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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心理問題

  鋼架橋下,清澈的河水緩緩流淌。

  呂白走在橋上,腳步悠哉。

  反正這會還早,他不急著趕到學校。

  忽略掉那種不真實帶來的壓抑感,看看這種人造風景也還不錯。

  畢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些風景其實并沒有多少受眾。

  高階層的人士,有自己消遣的場所,壓根不會跑到宜居城附近來溜達。

  而底層民眾忙于生計,與其特地來看這種虛假的大自然,還不如趁這個時間多扛幾袋水泥。

  反正想要感受真實大自然的話,死斗場里多的是。

  或許,也就能理解,為什么蕭學銀和柳玥在死斗對決的后半程,會報復性的游山玩水。

  這一路上走走停停。

  三十分鐘的路程,呂白走了快一個小時。

  走在路上,隔著老遠都能看到校區的輪廓。

  校區內隨處可見的綠植和寬闊大道,對比宜居城的鋼筋水泥,完全是兩種畫風。

  很想象這兩者居然只相隔一公里。

  從這最基礎的對比,就能看出死斗者的社會地位到底有多高。

  要知道,學生這種預備役,本質上還不算真正的死斗者。

  呂白站在學校正門前,回想住處的擁擠,心下暗嘆。

  無論他接不接受,既然已經來到這個世界了。

  “首先就從改善生活質量開始吧。”

  說罷,他一邊盤算著怎么合理地展現出自己的變化,一邊邁步朝著學校里走去。

  此刻距離八點已經沒多久了,看到路邊的學生皆是腳步匆匆,更有甚者直接跑了起來。

  不過,

  “你就是呂白?”一名原本蹲在花壇邊的平頭學生,騰地一下站起身來。

  呂白詫異地反問道:“呂白是誰?”

  平頭學生一愣,撓了撓后腦勺:“認錯了,不好意思哈。”

  呂白回了平頭學生一個微笑,隨后若無其事地走開。

  他能明顯看出這位平頭學生沒見過自己,如此一來,估計就是范丁他們還不服氣了,居然還在搖人。

  整潔的心理咨詢室里,穿著白大褂,年齡在三十歲左右的女人坐到呂白對面,扶了一下她鼻梁上的方框眼鏡。

  “呂白同學你好,不用緊張,我只是按照慣例問你幾個簡單的問題。”

  呂白點點頭,整個人看上去倒是很放松。

  并非是對他特別關心。

  事實上,每一輪死斗對決結束,學校都會安排心理醫生對每個學生進行一對一的心理咨詢。

  客觀評估出此次死斗對決是否對學生的心理健康造成了影響。

  其實正常來講,心理咨詢這個環節應該在昨天進行。

  只是當時梁伏忠認為呂白依舊處于渾渾噩噩的狀態,那種狀態做心理咨詢完全沒有意義,索性給他免去了這一趴。

  沒想到今天一早,梁伏忠不知怎么地,從范丁口中得知呂白早在死斗場里就恢復了正常,既然有這種事,那于情于理都得把這個流程補上。

  “你對你現在的生活滿意嗎?”

  “滿意。”

  “噗嗤~呂白弟弟,我這么稱呼你可以吧?你就當是跟姐姐聊天,回答可以不用這么正式。”

  “好的。”

  “好,那我們開始下一個問題,當你在死斗場里被人淘汰時,你是否有對死亡產生心理陰影?”

  “沒有。”

  呂白雙手搭在膝蓋上,坐姿端正,給人一種很乖巧的感覺。

  像這種心理健康評估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進行一次,學生有任何變化都需要引起重視,以排除掉任何不穩定因素。

  心理醫生在小本本上劃掉“待人真誠”,重新寫下“不愿表達真實想法”。

  沉默了片刻,心理醫生決定先跟呂白敘敘舊,試圖從側面打開呂白的心理防線。

  她在文件袋里抽出一張病歷單遞給呂白:“還記得付純嗎?我聽說他之前是你同桌。”

  “有印象。”

  呂白接過病歷單掃了一眼上面的照片,嗯,果然不認識。

  “知道他在被勒令退學之前,我為什么不給他加抗抑郁藥嗎?”

  “艾司西酞普蘭的治療劑量最大就是20mg,對于雙向情感障礙的患者不建議長期使用抗抑郁藥,且不主張同時應用兩種或以上抗抑郁藥。”

  心理醫生嘴角抽了抽,將病歷單從呂白手里拽了回來。

  她深吸一口氣,鄭重地說道:“我是來幫助你的,但首先你要配合我,別像付同學那樣,不要抵觸,先相信。”

  “好的。”呂白臉上浮現出和善的笑容。

  “最后一個問題,伱會放棄成為死斗者嗎?”

  “不會。”

  見到呂白依舊是言簡意賅,心理醫生有些為難地看著自己手里的小本本。

  經過了半個小時的詢問,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把現在這份全新的評估報告提交上去。

  誠然,光從這次的回答評估結果來看,是個很優秀的死斗者胚子。

  可問題是,此前呂白的心理健康評估完全不長這樣啊。

  簡直就跟換了個人一樣。

  俗話說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經過一次十來天的死斗對決,哪能造成這么大的變化?

  想到這,心理醫生又在小本本上快速記錄了一段,“不排除有多重人格的可能,建議重點觀察”。

  咔嚓~

  呂白剛推開門,就看到了一道站在心理咨詢室外的身影。

  “梁教官?”

  “我更喜歡聽你們叫我老師。”

  梁伏忠開了個玩笑,隨即詢問道:“心理醫生怎么說?”

  他說話的同時,還做了一個跟他一起走的動作。

  呂白沒有拒絕,跟著梁伏忠走在蜿蜒的走廊上:“醫生說沒什么問題。”

  梁伏忠不置可否,轉而說起另一個話題。

  “范丁同學說你很早就恢復了意識,有這回事嗎?”

  “是這樣的。”

  見呂白直接承認,梁伏忠有些不解:“那你為什么在死斗對決結束的時候還裝做……”

  話還沒說完,他忽然微不可查地皺了下眉頭。

  因為他意識到一個可能,沒準呂白恢復意識的時間還要更早呢?

  在他的印象里,呂白就是個老實孩子,連罵人都不會。

  那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難道你前一天溺水不是意外?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在防備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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