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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陰后親臨

  時光倏忽,不知不覺,東溟號已在微山湖上泛游七日。

  這七日來,歐陽鋒每天參悟音功,琢磨長生訣、天魔秘,又或指點調教一番單婉晶,閑來垂釣湖上,釣幾尾鮮魚加餐,過得倒也暢快。

  晚餐時,單婉晶盯著單美仙細瞧一陣,忽然說道:

  “娘,你這段時日越發容光煥發,肌膚也變得愈加水靈滋潤,看起來好像又年輕了一兩歲呢。”

  原本單美仙瞧著就只二十三四模樣,這幾日狀態更佳,與單婉晶站在一起時,便似一對相差不過四五歲的姐妹。配上她那成熟嫵媚的風情,叫單婉晶都有點小小的羨慕嫉妒。

  單美仙面不改色,淺飲一口甜酒,含笑說道:

  “這是托了婉晶你和歐陽先生的福,多年心結既去,心靈如卸重負,功力又有精進,自然會有好的變化。”

  頓了頓,又語氣自然地岔開話題:

  “歐陽先生,你和婉晶明日一早便要啟程?”

  歐陽鋒頷首:

  “不錯。已在此間逗留七日,修煉也略有所得,明早也是時候啟程了。”

  單美仙沉吟一陣,說道:

  “婉晶跟著先生,妾身是放心的。只是需得小心陰癸派。陰后或許會因為婉晶展現出了價值,對她網開一面,但先生……總之,陰癸派的妖女魔頭個個詭計多端,陰險毒辣,便是正面斗不過先生,種種詭譎手段也是防不勝防。先生在外行走,千萬小心提防。”

  “多謝夫人提醒,我會小心的。”

  單美仙又叮囑了單婉晶幾句,便未再多說,三人安安靜靜吃完了晚餐。

  晚上。

  單婉晶去到歐陽鋒艙中,與他一起進入幻境,又給他花式吊打一個時辰,帶著滿滿的收獲回自己房間消化所得。

  歐陽鋒則繼續參悟音功法門。

  不知不覺,便至午夜,門拴跳動間,午夜魔女又飄然而至,行至榻前,卸下衣衫,嫵媚一笑間,轉身背對歐陽鋒緩緩坐下,飽滿渾圓宛若滿月的雪白翹臀,緊緊抵住了他的小腹。

  次日一早,歐陽鋒與單婉晶離開東溟號,西行而去。

  數日后,兩人途經梁郡,進郡城歇息時,偶爾在酒樓里聽說了一個消息,說是宇文閥已正式宣告,撤回對歐陽鋒的懸賞。

  雖未曾明言認栽,但撤回懸賞這一舉動,也跟正式宣言認栽并無區別,歐陽鋒一時名聲更盛,所有人都在猜測,這個連宇文閥都不敢繼續為敵的歐陽鋒,究竟是何方神圣。

  有人猜他是某個隱密宗門的弟子,也有人猜他是自學成才的天才。

  還有人說,他是魔門某個分支的嫡傳。

  關于歐陽鋒的身份,江湖中人雖是眾說紛紜,莫衷一是,但關于他的實力,江湖上卻一致認為,就算他目前還不是大宗師,未來的大宗師,也必定會有他的一席之地。

  在梁郡歇了一晚,聽了些江湖傳言,次日一早,歐陽鋒與單婉晶又繼續啟程,一路經過淮陽、汝南、舂陵諸郡,不覺已至竟陵郡內。

  這天傍晚又下起了雨。

  兩人也不想冒雨趕夜路,便找了個遭了兵災,一片破敗的荒村,在那荒村里找到一間屋頂還算完好的空屋,尋些殘破的門板、桌椅劈碎了升起火來,在火堆上烤夾肉烙餅吃。

  餅還沒吃到嘴里,村口那邊便隱隱傳來一陣人喊馬嘶聲。

  單婉晶秀眉微皺,出去縱上屋頂,冒雨觀望一陣,回來匯報道:

  “先生,村口來了一支馬隊,有三十多人,身攜刀槍弓箭,服飾卻亂七八糟,看著不似善類。”

  “去探探來路。若不是好人,便打發了。”

  單婉晶領命出去,很快,外邊響起一陣嬉笑哄鬧,旋即便聽各種污言穢語隱隱傳來。

  歐陽鋒面不改色,繼續吃餅,才吃兩口,外邊亂哄哄的調戲猥褻之語,就變成了驚呼怒罵,以及瀕死慘叫聲。

  繼而又有各種兵刃破空聲、弓弦震顫聲、兵器碰撞聲接連響起,但慘叫聲還是不絕于耳。漸漸怒罵聲越來越少,滿是恐懼的驚呼聲越來越多,之后又響起零亂馬蹄聲,向著村外散去。

  但跑得最遠的馬蹄聲也沒能沖出村外,只在村口附近,那最后的馬蹄聲便停了下來。

  片刻之后,渾身衣裳又被雨水淋了個通透,曼妙曲線又給那濕透衣裳悉數勾勒出來的單婉晶,便眸含慍惱地回到屋里,說道:

