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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我是好牧人,好牧人肯為羊舍命

  凱拉爾出來的時候,埃克托下意識的就想和他吵架,不過還是被他強忍住了。

  畢竟這么多人呢,讓自己兒子說的啞口無言實在是沒有面子。

  以前還可以威脅動武,現在要是動武的話……

  emmm,能單人降服七萬人的凱拉爾已經成為不列顛武神了,自己這老胳膊老腿的上去也不夠干啥的吧?

  別被趁機公報私仇了,被自己兒子打的鼻青臉腫總是不好看的。

  不過說實話,埃克托打凱拉爾的次數寥寥無幾,實在是一只手都能數得過來,畢竟他也不想和自己兒子結仇,凱爾特的蠻人之間,父子相殘的事也沒少發生。

  在發現打根本無法扭轉凱拉爾的思想之后,為了防止父慈子孝事件,埃克托就不怎么動手打人了。

  不過好在,這種情況下也不需要他出面,卑王麾下的昂撒人和尤瑟王麾下的凱爾特人,經過這么多年的血戰,彼此之間早已積攢了血海深仇,誰家還沒個死在昂撒人手里的親人了?

  比如自己的副手,這是一位有著一整個郡作為封地的大公爵,領地比肯特公爵還大,但他的年紀卻很輕,是和凱拉爾是一輩的人。

  主要原因就是他的父親死在了與昂撒人的戰爭之中,在這個動蕩的不列顛,即便是大貴族也常有戰死之時,這也很符合凱爾特人的認知,貴族有守土之責。

  丟棄領地逃跑的領主,不配作為貴族的一員,家族的封地會被收回,賜予收復領土有功的貴族。

  但如果領主守土力戰而死,領地就會世襲給子孫,而且作為王的尤瑟,有責任幫助效忠的貴族奪回領地。

  “凱拉爾爵士,請您原諒我無禮,只是我心中有所疑惑。”

  那位公爵先生很禮貌,面對這么一個武力冠絕不列顛的存在,就算是再怎么桀驁的凱爾特人,也會保持最崇高的敬意。

  凱拉爾淡淡的點頭道:“雖然我已經猜出來你說的可能不太中聽,但我還是允許你開口,記住,這是你的榮幸。”

  “感謝您賜予我如此殊榮。”年輕的公爵畢恭畢敬的問道:“您為何不下令處死這些昂撒賤種呢?”

  “我們凱爾特人的傳統,戰爭便如同如狩獵,將這些牲口一樣的獵物全部殺死,才符合一位凱爾特戰士的榮光。”

  “凱爾特戰士的榮光?”凱拉爾反問道:“那與我有何干系呢?你們是殺人無度的蠻人,難道我就要跟著你們滿手血腥,屠殺俘虜嗎?”

  “公爵,不要把你們凱爾特蠻子的野蠻傳統帶入到我凱拉爾的身上!”

  凱拉爾平靜的看著所有凱爾特騎士,說道:“既然你們來到了楓葉嶺,那就要遵守我的法,我只說一條,你們所有人都要遵從,須知,「殺生不詳」,此地禁止殺伐!”

  “我是好牧人,好牧人肯為羊舍命。”

  “此,勿謂言之不預也。”

  本來凱拉爾就因為摩根的離去而有些心情不暢,這些凱爾特的野蠻人還想用他們野蠻的傳統給凱拉爾洗腦,他自然也不會慣著他們。

  “我聽說您本來已經將七萬人全部擊敗并且降服,為何還放走了兩萬人?”

  有兩萬昂撒人心系北方的妻兒老小,向凱拉爾秉明實情之后,就被凱拉爾放回去了。

  一些人很鄭重的在他的面前磕頭立誓,等回到北方就把妻兒老小一并帶到楓葉嶺定居,他們愿意留在這里,為發展凱拉爾的領地出一份力。

  這位公爵先生被凱拉爾的氣勢奪了心神,勇氣也忍不住一滯,察覺到自己不敢反駁凱拉爾的他有些羞惱,轉而問道:“凱拉爾爵士,您這種行為,已經算是資敵了。”

  “這些昂撒賤種,下一次還會帶著兵器入侵我們凱爾特人的領地。”

  “不會,因為被我寬恕之人,皆是心向仁義,可堪教化之輩。”凱拉爾微笑著說道:“沒有人敢不遵從我凱拉爾的教化,他們不會再拿著武器,去往任何一個凱爾特人的領地。”

  “凱拉爾,殺戮遠比教化更輕松也更一了百了。”

  這時候,一直沉默的埃克托爵士突然開口說道:“我們難道是天生喜歡殺戮的瘋子嗎?可這已經是最簡單也最有效的解決辦法了。”

  “如果你的主張,那所謂的教化無用,那些昂撒賤種只不過是表面順從,當著你的面跪地求饒,等你走后又重新拿起武器……你,又能如何呢?”

  埃克托嘆息道:“就算伱事后將他們全部殺死,他們所造成的破壞和損失也不可能挽回了。”

  嗯,思維辯證學習之后還是挺有用的,至少能和自己的圣人兒子對話了。

  聽著凱拉爾左一句蠻子,右一句野蠻人,埃克托也很不爽的好吧?

  “是嘛?你們都是這么想的?”凱拉爾歪了歪頭,看向面前的眾人,他的目光掃過,埃克托、梅林、年輕的公爵先生全都看向他,這幾人所表達的意思不言而喻。

  凱拉爾的法,太天真、太幼稚也太愚蠢了!

  唯有阿爾托莉雅,她上前一步,站在凱拉爾的身后,一如她當年在楓葉嶺所有騎士的反對和質疑當中,站在凱拉爾的身后,捧著他的佩劍,跟著他、看著他只身降服昂撒人。

  “我是凱拉爾,楓葉嶺的領主。”

  凱拉爾的聲音溫和冷靜,與凱爾特人一貫的暴躁和嗜血不同,令人聽之心生如沐春風的好感,聲音不大,卻準確的傳達到了所有人的耳邊。

  “也是擊潰七萬昂撒海盜之人……”

  “凱爾特的騎士們,告訴我,你們也是這么想的嗎?你們,也是對我凱拉爾的行為有所不滿嗎?”

  凱拉爾的聲音從溫和有禮變得威嚴厚重,卻依舊沒有凱爾特蠻子標準的暴躁和怒吼,可這種如暴風雨前的寧靜卻令人不寒而栗。

  尤其是那些昂撒人,一些膽子比較小的昂撒人,此時已經跪在地上雙手畫著十字,對著凱拉爾的城堡方向念念有詞。

  即便是膽大一些的昂撒人,也忍不住面色發白,輕呼‘圣·凱拉爾在上’……

  看到這些與往日完全不同,甚至稱得上是溫馴的昂撒人,那些列成軍陣,隨時可能沖鋒的凱爾特騎士們,也忍不住有些面面相覷。

  是啊,這里是凱拉爾的領地,是剛剛以一己之力擊潰七萬昂撒人的凱爾特大英雄、圣人凱拉爾的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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