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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5章 發財的機會來了

  圣城遠郊的白露區,德沃爾村的晨曦帶著一絲清冷和濕潤。

  田地里散發出泥土特有的清香,和院子里的雞鳴聲交織成一片,勾勒出詩意的田園風光。

  老漢馬吉坐在自家門口的臺階上,緩緩地抽著煙桿,瞇著眼睛看著遠處升起的薄霧。他的老伴兒正把剛洗完的衣服掛去院子里,小兒子則在地上用樹枝胡亂畫著圈圈,自娛自樂玩泥巴。

  他有三個孩子,大兒子去當了冒險者,追隨圣西斯的腳步不知去了哪,二兒子當了兵,正為帝皇陛下在新大陸服役,如今就6歲的小兒子在身邊陪著他。

  一家人的日子雖然過得清貧,但也算怡然自得。

  老馬吉沒讀過書,也不識字,卻也有一套自己的人生哲學。

  在他看來,生活就像他手中這桿旱煙,乍一聞辛辣刺鼻,但細品的話也有一番雪茄沒有的滋味兒。

  當然,雪茄是什么味兒他也沒嘗過就是了。

  這時,一陣馬蹄聲打破了清晨的平靜。

  幾匹馬停在了院門口,馬背上的人披著一身長袍,長袍上畫著德沃爾家族的徽章。為首的年輕男子臉上橫肉擠成了一團,吊兒郎當地翻身下馬。

  這家伙正是德沃爾男爵家的仆人喬尼——一個出了名的混賬東西。

  喬尼看了看手中的賬本,隨手將它夾在腋下,鼻子里哼了一聲便懶洋洋地走進院子。

  “馬吉,你這老不死的東西,還活著沒?這個月的賦稅怎么還沒交?”

  “交過啦,交過啦。”馬吉連忙站起身,臉上堆起諂媚的笑容,“我前天才剛剛交上去,你去鎮上問問,里昂大人那里都有記錄。”

  嫌棄著院子里的雞屎味兒,喬尼不耐煩地掏了掏耳朵,眼神中透著鄙夷。

  “你那是交的帝國的稅,還有男爵老爺的稅呢?怎么,打算賴賬嗎?”

  馬吉愣住了,臉上的笑容漸漸僵硬:“什……什么?帝國的稅,男爵的稅……這、這是怎么回事兒?以前可沒聽過!”

  喬尼哼了一聲,神情越發不耐煩:“那是因為你耳朵不好,之前不是說得清清楚楚了嗎?你交的那是帝國的,男爵老爺的還沒交呢!”

  白露區是帝國的直轄行政區劃,歸屬于圣城的名下,但這片土地上并不都是帝皇的土地,也有一部分是屬于帝皇的封臣們,也就是那些大大小小的男爵。

  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主要還是因為歷史遺留問題。畢竟1000年前的圣城可沒現在這么大,人口也就10來萬而已。而到了現在,一個行政區都不止10萬人了,面積更是媲美伯爵領。

  一個運行了上千年的系統,若是沒有發生迭代,總難免存在各種各樣的毛病。

  如果一個人同時生活在白露區的男爵領,那他大概是要遵守兩套法律的。一套是帝國的法律,還有一套便是貴族們的封建約法。

  如果攤上十幾年前的蒂奇·科西亞這種敗家老爺,大概率是收不上來這個錢的。但很可惜的是,老馬吉攤上的是“精明者”德沃爾男爵。

  馬吉氣得直發抖,臉憋得通紅:“這、這不公平!哪里有交兩次稅的道理?科西亞家當家的時候可沒這樣過!”

  “你說什么?!”

  喬尼的眼睛一瞪,臉上的神色瞬間變得兇狠,扭頭就對身后那幾個打手一揮手。

  “給我砸!這老東西居然敢在老爺的地盤上提科西亞那個倒霉蛋的名字,活膩歪了吧!”

  馬吉臉色刷白,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卻也來不及了。

  而喬尼為了不在其他仆人面前落下口實,也是卯足了力氣表現對老爺的忠誠。

  一時間,院子里雞飛狗跳,幾個身強力壯的打手沖進去就是一陣打砸,把雞窩都給拆了。

  “別,別啊!那可是下蛋的雞啊!”遠處的老婦人急得扔了衣服就往院子里跑,苦苦哀求他們停手,但根本奈何不了他們。

  看著忽然被砸爛的家,小兒子嚇得哭出了聲來,哇哇的聲音吸引來了附近的鄰居。

  見人多了起來,喬尼也不好繼續欺負人,只能惡狠狠的瞪了眾人一眼,隨后盯著馬吉說道。

  “記住了老東西,明天就是最后期限,再交不上錢,你這破屋子也別想保住!”

