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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男兒到死心如鐵,看試手,補天缺

  凱拉爾閉了閉眼,心中無比慶幸自己在轉生的天賦中選擇了這一條,否則他現在也只能坐蠟了。

  眼見的確無法勸動凱拉爾,摩根徹底心死,她將鑄就圣劍的材料一股腦的丟給凱拉爾,喃喃說道:“凱,你真的是一個狠心的混蛋。”

  凱拉爾并沒有否認,他嘆息道:“摩根,在最后幫我一次吧,我保證,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凱拉爾根本不會鑄劍,或者說他作為鑄劍的核心,根本就沒可能把自己鑄成圣劍。

  所以,鑄劍之人只能是擁有鑄造圣劍水準的人,也就是摩根。

  凱拉爾要摩根親手將他鑄成圣劍,然后讓阿爾托莉雅持有這把由凱拉爾的犧牲換來的圣劍,擊敗那可怖的、毀滅世界的獸。

  有摩根的帶領,星之內海很快就到了,這里是法則與地球表層完全不同的異鄉,無論是法則還是環境,都和地球表層迥異,是伴隨著人類史,卻與其毫無關系的異世界。

  是神話中的永春之國,是擁有智慧的野獸無法如愿到達的理想鄉,其名為……阿瓦隆!

  星之內海——名為地球的行星擺放靈魂之地的別名。

  阿爾托莉雅用圣槍封鎖阿瓦隆,只是封鎖一個阿瓦隆在地球表層的出口,可身為阿瓦隆的九大仙后,秉承救世位格的妖精王,摩根有無數種方式可以返回阿瓦隆。

  能夠阻擋視線只有遠方隱約可見的森林,即便環眺整片天空,映入眼簾的也僅僅只有被平分的大地與藍天。

  這里沒有人類搭建的柵欄與房屋,亦沒有城墻與城堡等,類似國家的事物也無法存在。

  春天的暖陽與夏日的生氣充盈著白天。

  秋天的涼氣與冬日的星空環抱著夜晚。

  大地上野花盛開,爬蟲游走,密林里溪水流淌,綠意縈繞,野獸沉浮,湖上則聚居著容貌姣美的妖精們。

  “我們到了。”摩根說著,薇薇安已經迎了上來,她看著凱拉爾,說道:“你還是做出決定了,人類的圣人。”

  凱拉爾由衷的感謝到:“是的,我已做出決定……女士,感謝你告知我真正能夠拯救世界的辦法。”

  “無須如此,我只是做了最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薇薇安看向心痛如絞、失魂落魄的摩根,問道:“摩根勒菲,你的情況還適合鑄劍嗎?不如由我來吧……”

  說著,薇薇安看向凱拉爾,嚴肅且認真的說道:“雖然妖精們從來都不講究這些,但……我愿意以湖中仙女的名義起誓,我薇薇安絕對不會辜負你的信任,圣人。”

  “我會盡我最大的能力,鑄就最完美的……不,甚至是超越原始六妖精的圣劍。”

  凱拉爾還沒說話,摩根就打斷道:“不,我來。”

  摩根緩慢又堅定的看著凱拉爾,她面色蒼白如紙,雙眸通紅悲戚,但還是說道:“由我來吧,凱,好嗎?由我親自來吧,這不是賭氣,你相信我嗎?”

  “我相信你,摩根。”凱拉爾毫不猶豫的說道:“那么,一切就拜托你了,摩根。”

