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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命中注定的對立

  這就是尼祿皇帝的傲慢,因為如今她就是羅馬帝國的全部宣稱與象征!

  她依舊美麗,身上的禮服完整無缺,但不知為何卻給人一種凄慘的破碎感,但尼祿乃是羅馬帝國最美麗的明珠,乃王冠之上最美麗的寶石,即便身上披著一個麻袋,也是那么的富有魅力……

  但東羅馬帝國卻根本無暇欣賞這份美好,因他們只是看著如今的尼祿皇帝,靈魂就仿佛直接被分裂成了兩部分……

  一半如同心底壓抑最深處的獸性,叫囂著放縱、墮落與黑暗。

  一半乃是一貫的三觀構成的理性,讓人保持克制,遵守律法和道德。

  那種神圣與邪惡交織,理智與墮落共存的詭異美感,簡直令人發瘋!

  所有有幸目睹羅馬皇帝的人民,此時都出現了人格分裂一般的精神判定,腦子里頓時被一種如禱文一般,聽起來如此的神圣,但卻污穢又邪惡的低語污染。

  啟示錄之獸,正是享受人類史的大災難,她誕生自人類史中最輝煌奪目的那部分,但卻會讓人類史中,任何璀璨的文明消失。

  因這獸的大權,正是墮落與審判,是引起世界、全地、全部的人民墮落,從而對人類發起最終大審判的災難。

  或者說,澀欲和暴力,墮落與審判,本也是人類的一部分,但是它不該是人類的全部。

  尼祿就站在君士坦丁堡的面前,她說道:“余即是羅馬,君士坦丁堡,你們的皇帝回來了!”

  繼西羅馬最后的大城羅馬之后,東羅馬帝國的首都,也淪陷在尼祿皇帝的‘魅力’之下。

  凱拉爾同樣也是不疾不徐,他的體內流淌著救世主最后的饋贈,雖然耶穌并沒有說這份力量的饋贈如何使用,但凱拉爾卻莫名的知道這份饋贈的能力。

  這是能夠將啟示錄之獸徹底擊潰的力量,凱拉爾莫名的知曉這力量的深厚。

  但若是不會完全利用那力量,還不足以擊敗那完全體的獸,因為此時的尼祿已經是完全體的獸了。

  完整的獸,乃是需要冠位七騎聯合才能夠與之抗衡的存在,凱拉爾那能夠撕裂羅馬帝國的一擊,也僅僅只是讓如今的尼祿流出一滴血,轉瞬間就恢復了。

  若是尼祿沒有完成儀式,成為完整的獸,這一擊少說可以斬去她的頭,給予她真正的重創。

  因為此時的尼祿,已經沒有了‘死亡’的概念,斬掉頭對她而言根本不算是致命傷。

  只有人類,以及鮮活存在的生命,才存在‘死亡’的概念,可現在的尼祿并不是人類,也不是任何生命體,她是羅馬帝國,是666之獸,是墮落之理、是大審判……

  她就仿佛是曾經天主用以滅絕人類的大洪水,是一種抽象化的災難,而不是一個具體的生命。

  你能說殺死‘大洪水’嗎?

  只能說擊退、擊敗災難,可是災難只能擊敗,卻不可能一勞永逸的將其消滅。

  “能對抗獸的只有獸。”

  凱拉爾自語道:“若我在這段時間,撕破虛偽的表象,完成屬于我的理,覺醒屬于獸的固有權能,化作第二位獸,才能與尼祿皇帝抗衡,才能拯救不列顛。”

  “但這樣一來,毀滅不列顛的就從尼祿變成我了。”

  “這不是真正的救濟……”

  凱拉爾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即便是他這樣的人,心底也藏著足以毀滅人類史的瘋狂與獸性嗎?

  他現在還能壓抑自己的獸性,是因為人的理性占據上風,但若是他的獸性侵蝕了全部的理性,那么他的觀念也必然會發生轉變,大概會認為此時堅持理性的自己何等愚蠢吧?

