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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九章和楊老先生的首次碰面

  且不管其他國家如何為了華國重啟載人航天與探月工程焦頭爛額,徐川這邊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從量子化學的角度出發,對KL66材料中的強抗磁機理進行解釋。

  不得不說,在傳統的凝聚態理論失去效果的時候,量子理論在這個時候起到了讓人意想不到的作用。

  不過這目前來說,僅僅還只是一條新路,能否走通,徐川也不確定。

  夜深,北海酒店中,徐川將桌上的稿紙整理了一下,然后起床去洗漱。

  如果是平常的時候,他大概還會繼續再熬一會,研究一下。

  不過今天已經答應了潘老那邊明天去北大找他聊聊天,索性就早點休息。

  畢竟老人的睡眠時間都較短,上午應該是他老人家精力比較好的時候。

  翌日,清晨。

  徐川起了個大早,活動了一下身體吃了個早餐后便前往了北大。

  順利的通過安保找到教授住宅區域,潘德明老院士這會正在小區中活動著筋骨。

  “潘老,早上好啊。”徐川看了會后上前笑著打了個招呼。

  聽到聲音,正在打太極的潘德明老院士轉頭看了過來,臉上帶著笑容道:“早啊,吃早飯了嗎?”

  “吃過了的,潘老您身體恢復的怎么樣了?”徐川笑著將手中帶過來的一點茶葉送給了面前的老院士,關切的詢問道。

  “茶葉?”

  潘德明好奇的接過盒子看了看,又聞了聞,隨即笑著道:“這茶葉質量不錯啊,從哪弄來的?”

  徐川笑了笑,道:“大長老給的,我也不知道具體是什么品種。昨天開會時候他托秦蔀長帶過來給我的。想著您老也不缺什么吃的喝的,就借花獻佛帶一盒過來了。”

  聞言,潘德明老院士微愣了一下,而后笑著開口道:“那感情是好東西啊,我就收下了。”

  徐川笑道:“潘老喜歡就行。”

  潘德明哈哈笑了笑,道:“說起茶葉,前兩年我還能從秦蔀長那邊弄兩盒好茶葉,后面可能是我之前打秋風打多了,他都藏著掖著不給我了。”

  “來來來,先進屋坐,今天有時間吧,吃個午飯再走?中午陪我喝點?”

  徐川笑著道:“您老得注意身體啊,喝酒什么的,還是盡量少點吧。”

  潘德明一邊帶著徐川進房,一邊笑道:“嗐,難得高興嘛,就別說這種話了。”

  微微頓了頓,他接著道:“聽說咱們要修大型強粒子對撞機了?”

  徐川點了點頭,道:“嗯,的確是要求,相關的批示已經下來了,下周四在科技蔀那邊還有場相關的討論會要開。”

  潘德明笑了笑,看向徐川道:“好事啊,這類科學設施還是有修建的必要的。”

  “只不過你這忙的過來?又是載人航天工程的,又是對撞機,還要管控星海研究院,你這精力夠用?”

  徐川笑著道:“那要看怎么用了。”

  頓了頓,他接著道:“對我來說,管理方面的工作從來都不是重點,我更偏向于帶隊解決技術方面的難題。”

  “就像研究可控核聚變的時候,日常管理工作基本都是彭鴻禧彭老和高弘明那邊在處理,我這邊專心攻克技術難題就好了。”

  潘德明笑了笑,道:“你對這些東西可是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啊,可控核聚變總設計師總負責人的職位說退就退了。”

  說著,他看向徐川砸吧了下嘴,笑著搖了搖頭。

  老實說,可控核聚變總設計師、總負責人這種職位,放到別人身上,哪怕是給到他,都不一定能有那么大的決心直接退掉。

  畢竟后續還有二代可控核聚變、聚變能源公司等方向的發展。只要坐在那個位置上,他的話語權就是無可動搖的。

  但眼前這位青年,在示范堆順利的點火后,就像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一樣,直接轉身離開了。

  徐川笑著道:“我做的,其實只不過是一名學者,一名科研人員應該去做的事情而已的。”

  潘德明笑了笑,好奇的道:“說起來,你還有時間和精力去研究數學嗎?”