  輔助鑄劍的材料,在星之內海隨處可見,妖精們鑄造圣劍的技藝已經非常純熟了,沒能再現星之圣劍的奇跡,欠缺的也就是最后那點至關重要的核心材料。

  摩根開始主持鑄劍的儀式,薇薇安來給她打下手,她們先是從無到有,將輔助的材料鑄成圣劍的劍胚,這需要一段時間……

  包裹著不列顛島的海水徹底變成了猩紅之色,早在尼祿朝著不列顛而來的時候,阿爾托莉雅便已經下令,要求所有靠海的漁民全部內遷,以此來保證安全。

  否則若是讓平民看到這猩紅的海水,恐怕早就被這‘大紅龍’的墮落之意蠱惑,化作大審判下的罪惡靈魂了。

  此時的不列顛,依舊展現出了一個中央集權制的封建國家應該有的人力調動能力,不到三天的時間,所有靠海的郡全部內遷,一個人都沒有留在原地。

  尼祿從紅海中踏出,她腳下一直作為墊腳之物的怪物終于展露頭角,是一個有著無數海怪特征融合的怪物,鯊魚的頭、章魚的觸手、劍魚的鰭、海馬的鱗片、海龜的甲……

  仿佛抽象的融合怪一般,這頭怪異的大海怪伴隨著啟示錄之獸,羅馬皇帝尼祿一并從海洋中走了出來,踏上了陸地。

  “可惜了,終究是海洋生物,踏上陸地之后,實力弱了三倍不止。”

  尼祿不免有些感嘆,若是不列顛乃是大陸國家就好了,她的‘坐騎’絕不會這么弱,陸地上的野獸,才能在陸地上發揮最大的實力。

  但很可惜不列顛是一個海島國家,只能用海怪來湊數了。

  “不過,到底也只是湊數的坐騎罷了。”

  尼祿祖母綠色的眸子閃過一絲輕笑,她看著不遠處集結而來的圓桌騎士團,說道:“區區螻蟻之輩,也妄想忤逆余(羅馬)嗎?”

  阿爾托莉雅并沒有召集不列顛王國的大軍,因在這可怕的獸面前,人越多就等于給對面提供的魔力越多。

  阿爾托莉雅不需要成建制的大軍,她需要的是可以抵抗尼祿的大審判權能,可以避免被啟示錄之獸初見殺的弱者。

  阿爾托莉雅看著集結的圓桌騎士,忍不住心里出現了焦躁和擔憂的負面情緒,心中暗想道:“凱到底在哪?為何這么長時間,都沒見到他出現?”

  自那日雙方不歡而散之后,凱拉爾就再也沒有出現在阿爾托莉雅的面前,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

  而隨著他一同消失的,則是王姐摩根。

  這樣令人不安的情況,讓阿爾托莉雅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她想到了預言之中,雙眸含淚但卻點頭的摩根……

  本以為王姐絕對不會同意凱拉爾的請求,但這難道是她想錯了嗎?

  王姐啊,伱難道真的能夠承受眼睜睜的看著凱拉爾去死的痛苦嗎?

  “圓桌騎士團,集結!”

  實力不到一定的水準,在羅馬帝國面前,也只是被一個眼神秒殺的雜魚。

  所以,有資格參戰的成員,一定是英雄單位,雜兵就沒有必要來送死了。

  故而,聚集在阿爾托莉雅身邊的圓桌騎士團,也不過寥寥十余人,這十余人皆是一流英靈之上的強者,如蘭斯洛特這般可以單人對軍,如高文這般可以一擊滅城。

  此時正是正午時分,乃是高文一天之中最強的時候,也算是給圓桌騎士團提供了一點微不足道的小BUFF。

  可是羅馬對此毫不在意,尼祿看都沒看高文一眼,對著阿爾托莉雅說道:“凱爾特的野蠻人,怎敢背離羅馬對你們的馴服?”

  “我知道你,阿爾托莉雅,你就是野蠻人的王,對吧?”尼祿上下打量著阿爾托莉雅,半晌,她的臉上露出了清晰的暴怒神色:“褻瀆!這是赤裸裸的褻瀆!”

  “這是野蠻人對余(羅馬)的褻瀆!”尼祿質問道:“野蠻人之王,汝怎敢長著與余一般無二的臉?”

  “汝怎配擁有與余平分秋色的美貌?”

  尼祿大聲斥責道:“……余是羅馬帝國最璀璨的明珠,是羅馬帝國輝煌的象征,汝不過區區一野蠻人之王,怎敢如此褻瀆羅馬帝國的桂冠?”

  “以羅馬帝國的名義,余會將你審判,將你的國審判!”

  “羅馬的獸,有沒有人說過你,你很普信?”阿爾托莉雅神色冰冷的說道:“你這淫亂的獸,喝加鉛的葡萄酒,把腦子喝壞了嗎?”

