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師,今大勢已成,天下再無敵者,陳留王可立。”
董卓面露大笑,這也是他所想的,如今劉辯的帝位也到頭了。
呂布也是一臉忠心的模樣,站在董卓身后。
董卓如今擊敗了朱儁和皇甫嵩,勢力大漲,就算是為了自己的前途考慮,也該表現得忠心一些。
“明日上朝廢帝,若李余膽敢阻撓,一并斬殺!”
李儒聽到董卓這么說,卻是沉默了起來,不僅沒有附和,反而還皺起了眉頭。
“文優可有異議?”
李儒點了點頭。
“今雖天下在無敵手,但洛陽之中卻是不然,張遼有精兵萬余,若是動亂,直擊洛陽,必生禍患,不如引兵伐之,太師再行廢立,當無憂矣。”
董卓思索了一番,發現李儒說的確實很有道理。
這張遼帶著一萬五千大軍,就在洛陽城外,如果在這個時候,自己先廢立的話,張遼必定會發生動亂。
一萬五千人一旦自張遼所管的城門,入了這洛陽,他即便是廢立即成,又有什么用?
不過是得到了一個一片廢墟的洛陽,想要掌控洛陽,必須要先將張遼這根毒刺拔了,要不然坐立難安。
然而想要鏟除張遼,卻不是那么容易的,如今他的大軍正在潁川劫掠,即便是他傳令讓這些人返回,這些人只怕也會是磨磨蹭蹭的。
如今能夠動用的人選,只怕也就只有呂布了,但呂布行嗎?
董卓不禁陷入了思索,這呂布自從給跟了自己之后,幾乎就沒有辦成過什么事。
但思索了一番之后,還是決定再信任呂布一次。
…………
“先生,今朝堂局勢之危更甚當日廢立之禍甚矣!”
李余轉頭看向陳宮,這陳宮不是說的廢話嗎,不是說這陳宮有智而遲嗎?怎么都半天了,這陳宮也沒有什么智啊。
“如今董卓必再行廢立之事,陳留王無依無靠,乃是董卓所選之人,然董卓行廢立前,則必殺張遼。”
陳宮的這一番話,卻是讓李余愣住了,這陳宮是怎么看出來,董卓必殺張遼的?
而且這董卓不派兵殺自己,沒事找張遼做什么?
陳宮見李余沒有半點反應,反而還看向自己。
雖然李余只是簡單的看向自己,但陳宮卻在目光之中看出來了考教之意。
陳宮趕忙開口道。
“今張將軍在洛陽之外,先生在洛陽之中,若殺先生,張將軍必起兵攻洛陽,然若是先殺張將軍,先生則再無幸理。”
“你覺得董卓會在何時起兵相攻?”
“此是兵貴神速,當是今日。”
是了今天朱儁戰敗的消息傳來,在董卓的預想之中,自己應該會因為朱儁的戰敗,而方寸大亂。
這一亂自然就無暇顧及其他,在這時引兵襲擊張遼,自然是戰無不勝。
李余聽了陳宮的分析之后,腦海之中突然浮現出來了一個想法。
如果陳宮所言不錯的話,張遼可能就有危險了,既然如此那回家之時就在今日啊!
雖然心中波濤洶涌,但面上李余卻是風平浪靜,只是對兩人開口道。
“不要多想,且安歇去吧,不用多想,時機一到,自有辦法。”
待兩人在房中安歇了之后,時間到了一更的時候,李余突然起身。
看了看已經睡著了兩人,李余起身從房中走了出去。
李余有個屁的辦法,他安撫兩人待在房間之中,只是因為不想讓兩人去送死,而他卻是要踏上回家之路了!
只是等到半夜三更的時候才最合適,但李余又怕自己睡著了,這才一更就起床,準備趁夜跑去回家。
然而當李余從房中走出的時候,陳宮從床上坐了起來,看著李余的背影點了點頭。
“我就知道先生是有深意的。”
見徐庶不回自己的話,陳宮又開口道。
“莫要裝了,你只怕是早就想到了吧?”
徐庶嘆了口氣,也從床上坐了起來。
“先生說時機一到,那自然就是一更時分了,如何會想不到?”
“只是先生為何不明言,而是要如此隱晦。”
陳宮看著徐庶道。
“你我二人不過投入先生門下三日,便要行此等危急之事,便是膽怯也是人之常情,先生不明言,是為了給你我留下情面,若是心中膽怯,不敢行此事,也是情有可原。”
聽到陳宮這么說,徐庶沉默了片刻之后開口道。
“先生猶如煌煌大日,我等不過被其澤被之生靈,能夠為先生而死,此乃庶之榮幸。”
說罷之后便起身穿戴整齊之后,朝著皇宮去了。
他們早就已經明白李余的安排,為何李余會將他們兩人帶入宮中,又為何會讓他們兩人做宮令。
今日之禍只怕先生早就已經預料到了,將他們二人任為宮令就是因為今日。
徐庶與陳宮兩人腰間挎著一柄長劍,朝著皇宮的方向就去了。
如果董卓真的欲行逆亂之事,張遼所在的地方危險,天子所在的地方只怕也不安全。
而這些事情李余還并不知道,李余現在還沉浸在即將回家的喜悅之中。
騎上馬來到城門之前,將城門叫開。
原本在夜里是不可能給開城門的,但也分情況,如今這東門駐守的兵將是張遼的,自然可以給李余行個方便。
從城門出了之后,朝著張遼的營地便去了。
而此時張遼還并未安寢,而是身穿甲胄,在營中巡視。
當看到營外跑來了一匹快馬之后,頓時便警覺了起來。
但再一看,這才發現來者竟然是李余,張遼趕忙上前行禮道。
“先生。”
李余擺了擺手,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走入張遼的營帳之中,然后坐在了主位上,見張遼一臉疑惑,便隨意編了個理由。
“久居城中心中浮躁之氣難消,文遠可去安寢,不必管我。”
見李余如此,張遼也只能退下。
待走出了營帳之后,張遼手下一名偏將問道。
“先生深夜至此,只是為此?”
張遼側過臉看向自己的這手下,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如今是何時?”
“二更。”
張遼嘆了口氣開口道。
“當日呂布弒父,殺刺史之時,便是此時,先生此時來,又坐于大帳主位之上,與當日刺史何其相似,先生這是提醒我們,有禍亂將至。”
下屬這才反應過來,這簡單的一個行為之中,竟然有這么多的門道。
“下去讓營中兵馬備戰。”
說罷之后,又趕忙開口。
“切記,不可攪擾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