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火刀’戚焰死了。”
戰場內外,所有人都萬分驚訝地看著戚焰的軀體劇烈自燃,隨后化作火焰寸寸消散。
這位焚刀宗宗主想為他的門人弟子復仇,想拖著林十二同歸于盡,結果卻被林十二輕而易舉的解決。
戚焰的七境戰龍‘焱血焚龍’也隨后跌入到了河底深處。
這尊戰龍既沒有自我意識,也沒有生成源核,在主人死后,這尊戰龍也就直接歸于寂滅。
包括沙洲總督袁成凱在內,眾人都驚訝無比,他們眼神萬分疑惑,也無法置信眼前這一幕。
只因林十二殺死戚焰的過程實在太魔幻了,太匪夷所思。
在他們的眼中,林十二竟然在戚焰的超王秘招‘焚凈天下’的壓制下,閑庭漫步般地走到戚焰面前,一指將修為高達七境的戚焰點殺。
那情景風輕云淡,從容不迫,簡直不像是四境對七境,反倒像是一個武道大宗師,對上一個剛修習武道的小孩。
袁成凱不由瞇起了眼睛:“有意思。”
這個家伙,好強的控火之法!
——這人對火法的理解與掌控,簡直是七境帝階的武道水準!在八境也能列入超王之林,連他都要自愧不如。
問題是這樣強大的控火之能,怎么可能出現在一個四境武修身上?
不過袁成凱更在意的,還是‘天傾’的第二元神。
對方到底是用什么方法防御住‘天傾’的精神秘法?又是怎么擊碎她的第二元神,奪去了那枚七境超皇秘寶‘雷魄珠’!
在望城內部,懸于半空的莊明月則發出了一聲呢喃:“這不可能,難道是姬神焱?”
她知道林十二不可能有這么強大的控火之法,他一定是借用了某種外力。
莊明月想來想去,也就只有姬神焱了。
幾個月前,林十二剛好與此人有過接觸。
這個六千多年前精擅火法,曾經轉化為七境皇階血刀姬的周朝大將難道沒有死透?而是通過某種方式,憑依在了林十二的身上?
這不無可能,畢竟這世間多的是各種神奇妙法,就比如剛才林十二身邊漂浮的那枚雷魄珠,就能夠寄托第二元神。
也可能是朱氏叔侄轉化血刀姬的秘儀出了什么問題也未可知——畢竟朱氏叔侄那個秘儀的目的,就是想要以姬雪瑩的靈魂為主體,融合姬神焱的部分元神,從而造就出一只七境超皇的血刀姬。
她隨即收起了思緒,身軀落在了林熙那尊丹心不滅龍的前方。
“你是云熙?你兄長應該沒事了,快回去吧,趁著這霧還沒消散,那位沙洲總督還沒感應到你,你得盡快讓這尊戰龍覓地藏身,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莊明月對沙洲總督的情況略知一二。
袁成凱受制于袁家世傳的‘天綱戰龍’,不能做違背規矩法度的事。
問題是現在此人已經沒有了官身,受到的限制也就大大減少。
且袁成凱回京之后前途未卜,此人是否會破罐子破摔是很難說的。
這位前任沙洲總督肯定不愿周云熙帶著這尊六境超皇,前途無量的戰龍回京,去礙天子的眼。
震撼中的眾人卻無人注意,在戚焰軀體化火燃燒之際,‘林十二’猛地探手,抓向了戚焰腹部,從戚焰的肝臟里面掏出了一件東西。
‘林十二’看了一眼手里的東西,神色滿意無比。
她隨手招來了一團水液,將上面沾染的血肉全都洗去,隨后又將這東西丟給了旁邊的姬雪瑩。
沒辦法,林睿把一身衣物撕扯的精光,身上就沒啥地方可以藏東西了。
就在這之后,姬神焱的意識迅速消退,林睿重新掌控軀體。
他先是眼神驚奇地看向2號戰靈丟給姬雪瑩的東西,隨即轉過身朝著李昌國與秦夏等人的方向遙空一禮。
“今日多謝幾位援手,否則林某性命不保!”
“好說!”李昌國心想看林十二剛才的情況,可一點都不像是性命不保的樣子。
這家伙一開始雖然顯得頗為狼狽,可還是能撐上一時半刻的,后來就是忽然牛掰起來,輕易就將那位焚刀宗宗主殺死。
不過不管怎樣,他欠林十二的人情,現在總算是還上了。
李昌國看向那尊沉入水中的焱血焚龍,眼神冷冽:“這個玄火刀戚焰乃朝廷通緝的要犯,此獠負隅頑抗,拒不服誅也就罷了,居然還喪心病狂到想要報復朝廷,出手襲殺朝官,我等豈有坐視之理?”