  “現在你在其他領域各種發展,都快轉成一名應用學者了,理論方面的研究,你還有在做嗎?”

  聽到這個問題,徐川笑著說道:“當然,應用和理論是并行的軌道,無論是脫離了哪個,科學研究這艘列車都會脫軌。”

  “前兩年的時候因為可控核聚變工程我的確研究的比較少,不過終究還是要撿起來的。”

  頓了頓,他接著道:“其實最近我就在研究一些理論方面的東西,只不過目前沒什么太大進展。”

  聞言,潘德明好奇的看了過來,問道:“哪方面的?數學還是物理?”

  “兩方面都有吧,主要是強關聯電子體系方面的。”

  徐川笑著回道:“之前研究南韓那邊的KL66材料的時候,意外有了點發現,正在試試看能不能通過數學來做個解釋。”

  “如果能成功的話,強關聯電子體系的理論應該能有點突破,不過目前還在摸索中,要突破難度不小。”

  對于眼前這位老院士,他倒是不介意透露自己的研究方向和范圍。

  畢竟如果連他都不可靠了,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可信的人了。

  聞言,潘德明神色有些動容,他:“這應該是世界性的難題吧,凝聚態物理界也研究了不少年了。”

  徐川點了點頭,道:“嗯,可以這樣說吧。”

  “這次的研究,其實主要還是為了超導材料。后續的航天工程和可控核聚變方向的研究,都需要用到高臨界磁場的超導材料。”

  “如果這次理論有突破的話,或許有希望能將超導材料的臨界磁場提升一個數量級。”

  潘德明想了想,道:“強關聯體系的東西我不是很懂,不過你或許可以去找楊振寜聊聊?他在凝聚態物理方面的研究還是很獨到的。”

  徐川笑了笑,道:“楊老明年就百歲大壽了,今年也已經九十九了,再去嘮叨他,也不太合適。”

  聞言,潘德明老院士嘆了口氣,道:“國內的學者眾多,搞數學和凝聚態物理的也不少,但是能走到世界頂尖的沒幾個,不然也不至于出現找不到人聊聊的問題。”

  “自你之后,頂級學者斷層情況太嚴重的了。不,應該說是你將國內的數學物理拉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才出現這種問題的。”

  兩個七大千禧年難題,對于華國的數學界來說,可以說是一道高不可攀的巍峨大山。

  眼前這位青年這種級別的數學家,縱觀整個華國,如今在世的,那恐怕也就從米國歸來的邱老先生能進入這一領域了。

  或許搞物理的那位楊老先生也能算半個,但他終究不是數學界的人。

  而其他人,如張益唐、北大的黃金一代、復旦的李駿等人,和眼前這位以及丘老先生相比,還是差了一段距離的。

  徐川笑了笑,剛欲張嘴說話,客廳中,兩名老人在一名中年女子的陪同下走了進來,

  看到來人,徐川愣了一下,眼中露出了一絲詫異。

  走在前面的那位老人正是他和潘老院士剛剛都還在聊的楊老先生,而他身邊的那位中年女子,毋庸置疑是他的續弦翁女士,手中還提著一個果籃。

  而站在后面一點的,則是邱老先生。

  這兩人聯袂而來,讓徐川的確有些訝異。

  畢竟這里是北大,而邱和楊都在水木。

  當然,隔得也不遠就是了,就一條街,隨便溜達一下就到了。

  客廳中,走在后面一點的丘老爺子眼神倒是犀利不少,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沙發上的徐川,笑著向他打招呼道:“喲,徐院士,好巧啊,沒想到你居然也在這里?”