  凱拉爾苦笑道:“我本來還以為自己挺正常的……唉,我一直都在回避自己的本質,恐怕理性之中,也是清楚自己的做法可能有些扭曲。”

  可是,如果再來一次……哪怕再來千次萬次,凱拉爾還是會選擇那么做!

  因他是凱拉爾,是立下可怕誓言之人,是欲要教化此世、萬世,教化一切人類的教化者!

  他就是他,永遠都不會被腐蝕、被改變、被同化的他!

  即便他化作人類史的大災難,化作恐怖的Beast,那么他也一定是愛著所有人類的,而不會像是尼祿一般,把人類當做玩具對待。

  若是他最終選擇毀滅人類,也一定是因為人類沒有救了,他要換一種方式延續人類史罷了。

  “尼祿為拯救羅馬而降臨,但最終尼祿卻毀滅了西羅馬。”

  凱拉爾悲嘆道:“恐怕尼祿已經打心眼里認為自己就是羅馬帝國,西羅馬和東羅馬即便毀滅也無傷大雅……”

  “她抱著這樣的心態,潛意識里無從約束的獸性自然會回應主人的意志,將二羅徹底毀滅!”

  凱拉爾心里非常有數,若是他也化身為獸,那也很難保證他不會毀滅不列顛,毀滅人類史。

  因為他愛著人類,可越是深愛,心底的獸性越是會毀滅一切,從而讓自己凌駕于人類史之上。

  “現在還不是時候,我距離Beast還有很遠的路要走,但是尼祿已經站在我的面前了……”

  “那么,道路只有一個了。”

  凱拉爾摸了摸心口處的烙印,驀然明悟了救世之銘的使用方式。

  “凱拉爾大人,王請您去王殿一趟,不列顛的妖精王們都來了。”

  一位騎士侍從前來,將思維發散的凱拉爾喚住,凱拉爾點了點頭說道:“好的,我明白了。”

  自打凱拉爾蘇醒之后,向不列顛傳達了有關啟示錄之獸的消息之后,摩根就去阿瓦隆通知妖精王,阿爾托莉雅也請所有不列顛的英雄級單位,也就是高級戰力來此商議。

  可惜摩根的面子不夠大,阿瓦隆的其余幾位妖精王并不愿意摻和人類的事,她們在阿瓦隆享受太平日子久了,已經失去了斗爭的心。

  最終只有湖中仙女薇薇安回應了摩根,與她一并前往了不列顛王國的首都卡美洛。

  不過從森林中走出來的妖精氏族的部落首領們倒是全都來了,她們如今就是生活在不列顛王國的一員,若是被獸所毀滅,她們都會失去家園。

  凱拉爾走進王殿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是最后一個到的壓軸人物,梅林、摩根、圓桌騎士團的十余位騎士、各大妖精氏族首領,還有一位貴婦人打扮的妖精,應該就是湖中仙女的首領薇薇安。

  阿爾托莉雅適時的開口說道:“凱,你來了……現在人到齊了,可以商談如何拯救不列顛的相關事宜了。”

  如今的阿爾托莉雅并不是騎士打扮,她穿著高貴的禮服,如同一位驕傲的女王。

  如果說尼祿是羅馬帝國的明珠,那么阿爾托莉雅一定就是不列顛王國的王冠之上最耀眼的翡翠。

  身高已經徹底長大的阿爾托莉雅,已經沒有了之前那副嬌小的模樣,看起來威嚴滿滿,就是頭上的王冠之中,還頂出了一縷呆毛。

  可能是女大十八變,變得實在是太快,凱拉爾忍不住看了阿爾托莉雅兩眼之后,才轉頭看向其他人說道:“我曾與你們之中的一部分人說過,那位啟示錄之獸的真名,名為尼祿,羅馬的第五代皇帝。”

  “其已然于羅馬城中,將救世主再次釘死在十字架上,完成了大審判的最重要儀式,即審判萬國之王、列王。”

  “我曾與那位啟示錄之獸交過手。”凱拉爾非常謙虛的說道:“那一戰是我敗了,我只能逃回不列顛。”

