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田村的郊外,一支稀稀拉拉的隊伍正在朝著北邊行軍。
他們是最后一批出發的俘虜。
救世軍打散了他們的編制,并重新混編成了十人隊,用一根繩子拴著,左右各站著一名長槍兵,隨時監視他們的動靜。
一人逃跑,全隊受罰。
事實上,即使沒有這條規則,也根本沒有人愿意逃跑。
畢竟離開了麥田村,周圍不是救世軍控制的村子,就是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荒原。
跟著救世軍的人至少能吃飽,不用做了野獸的盤中餐。
至于回綠林軍那里……
在見識到了阿卡的下場之后,沒有一個人敢動這個念頭。
麥田村的哨塔附近,金牌炮車兵已經復活,并且通過傳送陣回到了這里。
看著垂頭喪氣遠去的俘虜,他的臉上寫滿了遺憾,只恨叛軍投的太快,沒讓他殺個盡興。
“總覺得有些可惜啊。”
打火機斜了他一眼。
“可惜啥?”
金牌炮車兵訕訕一笑。
他當然不可能說是因為可惜了經驗,但把實話講出來又顯得太沒有人性,于是靈機一動,拐了個彎兒說道。
“他們可都是叛軍,咱不殺幾個能行嗎?”
打火機:“打仗的時候不是殺了嗎,而且他們頭兒不是已經死了嗎。”
金牌炮車兵:“我的意思是……他們里面總有干過壞事的家伙吧?咱至少得把那些人找出來!總不能因為他們放下武器投降就放過了吧?”
這話倒是說得在理。
打火機若有所思點頭。
就算這群農民造反是情有可原,但到底還是當了王國的叛徒,總不能武器一扔又混進了農民的隊伍里。
看著兩個替魔王分憂起來的“蝦兵蟹將”,又土又木訥心中嘲笑一聲,調侃道。
“具體怎么找出來呢?”
打火機聞言一愣。
對哦。
他們又沒攝像頭。
這話……好像也說的在理?
“這倒是個問題……但不能因為困難,咱就不做了。”
金牌炮車兵絞盡腦汁想了好久,忽然靈機一動,一拍拳頭說道。
“我操,我有主意了!”
又茍又堅強驚訝了。
“什么主意?”
金牌炮車兵:“我們可以讓他們互相舉報!檢舉!揭發自己!若是發自內心懺悔,肯定不會包庇壞人!一定能把藏在群眾里的壞東西揪出來!”
這話一說出口,站他旁邊的三個玩家都驚了。
“臥槽,你丫的真是個天才。”
“你比圣女聰明啊!”
還以為這三個牲口在夸自己,金牌炮車兵得意笑著,食指蹭了下鼻子下面。
“嘿嘿,低調……鄙人打小就聰明,三年級那會兒還考了個全班第一。”
打火機:“媽的,老子還以為你是個好家伙,差點被你騙了,得虧你他娘的只是個超級兵!”
金牌炮車兵:“???”
又茍又堅強:“我覺得這主意不錯啊,不但可以拿到經驗,還能順便取悅一下混沌中的邪靈,看能不能和永饑之爪來一波py交易。手動滑稽.jpg。”
金牌炮車兵:“等等,這怎么就取悅混沌中的邪靈了?我明明是幫他們把混沌使徒揪出來好不好!”
打火機:“永饑之爪:說得好!我就愛看這個!哈哈。”
又土又木訥:“你猜綠林軍是用什么手段找出那么多‘牧師’、‘修女’、‘貴族’來的。”
又茍又堅強:“教皇:我記得這屁大點地方也就一個地區主教啊,怎么冒出來這么多主教還有圣女?”
金牌炮車兵:“不是……我當然知道這其中可能有假的,但蒼蠅總不會叮無縫的蛋吧?我的意思是,這至少可以標記出一些高風險對象,還能作為一種威懾手段,讓這些一起扛過槍的農民提防彼此,等哪天改造結束了他們也不敢再串聯舉事兒……”
“別和這家伙廢話了,我看是在浪費時間。對付這種伙計,你就得讓他用身體來學習。”
又茍又堅強邪魅一笑,把雪白纖細的骷髏胳膊,搭在了金牌炮車兵的強壯肩膀上。
“你現在證明一下,昨晚沒有強建我。”
金牌炮車兵:“???”
又土又木訥:“我作證!我看見了!”
