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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失敗的教化

  “越國,果然是最后的霸主,態度真是傲慢啊……”

  蘇凱看到越國使者要求的,所有能夠出兵萬人的諸侯,都要去鄫地參加諸侯會盟,屆時承認越國為諸侯霸主。

  這個選址非常有趣,就在幾年前,越王翳趁著田和忙活著代齊事宜的時候發病討伐,鄫地的國君親齊而輕越,認為齊國肯定會幫他,結果就是齊國執政田和不敢派兵,生怕帶兵的將軍心向姜姓呂氏,反過來攻擊自己。

  現在田和滿腦子都是想的怎么把齊國宗室滅掉,小弟沒了還可以再找,越國打上門來就龜縮認慫,自己代齊失敗可是要全族完犢子的。

  結果自然就是鄫國滅,越國選擇在這里炫耀武力,召開諸侯會盟。

  但蘇凱卻知道這是越國最后的輝煌了,在越王翳晚年開始了越國貴族相互攻殺的諸咎之亂,一直到幾十年后的無顓才算是終結。

  “去看看也好,考察一下這神代華夏的大地。”

  蘇凱從自家的藏書中了解過如今的華夏族處于大分裂時期,不僅語言不通,貨幣不通,習俗不通,就連度量衡也不相同。

  甚至在更早之前,華夏和蠻夷的區分都很模糊,很多諸侯會驅使蠻夷攻伐其他諸侯,直到發生被封為諸侯的蠻夷,申戎攻殺周天子事件。

  “申戎都已經是諸侯了,就為了一個太子位就直接攻殺天子……”

  蘇凱覺得莫名其妙,對申侯的腦回路感到驚奇。

  畢竟他也沒落得好,天子東遷,卻把祖地西岐封給了秦國,申國自然很快就被秦國歷代賢君滅了。

  “難道蠻夷的腦回路都是這么費解的嘛?”

  蘇凱想了想,決定去觀察一下赤狄人。

  赤狄人不建城邑,他們會修建城邑,但是卻從不建城而居,比如蘇凱驅使他們修建蘇國國都溫邑,他們也能修的干凈利索。

  可蘇凱叫他們進城,他們卻說什么山中野人不便進城而居,祖祖輩輩都是這么過活的,他們已經適應了,還是不進城了。

  “少君,您來了。”壯漢黐臉上掛著貨真價實的感激涕零:“您這樣,將我們卑賤的野人放在心中,實在是讓我們這些野人如何是好?”

  “我們該如何報答您的恩情?”

  “……黐,你們赤狄人識字率多少?”蘇凱站在山頂,俯視著腳下如同螞蟻一樣的人:“有多少人可以看懂文字,懂得法術?”

  “蠻夷野人沒有文字,就連語言都是學習文明的華夏族。”

  黐依舊恭敬的說道:“所以儒家圣賢孔夫子才會說我們是不堪教化的蠻夷,并且提出了華夷之辯。”

  “華夷之辯啊……”作為后世的現代人,他其實并不認同華夷之辯,只不過是禮儀不通,就將對方粗暴的列為敵人,未免也太過于極端。

  更何況,就算華夏諸侯也不怎么尊重周禮,相互之間殺的人也不比蠻夷殺的少。

  于是蘇凱說道:“我不認同這樣的道理,孔子是兩百年前的先賢,他的道理或許適用于那個時代,或許不適用……”

  “但是,一個兩百年前的死人,他的道理一定不適用于現在!”