——這無疑是對朝廷法度的挑釁,是李昌國最不能容忍的。
郡尉秦夏沒有說話,只是微微笑著朝林睿回了一禮。
誅除妖魔邪修,鎮護地方平安是他這個郡尉的份內之責。
秦夏對于林十二第一時間退出城外,將戰場轉移到天湘河上的舉動深深贊賞。
莊明月這丫頭也是慧眼識人,竟從銀月縣那旮旯里找到這么一個麟角虎翅之才。
東靈慧則滿面含笑地朝林睿一拱手:“林大人言過了!以大人的控火之能,輕而易舉就可誅除此獠,我等不過是提供了些許綿薄之力,不足掛齒,不足掛齒!”
東靈慧的心里著實舒了一口氣,他剛才真擔心‘玄火刀’戚焰殺死林十二之后,順手也把他們給解決了。
即便戚焰沒理會他們,后續朝廷追責,還有第三神使的遷怒,也是個大麻煩。
所以東靈慧雖不知林十二的控火之能,怎么會變得如此強大?卻非常高興。
最近幾個月來,東靈惠與林合作得很愉快。
他們郡衙的聲望確實遭到了重大打擊,不過那是郡守李昌國的事情,跟他這個郡丞有什么關系?
反倒是最近望城郡商業振興,百姓安泰,預計今年年底的稅賦能夠安安穩穩的收上來,這對東靈惠來說,是一個很大的政績,此外東靈惠在與望城都衙門的各種PY交易中獲益不淺。
所以他真不希望林十二出事!真心希望林十二能順利入京,去當刺奸局指揮使,成為他最重要的人脈。
林睿謝過這幾位之后,隨即把目光轉向了天湘河的下游,那艘停在三十里外的官船。
林睿冷笑了笑,探手抓住了身邊的那枚7境超皇秘寶雷魄珠,往那艘官船方向步空而行。
他用那些符文銀針為媒介,一個閃遁就是100多丈,僅僅半個呼吸不到,就來到了那艘官船前方,且踏足于那些銀針之上,懸于三十丈高空,居高臨下的看著那位前任沙州總督袁成凱。
袁成凱面色鐵青,知道‘天傾’暗中干涉此戰的動作,已經被林十二察覺。
林十二在這個時候過來,多半是為秋后算賬。
不過袁成凱沒有阻止,也沒做任何動作,任由林十二來到他的前方。
“你是罪官袁成凱?”
林睿發現袁成凱渾身上下的肌膚驀然浮現青筋,他卻毫不在意,又看向了袁成凱身側的那個藍衣女子:“此女方才謀害本官,可是受你指使?”
袁成凱面無表情地看著林睿,不承認也不否認。
他剛才確實暗示了天傾出手,他不能也不愿在這時候撇清關系,也絕不能說出承認的話。
林睿等了片刻,見袁成凱仍舊默默無語,不由一聲哂笑:“不愿承認嗎?此女參與謀害本官,疑與域外天魔有涉,需將之拿下訊問!”
他竟然直接探出手聚力成罡,朝藍衣女子的方向抓了過去。
林睿已拿到了轉任刺奸局指揮使的公文,雖然還未上任,卻已是正兒八經的刺奸局主官。
將此女的罪名往域外天魔引,是有理有據的。
不過林睿的罡力還未觸及藍衣女子,就被袁成凱一個意念扭曲粉碎。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尊虛幻而龐大的戰龍,顯化于這條官船的上方。
它冷冷地凝視著林睿,也在看著袁成凱。
袁成凱口中此時竟溢出了一絲血液,他不怒反笑,看著林睿:“果如傳言,伱的膽子真的很大。”
不過這也在他意料之中,這家伙要是膽子不大,怎敢以區區四境修為,六品官身,往他這個堂堂總督身上潑那些臟水?
林睿抓攝失敗,也沒有再強求。
“罪官袁成凱,你今日先暗示此女出手襲殺本官,又庇護此女拒捕。”
他用譏誚的目光上下看著袁成凱:“我會具本將今日發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稟知朝堂。”
袁成凱抱著藍衣女子,端坐于甲板上,面無表情的回應;“悉聽尊便!”
他的心內卻凝冷如冰,寒徹骨髓。
甚至有了不顧一切,將這個林十二的腦袋扭下來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