  此言引起一陣驚嘆,凱拉爾的實力人盡皆知、有目共睹,這樣強大的人,卻說自己敗了,甚至于只能逃回不列顛。

  只聽凱拉爾繼續說道:“那位啟示錄之獸,其已經不再是一個具體的人,她乃是羅馬帝國的具現化,是巔峰時期五百萬平方公里的羅馬帝國,亦是羅馬全部的萬神、全部的皇帝以及全部的羅馬公民。”

  “她隨手一擊,就相當于巔峰時期羅馬帝國的一擊,其劍身之上,纏繞著過去萬神殿的威光以及未來十字教的神權。”

  眾人已經聽麻了,唯有阿爾托莉雅、摩根和薇薇安等少數幾人可以保持淡定,因為這些雖然聽起來強大,但如今的不列顛,也不是全然沒有應對的辦法。

  但只見凱拉爾卻擺了擺手說道:“但這些還遠不是最重要的部分……”

  “那位啟示錄之獸最主要的固有權能,還是墮落與大審判!”

  凱拉爾終于說道:“她是足以引起全人類墮落的巴比倫大淫婦,她必將與地上的列王行淫,她所走過的地方,列國都覆滅了。”

  “有那七首十冠的大紅龍,必將吹響滅世的號角。”

  說到紅龍,凱拉爾忍不住看了阿爾托莉雅一眼,說起來那位尼祿皇帝和阿爾托莉雅長得一模一樣,甚至就連頭上的呆毛都是同款,只不過阿爾托莉雅的眸色稍淺了些。

  她們兩個的眼睛,一個是圣青色,一個卻是祖母綠,除此之外,長得確實一模一樣。

  “大審判,是針對全人類的嗎?”阿爾托莉雅準確捕捉到關鍵詞,她問道:“是以什么因素為基礎,發動大審判的呢?”

  “是罪。”凱拉爾回答道:“人心底的獸性和罪孽、淫欲和暴虐,就是大審判的基礎,她只要持續歌唱,就足以給這個世界帶來滅世的危機。”

  尼祿的歌聲可以引動人心的惡,在惡念的驅使下,一切不容于世的罪都會綻放,然后再因為符合特攻條件,緊接著就會被尼祿的大審判權能毀滅。

  凱拉爾拿出自己那止戈的無鋒劍,這把承載凱拉爾全部道理的寶具,說道:“之前,我那幾乎舍棄全部的一擊,雖然可以撼動對方的羅馬帝國之軀,但無法對其造成決定性的殺傷。”

  凱拉爾說著,將自己的記憶以魔術的方式具現化了出來,當著所有人的面,讓眾人都是看到了,凱拉爾以絕對的真我,幾乎是燃燒了生命和靈魂,立下的兼愛世人的Geis!

  以這絕對可怕的誓言,形成足夠強大的誡律,最終獲得了足以撼動巔峰羅馬帝國的一擊。

  那粉碎天地的一擊,無論是何等強大的騎士見了,恐怕都會道心破碎、自認不如,因為他們永遠也不可能打出媲美這一擊的攻擊。

  Geis本應該秉承著守密原則,即便是血肉至親,父子夫妻都不能獲知,以免著了他人的道,無意之中破誓導致誡律反噬……

  但凱拉爾卻毫不在意,這不僅是取信眾人,也是在為所有人提供至關重要的寶貴情報。

  眾人感嘆之余,也非常敬佩凱拉爾的高潔與無私,對他的敬仰已經達到了頂峰。

  所有人都沉浸在凱拉爾向著羅馬皇帝發出舍命一擊,那粉碎天地的強大一劍之中,唯有阿爾托莉雅和摩根露出了異樣的神色。

  摩根甚至都沒有看完全部,第一時間跑到凱拉爾的身旁,她拉起凱拉爾的手,語含擔憂的問道:“凱,你怎么又立下了一道誓言?我告訴過你的吧?Geis不能濫用……”

  “我并未濫用,那也是發自我的本心所確立的誡律。”凱拉爾嚴肅的說道:“兼愛平生、教化世人,一直都是我的理想。”

  “……”摩根沉默了,她撫摸著凱拉爾的胸膛,說道:“凱爾特的戰士一貫如此,他們冷的像鐵,頑固的像山豬,但卻也是頂天立地的大男人。”

  “凱,你可不可以不要讓自己這么累?”