  歷史是一道向上螺旋發展的長河,任何崇古行為都是愚蠢的,古時賢王的政策到了現在也一樣不適用。

  不說幾百年前的人,就算是現任君主,頒發的政策,不管是善政還是惡政,至多兩三年,就會被扭曲偏移原本的意義,被貴族曲解為對自己有利的政策。

  就比如被現在所有華夏人尊崇的周禮,在后世看來還不如搞點封建制度,還先進一些。

  黐低下了頭,再抬起時眼中滿是淚水,他哽咽的說道:“少君,您是第一個愿意為吾等蠻夷辯解的好人……”

  “所以,好人的下場,自然就是被奪走一切啊……”

  黐站在溫邑面前,他的身后是十幾萬狄人,不僅是赤狄,還有長狄人,白狄人。

  不過白狄人來的很少,他們是狄人中最強的部族,已經謀劃在晉國內部建國了,國號就是中山。

  蘇凱已經離開了溫邑,自然是為了響應那位春秋霸主的號召,不過和其他諸侯不通,他什么都沒帶,只有自己一個人,一個十一歲的小孩兒,自己一個人前往了鄫地,去參加諸侯會盟。

  蘇明站在城墻上,淡然的看著十幾萬狄人聚集,他目光平靜的搖頭嘆道:“真是年輕啊,一不留神就搞出這么大的亂子。”

  “不過這樣也好,用蘇國上下所有子民的命,來換取凱對蠻夷的警惕,否則那個天真善良的家伙,遲早要被蠻夷害死。”

  明知會死,可蘇明毫無波瀾,他早就做好了蘇國滅國的準備,有蘇凱鎮著多當了幾年蘇君已經滿足了。

  而且,他已經很累了。

  所以,他沒有選擇用語言勸阻蘇凱,而是默默地看著,看著蘇凱這幾年的所作所為,最終,他露出了一個滿足的微笑:“這小子,真能干啊,就算不當國君,去別的國家,也能混到上卿吧?”

  “飆,你帶著國內最后的珍藏,去找你的家主吧,做完這一切,你就自由了,可以為自己而活。”

  蘇明看著身后站立的幾位家臣,說道:“今日一同赴死,你們為我殉葬,倒也不負當初誓言。”

  “給全城國人發放武器,我也要啟動蘇國最后的手段了。”

  有蘇氏傳承古老,自夏末追隨成湯入主中原,最著名的人物就是冀州侯蘇護之女,九尾狐蘇妲己。

  而這位被稱之為‘九尾妖狐’的禍國妖妃,其真身乃是崇高的太陽神。

  蘇明打開了王宮中的密室,他抬頭看著上面繪著的金面白毛九尾狐,擦了擦眼角的淚,感慨道:“子孫無能,今日宗廟即毀,倒不如由祖先親自來毀滅!”

  別人不知道怎么回事,蘇氏自然清楚蘇妲己的本相,也知道這位性格惡劣的妖妃祖先,根本不可能留下什么溫和的手段。

  故而千年以來,哪怕蘇國遭遇鄰國欺凌,天子偏袒,也都沒想過拿出來跟他們爆了。

  但是現在,蘇明心中已經沒有遺憾,雖然沒有宗廟社稷,但是有子孫傳承,不至于使祖宗無祀。

  黐看著宮殿上方浮現的九尾狐虛影,目光中透著貪婪,他撕開衣服,身體上有著一只神駿的山雞。

  這是赤狄人的圖騰,長尾山稚。

  “區區九尾狐,還好也是圖騰,而不是神位,更不是天帝。”

  黐心生僥幸,在華夏神代,圖騰神才是主流,但是在圖騰神之上,則是各國的天帝。

  比如秦國的四帝、齊地八主、楚國太一,晉國昊天等等……

  而在這些被尊奉為天帝的大神之下,還有諸如東君、風伯雨師、雷公電母的神明,每一種都在圖騰神之上。

  圖騰神想要晉升真正的天神,自然就需要吞噬其他的圖騰。

  九尾狐圖騰的確不算少,但白毛九尾狐卻不一樣。

  因為這代表了象征著太陽神的金面白毛九尾狐,放眼全世界的神代,也是最崇高的大神之一。

  黐身上的山雞圖騰越發活躍,在場的狄人甚至能聽到那圖騰興奮的尖鳴。

  宮殿上方的九尾狐虛影越發凝時,但卻依舊不如蘇凱那天,身后那如有實質的九尾狐。

  溫邑已經被攻破,黐身上的山雞圖騰已經化虛為實,眼見那山雞正要撲向九尾狐的時候,卻戛然而止。

  因為,天上出現了第二個太陽。

  “羲和之未揚,若光何華?”