  羅馬人有在葡萄酒里加鉛粉的習慣,這樣可以讓葡萄酒具備一絲甜味兒,從而讓美酒更具風味。

  但是鉛粉有毒,鉛制物品用多了,會導致鉛中毒,引起頭痛、頭暈、乏力、失眠、多夢、健忘等,可以說是非常嚴重的后果了。

  阿爾托莉雅被凱拉爾教育過,自然知道鉛中毒這檔子事,故而拿來嘲笑尼祿一點也不為過。

  “哼!野蠻人之王,真是無趣!”

  尼祿當然不是和阿爾托莉雅爭什么美不美的,她就是看到阿爾托莉雅和自己長得一樣,說著玩罷了。

  畢竟,強者總有余裕不是嗎?

  “既然你想早一點走向終末,那么余便成全了你!”

  尼祿將手中的原初之火高高舉到頭頂,一股強大到突破可觀測范圍的魔力產生波動,開始迅速擴散……

  隨著羅馬皇帝將自己的原初之火舉到頭頂,一股針對全人類的強大魔力波動開始涌現,說這股能量波動是魔法并不準確,應該說是權能才對。

  魔法,是需要人通過后天的努力,付出一切才能夠獲得的非凡成就。

  而權能,卻是非人之物,與生俱來的強大力量,這些非人之物,生來就是如此強大!

  羅馬的獸,啟示錄之獸、666之獸,尼祿皇帝同樣也是如此,她自回應召喚而來,第二次誕生于羅馬,就已經不再是某一個生命體了,她是人類的選擇,是羅馬帝國的全部,但卻不是人類。

  尼祿皇帝第二次誕生……不,是降臨之后,自然而然的就帶有令大地全境墮落與審判的權能,天然就帶有將救世主、彌賽亞審判的力量!

  任何帶有救世位格的存在,都會被其固有技能,‘反彌賽亞’所克制,成為待宰的羔羊。

  尼祿每一秒輸出的能量,即便放在神代也是相當炸裂,更別提神代已然消散的如今,過于強悍的魔力輸出量,讓人不禁懷疑眼前之物,究竟是不是一個活著的東西,亦或者說,這其實是一個類似天體的東西?

  毫不夸張的說,這一擊,足以將不列顛島抹去,甚至余波擴散到整個歐洲都要遭受重創。

  完全體的獸,對標星球級別的強者,一擊就能夠撼動人類史。

  但阿爾托莉雅并不畏懼,此刻的她與圣槍意志高強度統一,澎湃的神力在她的身體內涌動,她舉起圣槍時所散發的光芒,甚至超越了天空上懸掛的太陽。

  “圓桌騎士團,沖鋒!”阿爾托莉雅手中的圣槍光芒垂落,散布到所有隨她沖鋒的騎士身上,給予他們圣槍的加護。

  “致以此生終末的沖鋒……”蘭斯洛特拔出了手里的圣劍無毀的湖光,渾身散發著水藍色的魔力,雖然對比尼祿與阿爾托莉雅不過是螢火之光,卻有著飛螢撲火的意志。

  “王啊,此世僅見之光……”

  不列顛島被尼祿的權能所遮蔽,抬頭望向天空已經看不到太陽了,而是一派的猩紅色不祥的血光,高文的力量開始回落……

  但就在這個時候,高文的眸中倒映著另外一束光,在那足以毀滅人類史的獸面前,阿爾托莉雅綻放出了同樣足夠強大,足夠耀眼的人類之光、王者之光。

  高文的力量開始再度增強,在這最后的時刻,他將王當做自己的太陽,從而獲得了超越「不夜的魅力」的固有技能,只要他心中的太陽還在,太陽的加護就永遠不會衰落。

  “螢火之光,自取滅亡!”

