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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驚人的真相

  “我們縣衙沒有不能攜帶兵刃上堂的規矩。”

  林睿手按著腰刀,從人群后方走上縣衙臺階,瞬時吸引了周圍所有人的目光。

  鐵戟應元,張天常與曹軍等人,紛紛朝他注目。

  林睿則步履從容,氣度自若:“縣尉到底意欲何為?他想要議事就讓我們進去,不想議那就算了,搞什么幺蛾子呢?林某沒工夫伺候他。”

  鐵戟應元雙眼頓時一凸,用吃人一樣的目光看著林睿:“你敢對縣尉大人如此不敬?”

  林睿灑然一笑,目光看向應元拿在手里的一雙鐵戟,還有他那一雙青筋暴起的手。

  “怎么?還想跟我動手?”

  林睿將他腰上的戰刀也拔出一線,唇含冷笑,氣機凌厲:“信不信老子今天捕頭不做了,先宰了你?”

  站在林睿身后的姬雪瑩也驀然拔刀,將那把長達六尺的狹長戰刀‘驚雪’斜提在手。

  她定定地看著鐵戟應元,一雙冰石般的眼泛出了些許血色,殺機森寒。

  只要林睿一聲令下,她就可以斬了此人。

  應元不由面肌僵硬,唇角瘋狂抽動,在心里瘋狂罵著雜碎小白臉軟飯男,竟然仗著這血刀姬在他面前如此囂張!

  有本事不要帶血刀姬,與他單打獨斗!

  一個區區三境而已,老子單手都能宰了這豎子!

  就在此時,大堂里面傳出了縣尉的聲音:“行了應都尉,且讓他們進來。”

  鐵戟應元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他眼神陰冷,像是毒蛇蛇信一樣在林睿與姬雪瑩二人的臉上舔過。

  片刻之后,鐵戟應元深深呼吸,壓住了怒火,忖道也罷,且讓這對狗男女再活一段時間,稍后再與他們算賬不遲。

  他發出來一聲冷哼,提著鐵戟走入大堂。

  站在臺上的那些縣兵見狀,也只能往兩旁讓開。

  張天常微微一笑,朝著林睿比了個大拇指,意示贊賞。

  林睿見狀一聲哂笑。

  為人如果太講規矩,會被人欺之以方,對上縣尉與應元這種人,絕不能做君子。

  他是縣令大人提拔的親信,跋扈一點是應該的。

  他也朝著張天常比了一個手勢,往里面指了指。

  張天常微微頷首,他也意識到今日那位縣尉大人必是不懷好意。

  林睿接下來又將兜里面一大疊的閃雷符與熾炎符遞給了血刀姬:“雪瑩你先把這些符箓到處貼一貼,里面外面都別放過,什么房梁屋角墻后之類看不到的地方,也貼上幾張。”

  他這幾天沒事就畫符,加上手里不缺銀錢,光是閃雷符就囤了800多張。

  血刀姬的隱匿之術天下罕見,只要她不想被人看見,便是縣令也感知不到她的存在。

  姬雪瑩點了點頭,當即隱去形跡。

  她身法迅速,四處閃現,先在大堂外面貼了一百多張符,又走入堂中到處貼貼貼,就連那些站在大堂邊角的捕快縣兵身后,也被她貼了一兩張。

  縣尉朱令時此時就坐在堂上,他望見這一幕,不由一陣無語。

  他目光隨著在大堂里面上竄下跳,到處貼符的姬雪瑩移動,心想我看得見啊!你當我是瞎子不成?

  別人看不見姬雪瑩,他卻由于某種緣故,能看到姬雪瑩的身影。

  不過朱令時想了想,還是沒有阻止,那個姓林的小子倒是挺謹慎小心的,不過他貼這些符無濟于事。

  林睿等到姬雪瑩把符貼好,這才與王森二人一起走入大堂。

  他才剛進門就皺起了眉,只因典史姜含章竟然也在堂上坐著,就坐在縣尉的下手處。

  還有與姜含章一同離職的兩個捕頭,今天他們也來了,站在大堂的左側。

  只有那個厲捕頭,數日前已死于血刀姬刀下。

  讓林睿額外在意的是,大堂的左右側不但站著四十個縣兵,還貼墻擺著四十個大木箱,木箱內部有著法陣結構,與之前他在縣令書房內看到的那面屏風類似,可以隔絕人的靈識感應。

  還有,度師爺為何不在?