金牌炮車兵:“????”
幸虧絕大多數玩家都是正常人,一個潛在的混沌使徒就這么被扼殺在了搖籃里。
當然,不扼殺其實也無所謂。
畢竟魔王是個下棋的高手,什么時候需要聽臭棋簍子的主意?
誰是青銅誰是白銀,表面上當然取決于玩家自己的努力,但實際上逆天的家伙就是把自己卷禿嚕皮了,也根本沒機會擠進T0。
讓不同德行的靈魂去到不同的生態位上,也是魔王大人的統治藝術之一。
另一邊,雀木堡。
通過莎拉替救世軍訓練的斥候,羅炎拿到了黃昏城的最新消息。
近百萬大軍包圍了整座城,而坎貝爾公國與矮人的聯軍還在鼠人與綠林軍共同割據的靜水灘領艱難行軍。
據可靠消息,綠林軍中的混沌神選似乎又變強了。
不止如此,一個位于萬仞山脈之中,名為“腐肉”氏族的鼠人部落也在同一時間進入了眾人的視野。
他們原本只是通過地道向綠林軍輸送補給,但隨著地區局勢的升溫,他們不再滿足于提供糧食和武器,開始派出地面部隊以及暗殺者支援綠林軍的戰爭。
就在這個所有人都在煽風點火的檔口,唯獨救世軍成了一股清流。
城堡的訓練場上,一群民兵正在騎術教官的指揮下練習騎術。
穿著輕甲的教官一邊大聲咆哮著,一邊追趕著那隊形亂糟糟的騎手們。
在此之前,他只替領主老爺指導過小少爺的騎術,這也是他頭一回一次教這么多人。
“動作快點!別磨磨蹭蹭的!”
“把你們的胸口貼在馬背上,別讓你的馬看出你的恐懼,用勇氣征服它!如果你不想被扔下去的話!”
正在接受訓練的是救世軍的新式軍隊,標準名稱為“手炮騎兵”,而羅炎則將他們稱之為“榴彈騎”。
顧名思義,他們是戰場上的輕騎兵,主要負責扛著矮人的手炮沖到敵陣的側翼來上一發,然后一擊撤離,裝填完之后再來一輪。
如果那時敵軍還沒有潰敗的話。
由北峰城出口到災厄堡的矮人手炮,一發開花彈的威力至少相當于一發青銅級魔法!
而百人騎兵隊一輪齊射的威力,少說也能到白銀乃至黃金級AOE法術的威力……如果非要拿凡人之力和超凡之力做跨界對比的話。
相比起轉輪機槍、火箭彈之類的劃時代武器,矮人手炮不但更適合雀木領的地形,也更適合救世軍目前的經濟環境以及掩人耳目。
這里到底是人類世界。
羅炎沒有必要冒著超前技術流失的風險,讓帝國把先進的武器“太早”學過去……
雀木堡的塔樓連廊,羅炎俯瞰著連廊之下的訓練場,臉上帶著贊許的表情。
這時候,他的身后傳來了輕盈的腳步聲,隨之一同飄來的還有一絲淡淡的愁緒。
“我們……又要打仗了嗎?”
羅炎轉過身,只見穿著一襲素白長裙的卡蓮正向他走來。
“你為什么這么覺得?”
見科林先生看著自己,卡蓮輕輕眨了眨眼,如實答道。
“您的眼睛告訴我的。”
“哦?”