  阿爾托莉雅收起眸中的關心,她現在是統帥不列顛的王,個人的感情需要先放在一邊,她站起身來問道:“凱,你這一擊真的只讓那位羅馬皇帝流出一滴血來嗎?”

  “難道不是什么已經重傷,只是表面上看不出來的那種?”

  阿爾托莉雅問的非常合理,因為到了她們這種層次的強者,想要受傷已經是非常困難了,阿爾托莉雅征戰數年,一滴血都沒有流過,如此可見一斑。

  但若是真的出現了流血的傷害,那便必然是重傷。

  由己推人,這是阿爾托莉雅目前的認知。

  可總有些怪物,并不在普羅大眾的認知之中,阿爾托莉雅說的情況只適用于人類。

  凱拉爾搖了搖頭說道:“莉莉,我很確定,那就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傷口,她只流出了一滴血,呼吸之間就可以恢復的那種。”

  因為尼祿不僅僅是羅馬皇帝、不僅僅是啟示錄之獸,還具備有自阿蒂拉手中奪取而來的,將文明化作魔力,并將之吸取的能力。

  所有的游星尖兵皆具備如此特性,正因如此,捕食游星才能夠肆虐宇宙,毀滅了不知道多少個星球的文明。

  這些宇宙游牧,有著吸取魔力恢復自身的特性,只要吸取的魔力充足,不管是什么樣的重傷害都可以轉瞬恢復。

  白色巨神賽法盧之所以會敗在星之圣劍使的手里,乃是因為對方只是一個人,并且身上沒有附加璀璨先進的‘文明’因子,這讓游星尖兵的最強能力無法作用于圣劍使的身上,最終被圣劍使解放星之圣劍,一擊打破了承傷上限。

  尼祿將從阿蒂拉身上奪來的捕食游星特性進行了優化,比如反轉,也即文明對野蠻的壓制。

  比如精進,也就是將任何形式的魔力,都可以化作恢復自身傷勢的基礎。

  尼祿此時本身就已經沒有了死亡的概念,再加上只要魔力足夠,就可以無限恢復傷勢,而尼祿的大審判,只要這個世上還有一個人,就會提供源源不斷的魔力……

  這樣堪稱是永動機的怪物,令人感到絕望的怪物,正是不列顛如今所要面對的敵人。

  “連凱拉爾大人那樣的一擊,也只能造成這么輕微的戰果。”高文嘆息著說道:“那恐怕我們這些普通的騎士,一個照面就會被那位羅馬皇帝殺死吧?”

  高文這話把所有圓桌騎士都囊括進去,但卻沒人出聲反駁,即便是最桀驁的蘭斯洛特也皺著眉,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雖然圓桌騎士團并沒有被恐懼壓垮,依舊保留著旺盛的戰意,但是他們已經看不到勝利的希望了。

  阿爾托莉雅這時候說道:“眾卿,無需考慮勝敗。”

  她拿起圣槍,指著海的對面的羅馬帝國,說道:“只要所有人竭盡全力不留下任何遺憾,對于我們來說,這就是最美好的結局了。”

  “世上焉有不滅的王朝?哪個國家有百代君王啊?”

  在如此緊迫的滅國之危下,阿爾托莉雅徹底蛻變為一位足以穩定人心的雄主,她說道:“余承認,世上從未有過如此可怕的大敵……”

  “但,羅馬的皇帝想要滅亡不列顛,需要從余的尸體上跨過去!”

  阿爾托莉雅的圣槍閃爍著璀璨的神光,這位身材不再嬌小的女王氣魄豪邁,大聲宣布道:“余乃不列顛之王亞瑟·潘德拉貢,余愿為守護不列顛獻出生命,奮戰到最后一刻!”