  這讓林睿的雙眼一瞇,忖道這果然是鴻門宴啊。

  張天常面色鐵青,朝著堂上的縣尉拱手道:“縣尉大人,數日前姜含章與王,金兩位前捕頭一同向縣令大人請辭,現今已非官身,為何今日還能身列堂上?”

  縣尉朱令時端著茶杯灑然一笑,眼神分外不屑。

  眼前這些人既然已進了縣衙,就如虎入牢籠,生死由他了。

  典史姜含章則是瞇著眼,睨視著堂下諸人:“縣令,哪來的縣令?此人姓甚名誰?是男是女?這近月以來,我縣縣令之位被妖魔竊據,汝等不查,為虎作倀,以至于城內妖魔肆意逞兇,荼毒百姓,到現在還不知醒悟嗎?”

  林睿與王森只聽了幾句,就渾身一顫,不能置信的對視了一眼。

  說起來,他們確實不知道縣令大人叫什么名字,只知道那是本縣縣令。

  王森第一時間打開輔助芯片的數據庫,看異體管理局給的身份情報。

  他的臉色開始變得蒼白起來。

  這情報上清晰記載,本縣縣令在兩個月前已經死亡,問題是他以前明明看過這資料,卻不記得了。

  林睿也眉頭大皺,數日之前在明德大學武道社,他也查過縣令情報的,當時就感覺不對勁,還與王森討論過,為何自己下來后又忘記了?這是什么詭異的情況?

  “本縣縣令李洪林于兩個月前至火墟鎮追查妖魔時身亡,目前朝廷吏部還沒有派遣新的縣令上任,不意一個月之后,有妖魔潛入我縣,竊據縣令之位,吾與典史先前不明就里,直到今日才確定他妖魔的身份。

  張天常,林十二,近月以來,你等這些人雖然助魔逞兇,為虎傅翼,然而本官念在你等不知縣令根底,被其蒙騙,情有可原,今日先拿你等入獄中,待仔細甄別你等有無從魔之舉之后,再行定罪!”

  縣尉朱令時微微笑著,放下了手中茶盞:“拿人!”

  隨著他一聲令下,旁邊站著的眾多縣兵,都拿著一條條粗大的鎖鏈一涌而上,要將堂中的張天常與林睿二人銬住。

  外面也有幾十個縣兵涌入進來,他們結成矛陣,將大門牢牢封堵。

  不過就在下一瞬,大堂之內驀然‘轟’的一聲響,氣浪潮卷。

  血刀姬驀然現身,手提六尺戰刀遙指堂上,與此同時,一股犀利霸道的刀意從她的身上擴散開來,龐大的精神力橫掃整個大堂。

  堂內的眾多縣兵被她的刀意沖擊,幾乎是觸之即倒,無一例外地暈迷過去。

  王森望見此景不由摸了摸頭,恍然大悟,猜測那天自己之所以暈迷,一定是被血刀姬壓迫所致。

  姜含章瞳孔不由微微一收:“林十二你敢拒捕?”

  此時縣尉朱令時與鐵戟應元的眼神,也變得無比凌厲,張天常等人也神色吃驚地回望。

  “什么拒捕不拒捕的?”

  林睿一手按刀,神色昂揚地與朱令時對視:“關于妖魔偽裝縣令一事,目前都是你們的一面之詞,林某不敢輕信!不妨待縣令大人回歸,屆時再仔細辨識這位大人真假。

  縣尉大人也可從郡城請來上官,主持偵緝此案,等到蓋棺定論,再給我們定罪不遲!然而現在,林某這些時日斬妖除魔,未犯任何王法規矩,自問無愧于上官,也無愧于百姓,現在誰敢拿我——”

  他的眼仁一張,眸光兇橫凌厲:“林某砍了他!老子管你們是什么縣尉典史!”

