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堂,后院池塘,蘇云錦身穿一身深藍色的衣裙,頭上帶著陳解給她新買的頭面首飾。
對面坐的是黃婉兒,她身上穿的是一件淡黃色的衣裙,臉上略施粉黛,可是也盡顯萬種風情。
她們坐在那里,看著一池荷花,身后坐著幾個夫人,嘰嘰喳喳,反倒是二人顯得格外的寧靜。
花三娘拿起手邊的一塊糕點放進嘴里,眼睛卻盯著那邊對湖而坐的二人。
她旁邊是秦鷹的傻娘們,這娘們吃著白虎堂的糕點,嘴里品評著:“我當是什么上等糕點,竟然最普通的桂花糕,上不得臺面……”
“吧唧吧唧……”
聽著一旁女人的吐槽,睿睿吧唧吧唧的吃著手里的桂花糕,只感覺好好吃啊。
便問一旁的花三娘道:“花姐姐,這桂花糕這么好吃的,這個大嬸怎么還覺得不好吃啊?”
花三娘聞言道:“無知蠢婦,不用多做搭理,怕苦怕累,離開男人就活不了了,睿睿咱們可不學她。”
“哦,知道了,對了花姐姐,姐姐她們干什么呢?”
睿睿吃著桂花糕看著湖邊兩個只是喝茶而不說話的女人。
花三娘道:“我也不知啊,云錦很少有這個樣子的時候啊!”
二人說著,這時就見那湖邊坐著的兩個人突然站了起來。
蘇云錦道:“黃姐姐,我做了一些冰糕,你走的時候拿一些。”
黃婉兒看著蘇云錦道:“妹妹,你還真是人如其名,如云中錦緞一般,陳九四遇到你,算他運氣好啊。”
蘇云錦道:“姐姐玩笑了,我遇到夫君才是我的福氣。”
黃婉兒道:“行了,妹妹莫送,我就先走了。”
蘇云錦道:“送姐姐。”
二人就這樣從湖邊離開,花三娘聞言立刻迎了過來,看看蘇云錦,又看了看黃婉兒,想說什么,又忍住了。
而這時陳解急沖沖的趕來了。
看到蘇云錦與黃婉兒說說笑笑的走過來,整個人都愣住了,什么情況?
自己想象中的修羅場呢?
陳解正在疑惑,這時黃婉兒與蘇云錦走了過來,黃婉兒看到陳解額頭上的細汗,不由打趣道:“云錦妹妹,看看伱家夫君,這是想你了,汗都累出來了。”
蘇云錦道:“姐姐玩笑了,應該是天熱,夫君出的汗。”
陳解聽了這話,看看二人緊跟著道:“你們怎么?”
黃婉兒笑著看陳解道:“我們怎么了?”
蘇云錦道:“夫君,黃姐姐一個人在屋中悶得慌,我就尋得姐姐出來,散散心。”
陳解聽了這話道:“哦,我還以為夫人出了事情呢?”
黃婉兒道:“我能出什么事情,不會是陳堂主家有嬌妻,怕見人吧,呵呵……”
蘇云錦道:“姐姐玩笑了,什么嬌妻,只是一村婦而已。”
黃婉兒道:“妹妹,談吐優雅,又出身書香門第,算什么村婦,妹妹莫要妄自菲薄,這要是誰敢瞎嚼舌頭根子,你看我不撕爛她的嘴!”
說完黃婉兒看了一眼跟著的秦鷹家的夫人。
那夫人聞言臉色一僵,因為說蘇云錦是村婦的話,好像就是她在私下里嚼的舌頭根子。
黃婉兒收回目光道:“妹妹且在這里賞花快活,我需要回去小憩片刻,一會兒,也該回府了。”
蘇云錦道:“我送姐姐。”
“不用,我認得路,自行回去也就是了。”
說完黃婉兒點頭,蘇云錦見狀連忙對翠菊道:“快送夫人回房。”
“是。”
翠菊跟著黃婉兒離開了,而黃婉兒的丫鬟杜鵑也跟著,陳解這時陪著蘇云錦往池塘邊走,花三娘帶著睿睿又回去吃糕點了。
陳解跟蘇云錦漫步池塘邊,半天陳解忍不住了道:“娘子,剛,剛才黃夫人跟你說了什么?”
“哦,沒說什么啊,只是說了一些佛法。”
佛法?
陳解的眼睛猛地瞪大,佛法,什么佛法,是自己想的那種佛法嗎?