  “此戰,唯死而已!”

  阿爾托莉雅的話,讓鉆進牛角尖中,陷入看不到勝利希望的圓桌騎士們士氣一震,或者說,精神面貌都是一震。

  他們一掃頹廢和憂慮,精神煥發道:“圓桌騎士團,必將追隨王奮戰到最后一刻!”

  “有死而已!”

  “倒也不必如此悲觀,取勝的可能還是有的。”

  凱拉爾沉默片刻后說道:“我曾目睹救世主升天的最后一幕,故此得到了救世主全部的饋贈,擊敗獸的方法并不是完全沒有,他就在我的心底……”

  火焰燒掉森林的大部分,那么迎來的就是熄滅。

  凱拉爾身上的BUFF太多了,兼具星之開拓者和人類愛,還具備未來的救世主可能性,以及過去的救世主饋贈……

  可是,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凱拉爾還是不得不說出殘忍的真相:“但是我和羅馬皇帝之間的能力差距太大了,我必須要將救世主的饋贈完全發揮出來,才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取勝!”

  “而且,即便我最終可以獲得勝利,但不列顛和整個世界依舊要在我們的戰斗之中毀滅。”

  凱拉爾畢竟只是一個人,尼祿卻是羅馬帝國的總和,雙方的基礎數值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用螞蟻和人類做對比都顯得有些不足,更像是蜉蝣妄想撼動大樹。

  在特攻和無數BUFF的加持下,或許凱拉爾在付出一切之后,可以擊敗尼祿,但在那之前,尼祿的大審判地圖炮早就把全人類毀滅殆盡了。

  尼祿的固有權能大審判可不是需要主動發動的能力,大審判對于尼祿來說,就好像呼吸對于人類而言一樣自然簡單,她只要站在那里,墮落和審判就會發動。

  地上的列王與她行淫,住在地上的人喝醉了她淫亂的酒,她走過的列國,都覆滅了。

  聽聞凱拉爾此言,剛剛才有些期待的騎士們也不再抱有希望……也就是說結果還是不會改變,就算凱拉爾最后能擊敗尼祿,可是不列顛,依舊會毀滅,他們還是會戰死。

  蘭斯洛特開口說道:“那既然如此,我們就要舍棄生命及一切,盡我們自己最大的可能,為凱拉爾創造機會。”

  “這是將損失降為最低的唯一辦法!”

  高文這一次并沒有和蘭斯洛特唱反調,他贊同的點頭說道:“蘭斯洛特說得對,若是能給凱拉爾創造決定性的機會,我們的犧牲就并不是毫無意義的!”

  高文已經用了犧牲這個字眼,明擺著認為活不下去了。

  其余的圓桌騎士們,大多也抱有如此念頭。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沉默的薇薇安開口了:“倒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星之圣劍,誓約勝利之劍(Excalibur)上銘刻著十三道拘束……”

  “那把黃金之劍的劍身,有著十三封印·Seal·Thirteen……”

  薇薇安繼續說道:“一旦符合條件,解除封印,就可以獲得無與倫比的力量、統治級的特攻。”

  “伱們恐怕不知道,在一萬多年前,地球尚且處于神代之中,那個時代的地球遠比現在還要強大無數倍,可那來自天外的白色巨神依舊橫掃了神代,所有赫赫有名的大神,無論是宙斯還是奧丁,皆敗于天外的白色巨神之手。”

  薇薇安繼續說道:“彼時,那位白色巨神的實力,絕不會弱于那位啟示錄之獸……就在這地球文明生死危亡的時刻,來自異世界的星之圣劍使降臨,他將星之圣劍完美解放,直接擊殺了白色巨神!”

  “只要有星造圣劍,誓約勝利之劍在手,亞瑟王陛下就可以拯救世界。”

  凱拉爾和阿爾托莉雅對視一眼,不免有些沉默,誓約勝利之劍被凱拉爾折斷,效果恐怕也已經消失了。

  畢竟,在沒有解放全部封印之前,誓約勝利之劍就是一把平平無奇的圣劍,和蘭斯洛特的無毀的湖光、高文的轉輪之圣劍沒什么區別,凱拉爾很輕易的將之折斷了。

  可是,妖精們既然能修復無毀的湖光,為何不能重新修復星之圣劍,誓約勝利之劍呢?