  尼祿身材嬌小,甚至需要抬頭才能看到阿爾托莉雅的大胸,但此時的她看著圓桌騎士團,祖母綠色的雙眸之中,流露出明顯的蔑視,甚至給了眾人一種正在被俯視的感覺。

  就在圓桌騎士團沖過來的時候,尼祿的權能已然釋放完畢,一個巨大的光環出現在天空,宛如照耀天下的太陽,籠罩著不列顛全境,乃至全人類。

  這巨大的光環,看似出現在不列顛的全境,但如果在星空宇宙外向地球看來,此時的這枚光環,應該是圈禁著全世界。

  尼祿如是說道:“野蠻人的王,你是這地上最后不肯拜我,也不曾被我審判的列王,你承載了救世主的希望與命運,審判了你,余就等于是徹底戰勝了那令人討厭的彌賽亞!”

  尼祿哈哈大笑,第一次在所有人的面前,完全展現出了獸的姿態,紅白二色的精致禮服在她的身上撕裂,化作類似皮膚的油彩緊緊依附在身體上,徹底展現了非人之姿。

  獸的特征展露無疑,但卻不會給人丑陋的感覺。

  反而愈發的有一種神圣的美感……

  她是毀滅人類史的、對人理造成威脅的、污穢的獸。

  人應該在心里,對這位獸有著如此‘清晰’的認知才對。

  但所有將目光注視到完全體的啟示錄之獸狀態下的尼祿皇帝之時,心中所能升起的念頭,只有贊嘆這如神如圣的威嚴之美,她好像一個威嚴的父親,又像是一個美麗的母親。

  這是屬于羅馬的魅力,屬于人類史中,最璀璨文明之一,羅馬的魅力。

  即便污穢的獸,也無法將羅馬的魅力遮蓋,反而會成為美麗的羅馬的點綴。

  “此即,羅馬帝國千年之威光、千年之教化、千年之征服!”

  尼祿如是說道:“野蠻人之王啊,學著你的祖輩,學著你的父親、祖父們吧,向著羅馬帝國跪拜!”

  隨著尼祿的話音落下,已然站在尼祿面前的圓桌騎士團只覺得渾身上下的每一塊骨頭、每一寸肌肉都被一股沉重的魔力壓制,有著令人俯首稱臣的誘惑力。

  這是羅馬全部的皇帝所共有的能力,生殺予奪·皇帝特權!

  權力的本質就是生殺予奪,余要你生,你便能生,余要你死,你必須死!

  被羅馬征服的野蠻人,沒有資格不順從‘羅馬帝國’的命令!

  這光環,是尼祿匯聚全身所有的能力,包含固有權能與游星尖兵的文明反轉,匯聚而成的大權能,除了帶有墮落和審判以外,還具備著文明對野蠻的壓制。

  歷來皆是野蠻對文明的壓制和破壞,羅馬對希臘,匈人對羅馬,蒙古對全世界……

  仿佛文明從來都不是野蠻的對手,地球的人類史,一直都在進行文明被野蠻屠殺的歷史。

  而在如今,尼祿的身上出現了屬于文明的強大,文明對野蠻的壓制!

  圓桌騎士團以及阿爾托莉雅,越是靠近‘羅馬帝國’,對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文明之光,對他們這些‘野蠻人’的壓制就越是強大,最后甚至到了舉步維艱的地步。

  明明是強悍的神代英雄,有著毀滅城市的強悍力量,結果卻在這獸的面前,連邁出一步都很困難,這豈不是太可笑了嗎?

  高文大聲呼喚道:“王啊,我只有一擊的力量了,我愿意為您創造機會。”

  蘭斯洛特卻一言不發,胯下的馬卻突然加速,氣得高文完全不顧白馬王子的風度,大怒道:“蘭斯洛特,這種時候你還在跟我爭!”

  “無需多言,高文卿,余才是大不列顛的王!”

  “圣槍,拔錨!”

  阿爾托莉雅果斷的解放了圣槍,維系世界物理與神秘的圣槍,倫戈米尼亞德解放,一股神靈級別的強大力量開始彌漫。

  這股力量遠超人類的次元,即便是數以十萬級的人類集合起來,在這圣槍的強大力量面前,也只是被‘圣裁’的下場。

  由于太過于沉迷動用,乃至是壓榨圣槍的力量,阿爾托莉雅已經能感知到倫戈米尼亞德對自己的侵蝕陡然變大、變強。

  如果說之前還只是細水長流,緩慢到讓人無法察覺的改造和侵蝕。

  現在這種侵蝕的力度,已經像是鐵線蟲鉆進螳螂的身體里一般了,屬于圣槍的神性和神力蠻橫的鉆入阿爾托莉雅的體內,將她的體魄和力量升格為神靈。

  也正是憑借著如此強大的力量,阿爾托莉雅掙脫了羅馬帝國的壓制,她將手中的圣槍指著尼祿說道:“圣裁!”