“哦哦,黃夫人常年念佛,對佛法倒是很精通,對了她跟你說的是什么佛法?”
蘇云錦聞言想了想道:“忘了……”
“忘了?”
陳解看著自家娘子,這個這么輕易就能忘的嗎?
娘子看看陳解道:“夫君。”
“嗯?”
陳解看向蘇云錦,蘇云錦笑了笑道:“黃姐姐是個可憐的人,夫君若是有機會,幫幫她。”
“額?!”
陳解頓住了,看著蘇云錦道:“娘子,你別開玩笑了,他是幫主的夫人,我能幫上她什么,呵呵……”
蘇云錦腳步一頓,緊跟著很認真的看向陳解。
“夫君,黃姐姐人不錯,你若是跟她相處,其實不用那么緊張,她不會害你的。”
陳解聞言皺起眉頭道:“她是不是對你胡言亂語什么了?她,她是瘋的,有時候說話你別信。”
蘇云錦道:“夫君,她能幫你的。”
陳解皺眉:“她跟你說什么了嗎?”
蘇云錦道:“沒有,她什么也沒說。”
陳解道:“那你怎么會跟我說這樣的話?”
蘇云錦道:“因為我的夫君是這個世界最好的男人啊,你站在那里就好像熊熊烈火,而我們女人就如飛蛾一般,會飛到你的懷抱之中,夫君,這不怪你,我知道。”
陳解看著蘇云錦,蘇云錦笑道:“你這般看我做什么?”
陳解道:“你我仿佛從來沒有說過帶隔閡的話,今天你好像并不想跟我說實話啊。”
“夫君,你這是什么話,只要你想聽,云錦對你的每一句話,都是實話。”
“那你告訴我,黃婉兒是不是跟你說了什么瘋言瘋語?”
蘇云錦搖頭道:“沒有,黃姐姐什么也沒跟我說,我們只是說了一些彼此的過往,算是了解。”
陳解聞言看著蘇云錦道:“真的?”
“真的,我絕不騙夫君。”
“那你說讓我幫她?”
陳解看著蘇云錦,蘇云錦道:“黃姐姐說南霸天對他不好,我想夫君早晚要跟南霸天一戰,不如就幫幫黃姐姐,早日超脫苦海。”
聽了這話,陳解道:“就是這般?”
蘇云錦道:“就是這般。”
“好了夫君,你別疑神疑鬼的了,我這邊不需要你陪著,你趕緊去忙其他的事情吧。”
蘇云錦推著陳解離開。
陳解見狀看看自家小娘子,不過卻沒有逗留,而是直接離開了,看著陳解離開,蘇云錦目光轉向了波光粼粼的池塘水面。
黃婉兒的確什么也沒跟她說。
可是她卻猜到了這里面的一些事情。
因為陳解那日從漁幫總舵回來后,身上帶的香味跟黃婉兒身上的香味一模一樣……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里面有事,不過她卻不想追究。
夫君走的路必然荊棘密布,坎坷非常,但是在荊棘之中也定然有鮮花,這些鮮花定然向夫君爭奇斗艷,夫君要是喜歡,自己不能阻擋,但是自己要保證這些鮮花是無毒的。
她們向夫君爭奇斗艷自己不攔著,可若是能威脅到夫君的安危,那么自己就不能不作出反制了。
而黃婉兒,蘇云錦能感覺得出來,她沒有惡意。
她女兒的第六感告訴自己,黃婉兒不會傷害夫君的,所以今日在遇到她的時候,聞到她身上跟夫君那日身上一樣的香味之后,她就邀請黃婉兒一起游玩……
“你不是答應我不見我娘子的嗎?”
黃婉兒的房間內,陳解從密道鉆出來,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黃婉兒聽了這話,臉色平靜無波道:“我并不是有意見她,而是她來見得我……”
陳解聞言坐下道:“所以說,當時是我娘子主動邀請的你?”
黃婉兒道:“自然。”
陳解看著她道:“那你沒跟她亂說什么嗎?”
“沒有,我只是跟她談了談佛經,不得不說你這個娘子知識很淵博,對佛經的認識,遠超我之上,還有你真是個混蛋啊!”
“嗯?”
陳解愣了,看著黃婉兒道:“你什么意思?”
黃婉兒看著陳解道:“這般好的娘子,你以前逼得人家差點自殺,你還真是個禽獸啊!”
陳解一愣,看著她道:“我娘子跟你說的?”
黃婉兒道:“我逼她說的,來之前我調查了一下你跟蘇云錦的事情,真沒想到你以前竟然還是個打老婆的爛人,早知道,我就應該把你咬斷!”