  誰能想到未來有如此變故呢?

  在凱拉爾的眼里,誓約勝利之劍就是一把讓自己的弟子變腦殘的垃圾劍,就算這破劍的效果的確強大,但凱拉爾還是覺得腦子比力量重要。

  再說了,那時候的凱拉爾滿心認為,自己的力量足以鎮壓全世界,看待這號稱擁有拯救世界力量的星之圣劍,自然也就是那么回事。

  拯救世界?

  哪里有可能出現他都無法解決的滅世危機啊?

  這下好了,劍沒了,滅世危機也的確出現了,可是這世上沒有后悔藥,做出的決定也無法更改。

  阿爾托莉雅和凱拉爾都沒有注意到,摩根臉上的不安之色越來越濃重,惶恐的眼神忍不住的看向凱拉爾和薇薇安,而一旁從剛才起就默不做聲的梅林,卻是發現了這一點,頓時露出了饒有興趣的看樂子神色。

  阿爾托莉雅輕咳一聲,說道:“薇薇安女士,這個辦法恐怕行不通,誓約勝利之劍已經折斷了,我們現在已經失去了那么星造圣劍。”

  “怎么會折斷?”薇薇安一臉震驚的說道:“那可是星球鍛造的圣劍,到底是什么人才能夠將之折斷?”

  阿爾托莉雅還想給凱拉爾找補,但他已經開口說話了:“是我折斷的,因為那把劍已經影響到了阿爾的神智,我不得不將其摧毀。”

  “已經發生的事情,現在追究責任恐怕已經來不及了……”

  凱拉爾如是問道:“女士,誓約勝利之劍是否還存在修復的可能?”

  斷都斷了,再糾結這事兒也沒什么意義了,凱拉爾現在就想知道這把劍是否可以修復,不說恢復如初,只要有完整版的一半威能也好啊!

  薇薇安也沒有過多的糾纏斷劍的細節,她搖了搖頭說道:“不可能!先不說參與鍛造圣劍的原始六妖精早就已經死了……”

  “這把圣劍,本質上是星球本身,借助可以去往星之內海的原始六妖精之手,鍛造而來的圣劍,所以才會被稱之為星之圣劍而不是妖精圣劍!”

  薇薇安遺憾的說道:“星之圣劍在妖精的手中保管了這么多年,一直都沒有停下對圣劍的模仿,無毀的湖光、轉輪勝利之劍都是對誓約勝利之劍的仿品。”

  “我可以修復蘭斯洛特的無毀的湖光,但是我不可能修復誓約勝利之劍!”

  “沒有圣劍,難道就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嗎?”凱拉爾不肯放棄,繼續問道:“既然能有一把誓約勝利之劍,如何就不能有第二把?”

  “……”薇薇安抿了抿唇,看向凱拉爾,說道:“倒也不是真的沒有辦法,你知道的,我們妖精王的視線能夠看到很多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在凱拉爾和薇薇安越來越快的一問一答之中,所有人都被這個話題所吸引,唯有摩根臉上不安的神色越來越重,在薇薇安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終于達到了極限。

  “住口!”摩根突然發出一聲大喝,這突如其來的反對聲,引得眾人一愣,凱拉爾回頭看去,摩根雙眸發紅,盯著薇薇安說道:“薇薇安,你給我住口,不要再說了!”

  “那個辦法,我絕對不會同意的……”

  摩根十分失態的大喊道:“騙人的,那個辦法根本沒用!!!”

  眾人不免有些驚訝,一向端莊穩重的摩根,為何突然會如此失態?