  最后的最后,黐只能聽到這豪邁、蒼涼的歌聲,他無奈的嘆了口氣:“真是的,怎么還有這種手段啊,之前從來沒暴露過的,華夏人可真卑鄙。”

  “可惜看不到少君回來之時的神色了,那表情一定有趣極了。”

  “嗯……可什么是有趣呢?”

  緊接著,一切歸于虛無。

  蘇凱來到了鄫地,卻只覺得啼笑皆非,所謂的諸侯會盟,萬乘之國齊楚晉秦都沒有派人來,就連千乘之國鄭衛魯宋也沒有,只有幾個零星的小國。

  蘇凱本想轉身離開的,不過來都來了,倒也不如先進去再說。

  雖然蘇凱是一個人來的,但在這個血脈尊卑論高低的時代,一個貴族在哪里都會受到尊敬,倒不如說越王翳其實很高興,又來了一個諸侯,他這諸侯霸主的地位又高了一點。

  不過有人對著越王翳耳語了一番,他的神色突然變得很怪異,他看了蘇凱幾眼,似乎想說什么最終還是沒說,點了點頭,宣布開始會盟。

  會盟的流程很繁瑣,持續好幾天的大禮節,雖然大國沒派人來,不過周天子賞賜了胙肉,也算是承認了越國的霸主地位。

  蘇凱每天都在和其他諸侯交流,在最開始的旁聽,到后面的出主意,他總能一針見血的看出所有的問題的關鍵所在,并且給出針對性的策略。

  蘇凱之名很快在諸侯之間流傳。

  這也是這個時代貴族公卿揚名的最好手段,因為在這個時代,周禮將人分為三六九等,天子、諸侯、上卿、士大夫以及平民和奴隸。

  周禮無所不包,制定周禮的周公旦甚至規定了每一個階級的人每一頓飯吃什么,每天的活動、享樂的規模,乃至于死后的殉葬都有制度標準。

  在這個時代,有名聲傳揚的人一定是被貴族群體所接納宣揚,因為占據絕大多數的平民和奴隸沒有發出聲音的能力與渠道。

  史書只會記載英雄才子,明君賢相,而不是蕓蕓眾生。

  直到會盟的最后一天,越王翳邀請蘇凱問策。

  在這之前,所有的諸侯都已經向蘇凱問過策略,最重量級的人物自然要等到最后。

  越王問道:“公子凱,你覺得寡人的國家如何?”

  “日暮西山。”蘇凱沒有遮掩的意思:“昔年越王勾踐臥薪嘗膽,三千越甲可吞吳,但就像吳王夫差滅越之后難以降服越人,才沒有殺掉勾踐一樣,越人也難以降服吳人。”

  “吳國舊貴族和越國貴族之間的矛盾日益尖刻,而越王您只知道爭霸,忽略了對國內矛盾的轉移,還有越國宗室的內亂,總之在我看來,越國雖然是霸主,但卻日暮西山,遠不如晉楚秦齊。”

  春秋末期是吳越爭霸的時代,春秋末期一百年的霸主,只有吳國和越國。

  但這卻有前提,晉楚爭霸相殺幾百年,打了幾百年,最終全都因為頻繁的戰爭吃不消,所以晉國在楚國背后扶持了吳國,將晉國最先進的兵法戰術帶給了吳國。

  而楚國也不甘示弱,一邊和秦國結親,一邊扶持越國輸入楚國的兵器戰陣,使得越國在吳國背后牽制,晉楚兩個大國開始了代理人戰爭,一旦吳越決出勝負,將決定晉國是否攻擊楚國。