羅炎略微驚訝地看了一眼這個愈發聰明的姑娘,笑了笑說道。
“那你還挺厲害的,搞不好你真的覺醒了溝通神靈的能力。”
聽到科林先生的夸獎,卡蓮的臉上露出了靦腆的笑容,那是不成熟的孩子在得到了長輩夸獎之后,流露的發自內心的歡喜。
不過那份歡喜并沒有持續太久,很快便化作了一聲輕輕的嘆息。
“雖然我很感謝您的認可,但我寧可那只是自己想多了。”
雀木領的人們好不容易才獲得了安定的生活,而她也不必天天戴著不屬于自己的面具四處奔走,可以天天待在她的神明大人身旁傾聽他講述的那些傳說。
自打她被命運的鎖鏈拽出家門以來,這是她最幸福的時光了。
沒有顛沛流離的辛苦。
只有來自靈魂深處的安穩。
她是一個很容易滿足的人,現在的生活就挺讓她滿足的。
看出了那位鄉下姑娘眼神背后的憂愁,羅炎淡淡笑了笑說道。
“理解,你會這么想,正是因為你是個善良的人……大多數人在得到我的恩惠之后,都會想要得到更多。”
卡蓮的臉頰浮起了一團淡淡的酡紅,低垂著光潔的額頭,輕聲說道。
“我也不是沒有奢望過,從您那里得到更多……只是我時常想起那個寒冷的雪夜,每當那時我便覺得現在也挺好。”
“然而,你看見的挺好也許是虛幻的。”羅炎將視線從卡蓮的臉上移開,望向了城堡之外的那片森林,以及連接著天邊的茫茫云海。
“你們雖然躲過了身后的追兵,但這場戰爭并沒有結束,沸騰的山火還在持續,只要你們還活著……他們就不可能放過你們。”
圣女低聲說道。
“可是……為什么?我們只是想過好我們自己的生活。”
羅炎隨口說道。
“因為我們在滅火,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希望看到這場大火結束。”
森林里燃起了一團浩蕩的山火,每一棵樹都在試圖找出是哪一棵樹犯下的錯,只有救世軍在試圖熄滅這場山火。
這無疑是混沌不愿看到的。
它們追求的并非勝利,也并非失敗,而是僅僅希望這場火焰能無休止的燃燒下去,如此他們的力量便能如滾雪球一般膨脹。
為此,虛空中的低語會告訴那些參天的樹木,是它們腳下枯萎的灌木孕育了罪惡的火種。接著祂又告訴那些掙扎在大樹腳下的植物,是那枝繁葉茂的大樹引來了天雷,才導致了這場山火。
這樣它們便會打個沒完沒了,并相信唯有把除了自己之外的人全都殺了才能結束這場浩劫。
其實“永饑之爪”的神選自己也在祭品的名單上。
當然,羅炎之前畢竟沒見過永饑之爪,并不了解祂的儀式具體是什么,只是根據邏輯做了大致的推演——永饑之爪的使徒是越殺越多的,而且被殺就會變強,甚至越殺越強。
直到最后蹦出來一個連半神都對付不了的怪物,把剩下活著的人一次殺光,完成最終的大獻祭。
如果他的推測成立,那么他扶植的“救世軍”這枚棋子將是烏爾戈斯在這片土地上最大的克星。
也難怪。
在正面戰場碰了一鼻子灰之后,他們毫不猶豫地派了殺手過來。
“看”著那些潛伏在自己精神力觸須下的小老鼠們,羅炎的嘴角翹起了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
一共102名鼠人刺客,其中最強者居然是黃金級,而最弱也有青銅。
要不是自己天天守在這城堡里等著,他們搞不好還真有機會。
畢竟只靠一個“冠軍勇士”,多少還是有些專業不對口。
這八成也是他們部署在雀木堡一帶的全部精銳力量。
順便一提,他是故意把戰場放在這個方便的地方的。
他可不是剛剛才注意到這些小家伙,即便它們藏得確實還不錯。
“科林……先生?”
見科林忽然直勾勾看著自己,卡蓮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臉頰微微有些發燙。
縱然知道那雙清澈的眼睛對自己沒有非分之想,而自己也絕無僭越的念頭,她還是聲音顫抖地小聲問了一句,捏著裙擺的手因為緊張不自覺捏緊。
羅炎沒有回答,只是微笑著伸出了手。
“可以把手借我用一下嗎。”
他得向“愚蠢”的悠悠證明一下,自己也并非總是躲在女人身后。
身為一名身法靈活的舞者,他會根據需要變換自己的姿勢。
有時也會在前面。
卡蓮沒有猶豫,也沒有過問任何理由,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也就在她握住那只溫暖大手的一瞬,她感到周圍一陣天旋地轉,回過神來已經站在了城堡之外的樹林,入目皆是一片翠綠青蔥。
這是……
哪里?
她眨了眨眼,直到和一只驚呆了的松鼠對上視線,看著那松果掉在了地上,才意識到科林先生將自己帶離了城堡。
就在卡蓮困惑于他要做什么的時候,躲藏在城堡連廊陰影之下的一只只鼠人刺客也愣在了當場,完全搞不明白眼前到底發生了什么情況。
那個披著斗篷的男人只是握住了圣女的手,然后兩人便憑空消失了。
隱約中,握著匕首的格尼·腐舌看見一只蝴蝶,靜靜地落在了連廊的扶手上。
他從來沒見過這么美麗的蝴蝶,那宛若星辰的花紋就好像不屬于這個世界。
不等他回過神來,慢條斯理的聲音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我很討厭不敲門就進來的客人,萬一我恰好在做不可告人的勾當呢?”