  如此沒有風度的大喊大叫,這在摩根的身上似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兒……

  唯有一直咱在旁觀者角度的梅林,默默地搖了搖頭,命運終歸是無法更改的……

  “……”薇薇安啞然,她盯著摩根看了半晌后,才感嘆道:“我說呢,傳說中的真實之王,不列顛的救世妖精如此高傲,為何會放下臉面去阿瓦隆求那些安逸久了,腦子都不好使的妖女……”

  “閉嘴,不要再說了!”

  摩根似乎只能重復這一句話,因為她知道,自己什么也阻止不了,她太了解凱拉爾的性子了,沒人能阻止凱拉爾做出決定。

  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愛人做出最痛苦的決定。

  果不其然,凱拉爾平靜的看了摩根一眼,并沒有因為摩根的失態而露出任何異樣,他對著薇薇安,十分謙遜的說道:“女士,請您告知我這個辦法。”

  “是否使用這個辦法,我尚且還沒有做出決定,但我總要知道這個辦法,才能真正的不留任何遺憾。”

  “你真的要聽嗎?”薇薇安搖了搖頭說道:“即便這個辦法,不僅會讓你承受難以接受的代價,還會讓愛你的人,你愛的人全部都承受痛苦與煎熬?”

  凱拉爾毫不猶豫的說道:“是的,即便如此,我還是要聽。”

  即便如此,這代價,我甘愿承受。

  薇薇安終于被凱拉爾所打動,她點頭說道:“好,那我就告訴你這個辦法……”

  “妖精們萬年以來,孜孜不倦的鉆研和模仿并非一無所獲,我們所鍛造的圣劍威能也是越來越強,越來越接近星之圣劍。”

  薇薇安繼續說道:“在仿造的過程之中,我們也算是掌握了鑄造圣劍之法,如果說鑄劍技藝的話,我等自認已經超越了原始六妖精……”

  今人都是站在古人的肩膀上,在古人總結的基礎上發展的,全世界任何種族,都符合螺旋發展的歷史,必然是一代更比一代強。

  “我之所以無法再現星之圣劍的奇跡,甚至連修復都無法修復,就是因為‘材料’問題。”

  薇薇安感嘆道:“星之圣劍乃是地球本身,在星之內海鍛造而成的圣劍,其中蘊含著地球本身的意志和饋贈。”

  “我們都只是生活在這顆星球之上的寄生蟲,哪里比得過地球本身所能調動的資源和饋贈?”

  妖精們的極限就是無毀的湖光和轉輪勝利之劍這樣的圣劍了,已經不弱于常態的誓約勝利之劍了,由此可見,妖精們的技藝,其實已經達到了足以鑄造圣劍的級別。

  只是誓約勝利之劍蘊含地球的意志,方才有十三拘束,這就相當于是天道印記,后天之人無論如何也趕不上。

  “所以,只要有足以媲美星球饋贈的材料,就可以再現誓約勝利之劍的鋒芒?”

  凱拉爾聽出了薇薇安的意思,一舉抓住了重點:“可是,哪里才能找到媲美星球饋贈的材料呢?”

  這個問題說完,凱拉爾整個人突然一愣,若有所思的低頭想了起來……

  有的,現在的不列顛,的確存在可以媲美星球饋贈的材料。

  耶穌基督,乃全知之主的一面,作為型月宇宙天花板級別的大神,即便是一絲微不足道的力量流出,也足以媲美星球的饋贈。

  與他心心相印的阿爾托莉雅瞬間便明白了凱拉爾的所思所想,當即暴怒的對薇薇安丟出了手里的圣槍說道:“滾!薇薇安,你給余滾出去!”

  “妖言惑眾!胡言亂語,余的王國不歡迎你,你被大不列顛驅逐了!”

  薇薇安也不辯解,她最后看了一眼摩根,轉身就走了。

  從未有人見過阿爾托莉雅如此姿態,用這種堪稱失儀的無禮、蠻橫的姿態,將一位貴客趕走。

  不管到什么時候,阿爾托莉雅都會秉持王者的風度,即便是宣判他人死刑,也有其風儀,更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說臟話……

  阿爾托莉雅看都沒看離開的薇薇安和被丟掉的圣槍,她快步跑到凱拉爾身旁,捧著他的臉說道:“凱,你清醒一點,薇薇安是在騙你的!”