  “先生,來的是‘四大寇’的賊兵。四大寇正在聚兵,準備再次攻打飛馬牧場……”

  四大寇乃是在竟陵、夷陵、南郡一帶流竄的大股流寇,首領分別是“鬼哭神號”曹應龍,“焦土千里”毛燥,“雞犬不留”房見鼎,“寸草不生”向霸天。

  這四伙流寇平時在各自頭領帶領下,到處流竄劫掠,只在攻打棘手目標時,才會聚兵一處,聲勢最盛時,甚至能夠嘯聚數萬人馬。

  不過流寇的數萬人馬作不得真,大多都是挾裹的炮灰,真正的精銳有個幾千人就不錯了。

  而被單婉晶單人獨劍干掉的馬隊,還正是四大寇中“寸草不生”向霸天的手下,乃是出來打糧的精銳。

  單婉晶出去問話時,這群流寇習慣性地見色起意,不料卻踢上了鐵板,被她干脆利落殺了個精光。不對,還留了一個活口,不過問過話后,也被她一劍宰了。

  對這種自己找死的流寇,歐陽鋒自不會放在心上,遞給單婉晶一張烤熱的烙餅,“辛苦。趁熱吃。”

  單婉晶甜甜一笑,接過烙餅,坐在火堆邊的小板凳上,小口吃了起來。

  一邊吃,她一邊說道:

  “先生,咱們這次正是要去飛馬牧場,四大寇聚兵的消息,或許可以作個見面禮。”

  “你剛才也說了,四大寇是準備‘再次’攻打飛馬牧場,可見他們打飛馬牧場主意不止一次,飛馬牧場必會嚴密關注四大寇的動向。四大寇準備聚兵再犯的消息,飛馬牧場恐怕已經知道了。畢竟,幾千人上萬人的人馬調動,怎能瞞得過有心人?”

  單婉晶遺憾地搖了搖頭:

  “也是。可惜這消息了。”

  歐陽鋒笑了笑,也沒在意,往單婉晶身上瞥了一眼,說道:

  “吃完去里屋換身衣服。”

  單婉晶穿濕衣也不覺難受,本沒注意到自己此時的形象。聽他這一說,低頭一瞧,見衣裳都緊緊貼在胸腹上,胸脯形狀都被完美勾勒出來,俏臉不覺浮出一抹淺淺粉霞。

  不過她雖俏臉發紅,卻非但沒有遮掩,反而狀似不經意地朝歐陽鋒那邊側了側身子,還微微挺了挺胸脯。

  剛剛吃完餅子,又喝了些米酒,正待去里屋換衣服,忽見歐陽鋒驀地側首,目光深沉地看向門口。

  單婉晶并未察覺任何異狀,但見歐陽鋒神情有異,微微一怔后,也側首看向門口,一看之下,頓時明眸大睜,小口微張,俏臉滿是震驚。

  因門檻外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位衣飾素雅淡麗,臉龐深藏在的重紗之內的女子。

  那女子身量修長,體態婀娜,云鬢高挽,秀發如墨,縱然看不見面容,也能讓人感受到她迫人而來的高雅風姿。只她悠然站立的姿態,便有種令人觀賞不盡的感覺,又充盈著極度含蓄的誘惑意味。

  單婉晶認識這位女子。

  從小就認識。

  這位從外表看不出絲毫妖媚魔性,反予人典雅高潔之感的女子,正是魔威滔天,兇名赫赫的陰癸宗主,“陰后”祝玉妍!

  在石之軒精神分裂,武功退轉之后,陰后祝玉妍,便取代石之軒,成了魔門第一高手。

  據傳,寧道奇曾經三次親自出手,找祝玉妍麻煩,亦都無功而返。

  而單婉晶可以保證,這傳言是真的。

  祝玉妍天魔功雖止步十七層,未能臻至十八層圓滿,但幾十年天魔功的積累,亦令她的修為堪稱如淵如海、深不可測。

  縱比三大宗師之一的散真人寧道奇稍遜半籌,,可只要她不想死戰,寧道奇也拿她無可奈何。

  若是死戰,則寧道奇恐怕也要付出身受重傷,乃至武功退步的代價,才能擊殺祝玉妍。

  在單婉晶看來,祝玉妍的武功,恐怕已可以躋身天下前五。

  歐陽鋒本不認識祝玉妍。

  不過祝玉妍氣場太強,便是從未見過她,單看她的氣場,也能猜出她的身份。

  畢竟這天下,可沒幾個如此厲害的女高手。

  或者說,單論武功,祝玉妍恐怕就是天下第一女高手。

  “不意這小小荒村,竟能引動陰后大駕。”

  歐陽鋒大馬金刀,端坐椅上,并無起身相迎的意思,只以寧靜深邃的眼神看著祝玉妍,淡淡說道:

  “不知陰后大駕光臨,有何賜教?”