  在尼祿展現權能,籠罩不列顛全境之后,第二道光出現了。

  一道巨大的光炮從天而降,沖破了‘羅馬帝國’的文明光環,向著羅馬帝國本身打去。

  眾人希冀著這足夠強大,這超越人類的一擊,能夠撼動羅馬帝國,畢竟這一擊已經堪堪可以與凱拉爾那粉碎天地的一擊相媲美了。

  結果,尼祿只是揮舞著原初之火,劍身上再度涌現羅馬萬神的光輝、羅馬帝國全部的英杰,以及十字教的神權,獸那污穢的墮落與審判權能,構成了原初之火的劍身……

  可是羅馬帝國的輝光,卻將其完全掩埋。

  若是就這么看著的話,很難想象這是一位注定會毀滅人類史的獸,只會驚嘆于對方的神光如此耀眼。

  在眾人的期望中,原初之火迎上了圣裁,大音希聲、大象無形的狀態再度出現,只是這一次,羅馬皇帝沒有流出半滴鮮血。

  而高文和蘭斯洛特見狀也停下了腳步,他們愿意為了王而犧牲,但卻不會無意義的犧牲。

  圣裁的出力都無法將這獸打傷,他們此時就算沖上前去又有什么意義呢?

  “野蠻人之王啊,你在渴望什么?”

  尼祿將圣裁的光炮粗暴的斬斷,她單手揮舞著原初之火,像是一把精致的玩具,她就用這把玩具,重重的朝著阿爾托莉雅劈砍而來。

  “汝以為,羅馬會在同一個招式上,跌倒兩次么?”

  阿爾托莉雅猝不及防之下,只能依靠本能,下意識的將圣槍橫在頭頂抵擋這羅馬帝國的一擊。

  在原初之火與倫戈米尼亞德接觸的瞬間,阿爾托莉雅瞬間便感受到了羅馬帝國之重,仿佛人類史最璀璨的一角,徹底崩塌的重壓,全部傾斜到她一個人的身上。

  “好重……”

  饒是此時的阿爾托莉雅,已經登臨了神境,有著神代主神級別的強悍實力,也被這一擊打的忍不住半跪在地,腳下的不列顛島,仿佛地震一般,大片的土地因此而開裂。

  這仿佛要將整個不列顛徹底撕裂的裂痕,一直持續了十幾公里才算罷休。

  在雙方接觸的瞬間,圓桌騎士團就被梅林轉移,留在原地的只不過是幻象。

  此時圓桌騎士團和梅林只能站在安全的地方,驚嘆的看著已經不算是人類,超越了人類次元的雙方,在進行著關乎不列顛王國、關乎人類史的驚心動魄的死斗。

  一位是持有圣槍的神,一位是整合羅馬的獸!

  她們之間的戰斗,注定是屹立于世界最強、最頂點、烈度最高的戰斗了。

  尼祿單手拿著原初之火,輕描淡寫的下壓,不住的嘲笑道:“如何?野蠻人之王,羅馬帝國的鞭笞,你可懂了么?”

  明明只是單手下壓的力道,但卻讓阿爾托莉雅用盡全身的力氣,也無法與之抗衡,如繼續如此,她必然會被厚重的羅馬帝國碾壓!

  若是以個體的筋力而論,無論是大力神海格力斯還是傳說中力拔山兮的霸王項羽,都很難讓如今的獅子王阿爾托莉雅被碾壓到無法反抗。

  但尼祿并不是以‘筋力’,這種個人的蠻力壓制阿爾托莉雅,她是用抽象的、概念的羅馬帝國的沉重與廣闊,對阿爾托莉雅進行慘無人道的重壓。

  阿爾托莉雅此時,就仿佛是在承受五百萬平方公里之大的羅馬帝國壓制,饒是化作主神級的神靈,又如何能夠抗衡?