他從沒說過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這種事情也不是沒有1的概率。
格尼的瞳孔驟然一縮,綠豆似的小眼睛四處張望,驚慌地尋找著聲音的來源,卻根本看不見它是從哪飄來的。
甚至別說看不見它從哪飄來,和他一起埋伏在周圍的小家伙們壓根兒就沒聽見那聲音,還在錯愕于目標為何突然消失不見。
格尼不知道那個人類玩意兒用了什么花招,不過有一件事情可以確定——
他們的計劃暴露了!
沒有一絲猶豫,他當機立斷撕下了偽裝,尖聲叫嚷著喊道。
“計劃取消!散開!快!撤退!”
他們跑不掉了。
就在羅炎話音落下的同一時間,刺骨的寒冷便將連廊兩側的大門封鎖,斷絕了這些小老鼠們的退路。
與此同時,立于連廊兩側的金屬鎧甲忽然像是活過來似的,豎起了拄在身前的釘頭錘和騎士長劍,盔甲之下散發著森然的目光。
沒有人提前埋伏在里面。
一只看不見的大手,和一根閃爍著熒光的魔杖,將每一片冰冷的甲胄悉數拿捏。
“……以鋼鐵鑄成汝之血肉,汝需奉獻罪孽之血償還吾之恩惠……去吧,替我殺光這群臭蟲。”
咒語編織完成。
不同于每一場決斗都堂堂正正讓對方先拔劍的劍圣,魔王可從來不講什么武德,手段素來是花里胡哨而又詭譎多變。
不等驚慌失措的小老鼠們逃跑,這二十五具鋼鐵傀儡便如沖鋒的戰車,邁開笨重的步伐,叮鈴咣啷地殺了上去。
驚慌失措的疫牙刺客們試圖用手中淬毒的匕首還擊,卻發現完全不是這群金屬傀儡的對手。
正面交鋒本就不是他們擅長的,尤其是與這種鐵罐頭交手。
即便他們的匕首能刺破那冰冷的重甲,也根本無法阻擋這群沒有血肉的騎士們揮舞手中的長劍,在鼠群中肆意砍殺。
縱然這些鼠人并非等閑之輩,也有著不俗的超凡之力與身手,卻仍然難以逃脫鉆石級的亡靈法師親自為他們編織的陷阱。
而令他們絕望的是,他們已經扔下了二十多具尸體在地上,卻仍舊沒有看見那施法者的身影。
他們甚至不清楚他是不是在這座城堡里,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橫沖直撞的騎士們,在魔法的配合下將他們絞殺。
看著迎面沖來的步行騎士,格尼·腐舌拔出藏在斗篷下的彎刀用力揮擊,一招斬下了那騎士的頭盔。
然而令他絕望的是,被砍下頭顱的后者仍像沒事兒一樣,掄起釘頭錘朝他砸來,得虧他身法靈活才躲開了這狂暴的一擊。
他的對手從步行騎士變成了無頭騎士。
不止如此,就在他反握彎刀,準備將那無頭騎士攔腰斬斷的時候,一只看不見的大手忽然攫住了他狂跳的心臟。
他的眼睛一凸,只感覺全身每一處血管都被注入了毒藥,力量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流逝著……
是亡靈法術!
“靈魂汲取?!”他驚恐地尖叫了一聲,試圖掙脫那看不見的鎖鏈,也試圖驅散心中的恐懼。
無頭騎士向他追來,一同追上他的還有那橫掃的釘頭錘!
呼嘯的鋼鐵發出氣勢洶洶的怒號,這一擊甚至足以讓沒有魔法保護的城門瞬間破碎!
格尼·腐舌用力后跳,堪堪躲開這致命的一擊,隨后借力向著城堡下方翻身躍去。
這是唯一活命的機會!
他已經看出來,戲弄自己的那位魔法師,有著能夠碾壓自己的實力!
別說自己一個黃金級的疫牙刺客,恐怕就是鉆石級的混沌神選在那家伙面前也得栽個大跟頭……
數十米的距離轉瞬即逝!
