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域名已被污染,請記住新域名 林睿走進大堂,就看到上面坐著一位身材雄壯,三旬年紀,面嫰無須的太監。
他身上只穿著一身褻衣,正滿臉潮紅,怒不可遏,朝著下面厲聲叱罵。
林睿心想這應該就是靖港市舶司的監官太監王振利王公公了。
是他赴任之前,縣令大人特意交代過的人物。
別看此人官小,只有六品,卻讓莊明月家里很是頭疼。
此人身旁站著十六個全副武裝的侍衛,也都圓睜著眼,神色兇神惡煞。
堂下面是一眾奉他之令前來抄查靖港市舶司的郡兵,幾個隊正與曲長都在這里。
他們看似在與那些侍衛對峙,卻都低頭耷腦,被那太監訓斥的像是孫子似的。
旁邊還有十幾個官員文吏,應該都是靖港市舶司的屬官文員,他們或坐或立,神色各不相同,有人面含憂色,有人好奇窺望,也有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那監官太監的下首還坐著一位身著六品官袍,面貌清秀的文官,正用好奇的目光看著從門外走進來的林睿。
此人應是市舶司的提舉,叫李丹,縣令大人也特意提過這位。
是友軍!
理論上來說,市舶司的提舉才是靖港市的主官。
不過從2000年前開始,大宋天子就將宮中內侍大規模的下放到各大稅關與市舶司,用于監察這些財賦要地。
這些內侍監官有天子與內廷扶持,不斷侵占原本主官的職權,現在已經成了這些稅關與市舶司的實際主官,市舶司提舉反倒成了副手。
那監官太監王振利也看到了林睿,一雙狹長陰鷙的眼惡狠狠地瞪了過來:“你就是林十二,那個新任的望城防御使?是你下令查封市舶司的?”
他現在確實是怒火中燒,今日夜里他才剛在衙門里睡下,外面就闖入了一群披堅執銳的郡兵,說是商人元極勾結域外天魔,刺殺新任望城防御使未遂,他們奉新任望城防御使之命,來抄查市舶司,搜檢一切與商人元極及域外天魔有關的線索。
王振利一開始還有些心慌意亂,畢竟他與元極勾連極深,做了許多見不得光的事。
幸在事發之后不久,他就接到了元極傳遞的消息。
元極確實請了鐵殺堂的人刺殺那位新任防御使,然而林十二抓到的證據很有限,都只是一些間接的證據,至于勾結域外天魔的罪名,更是子虛烏有。
只要今晚他能硬頂住壓力,問題不大。
王振利用拳頭在前方的公案上猛力一錘,發出了‘咚’的一聲轟鳴聲響,仿佛雷震:“我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膽!是誰給你的權利?是誰給你的膽子?
說是為了什么糾察妖魔,你有什么確實的證據?搜查天魔搜查到我們市舶司來了,不知道再有一個月,就是我市舶司上稅之日嗎?耽誤了公務,伱小小一個武德都尉,擔待得起?”…。。
他一邊喝罵一邊從臺上走下,手指著林睿的鼻子:“你現在要么給我一個交代,給我確實的證據,要么就給我跪在這里賠罪,否則咱家一定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林睿懶得跟這家伙廢話,直接把手帕里面包著的針管,往地面上一丟。
堂中的那些郡兵與侍衛都不認得這東西,一眾市舶司的官員文吏卻都見多識廣。
他們都為之嘩然,紛紛起身,盯著那針管打量。
這東西在大宋境內已經較為常見了,他們這些人即便沒見過的也有所耳聞。
“這是從元極庫房中搜得之物,此人與域外天魔勾結一事已罪證確鑿。”
林睿用狼一樣的眼神,冷冷地盯著王振利:“我聽說元極與王公公交好,你們不但是八拜之交,義結金蘭,最近還連輿并席,出入于酒樓娼館,日日宴飲是嗎?”