  “如果你所謂的文明,就是對人類史、對不列顛,對我所珍重的一切予以毀滅,那余就讓你見識一下野蠻人的驕傲!”

  阿爾托莉雅神色冰冷,并不屈服,尼祿一時也升起了征服阿爾托莉雅的興趣,而不只是簡單的將其毀滅。

  要知道,尼祿頭上升起的光環看似美麗耀眼,實則這光環只需要輕輕落下,就能將整個不列顛從地球的版圖中抹去。

  毀滅掉不列顛,對于如今的尼祿而言,只是動動手指就能做到的事兒!

  但是美麗而任性的羅馬皇帝,卻不想這地上最后的王,最后的敵人如此簡單的被毀滅,她想要來一場真正酣暢淋漓的征服!

  阿爾托莉雅的體內,驟然彈出一個光罩,與此同時,尼祿只覺的自己好想被人打了一拳,力道不大不小,堪堪和羅馬帝國的一擊相差仿佛。

  這時候,尼祿才聽到阿爾托莉雅的聲音:“遺世獨立的理想鄉!”

  是阿瓦隆劍鞘,月世界最強的防御性寶具,能夠隔絕一切物理和魔法攻擊,還能治愈宿主的傷勢,沒有任何漏洞和文字陷阱,完美就是完美。

  即便是如此強大的一擊,即便是主神都難以承受的強大攻擊,但阿瓦隆劍鞘還是將其完美隔絕并且反彈,給予了尼祿同等的一擊。

  只是,這一擊或許可以將獅子王阿爾托莉雅壓的喘不過來氣,但放在尼祿的身上,卻沒有那么好的效果。

  因為,她就是羅馬帝國本身。

  羅馬帝國全部的一擊,打在她的身上,真的就和普通人被人突然揍了一拳一樣,雖然很痛,但也僅此而已了。

  尼祿揉了揉胸口,已然非人的尖銳利爪將白皙嬌嫩的皮膚抓破,可是她卻渾不在意,下一刻,被抓破的皮膚就已經恢復如初。

  “好痛啊”

  尼祿嬌呼一聲,這聲音帶著墮落的靡靡之音,能夠引起地上列王的淫欲,若非阿爾托莉雅展開了遺世獨立的理想鄉,必然會被此權能引誘。

  眼見阿爾托莉雅沒有理會她的矯揉做作,尼祿心知這防御寶具必然是了不得的寶物,她只能恢復了原樣,饒有興趣的看著阿爾托莉雅說道:“野蠻人之王,說實在的,余對你是越來越有興趣了!”

  “余很好奇,你這完美無暇的絕對防御寶具,到底能支撐多久呢?它的防御極限又在哪里?”

  說著,尼祿猩紅的利爪一攥,天上的光環猛地墜落一大截。

  尼祿大笑道:“野蠻人之王啊,汝聽余說……這是墜落就能毀滅不列顛全境,審判不列顛全境乃至于全人類的權能,試試看在光環徹底降臨大地之前,讓余看看,你究竟要如何守護你的王國?”

  “盡情的取悅我吧,地上最后的王,這是你此生僅剩的榮光,羅馬(余)賜予你的榮光!”

  根本就沒有擊敗她這種選項,尼祿對此很是自信,在將救世主釘死在十字架上之后,地上的一切,就沒有能夠與之匹敵的人或物了。

  阿瓦隆劍鞘沒有極限,它理論上就是能夠防御一切傷害的最強防御、絕對防御!

  但是使用阿瓦隆的人卻有極限,理論上的絕對防御,也是需要依靠供能的,若是尼祿持續不斷的對阿爾托莉雅發動攻擊,那么即便有著阿瓦隆,阿爾托莉雅依舊難逃一敗。

  阿爾托莉雅神色輕松,嘴角甚至帶有微笑,她如同與自己和解的覺悟者,又像是放下一切的解脫者,只是說道:“不列顛是否毀滅,自有其道理,非余一人可以阻擋事態發展的滾滾洪流。”

  “就像神代終將會消逝,死去的人無論如何都會死去一樣……”