  張天常暗暗驚奇,忖道這小子倒是好膽魄!

  當然林十二的腰桿也很硬,那只王階血刀姬就足以對抗縣尉典史等人,林十二自身實力也很不錯,能斬殺四境妖魔,他如果想要掀桌子硬扛頂牛,縣尉他們肯定壓不住。

  此時張天常的心緒卻很沉重,忖道那位縣令究竟是怎么回事?

  縣尉朱令時瞇著眼與林睿對視,片刻之后啞然失笑。

  剛才林睿進來的時候,他就知道以官面上的手段只怕沒法鉗制此子。

  朱令時的目光隨后又轉向了血刀姬姬雪瑩,目光幽深:“小混賬,仗著一只血刀姬肆無忌憚,可你真當她是屬于你的?”

  姬雪瑩當即柳眉一蹙,感覺到自己體內血髓驀然變化,就像是十數天前醉花樓的那一夜。

  她的渾身血脈躁動,腦海里面滋生出無數兇戾雜亂的念頭,還回想起她殺死元易的畫面。

  與此同時,還有一股強大的意念進入她的腦海,試圖操控他,讓她四肢不由自己。

  她極力的抵抗,卻瞬時引發了源自于靈魂與血脈深處的反噬,不但讓她渾身劇痛,無比痛苦,甚至不由自己的發出一聲呻吟。

  姬雪瑩已經有過一次經驗,第一時間就通過如意同心結,把自己的痛苦轉嫁給了林睿。

  這是主人事先就交代過的,所以她毫不遲疑。

  那典史姜含章與鐵戟應元見姬雪瑩的臉色漸漸平靜下來,心里不由一陣發虛。

  縣尉大人如果沒法制服這只血刀姬,今日搞不好是一場血洗,誰洗誰不好說。

  縣尉朱令時卻神色自若地從袖子里拿出一個拳頭大小的金色印章,還有一只瓷瓶。

  隨著朱令時打開瓷瓶,將里面的血液澆灌在印章上,這金色印章驀然燃燒血焰。

  林睿的眉頭大皺,他剛才先是感覺到一陣劇烈的疼痛,隨后這痛苦又消失一空。

  林睿瞬間意識到,這是他與姬雪瑩之間的血契,被人暫時切斷了。

  姬雪瑩則面容扭曲,瞳孔漸漸猩紅,滿身嫩白的肌膚上爬滿了青筋。

  她心里在想不要,不能這樣!自己絕不能再失控。

  然而她的意識與理智,卻還是無法自主的漸次消失。

  縣尉朱令時見狀微微一笑,就如他的預料,姬雪瑩果然還是扛不住她父親的血液。

  他朝著林睿方向遙空一指:“殺了他,立刻!”

  朱令時的眼中現出期待之色,這將是血刀姬二次弒主。

  雖然沒能吸引縣令入彀,讓人有些遺憾,然而這林十二的武道天賦,可能還在那位縣令之上!這或許能給他帶來更大驚喜。

  堂中張天常與曹軍等人已不由面色大變,紛紛往姬雪瑩的方向凝視。

  這只血刀姬顯然是開始失控了,這位縣尉竟然掌握著繞開血契,操控血刀姬的方法。

  這讓他們想到了十數日前的醉花樓血案。

  張天常親身經歷過這場血案,他記得當時的姬雪瑩就是這種狀態,殺死了她的前任主人元易!隨后又在醉花樓附近連殺二十余人,包括他的副手,還有衙門里的好幾位兄弟。

  難道今日,又要重演當時的那一幕?

  姬雪瑩此時也轉過身,用一雙猩紅色的眼,看向了身后的林睿。

  她手中提著的戰刀‘驚雪’血焰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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