  祝玉妍那淵深莫測,宛似幽潭的雙眼亦是平靜地看著歐陽鋒,良久,才以柔美悅耳,清婉動聽的美妙聲音說道:

  “歐陽公子不僅年紀輕輕,武功高深,心性、膽氣也是令人佩服。哪怕江湖上那些所謂的名宿高人,見到妾身,也是要么瑟瑟發抖,如臨天敵,要么色授魂與,丑態百出。唯有歐陽公子,不畏,不懼,不貪,不迷……如此英雄氣魄,難怪能得到我家婉晶芳心呢。”

  “喂!”

  單婉晶霍地起身,俏臉漲得通紅,“你在胡說八道什么?我和先生,我們是,我……”

  她被祝玉妍揭破心思,大羞之下,話都說不利索了。

  祝玉妍悠然說道:

  “男歡女愛,人之常情,婉晶你也到了嫁人的年紀,既然有了心上人,便該直面本心,何需遮遮掩掩,不敢坦誠?”

  單婉晶咬了咬牙,怒道:

  “這種話正常人誰都能說,唯獨你沒有資格說!天魔功修得一點人性都沒有,你懂什么叫男歡女愛么?”

  祝玉妍并未動怒,語氣依舊柔和:

  “我或許無情,但唯獨男女之愛,恰好懂得一點。”

  “你……”

  單婉晶還待再駁,歐陽鋒卻開口打斷道:

  “陰后今日前來,莫非就是要與婉晶說這些兒女情事?”

  “自然不是。”

  祝玉妍悠然說道:

  “自得知邊不負死訊后,我便動身來尋你們,可惜趕到東平時,你們已經離去,之后我一路追尋,直至今日,才算找到你們。如此辛苦奔波,自不會只為這點小事。”

  她看向單婉晶,柔聲道:

  “婉晶,這些年你隨你娘在那海外荒島上,定是吃了不少苦。可想回中原,做中原的公主?”

  果然,先生說的沒錯,祝玉妍無情但現實,看到我的價值,立刻就想拉攏我了。

  單婉晶心下冷笑,淡淡道:

  “若是十年前,你親手殺死邊不負,再對我說這句話,我還會信你。可是現在,你不覺得太晚了么?”

  祝玉妍道:“亡羊補牢,猶未晚也。如今我回心轉意,又為何會晚呢?”

  單婉晶冷聲道:“可惜你曾經的所作所為,已經補不上了。”

  祝玉妍搖了搖頭,看向歐陽鋒:

  “婉晶還是小孩心性,沖動易怒,不懂衡量利弊。歐陽公子不如勸勸她?”

  歐陽鋒淡然一笑,道:

  “勸她什么?她又不修天魔功,陰癸宗主是做不了的。所以,做你和未來陰癸宗主的打手么?”

  祝玉妍柔聲道:

  “隋失其鹿,天下共逐,我陰癸派也布下了幾枚棋子,未來未必不能獵取天下。若得了天下,婉晶便可做個真正的中原公主,豈不比她在琉球那海外荒島,做土人的公主好上千百倍?”

  “陰癸派行事陰毒詭譎,渾無半點堂皇氣象,豈能得天下豪杰歸心?這天下,你們爭不了。”

  祝玉妍悠然道:

  “那么,我陰癸派全力扶持歐陽公子爭龍如何?以歐陽公子的人品武功,心胸氣魄,以及當下的聲望,若再得我陰癸派全力扶持,問鼎天下不在話下。到時歐陽鋒公子也勿需立我圣門為國教,只需立婉晶為皇后,立我兩位親傳弟子為皇妃即可……”

  歐陽鋒聽得啼笑皆非。

  要說祝玉妍武功是厲害的,馭下的手段也是有的,畢竟能把那么多各懷鬼胎、自私自利的妖女魔頭團結在她手下,將陰癸派發展成魔門兩派六道第一大派,沒點手段怎么行?

  就是這政治眼光和手段,實在是一塌糊涂,叫人無話可說。

  也難怪魔門一直斗不過慈航靜齋。

  當下歐陽鋒搖了搖頭,淡淡道:

  “不感興趣,陰后請回。走好,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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