  “只要余,以及大家,竭盡全力,不留下任何遺憾,即便不列顛毀滅,即便人類史毀滅,余也不會有任何不甘。”

  說著,阿爾托莉雅露出一個純美的微笑:“說到底,我也只是一個還沒出師的小女孩兒,若將整個不列顛,或者是全人類與他作對比,我寧愿讓他活下來。”

  這是阿爾托莉雅的心聲,可惜凱拉爾并沒有聽到。

  但是尼祿嘴角的笑意卻收斂了起來,她突然感覺自己失去樂趣了,仿佛就算最后真的征服了面前這位野蠻人之王,真的毀滅了不列顛,也沒什么意思,一切都了無生趣了起來。

  更何況,尼祿很清楚,自己根本無法徹底的征服這位和自己長著一張臉的野蠻人之王,她只會在力戰中,拼盡一切而戰死。

  這位野蠻……不,這位王,一定會死在自己的國家之前。

  不過,饒是阿爾托莉雅破壞了尼祿的興致,但作為羅馬帝國,羅馬全部的皇帝,尼祿依舊沒有讓光環直接降臨毀滅不列顛的意思。

  光環依舊緩慢而清晰的墜落,下落的速度完全沒有變化,作為皇帝,尼祿自然具備皇帝的金口玉言。

  她可不是野蠻人,她才不會出爾反爾。

  作為羅馬帝國的總和,她是‘言出法隨’,而不是‘朝令夕改’!——

  星之內海,鑄就圣劍劍胚的準備工作已經完成,在摩根不惜一切代價,在薇薇安毫不摸魚,全神貫注之下,足以媲美轉輪勝利之劍的圣劍劍胚鑄就完畢。

  如果是正常的鑄劍流程,此時已經可以收工走人了,這就已經是妖精們所能達到的最大成果了,將材料的優勢發揮到極致。

  若想要再進一步,需要‘突破性’的材料,足以與星球饋贈媲美的材料。

  摩根面色蒼白,水潤的雙唇都有些開裂,神色疲憊的看著凱拉爾,問道:“凱……真的,不能再改了吧?”

  “……吾以自身鑄就此劍。”

  凱拉爾回以一個微笑,他深吸一口氣,將自己的手腕割破,放出鮮血,說道:“持此劍者,必然仁愛,愿為拯救蒼生而戰!”

  “持此劍者,必然寬宏,愿為救贖人類而戰!”

  “持此劍者,必然止戈,愿為世間和平而戰!”

  “此即救世的饋贈,此即人類光輝的再現,此乃,媲美星之圣劍的……人之圣劍!”

  圣劍的劍胚被注入了更加強大的材料,開始緩慢的向著最強圣劍的模樣蛻變,只是看那勢頭,在蛻變完成之前,就會因為材料枯竭而失敗。

  凱拉爾的血液和Gies,起不到應有的效果,還差一點,就差……一點。

  凱拉爾吟唱完圣言之后,回過頭看向已經淚流滿面的摩根,說道:“摩根姐姐啊,其實我很珍惜自己的生命,我愛自己,勝過世人。”

  “你也看到了,我的血并不能完成圣劍的鑄造。”

  “屬于我的工作已經要退場了,接下來,一切就拜托你了,摩根姐姐。”

  說著,凱拉爾不再看任何人,他抱著毅然決然的態度,將自己的全部獻祭,將自己的一切獻祭,救世主的饋贈,連同那與自身靈魂緊密相連的救世之銘,以及自身所擁有的一切,全部都獻給了圣劍。

  這股意志,這股饋贈,這股屬于人道的光輝,已然足以媲美星球鍛造的圣劍,誓約勝利之劍。

  凱拉爾留在原地的東西,只有一把精致的無鋒劍,那是凱拉爾第一次教化昂撒人的真理之劍,止戈的無鋒劍,這也是凱拉爾贈予摩根的第一份禮物。

  摩根撲上前去想要抓住凱拉爾的衣角,但所能觸碰到的,也只有這把尚且散發著愛人余溫的寶劍。

  摩根忍不住失聲痛哭,她將這凱拉爾最后遺留的寶劍抱在懷里,那力道似乎要將其融入身體,薇薇安見狀忍不住嘆息,她一生所見,稱得上是英雄的強者不計其數。

  但惟有此人,確實足以稱一聲‘圣人’。

  因他的愛,已然超越了人類,能在最痛苦的情況下,做出最正確的抉擇。

  薇薇安不忍的開口說道:“摩根勒菲,接下來交給我吧,你可以去睡一覺,或者休息一下。”

  “不!!!”摩根掙扎著支撐起自己的身體,她幽藍色的雙眸閃爍著比鑄劍之火還要熾熱的火焰:“讓我來,一定要讓我親自來!”

