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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 大膽推測

第二百五十九章  此地只是要飯胡同,距離真正的夫子廟還有一段距離,但踏入要飯胡同的地界后,便讓人無端的感到一種寒意。

  這種寒冷好像是從骨子里滲出,讓人情不自禁的打哆嗦。

  隨著趙福生馭使的厲鬼增多,對于厲鬼的氣息感應也比當日第一次進入此地時深得多。

  她感受到了一種厲鬼所特有的惡意。

  夾雜著對生命的憎惡與殺氣,籠罩了整個要飯胡同。

  “滿周,你有什么感覺嗎”

  趙福生轉頭看了一眼小丫頭。

  小孩與厲鬼結合很深,本身可以說已經是鬼,只是因為情況特殊,她馭使的鬼物剛好相克,使得她還能保持屬于人的思維。

  如果夫子廟多了個鬼,是瞞不過蒯滿周感應的。

  趙福生話音一落,小丫頭就偏了下腦袋,似是在聽什么。

  半晌后,她的臉上露出為難之色。

她曾看破了孟婆身上的血光,趙福生本以為這個問題對她來說應該是不難的,此時見她神情猶豫,趙福生心中一頓,問道  “怎么了”

  “我覺得,有、有三個鬼。”

蒯滿周皺著眉頭  “但是有、有一個鬼好像藏起來了。”

  “藏起來了”趙福生的目光動了動,她轉頭與劉義真對視了一眼,二人都露出警惕之色。

  這與趙福生一開始的猜測相同。

  紙人張將紅泉戲班變成了鬼戲班后,將鬼戲班引到了夫子廟隱藏起來,蟄伏著等待時機的到來。

  “你能找到這個鬼的藏身之處嗎”趙福生問。

  蒯滿周吸了吸鼻子,定住了腳步,轉頭往四周看了一眼。

  趙福生與劉義真也跟著停住了步子,靜靜的看她動作。

  空巷突然平地起風。

  這股陰寒的冷風將蒯滿周的頭發帶得飛揚起來。

  夜色下,小孩的長發如同蛛絲一般被無限拉長,鉆入要飯胡同的四面八方。

  劉義真雖說知道眼前的孩子是個馭使了災級厲鬼的馭鬼者,也曾聽過她可以隨心所欲的施展厲鬼的能力。

  但知道與聽過卻遠比不過親眼目睹時受到的震撼強烈。

  細如絲發的鬼線靈活的避開他與趙福生的身體,以蒯滿周為中心點,往要飯胡同四周鋪延開來。

  頃刻之間,這些鬼線便織成一張籠罩了整個要飯胡同的鬼網。

  蒯滿周便如這鬼網上的唯一主宰。

  鬼網所到之處,無論是活人還是鬼物,都無法避開她的感知。

  小丫頭的身體被鬼網輕輕的彈飛架在半空,以劉義真的視角,只見她匍匐于這巨大的鬼網之中,宛如一只人形蜘蛛。

  劉義真目瞪口呆的仰頭。

  只見小孩的身體在他目光下融化,砰的化為血霧。

  “”劉義真的身體重重一抖。

  接著這些血霧順著密密麻麻的鬼網涌動滾出,擴散向整個要飯胡同。

  “太可怕了”

  劉義真身上雞皮疙瘩亂竄,小聲的驚呼。

他瞪大了眼,轉頭看向趙福生  “你究竟從哪里找來了”

這么一個小怪物  他想要這么問。

  但是劉義真不敢。

  親眼目睹了小孩的能力后,他意識到與其說蒯滿周是個人,不如說她就是一個活著的鬼,而且還是災級的大鬼不,興許她比災級的大鬼更恐怖。

  鬼只有本能反應,只會被動的利用法則殺人。

  而蒯滿周則擁有人的思維,她可以靈活利用厲鬼法則。

  這樣一個可怕的小怪物,趙福生竟然可以使喚她,且她還對趙福生像是言聽計從。

  一時間,劉義真也不知道是蒯滿周可怕,還是趙福生更可怕。

  “你究竟是怎么辦到的”他低呼。

趙福生卻似是比他還要驚訝  “我發俸祿了。”