  結果出現了伍子胥逃亡吳國,將吳國國力帶到了鼎盛,又尋來了孫武,使得吳國的軍隊戰無不勝,甚至一路攻克楚國國都。

  本來晉國應該順勢南下滅楚,貫通南北,成為真正一家獨大的大國,但是晉國恰好也發生了六卿內亂,最終經過百年廝殺,只剩下了趙魏韓三家,謀劃分晉。

  于是乎,楚國元氣大傷,晉國內亂,秦國與西戎交戰,齊國與東夷交戰,最終霸主便是吳越二國。

  但這卻充滿了僥幸,楚國元氣大傷,卻并不是無法恢復,經過一百年的修養,楚國的國力逐漸恢復到鼎盛,到時候一定不會是楚國的對手。

  “是么?”越王翳雖然不信,但卻沒有發怒,他哈哈大笑道:“公子凱,你的理論很有趣,楚國前些年還一直都在派質子入越,如今以王后去世為借口叫回了太子,但也年年上供。”

  “越國自先祖勾踐爭霸以來,百年來世代霸主,晉國三卿生亂,齊國田氏謀國,秦國遠在邊陲,而我越國靠近中原,當今天下,誰能與越國爭霸?”

  “不過你說的很有道理,不如來越國,寡人拜你為上卿。”

  這就是以血脈尊卑論高低的時代,即便蘇凱只有十一歲,即便他是外國人,但他是貴族,他就可以寸功未立,而被其他國家的國君拜為高官。

  蘇凱搖頭嘆息:“如此輕率的拜一稚子孩童為上卿,越王啊,我更加堅定自己的想法了,你再這樣下去,越國遲早要完。”

  哎,你這小孩兒.jpg

  越王翳終于生氣了,他冷笑道:“也對,寡人求賢若渴,險些忽略了公子凱你是一個想要接納蠻夷狄人為國人的蠢人,你真的不是宋人嗎?”

  “寡人的國土內也長了一點淮夷,可別到時候你又腦袋發昏,想要勸寡人也接納淮夷為國人。”

  “端下去吧端下去吧!”蘇凱無奈的搖了搖頭:“周禮把人分為三六九等也就罷了,怎么老百姓也分層啊?”

  不說奴隸和貴族,甚至就連平民也分為國人和野人,而國人的地位高于野人,只有國人才能夠當兵,野人不配。

  看到蘇凱的臉色,越王便知曉這小孩兒的意志堅定,沒辦法說服。

  不過看在蘇凱不遠千里從溫邑來到鄫地參加會盟的份上,他還是提醒道:“公子凱,寡人提醒你,蠻夷戎狄野性難馴,敵視諸夏文明歷來已久,不光是因為華夷之辯。”

  “早在夏啟開創家天下的時代,蠻夷戎狄就開始了與諸夏文明交鋒的先河,直到如今已有數千年。”

  越王語重心長的說道:“可是為何古代賢王,從未有人能夠降服蠻夷戎狄呢?”

  “因為你們沒有把人當人啊……”蘇凱面色平靜,沒有被越王動搖心神:“你們打心眼里就不把人當人,對待子民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外人?”

  “教化會失敗,一定是因為你們教化的方法不對。”

  “是么?”越王哈哈大笑了起來,良久,他終于放棄了與蘇凱交流,他站起身來,看著蘇凱,說道:“那么,我等著你成功的教化蠻夷,我等著你將自己的名字垂于青史之上。”

  在返回溫邑的路上,蘇凱遇到了飆,父親的家臣,也是蘇氏的家臣。

  一陣夾雜著風雷的聲音響過,一個身材瘦長的男人出現在蘇凱面前。

  他單膝跪地,將竹簡交給了蘇凱,然后平靜的敘述道:“少君,蘇國亡了,國君殉國,他令我將有蘇氏最后的珍藏帶出來交給你。”