  “……”凱拉爾棕色的雙眸直視阿爾托莉雅,問道:“莉莉,難道你忘了嗎?”

  “沒人可以欺騙我凱拉爾。”

  沒人可以在凱拉爾的面前說謊,所以薇薇安說的是真話,妖精們沒能再次鍛造出星之圣劍的唯一原因就是因為材料不行,妖精們準備的鑄劍材料,無法與星球媲美,所以根本無法再現那把奇跡般的寶劍,也無法修復已經折斷的誓約勝利之劍。

  所以,若是有足以媲美星球饋贈的鑄劍材料,那么,技藝已經超越原始六妖精的妖精們,完全可以再一次前往星之內海,鑄造第二把星之圣劍。

  “凱,凱……你聽我說!”阿爾托莉雅拼命的搖頭,以往那倔強堅定的圣青色眸子中,第一次流出晶瑩的淚來,她流著淚說道:“一定還有辦法的,一定還有其他的辦法!”

  “但這是最好的辦法,因我乃是不列顛的最后防線。”

  凱拉爾笑了,他伸手拭去阿爾托莉雅眼角的淚,說道:“或許,我真的有可能擊敗那獸,但我無法保證可以保護不列顛,但這個辦法卻可以在那獸毀滅不列顛,毀滅全人類之前,將其擊敗!”

  作為直面尼祿皇帝的人,凱拉爾不得不承認尼祿帶給她的壓迫感是絕望的,即便全知之主認可他足以擊敗尼祿,可凱拉爾自己卻完全沒有這個自信。

  他沒有底,到底要怎么才能在擊敗這獸的同時,保全他所愛著的人類。

  兩全法,這才是凱拉爾想要的結局。

  他并不是困惑于自己如何才能擊敗尼祿,而是困惑于自己該怎么兩全其美,既擊敗了那獸,又能保全自己所愛的一切。

  而如今,似乎找到了那唯一的解。

  只不過,需要他付出一點小小的代價。

  “但我不認可!我絕不會認可!!!”

  阿爾托莉雅小手緊緊地握住圣槍,甚至可以看到那發白的指尖,她神色暴怒的指著凱拉爾的心臟說道:“余才是不列顛之王,安茹公爵凱拉爾,余命令你,放棄你那愚蠢的想法!”

  凱拉爾神色溫柔的默默注視著她,沒有反抗也沒有說話。

  阿爾托莉雅愣了愣,大腦中突然閃過一絲荒謬的錯覺……

  這不就是梅林曾經所進獻的預言嘛?

  梅林在將圣槍交給她的時候,同時也傳輸過來的預言,阿爾托莉雅那時候根本不信,找到凱拉爾坦然的說出了這件事,并且表示既然自己知道了,那么命運就會發生更改!

  但就如耶穌歸天之前所說,一切的命運都是祂所允許的,即便是被羅馬皇帝再次釘死在十字架上,也是他早就知道,并且認可的命運。

  道理都是一樣的,即便阿爾托莉雅提前知道這預言,可同樣也無法違背命運的必然。

  這就是梅林所預言的對立之時,不列顛之王與她最重要的賢者之間的對立。

  “原來,真相是這樣的嗎?”

  看完了全場的梅林恍然大悟,她接收的預言都是光怪陸離的片段,故而很多時候只能靠自己猜測,并不能確定預言的準確性。

  比如阿爾托莉雅與凱拉爾的對立。

  誰說對立就一定是背叛,就一定是反目成仇呢?

  “原來這就是預言啊,沒想到,這一次居然是我理解錯了,怎么會這樣……”

  梅林第一次露出了堪稱驚愕,甚至是慚愧的表情,這一向是沒心沒肺到了一種人間之屑程度的魅魔,一個完全不會對任何人報以感情的非人之物,竟在此時,展現出了那不曾有過的豐富感情。

  原來,并不是她沒有感情……

  而是作為能夠預知未來,看到了劇本的人物,她很難對那些命中注定的事情報以多余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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