王振利看了一眼地上的針管,臉上頓時血色褪盡。
他腦海里面一片空白,心想元極那廝怎么會在庫房里面留下這東西?留下這么大的禍患?
如果只是域外天魔的針劑也就罷了,大宋朝已經有不少權勢熏天的達官貴人在半公開的使用。
可元極千不該萬不該,還模仿域外天魔的手法去襲殺林十二,這簡直是在自己的棺材板上釘釘,生怕這棺材板蓋得太松了。
王振利一身兇蠻的氣勢瞬時消退一空,他下意識的咽了一口唾沫,往后退了幾步。
“誤會!誤會!我與元極只是酒肉之交,什么八拜之交,義結金蘭,沒有的事!那廝只是想求我辦事,想要巴結我而已,我不知道他與天魔勾結。”
他一邊說一便退,試圖退回身后那些侍衛當中尋找安全感。
“——林防御使,勾結天魔的是元極,與我市舶司何干?你沒道理要查封市舶司,你有什么證據說我們市舶司與天魔有關?”
那些原本兇神惡煞的侍衛,此時也都面色發白,握刀的手青筋暴起。
如果王振利真的被坐實勾連邪魔,他們這群人也討不了好。
“我現在可不僅僅是要查封市舶司。”
林睿不屑地一哂:“國朝之制,一切涉魔案件皆從嚴從重,疑罪從有!寧可枉殺,不可放縱,你既然與元極交好,就難洗涉魔嫌疑,給我一并拿下!如敢負隅頑抗,以從魔之罪論處!”
他右手握著刀,開始積蓄刀勢:“到底是否與天魔勾結,由我皇城司審一審,查一查就知道了。”
當林睿道出了‘拿下’二字,監官太監王振利頓時面皮一顫,臉色更加難看。
這個林十二,分明是想要將他置于死地!
此子手段如此狠辣凌厲,自己如果進了皇城司,哪還有可能活著出來?
周圍的那些郡兵卻都神色遲疑,他們倒不是不愿聽令,而是顧忌王振利的那些侍衛。
這位監官太監在他的私人侍從上下了血本,十六個人里有十二個三境,四個四境,整體戰力遠遠超越于他們這些郡兵之上。…。。
這些侍衛的神色雖然有些惶恐,可他們拿刀的手卻都青筋暴起,非常穩當。
就在這一瞬,跟在林睿后面護衛的姬雪瑩驀然眸現紅芒,一股強橫兇厲的刀意橫掃全場,使得所有侍衛的心靈都承受巨大沖擊。
其中一部分三境侍衛竟然直接失去意識,被姬雪瑩的兇橫刀意碾壓到當場暈迷,幾個四境武修也都神念僵滯,腦仁劇痛。
他們好不容易撐過這刀意凌迫,卻見一道紅色身影驀然閃動到了他們面前。
隨著這一聲尖銳刺耳的拔刀聲,大堂中一片赤紅色雷霆炸閃,覆蓋周圍數丈方圓。
那些侍衛一大半都飛了出去,所有人像是炮彈一樣轟砸了周圍的墻壁上,發出了轟鳴巨震,引得這大堂里面粉塵簌簌落下。
姬雪瑩得了林睿的暗示,還是手下留情了,使用的是刀背。
然而這些人哪怕是四境武修也扛不住她這一刀,他們甚至無法做出有效的防御,此時全都是渾身筋骨斷裂,口鼻溢血,形狀凄慘之至,還有人胸膛塌陷,幾乎陷入到瀕死境地。
監官太監王振利見狀不由驚恐之至:“林十二你敢!你簡直膽大包天,咱家乃堂堂六品內侍監官,只受內廷管轄,你管不到我!”
他望見血刀姬那血玉般的雙眼看過來,頓時心膽俱裂,本能地飛空躍起,往后堂方向奔逃。
“你這豎子,栽贓陷害,血口噴人!我現在去州城,去找總鎮太監分辯,咱家一定會讓你好看——”
他想自己絕不能落在這個林十二手里,否則就死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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