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子,還我兒命來!”
于彪怒吼一聲,雙腳發力,磨皮多年沉淀的力量一下子就激發出來。
于彪這些年一直困在磨皮巔峰,是因為他進不去練肉境嗎?
不是,而是他們家傳摧心掌里面記載了,有一種完美練皮,只要能夠完美練皮,那么在突破到練肉境之后,他就可以直接進入到一個很高的程度。
可以碾壓普通的練肉境強者。
于彪是一條毒蛇,他的信條就是隱忍,不在隱忍中爆發,就在隱忍中滅亡。
他跟吳忠幾乎是同時進入的磨皮境,甚至他的天賦比吳忠還要強一些,可是他一直打磨體魄,在磨皮的基礎上再加深磨皮。
讓自己的磨皮境幾乎沒有死角。
其實這也跟他的規劃有關,他與吳忠的天賦,這輩子可能明勁巔峰已經是終點了,撐死了也就摸到暗勁的門檻。
其他一些年輕人忙著突破,那是因為他們有更高的成長可能。
可是他與吳忠沒有,他們的巔峰可能就是暗勁初期,甚至可能需要五六十歲才摸到。
因此他就賭自己的前期,把自己的基礎,打牢,打牢,再打牢。
這樣當他突破練肉的時候,就會變得比吳忠更強悍一些,而這一天他放在了九天之后的保正之戰上!
他要用此戰,奠定自己仙桃鎮第一高手的身份。
可是今日他隱忍不住了,他沒辦法隱忍了,兒子死了,自己最愛的兒子死了!
雖然于三六不是他的獨子,卻是他最喜歡的兒子,而且是他跟糟糠之妻生的,那是他最疼愛的兒子啊!
不論如何,今日,今日吳忠跟這賊人必須死,必須死!
于彪發怒,使出了渾身力量追向陳解,陳解背著吳忠,速度沒辦法達到最快,看著后面狂追而來的于彪。
也使出了吃奶的力氣。
很快他的肌肉就開始發酸,陳解知道這是肌肉過載了,若是普通人到了這時候,肯定需要休息了,或者是減速。
但是陳解沒有。
他調整呼吸,養春訣的呼吸法使用出來。
這種感覺他不是第一次,他有相關經驗,不論是打拳,還是趕路,每當肌肉達到這種酸脹的程度時,只要調整呼吸,就可以慢慢的恢復。
呼,吸……
陳解拼命的跑著,吳忠這時艱難的回頭看了看發怒的于彪道。
“九四,這樣跑下去不是辦法,你快放下我,自己先逃,他們見你撞破了他們的身份,也不一定敢殺我!”
吳忠很天真的以為陳解放下他,他還有機會活命。
陳解卻道:“忠叔,別太樂觀,他們不一定會留手的,這里全都是他漕幫的人,而且還有那個叛徒。”
“叛徒,誰,誰是叛徒?”
于彪問道,聽了這話,陳解道:“大船頭,趙詢!”
“這,這怎么可能,趙詢,趙詢怎么可能是叛徒!”
吳忠聽了這話并不相信,畢竟趙詢跟他的關系的確不錯,甚至可以說趙詢是他一手帶起來的,他甚至能稱為趙詢半個師傅!
陳解這時開口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忠叔,別太樂觀。”
說完這話,陳解繼續道:“趙詢現在已經跟于彪聯手,現在把你放下,他們完全可以殺了伱,然后嫁禍給我,你猜漁幫會相信一個魚欄的巡河小卒,還是會相信魚欄的二把手大船頭?”
吳忠聽了這話沉默了,緊跟著開口道:“可是這般背著我,總會累的,到時候,你我可就都走不了了,現在還是能保一個是一個,九四,你先走吧,不必管我!”
陳解聞言道:“沒事,忠叔,都能走,都能走!”
陳解雙眼明亮仿佛夜里的明燈,這時他的呼吸已經調整到了養春訣的頻率。
只感覺有一股清爽的力量,流過他的四肢百骸,讓他酸痛的肌肉開始緩解。
不愧是傳自上古的功法,一個養春訣就妙用如此多,你說要是學會了長春功該多牛逼。
更別提還有比長春功還厲害的多的四季氣象訣,要是集齊春夏秋冬,那陳解覺得這神功肯定是遠超化勁,已經達到了一個他不敢想象的地步。
跑,加速跑,長長的野雞脖子,眼看就要到盡頭了。
而這時陳解的速度依舊很勻速,不見減慢,這時后面追的于彪都暗暗心驚。
此人到底是什么境界,背著一個人竟然還能跑的如此之快,這,簡直不可思議啊!
要知道他這種全速追擊,腿都有些輕微的酸脹了,而此人背著一個人,速度還不減!
想到這里,于彪心里升起了一絲忌憚。
不過也僅僅是忌憚,此人若是武力超過自己等人用得著跑嗎?
這時候如此跑,肯定是實力不如自己等人。
想明白這里,于彪繼續追,今日我倒要看看你是何方神圣!
這般想著,他又加快了幾步。
陳解拼命的往前跑,突然之間在野雞脖子的前面出現了一個人。
大大的二條頭套呆在腦袋上。
這時堵住了野雞脖子的一端,目光陰冷的看著陳解。
“小賊,我看你往哪逃!”