  說完,他給身后幾個打手使了個眼色,帶著他們翻身上馬,逮著幾只還在亂撲騰的老母雞,耀武揚威的從一地狼藉的院子離開了。

  雖然沒要到錢,但能加個餐也不錯,反正德沃爾老爺是瞧不上這幾只雞的。

  看著一地狼藉的家和嚎啕大哭的老婦人,老馬吉面如死灰地站在原地,就像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氣,連說一句話的余力都沒有。

  不知怎么的,他想起了前年牽去鎮上賣掉的老黃牛。

  那是德沃爾男爵的資產,他和它還挺有感情的,只是因為它太老了,所以需要賣掉。

  臨分別的時候,那頭老黃牛沖著他默默流淚,也沒有發出聲音。如今恍惚中,記憶里的那張臉變成了他自己的。

  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了。

  拉爾夫·德沃爾男爵的莊園。

  陽光灑在莊園里,一棟鄉村風格的別墅靜靜矗立,米色的外墻上爬滿藤蔓,紅色的屋頂在陽光下閃爍著微微的光澤。園中花團錦簇,人工修剪過的樹籬整齊美觀,仿佛畫中的風景。

  喬尼拎著沉重的錢箱,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一臉討好的笑容緩緩走進了書房,絲毫沒有先前的耀武揚威,眉宇間唯有謙卑。

  他將錢箱小心翼翼地放在男爵面前的地毯上,打開后滿滿當當都是銅幣,雖然看起來很多,但實際上卻不值多少。

  三十公斤重的銅錢,算下來也不過五千多枚,換成銀幣只有50枚而已。

  那上面甚至還沾著泥土和汗水,坐在雕花木椅子上的拉爾夫·德沃爾男爵連看都懶得看它一眼,只覺得那銅臭味兒惹得他心煩,一臉嫌惡地說道。

  “喬尼,我派你去收稅,你就帶著這一堆破銅爛鐵回來?”

  喬尼連忙低下頭,滿臉無奈地賠笑解釋道。

  “男爵老爺,這真不是小人辦事不利,您也知道,那幫泥腿子身上實在榨不出什么油水來了。這次收稅,能收到這些已經是不錯了……咱們總不能真把他們的房子拆了吧?對你也沒好處不是嗎?”

  沒好處?

  那好處可太大了!

  拉爾夫聞言只是冷笑,不做任何言語。

  如果是1000年前,德沃爾家的祖先絕不會干這種殺雞取卵的事情,但現在已經是圣歷1000多年了,他土地上的那些農民根本不算資產,完全就是累贅,就像長在房梁后面的青苔。

  因為古老的封建契約,只要那些家伙們還在繁殖,他的土地就得被切成一塊一塊,以極其低下的生產方式種那些根本賣不了多少錢的土豆和小麥。

  他早就受夠了整天和這些又臟又臭的農夫打交道的日子,靠那些家伙一輩子也別想發財。

  想想看吧,如果能把那些破屋子全都推平,將大片如同調色盤一般的土地整個規劃成酒莊,再聘請專業的育種師來種植葡萄,不但他的收入遠遠不止這些銅板,他的莊園還將彌漫著葡萄花的芬芳!

  到時候,說不準還會有藝術學校的學生來這兒寫生,而自己則可以像一名優雅而富有品味的紳士一樣請孩子們品嘗酒莊的特產。

  沒錯——

  不只是錢!

  他還將獲得真正的體面!

  想到這里,他的嘴角不自覺地露出一絲笑容,仿佛美好的生活就在眼前。

  只可惜,現實是充滿遺憾的。

  帝國的法律不允許他只享受權利而忽視義務,更不容許他剝奪那些農民的人身自由,把他們從家里轟走。

  這兒畢竟是帝皇的腳下,不是那些貴族們可以隨意胡來瞎搞的附庸國,更不是總督和兵痞們說了算的新大陸。

  否則,哪用得著這么麻煩,他早就讓喬尼帶著人把整個德沃爾村趕得一干二凈,然后痛痛快快地開始他的新事業了。

  他端詳著杯中的茶水,仿佛端詳著他那死氣沉沉的生活。

  他的神情逐漸變得冰冷而陰狠,慢條斯理地說道。

  “繼續去收吧,喬尼,別讓我對你失望。如果收不上來錢,就把他們的房梁拆了,至少能當柴火用。記住,這是帝國賦予我們古老而神圣的義務,如果你不能替我履行,你也不用回來了。”