  唯有最堅定的意志,方才能夠做出最痛苦的抉擇。

  此時,凱拉爾那堅韌強壯的肉體已然毀滅,唯有璀璨奪目的真我在閃爍。

  由于他破除誓言,將那不殺的Geis違背,賦予圣劍的力量驟然減弱,此時,凱拉爾的靈魂之中,紫色的天賦,毀誓者在閃爍。

  只要將這個天賦用出,就可以避免違背Geis的反噬。

  但,此時真我已經附著到圣劍之中的凱拉爾,卻‘看’到了搖搖欲墜,全憑一口氣支撐的摩根。

  若是鑄劍完成,摩根恐怕也要去掉半條命。

  他違背了與摩根的血誓,按照約定,摩根本應該取走他一樣物品,包括他的靈魂和饋贈。

  那把止戈的無鋒劍并不算,因為它不是名為‘凱拉爾’之人,而且也早就送給了摩根。

  可是摩根卻并沒有這么做,她什么都沒取走,如此一來,違背誓約的力量就需要摩根承受,血誓的力量是約束雙方的,讓你取走你必須取走,讓你付出你也必須付出!

  凱拉爾沉默,最終,他將毀誓者的天賦用在了自己與摩根之間的血誓……

  如此,預言的一切已然重現,不可違背的命運已然貫穿一切。

  誓言終難定,圣人空許約……

  從來都是許諾給摩根的命運啊!

  在毀誓者的天賦確立的瞬間,摩根在凱拉爾身上付出的一切全部返還,被永久削減的魔力,付出的血誓與教導,全部原封不動的歸還摩根,并且還帶有部分凱拉爾的力量。

  這是凱拉爾以絕對的真我,強行突破誓言的封鎖,給予摩根的饋贈。

  摩根的力量在逐漸攀升,很快也超越了EX級,達到了不可觀測的地步,恍惚間,這位妖精王好像聽到了愛人那清朗的聲音。

  “摩根啊,我對你和莉莉之間,可沒有半點偏頗呢……這是我最后的饋贈,帶著這一份,好好的活下去吧,就當是我讓你這么做的吧!”

  “我希望你活著,好好活著,才能更好的見證未來……”

  男兒到死心如鐵,看試手,補天缺!

  “凱!!!”

  摩根猛地抬起頭來,周圍只有燃燒著烈焰的圣劍,和一臉憐憫與嘆息的薇薇安。

  “摩根勒菲,你的愛人,他已經獻出了自己的全部……”

  是啊,凱,已經死了,她的弟子,她的愛人,她的少年……

  已經消失了,那仿佛凱拉爾靈魂一般的救世之銘,正在圣劍之上緩緩銘刻,一旦徹底銘刻于劍身之上,人之圣劍就會鑄造完畢。

  凱是為了拯救世界而犧牲,所以,她一定不能辜負凱的期望,她必須將圣劍鑄造出來。

  摩根對周圍的一切都充耳不聞,將周圍的環境全部忽略,將全部的心神投入到鑄劍之中,此時的摩根,在心意上已經超越了原始六妖精……

  若說鑄劍的心志,如果摩根都不能成功,恐怕這把劍從一開始就注定了無法成功。

  沒想到吧,毀誓者天賦一直都是用在摩根身上的。

  這一點我早就埋過伏筆了,現在回去看三十五章是不是感覺恍如隔世!

  我膩不膩害?

  還有我最驕傲的地方就是有關‘預言’的部分了,所有的預言全部都回收了,這種回收伏筆的能力,一般的作者比不上咱吧(膨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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