  聽到這道聲音,走在前面一些的楊老瞇著眼睛看了一下,才認出來徐川。

  徐川笑著起身,和兩位老人打了聲招呼:“丘老,楊老,沒想到能在這里遇到二位。”

  邱成桐笑著道:“還不是潘德明這老家伙,前段時間在醫院那邊躺了一個多月,害人擔心。這不他出院后,我和老楊一起過來看看,可別這老家伙走在我們前面了。”

  “不過今天看他這樣子,應該恢復的還不錯樣子。”

  對于邱來說,盡管他和北大數學系有著不解的淵源,但那是另外的事情,并不影響他和潘老院士的交情。

  畢竟兩人差不多同輩,可以說是多年的好友了。

  聽到這話,潘德明頓時吹胡子瞪眼,看了過去:“你個老東西,你怎么說話的?你走了我都不會走!”

  邱成桐沒理會他,笑著看向徐川,問道:“說起來,你怎么在這里?”

  聽到邱成桐和潘德明兩位間犀利的‘爭吵’,徐川嘴角抽了幾下,回道:“昨天水木不是開了場載人航天工程的會議么,我這邊過來參會的。然后便過來坐坐。”

  邱成桐挑了挑眉,笑著說道:“看來你和這老家伙認識挺早啊。”

  徐川輕咳了一下,道:“的確認識有一段時間了。”

  一旁,楊老先生在翁女士的攙扶下坐了下來,上下打量著徐川。

  這還是兩人的第一次碰面,之前的時候并沒有見過。

  畢竟18年徐川回來的時候,這位就已經96歲了,早就退休養老了。

  不過認識兩人肯定都是認識的,至少都知道對方。

  盯著徐川看了一會后,楊老先生感嘆道:“第一次聽說你的名字的時候,是從天文學那邊傳過來的。”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好像是15年吧。那時候你對參宿四的觀測和計算結果,震驚了整個天文學界和天文物理界。”

  “沒想到后面僅僅過去了三年,你就拿到諾貝爾物理學獎,還解決掉了可控核聚變技術,后生可畏啊。”

  徐川笑著道:“一直想去拜訪一下您,但工作方面較忙沒抽得出來時間。”

  楊老先生擺了擺手,道:“本來是打算在一周后的對撞機討論會和你聊聊的,沒想到今天提前遇到了,也算是有緣。”

  微微頓了頓,他看了一眼徐川,好奇的問道:“關于惰性中微子和暗物質的研究,你做的怎么樣了?”

  徐川想了下,道:“這方面的研究只能說有方向和思路,具體情況得通過對撞機來做實驗進行驗算收集數據進行分析。”

  “有把握嗎?”楊老先生追問道。

  徐川笑了笑,道:“搞研究這種事情,在水落石出塵埃落定前,誰也不敢說自己就有百分百的把握做出來。”

  頓了頓,他看向楊老院士,笑道:“不過把握多多少少肯定還是有一點的,只不過中間會遇到多少難題,就不知道了。”

  聞言,楊老先生盯著他看了好一會,沉默了良久才開口道:“這幾十年來,每當國家討論修建大型強粒子對撞機的時候,我都屬于公開站出來寫文章反對的,也直接的拖后了修建對撞機的進程。”

  “我覺得花費2000億去修建對撞機是完全不值得的,畢竟我們還處于發展中,有更多需要用錢的地方。”

  “而且我們缺乏高水平的物理學人才,數量甚至還不到全球物理學研究人員的百分之,即使對撞機建成,我們又有多少人能夠充分利用它呢?”

  “包括16年的時候,哪怕那會國家已經有能力修建了,我依舊覺得它是個勞民傷財的項目。”

  “為此,我和國內整個物理領域幾乎鬧翻。”

  “我知道我的同行對我很不滿意,說我是要把他們這行給關閉掉。可是這個對撞機要花2000億,后續甚至更多,我覺得我沒辦法能夠接受這個事情的。”

  聽到這話,徐川笑了笑,問道:“所以今天楊老是想勸我也緩一緩嗎?”

  這位在修建對撞機這件事上一直持反對意見他是知道的,不過他沒想到今天第一次碰面,這位老先生似乎就想說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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