  “蘇國滅亡了……”蘇凱心中已經有了預感,他總得和狄人脫不開關系。

  “是的,您‘降服’的狄人引長狄、白狄入境,一同毀滅了蘇國。”

  飆的臉上閃過憤恨、厭惡和悲傷,最終化作無奈,他帶著滿腔的疲憊,長長的輕嘆道:“唉……”

  “國君交給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我們五人曾經相約,與國君同死,與國家同死,如今我已經晚了一步。”

  說著,飆抽出劍來自刎而死。

  溫熱的血濺在蘇凱的臉上,他卻滿是疑惑的擦了擦臉上的血。

  “不應該啊,難道是我待他們還不夠好嗎?”

  “不,赤狄人和華夏人不一樣,和人類不一樣。”

  蘇凱的眼中閃過一絲迷茫,他認為自己觀察的人類已經足夠多了,但是現在,他卻覺得還不夠多。

  若是真的了解赤狄人,就不會發生這種情況。

  若是真的了解教化,他應該已經降服了赤狄人。

  所以,他還要繼續努力,繼續積累。

  “我對這個時代的了解還不夠深。”蘇凱收起竹簡,并且決心將其束之高閣。

  若以見聞來論,先人的見聞已經落后于這個時代,不再適用。

  若是以法術來論,唯一能限制蘇凱法術的只有想象力,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創造出世上任何一種法術。

  12歲,你開始游歷華夏,而你的行為也招致了諸侯的嘲笑,并且已經有人開始寫書。

  從前有一個宋國人,因為輕信蠻夷……

  而你卻依舊堅持己見,你認為,教化失敗,只是因為你沒有真正的了解赤狄人,沒有了解對方想要什么。

  你認為華夏人想要的東西,赤狄人卻不一定喜歡,而赤狄人喜歡的東西,華夏人也不喜歡。

  所以,以華夏人追求的東西去教化赤狄人,這才是失敗的原因。

  你開始思考如何入手。

  13歲,你一籌莫展,你接觸了不止一個蠻夷部落,遠在西方邊陲的鬼方、犬戎、義渠,中原的狄人,東方的夷人,北方的雜胡……

  可所有人都拒絕了你的教化,并且在你走后繼續殺人。

  你的柔仁毫無用處,反而致使更多人遭遇迫害。

  只要你使用法術,就可以很輕松的支配他們,但你現在對蠻夷依舊抱有希望,你不愿意讓法術凌駕于人的智慧之上,你認為思想才是世界上最偉大的東西。

  只有活躍的思想,才能夠激發創造出無限的可能。

  14歲,你一無所獲,除非支配人類,否則你無法阻止任何一場殺戮。

  你沒有救人的義務,即便是蠻夷在你面前搞大屠殺,你也可以袖手旁觀。

  但若是你想要插手別人的因果,就不能只做一半,要么不幫,幫人就要幫到底。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蠻夷對華夏的敵意,似乎刻進了靈魂之中,你怎么也無法教化他們。

  15歲,你的教化依舊沒有任何進度,你終于放棄了自己獨行。

  你的見識或許因為源遠流長的歷史而變得深邃厚重,但將名字垂于青史之上的諸子先賢,他們的智慧一定有可取之處。

  你選擇游歷,拜訪各國的諸子學派,以別人的學說,豐富完善自己的理念。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教化蠻夷的想法,諸子學派,甚至是各大諸侯都有涉獵,只不過所有的學派都沒有完成這個課題。

  16歲,你回到了故土,而此時這里已經成為了韓國的地盤。

  以你的實力,可以輕而易舉的討回故土,但是你沒有這么做。

  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紂亡,蘇國的滅亡符合歷史周期律,你沒必要干涉,更何況你也不想做國君。

  你轉身來到了鄭國,此時的鄭國,已經在韓國的打擊下搖搖欲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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