  “”劉義真嘴角抽搐。

  兩人說話的功夫,要飯胡同之內的夜色籠罩上了淡淡的血霧。

  血光將月色映照成粉紅色。

  只見那些橫七豎八的鬼線網上,附集了肉眼可捕捉的密集血霧顆粒。

  這些顆粒開始蠕動著匯聚,頃刻之間聚攏變成血珠,往二人所在的方向合攏。

  劉義真將滿腹無語咽回喉中,他見到這些血珠在二人頭頂上方的鬼網處聚集,形成一團巨大的陰影。

  陰影蠕動著變成人形。

  蒯滿周從這一團陰影中抬起頭來。

  因有先前與趙福生的短暫對話,這詭異而又離奇、可怕的一幕本來應該令劉義真頭皮發麻的,但趙福生那一句她發俸祿卻使得青年的內心感到不可思議的平靜。

  鬼網托著蒯滿周緩緩下落。

  她的裙擺飛揚,一雙赤足落地,黑色的鬼網開始從四面八方返回,最后縮短化為頭發,垂墜在蒯滿周身側。

恢復正常后的小孩并沒有看臉色僵硬的劉義真,而是仰頭面對趙福生  “沒有。”

  她搖了搖頭。

蒯滿周的話令趙福生皺了皺眉頭  “沒有找到”

小丫頭卻道  “找到了。”

  “找到了”劉義真眼前一亮。

  如果鬼戲班能被找到,并將其驅除,那么夫子廟的平衡不會被打破,一切會恢復如初。

他話音一落,小孩又道  “沒找到。”

蒯滿周的話將劉義真繞糊涂了  “又說找到了,又說沒找到,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不敢看向蒯滿周,只好轉頭問趙福生  “這到底是找到了沒有”

“應該說既是找到了,也是沒找到。”趙福生卻一下就聽明白蒯滿周言外之意了  “滿周應該感應到鬼戲班的存在,找到了鬼戲班隱匿之處。”

  “對。”小孩見她明白自己的意思,不由有些開心,因為劉義真看到她的發尾俏皮的揚了揚,像是擺動的小尾巴似的。

她說道  “在廟里。”

劉義真皺眉道  “那沒找到”

  “沒找到應該是指,鬼戲班的氣息是在夫子廟里,但滿周卻沒發現鬼戲班的下落。”趙福生笑道。

“對。”蒯滿周面無表情的道  “沒有,但它們在。”

這樣的情況一下令劉義真愣住  “那不是既在,卻又不在”

“不管怎么樣,鬼戲班確實存在。”趙福生卻并不惱怒,她平靜的道  “反正按照原定的計劃,先將無頭鬼連帶鬼棺一起搬走。”

她冷笑了一聲  “我猜紙人張能將鬼戲班運到夫子廟,應該也提前做了準備。”

  與厲鬼打交道伴隨著無數風險。

  縱然紙人張手段通天,但他要想將鬼戲班平安送到夫子廟,首先也要令鬼物陷入沉睡狀態否則鬼可不像人一樣會聽話的,除非他想辦法將復蘇的厲鬼陷入沉睡。

  而令厲鬼陷入沉睡狀態,則唯有尋找另一個與厲鬼品階相等的鬼物相互克制。

  她想到了在蒯良村宗祠與紙人張打交道的情景,此人遇鬼之后身體像是一盞被點亮的人形燈籠,那模樣怎么看也不與人沾邊,倒像鬼更多。

  極有可能紙人張已經厲鬼化。

  趙福生想到這里,心中又生出一個異想天開的念頭說不定紙人張自己已經是一個活著的鬼物,他利用自身的厲鬼氣息,將鬼戲班克制住,令鬼戲班陷入沉睡,方便他運輸。

  鬼戲班被送到夫子廟后,他將其藏好,再利用鬼燈避鬼的特性逃走。

  唯有這樣,才說得通他如何能指引一個厲鬼將鬼戲班克制住。

  但這樣的猜測也有漏洞。

  “漏洞”

  劉義真聽到這里,皺了下眉頭。

趙福生微微點了下頭  “按照我們原本的預測,無頭鬼的品階達到了災級。”

  且無頭鬼的法則特殊。

  它除了殺人,對于厲鬼的力量同樣也有一定的克制之力,這使得無頭鬼本身就是一個極度棘手的存在。

  劉化成的情況特殊。

  他的一生極具傳奇性,從富可敵國到最后困守家廟;利用布施冊人為造鬼、殺人如麻,卻又謹記自己當年對于大漢天子的承諾一生看守無頭鬼,直至生命的終結。

  而他死后隨即厲鬼復蘇,且與孟婆一樣似是天生的鬼物。

  死后大兇,憑借生前所造下的殺孽,攜帶伴生的大兇之物不說,且能與無頭鬼旗鼓相當。

  趙福生還沒有點到正題,但劉義真卻隱約明白她話中的意思了。

  “你祖父在生前與無頭鬼頗有淵源,死后相伴相克,剛好達成平衡。”