  聽到那狠厲的語氣,喬尼身子一顫,連忙低頭答應著,滿臉苦澀地退出了房間。

  他很明白,自己之所以能在村子里耀武揚威,完全是看在德沃爾男爵的面子上。

  而他若是離開了德沃爾家族的庇護,就只能去當冒險者了。

  等喬尼離開后,拉爾夫將茶杯放回桌上,陰沉的目光看著窗外翠綠的田野,喃喃自語道。

  “最好都給我滾出去……”

  房門關上,拉爾夫繃緊的神經終于松弛了些許。

  茶水已經不足以慰藉他心中的疲憊,他起身走到書柜的角落,取出了一瓶珍藏已久的紅酒,為自己倒上一杯。

  透過晶瑩剔透的玻璃杯,他盯著杯中鮮艷的酒液,眼神有些飄忽。

  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拉爾夫回到書桌前坐下,拿起桌上的最新一期《圣城日報》,剛剛放松沒多久的眉頭又逐漸擰成了一道深深的溝壑。

  報紙的頭版以極大的篇幅報道著科林親王抵達圣城的盛況,整版文字配上了科林親王那張俊美而又尊貴的肖像,筆觸間充滿了市民對這位親王的熱烈追捧和無限崇敬。

  看著那張溫和而洋溢著自信的臉,拉爾夫的臉上倒沒有露出厭惡,反而流露出幾分羨慕與無奈。

  他其實并不討厭科林親王這樣的大人物,甚至心存敬佩,打心眼兒里佩服他的年輕有為。

  只可惜,兩人的地位差距太遠了,那位高高在上的親王殿下是怎么也不會注意到他這樣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的。

  然而令拉爾夫心中隱憂的是,站在科林親王身后的另一道身影——

  那個人的名字叫蒂奇·科西亞,那張臉就是燒成灰了他也認得。

  報紙上同樣有關于那家伙的新聞,并且還附帶著枯木港男爵的頭銜——

  枯木港男爵蒂奇·科西亞載譽歸來,隨他一同凱旋的還有迦娜大陸的財富神話!

  看到這一行字,拉爾夫不自覺地收緊了握著報紙的手指,眼神中流露出濃濃的不甘與焦慮。

  帝國有句老話講得好,魔神沒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魔神手下那些無孔不入的爪牙。

  如果將科林殿下比作魔神,那科西亞男爵無疑就是前者的爪牙。

  整整十年沒有消息,拉爾夫本以為那個倒霉蛋早已葬身在遙遠的浩瀚洋上,卻沒想到他居然不但活了下來,還跟在科林親王的身邊,如今更是滿載著財富和榮耀回到了圣城!

  蒂奇·科西亞……枯木港男爵!

  這個名字仿佛帶著無盡的嘲諷,不斷地在他腦海中回響。

  他甚至能想象到那個家伙此時此刻正如何得意洋洋地站在碼頭上,享受著市民們崇拜的眼光,以及那些低賤的記者們的阿諛奉承。

  而自己呢?

  不過是個鄉下地方的小男爵而已,滿肚子的野心卻苦于沒有機會施展。

  想到這里,拉爾夫咬緊了牙齒,眼中燃燒著嫉妒與怨毒的火焰,而在那背后更多的還是忌憚與不安。

  他畢竟是搶了科西亞家族的頭銜,甚至還將頭銜給熔到了自己的家徽上。

  對于一名貴族而言,沒有比這更大的恥辱了,這相當于把他們存在過的痕跡抹去了。

  就在拉爾夫為這接踵而至的麻煩感到頭疼的時候,書房的房門忽然砰的一聲開了。

  他被這動靜嚇了一跳,還以為是蒂奇找上門來了,卻見進來的是自己的兒子,松了口氣的同時忍不住罵道。

  “你這小崽子又不敲門!我和你說了多少次了,進我書房之前必須敲門!”

  “父親,父親!先別管什么門了!”弗雷眼睛里冒著光,興奮地揮動著手里的報紙,喋喋不休地說道,“皇家競技場要舉辦騎士大會了,那可是拉科元帥為他兒子準備的成年禮!您知道那意味著什么嗎?”