陳解微微皺眉,這時候余光看向身后,只見身后于彪提著刀已經追了過來。
這時候陳解有兩條路可以選,第一就是從野雞脖子跳下去,不過下面可是亂樹林,里面可沒有道,全都是倒塌的樹木,上面還爬滿了荊棘,把路堵得死死的。
爬過山的都知道,走這種沒開荒的野路需要費的體力是平時的數倍,另外速度也提不起來啊,根本逃不過追殺。
你想想,你前面全是荊棘,你處理這些荊棘都要時間,你咋跑的快。
而你在處理荊棘的時候,身后的敵人也追上來了,而他們走你開辟的路,肯定比你快得多啊!
所以陳解第一個排除進野林子。
那除了進野林子,路只剩下一條了,那就是沖出去。
沿著這條路沖出去,神擋殺神,佛擋諸佛!
一往無前!
陳解這時猛然加速。
看著陳解加速沖過來,于彪喊道:“攔住他,二條攔住他,他們跑了,就全毀了!”
聽了這話,二條渾身一震。
此時他真的被逼上了絕路。
沒辦法,這時只能擺開架勢。
來吧,今日絕不能讓你們踏前一步,給我留在這里吧!
我趙詢,也不是吃素的!
趙詢的確不是吃素的,實力很強,已經進入磨皮境三年有余,實力絕對不在于三六之下。
甚至應該在于三六之上。
而且別忘了他的親姐姐可是嫁給了白虎堂的一個管事的,自己也是有后臺的人,因此在她姐姐的運作下,他得了一門武功。
黑虎拳!
此拳法別看名字很粗俗,可是實力并不粗俗,乃是真正的暗勁功夫。
這拳法在幫內也是大受歡迎的,只有為幫派立過大功的才能獲得獎賞。
而憑借此拳法,他才能鎮壓一眾幫眾,成為大船頭。
甚至此拳法的實力,不在于家祖傳的摧心掌之下。
而且他沉吟此拳多年,甚至曾經以此拳法,力壓于三六。
因此他對自己的拳法很自信。
也許打不過對方,可是擋住對方片刻是絕對沒問題的。
只要擋住片刻,那么等到于彪上來,他們二人合戰這個該死的小賊,不可能勝不了!
到時候把二人格殺此處,那么剛才的小失誤,就是個無關痛癢的小插曲。
他還能當他的魚欄管事。
何樂而不為呢?
想到這里,他雙目出現了殺氣,今日你們就留在這里吧。
殺氣一動,他竟然主動沖擊,這時候猛地加速沖向陳解。
“小賊給我死,黑虎出山!”
這時就見二條直接沖向陳解,說罷,一拳狠狠的轟向他,就像是一只猛虎出了牢籠,撲向了敵人。
此一拳,飽含他趙詢二十年的功力,我就問你個小賊扛不扛得住!
御水掌—奔濤!
陳解自然不知道他心理活動如此豐富,不過他卻知道,他必須殺出一條出路。
這時候,陳解也不出聲,調動養春訣,配合御水掌,使出御水二十四式中的奔濤!
正如他現在的氣勢,如洪水決堤,奔濤而下,一往無前。
“給我滾開!”
這時二人直接狹路相逢,拳掌相撞,下一刻就聽轟的一聲,緊跟著就見那二條直接被震飛出去,噗通一聲直接掉到一旁的野林子里了。
空中還殘留著他驚恐的吼聲:“這,這怎么可能!”
可是生活沒有那么多假設,不可能的事情,卻如此明顯。
一招二人勝負便分。
也是,一個是暗勁級別的黑虎拳,還沒有內力配合。
一個是化勁級別的御水掌,還有養春訣這種同樣應該算是化勁的內力配合,而且還是配套的武功,甚至比普通化勁武功還強大。
這一掌,自然就分出勝負了!
一掌把二條打下了山溝,陳解絲毫不做停留,加速,一溜煙的跑了。
于彪這時在后面看著,眼睛震驚的大大的。
“這……”
“廢物!”
短暫的震驚,于彪鄙夷的看著從溝里爬出來的趙詢,真是個廢物!
連個人都攔不住!
想著他繼續追陳解。
陳解這時前面沒有障礙物了,一溜煙的就跑下了后山,直接跑回了鎮子里,緊跟著沖進了白家府邸。
當白家人看到吳忠與陳解的時候,是又驚又喜。
驚得是吳忠竟然受了如此重的傷,喜的是,他竟然能夠活著回來。
吳忠這時看到了家人,臉上浮現出了笑容,緩緩的扯下腰間的袋子,遞給了吳宏。
“給!”
吳宏茫然,接過袋子,只見里面是一個拳頭大小,血紅的靈芝!
血靈芝!
瞬間眼淚就下來了,而這時吳忠再也堅持不住了,直接昏迷過去。
本就重傷,又經過一路顛簸,能夠堅持到這里已經實屬不易了。
“阿忠,阿忠!”
看著吳忠昏迷,白氏痛哭不止。
這時陳解道:“嬸子,別哭了,咱們還是先躲起來吧,漕幫的人還有大船頭都在追殺忠叔……”
陳解把今天的事情一說,白氏臉色頓時慘白。
一旁的蘇云錦也嚇得臉色蒼白,而這時眾人從開著門處可以看見,不遠處的山道上亮起了一連串的火把。
他們殺來了!
看到這一幕,白郎中臉色一黑,緊跟著起身對白氏道:“女眷帶著阿忠進地窖,宏兒,準備響鑼,九四,把老夫的太師椅搬來,就放到門口,敞開大門!”
“老夫倒要看看,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闖我白氏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