  這種平衡極巧妙又脆弱,稍有差池便會被打破。

  “這個時候紙人張引著鬼戲班前來,為什么沒能將平衡打破呢”趙福生笑著問。

劉義真若有所思  “紙人張也不可能一直留在夫子廟。”

如果他將鬼戲班送來之后便走,那他要做什么樣的布置,才能使得夫子廟既能容納三個厲鬼同時存在,而平衡又能恰巧不被打破呢趙福生看了劉義真一眼  “如果我來做這個事,我會提前準備一個壓制厲鬼力量的大兇之物”

  她說道“再準備一個鬼燈,先用大兇之物壓制夫子廟內其中一個鬼的力量品階,在平衡打破的同時,借鬼燈隱形。”

  鬼燈能避開厲鬼感知,十分厲害。

  趙福生曾在蒯良村的黃泉河底看張傳世用過一次,當時張傳世點著鬼燈,從災級的厲鬼莊四娘子身側逃走。

  紙人張是鬼燈的制造者。

  如果他將鬼戲班引到夫子廟后,先以自身厲鬼的一面將鬼戲班鎮住,同時以大兇之物削弱其中一個厲鬼的品階、力量,在無頭鬼、劉化成平衡被打破的瞬間,紙人張隨即以鬼燈遁逃。

  這樣一來,三鬼鼎立。

  “假設鬼戲班就是才剛失蹤不久的紅泉戲班。”

  在短短半個月內,鬼戲班無法快速晉階,它的力量稍弱;而另一個鬼的力量被壓制,加上鬼戲班的存在,才恰好能與另一個災級的大鬼相抗衡。

  劉義真被她的推測震住。

  她的話初時聽得天馬行空,過于匪夷所思,但細想之下,又不是全無可能的。

  只要膽大心細,敢想敢做。

  “不過要做到這一點,需要對無頭鬼、劉化成的力量格外的了解,且對鬼戲班的品階力量也清楚,提前做好部署。”

  而心思深沉,性情老謀深算且又格外謹慎、瘋狂這些性格都是屬于紙人張的特色。

  趙福生與他打照面的時間不多,一共也就接觸兩次罷了。

  第一次她出其不意火燒紙人張,但后面趙福生再一細想,紙人張應該是早有準備她會尋他報仇的。

  他有意制鬼,興許早就已經想好原趙福生一家厲鬼復蘇后,要如何趁亂大鬧一場。

  但趙福生馭鬼成功,且及時鎮住了厲鬼復蘇的趙氏夫婦,打亂了他的布置。

  可紙人張消息靈通。

  他應該早就得知了趙福生沒死還馭鬼成功的消息,又做了另一手準備,在與她見面時,假意透露關于劉化成、無頭鬼當年的一部分過往,想誘哄她前往夫子廟,使她死在廟中。

  中間趙福生突然燒他,將他逼出了鬼相這應該是一個意外。

  就算沒有這件事,紙人張應該也會以另一個形式遁逃。

  如果趙福生死在夫子廟內便也罷了,一切應該是在紙人張算計之內;而她如果不死,他就正好由明轉暗,遁入暗處。

  一計不成再生一計,環環相扣。

趙福生說完,見劉義真眉峰緊皺,又話鋒一轉  “不過這些只是我的猜測。”

她笑了一聲  “這件事情還有很多怪異之處。”

“是啊。”劉義真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點頭道  “如果只是為了達成平衡,紙人張何必大費周折弄來一個鬼戲班。”他既然這樣做,必是要有使夫子廟大亂的理由。

  “但他的目的如果只是為了要亂,那么此時的求穩就自相矛盾了。”

劉義真道  “厲鬼晉階需要殺人,陷入沉睡狀態的鬼物無法晉階。”

就算紙人張在對付厲鬼方面有非凡的才能,他挺而走險引來鬼戲班,使得夫子廟三鬼齊聚,那么陷入沉睡的三個厲鬼,如何令夫子廟亂起來,以便他能達成目的呢如果厲鬼不復蘇,平衡一直不破,夫子廟始終亂不起來,他干這些事又有什么意義呢  他滿心疑惑。

“哈哈哈。”趙福生笑道“如果鬼戲班并沒有陷入沉睡呢”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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