  意味著拉科元帥的兒子要成年了?

  除了這件事情之外,拉爾夫想不到還有什么意義,更不覺得這種事情和自己有什么關系。

  不過弗雷明顯不這么認為,這個游手好閑的小子最愛看的就是熱鬧了。

  他的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容,嘿嘿了一聲說道。

  “老爹,您知道我一直想要個騎士來著,這種盛會全帝國的騎士都會來!您能不能贊助我一點錢,讓我去觀摩一下?”

  拉爾夫煩躁地瞟了兒子一眼,心里又泛起一陣窩火,隨手指了指地上的錢箱,不耐煩地說道:“自己拿吧。”

  弗雷連忙喜滋滋地跑過去,然而打開錢箱的一瞬間,臉上頓時掛起了失望的表情。

  “怎么都是這些破爛銅幣啊……”

  銀幣才符合貴族的身份,這種錢他都不好意思拿出來。

  拉爾夫聞言更加惱火,頓時抬起頭沒好氣地罵道:“你但凡爭氣一點,咱們家也不至于只剩這些破爛!”

  說到這兒的他越想越氣,忍不住拍著桌子怒吼了一句。

  “你但凡有點良心就該想想,老子花了多少錢在你身上?送你進城念書,帶你去參加上流社會的宴會,結果呢?你倒好,整天跟一群游手好閑的二流子混在一起!”

  弗雷立刻不服氣地挺直了腰桿,毫不示弱地頂嘴道:“父親,我才十六歲!撐起這個家的責任難道不應該是你嗎?再說了,你這么想讓我支楞起來,干嘛不把這個家交給我試試?”

  拉爾夫聞言氣急反笑,冷笑一聲道:“給你?呵,就你這副德行,科西亞家的那個倒霉蛋都比你看著靠譜點!”

  這句話脫口而出,拉爾夫自己倒愣了一下,方才想起來如今的科西亞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輸光了家產的倒霉蛋了,用他來做比較還真不合適。

  拉爾夫煩躁地揉了揉太陽穴,一揮手,干脆利落地從抽屜里掏出了一袋銀幣丟給了弗雷,像趕蒼蠅一樣說道。

  “趕緊滾吧,別讓我看見你!”

  那畢竟是他的兒子,德沃爾家族的榮耀終歸是這混小子的。

  如果能在元帥舉辦的騎士大會上認識幾個真正值得結交的朋友倒也不錯,總比和他養的喬尼這種狗腿子們玩到一起去要靠譜。

  弗雷接住錢袋,嘴里嬉笑著說了句“謝謝爸爸!”,頭也不回地一溜煙跑了出去。

  還沒等拉爾夫松口氣,門外又響起了輕快的腳步聲,一張俏皮的臉蛋先伸了進來,隨后搖曳的裙擺也跟著輕快的步子晃進了門里。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寶貝女兒卡溫娜。

  老實說,她冷著臉的樣子真要比現在這幅甜蜜的笑容討人喜歡得多。

  因為根據拉爾夫的經驗,她但凡露出這副表情,必然是要和他談錢了。

  “爸爸,”卡溫娜嬌滴滴地開口,聲音中帶著難掩的激動與興奮,“我在帝國皇家藝術學院學舞蹈的閨蜜告訴我,科林殿下要去她們學校講課,據說是藝術界最前沿的流派……您知道我對畫畫最感興趣了,我能不能去看看呀?”

  說著,她兩手合十放在胸口,一臉花癡的模樣,那表情可不像是崇拜什么藝術,倒更像滿腦子都是來自浩瀚洋的親王殿下。

  拉爾夫忍不住在心中呻.吟,這個世界到底怎么了?

  一個和帝國分離了五百年的親王,現在要來帝國的皇家藝術學院講最前沿的藝術……

  圣西斯在上,這個城市的人都瘋了嗎?

  拉爾夫覺得自己太清醒了。

  雖然很久以前他就覺得這個世界充滿了沙幣,但他從未像今天一樣覺得沙幣是如此之多,甚至連自己的女兒都是如此。

  按理來說這是不應該的。

  第一次做人的靈魂,是不可能投胎到貴族家里的,哪怕他的頭銜兌了水的,哪怕他這個男爵的土地還趕不上偏遠地區男爵的三分之一。

  拉爾夫瞪了她一眼,一陣頭疼,干脆不再多說什么,直接拉開抽屜又掏出一袋銀幣,往桌上一扔,不耐煩地說道。

  “就這些了,你拿去吧,再不夠就去找你媽要,我這邊沒了,別再想了!”