格尼雙腳重重落地,在訓練場的邊緣砸起一道喧囂的塵影!
鉆破腳踝和膝蓋的劇痛讓他的鼠臉閃過一絲痛苦,不過很快那痛苦的神色便化作了逃出生天的狂喜。
成功了!
那只攫住他心臟的大手似乎松開了,而他也成功脫離了靈魂汲取的施法距離。
來不及為慘死的手下們哀悼,他一刻也不敢停留,使出吃奶的力氣竄向了訓練場旁邊的樹籬,試圖從這血腥的地獄逃走。
他必須將圣女的身邊有鉆石級亡靈法師守護的消息帶回去!
這或許能成為地獄勢力介入暮色行省局勢的最直接證明!
然而——
他高興得還是太早了。
他的前爪才剛剛摸到城堡的中庭,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便爬上了他的背脊。
那感覺……
就像被天敵鎖定了一樣。
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格尼·腐舌勉強挪動脖子,終于看見了站在噴泉旁邊的人影,以及那雙豎在烏黑毛發之上的耳朵。
豎瞳中閃爍著嗜血的殘忍,她似乎在這兒等了很久了。
在生命的最后一秒,格尼·腐舌再次聽見了那輕描淡寫的聲音。
“莎拉,交給你了。”
他從來都在那只看不見的大手中,一秒鐘也沒有逃離……
“遵命。”
最后的0.1秒。
冰冷的匕首和破空的聲音,一同刺入了他紙糊一般的顱骨里……
城堡連廊上的殺戮結束了,前后不過短短三分鐘的時間。
如果不是為了測試自己在旅途中學到的新法術,羅炎其實還能讓這幫小老鼠死的更痛快一點。
空間一陣輕微的扭曲,湛藍色的蝴蝶閃現又消失不見。
等羅炎再次站在這片連廊里的時候,一臉吃驚的卡蓮也一同出現在了他的身邊。
“這到底是……”看著滿地的血泥和殘肢斷臂,卡蓮的臉上寫滿了吃驚。
“萬仞山脈中的鼠人,”羅炎松開了那只柔軟的小手,語氣溫和的說道,“我之前應該說過,綠林軍并不是一支簡單的叛軍,他們恐怕很早就和鼠人勾搭到了一起。”
“我想問的其實是剛才……”卡蓮悄悄看了他一眼,“我怎么突然到了城堡外面?”
羅炎隨口解釋道。
“那是我的魔法,嗯……可以暫時替我保密嗎?我不想讓太多人知道這個秘密。”
其實那可不是魔法,而是索利普希人送給他名為“萬象之蝶”的禮物。
不過解釋起來太麻煩,他便不打算說了。
卡蓮認真點了點頭。
“我愿用我的性命起誓,我會用我的一生守護這個秘密。”
“倒也不用這么夸張。”
如果真有那么嚴重,他也不會當著她的面用這個技能了。
卡蓮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迅速冷靜了下來,環顧了一眼周圍的尸體。
“我明白您為什么說,不是所有人都希望這場大火結束了……就算我們想與他們和平相處,他們也會為了自己的欲望和野心找上我們。”
“正確的。”羅炎贊許地點了下頭,滿意地看著這個淳樸的鄉下姑娘。
她成長得很快。
而這也省去了自己不少調教的時間,可以跳過前奏直入正題。
卡蓮恭敬的頷首,用誠懇的聲音祈求神諭。
“……請您告訴我,接下來我該怎么做?”
那聲音沒有一絲質疑。
就像之前握住他的手一樣,毫不猶豫。
“……磐巖劍圣正在前往這里的路上,也許傍晚時分就會到達城堡。那個人也是個極善良的人,他愿意用手中的劍為你劈開所有荊棘,讓你的秩序傳播到水深火熱的獅鷲崖領。”
將自己看見的情報告訴了卡蓮,羅炎用輕松的口吻繼續吩咐道。
“我需要你順應自己的天命,以圣女的名義將秩序的光芒散播到那里,為水深火熱中的人們帶去面包以及‘新的教義’。”
“我相信如果是現在的你,即使不必傾聽我的神諭,也一定清楚該怎么將這件事情做下去。”
他不可能跟著卡蓮一起去。
畢竟劍圣要來這兒,他得帶著莎拉和塔芙,暫時從這座城堡里離開一會兒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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