  如果這點兒錢能讓這小祖宗滾到科林殿下的床單上,倒也不失為一筆成功的投資,就算是私生的,他也有辦法讓科西亞男爵跪在自己面前叫爸爸。

  只可惜,帶入了一下報紙上的那張臉,又看了看自己的女兒,他實在不敢抱有任何的期望,甚至連一絲絲念想都覺得是侮辱了那位殿下。

  摸著良心來說,他的女兒不丑,但那里可是帝國皇家藝術學院,圣光貴族們選妃的地方,她那個學跳舞的閨蜜恐怕都夠嗆。

  卡溫娜喜滋滋地一把抓起錢袋,甜膩地說了句:“爸爸最好啦!”然后轉身輕快地跑了出去,連姿勢都和他的兒子一模一樣。

  這個家里仿佛就沒有一個靠譜的人……除了苦苦支撐著一切的自己。

  拉爾夫搖頭嘆氣著家門的不幸,胸前畫著十字祈禱,卻還沒把這個十字架畫完,書房的門又一次被推開了,而且進來的正是他的夫人尤拉。

  此刻那張精致的臉上寫滿了興奮,就像枯木上開出的花。

  拉爾夫看到她激動的樣子,卻感受不到半點喜悅,反而緊張地搶先說道。

  “你不會也是來跟我要錢的吧?”

  尤拉愣了一下,隨即有些哭笑不得:“要錢?親愛的,誰找你要錢了?等等,先別管這些了,你快看看這個!”

  說著,她快步走到書桌前,將手中捏著的報紙攤開推到了丈夫的面前,指著上面一則醒目的新聞,興沖沖地說道。

  “埃德蒙·唐泰斯爵士昨日會見白露區區長,洽談在白露區設立糖精煉廠及大型酒廠,投資金額將高達100萬金幣,并涉及到整個城區改造及基礎設施建設!你快讀讀這行!”

  看到這張報紙的一瞬間,拉爾夫先是一愣,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呼吸也隨之變得急促。

  唐泰斯?

  他當然知道這個姓氏!

  那位唐泰斯爵士,正是最近圣城中炙手可熱的科林親王的遠房親戚!

  不久前,他才派人去登門拜訪,試圖和唐泰斯拉近關系,但碰巧對方外出,而且門口聚集了一大群和自己一樣懷著目的的人,他的仆人也只能灰溜溜地回來了。

  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

  100萬金幣!

  這個金額比整個白露區一整年的稅收還要高出一大截!

  如此規模的投資進入白露區,土地價格必然暴漲!

  就算這個酒廠沒有開在他們這里,他們躺著不動也能賺一大筆!

  當然——

  如果能把這個投資拉過來就更好了,他的土地上有圣城最便宜的農民!

  “親愛的,我們要發財了!”尤拉興奮地拉著丈夫的胳膊,眼中寫滿了激動。

  拉爾夫此刻也完全清醒了,他顫抖著手拿起報紙,仔細地看了一遍又一遍,謹慎的瞳孔中逐漸浮現出貪婪而興奮的光芒。

  尤拉右手按著胸口,喋喋不休地繼續說道:“我昨天還覺得奇怪呢,前天我們家的農莊還無人問津,結果昨天一下子來了好多尋租的人。還好我留了個心眼,讓他們回去等兩天,正好今天看到了這份報紙……否則我們就虧大了!”

  拉爾夫猛然站起身來,果斷地拍了一把桌子說道。

  “通知管家,立刻去聯系報社,把招租廣告撤下來!現在絕不是租地的時候,我們還要再想辦法弄到更多的土地!”

  他在房間內來回踱步,胸膛因為興奮而劇烈起伏,仿佛看到一座巨大的金礦就在自己的面前。

  自己一家人是否能徹底翻身,就看眼前這一把了!

  忽然,他想到了一個人。

  那位先生是帝國皇家銀行白露區分行的行長,前幾天在酒會上和自己交換過名片,并拍著胸脯告訴自己,如果有資金需求可以聯系他。

  想到了這,拉爾夫的嘴角壓抑不住地上翹,就像嗅到了血腥味的鬣狗。

  發財的機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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