黃婉兒露出了自己的一對可愛的小虎牙,比劃著要咬斷陳解的作案工具。
“唉……可就算這樣,你那個可憐的小娘子還一個勁的給你說好話,維護你,最后沒辦法,我只能跟她交換了一些秘密,她才把她差點跟你同歸于盡的事情說了。”
黃婉兒說著,陳解看著黃婉兒道:“你跟她交換了秘密,你跟她說了什么?”
黃婉兒道:“放心,并沒有說你我之間的事情,而是我跟南霸天的一些事情。”
“你們還真是互相揭露傷疤啊!”
陳解聞言道。
黃婉兒道:“苦中作樂罷了,不過陳郎,我還是想跟你說一句,這種事情已經瞞不住了,女人的第六感是很厲害的,我感覺你的娘子已經猜到了你我的關系了。”
陳解道:“然后呢?”
黃婉兒道:“所以,我覺得,你也不要刻意的瞞她,她也許并不會在乎你我之間的關系,但是肯定在乎你騙她!”
陳解沉默了。
黃婉兒也不說話,陳解半天開口道“開始吧。”
黃婉兒:“什么開始?”
陳解這時伸手解衣服道:“你說呢?”
黃婉兒見狀制止了陳解的行為道:“不。”
“什么?”
黃婉兒道:“今日,不要。”
“你還會說不要?”
陳解都驚呆了,他是第一次知道黃婉兒還會說不要的。
而黃婉兒這時看著陳解道:“以后,在你府里都不要,你想要來積香庵找我吧。”
“為何?”
陳解很驚訝黃婉兒的改變。
黃婉兒嘆了口氣道:“那個女人,終究是不舍得去傷她。”
“我娘子?”
陳解問道。
黃婉兒道:“她跟我一樣都是苦命人啊!苦命人何苦為難苦命人。”
想象中的一場酣暢淋漓的大戰并沒有發生,陳解很快回到了前院的酒席宴上,而他離開這么長時間,竟然沒有人問他去哪了。
陳解已經換上了寬松的武道服,跟一眾人喝了酒水。
很快這場宴席就結束了。
而宴會的結束,就代表著陳解正式成為沔水縣白虎堂的堂主,也正式成為沔水縣的頭臉人物。
從此,沔水縣也開始有陳解一席之地了。
就這樣一晃,過了半年的時間。
這半年整個沔水是風平浪靜,但是也發生了三件大事。
第一:是吳宏成功突破化勁,成為沔水縣的新任捕頭,老捕頭張立業被調任黃州府,任府城的副總捕頭。
并且在吳宏突破后不久,跟他最好的兄弟陳九四發生了口角,二人在醉仙樓大打出手,不歡而散,自此二人不在聯系,而且吳宏還連續抓了幾十個白虎堂的人,聲稱維護正義,而陳九四也通過關系,讓知縣唐萬年罷免了三個張立業時期的老捕頭,以此立威。
江湖人傳言,二人是因為理念不合,而分道揚鑣,可惜,可惜啊!
第二:就是達魯花赤府,放出了以前抓的一批乞丐,其中有一乞丐名曰周鵬,竟然也突破了化勁,重新在南街占據兩個街道,被稱為鐵丐。
并且由于這些新生勢力陸續出現,沔水縣的十三太保也重新排序。
現在是:南霸天,北老柳,十三太保無敵手,郎中,捕頭,賣油翁,鬼手,書生,紅顏俏,鐵匠,鐵丐,瞎子算命,鷹虎豹!
其中南霸天,北老柳最為堅挺根本不動位置,但是后面第三位換人了,成了郎中,郎中是誰呢?
沒錯就是陳九四,他是白郎中學徒身份被曝光,大家才發現,現在沔水縣幫派三號人物,竟然還是個郎中。
就跟當年,彭世忠成名之后,就有人把他當過漁夫的事情扒出來,于是十三太保喝號就成了漁夫。
第三就是陳解在成為白虎堂主后,對整個白虎堂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革,從而影響了整個沔水縣,使得整個白虎堂事業是蒸蒸日上,遠超彭世忠時期。
其中具體改革,分為三部分!
第一部分軍事化改革,就是成立白虎衛,白虎衛的戰斗力直線上升,外加陳解不惜砸錢的情況下,白虎衛的實力可謂一日千里。
十三個隊正已經全部進入暗勁,其戰斗力已經不弱于漁幫南霸天嫡系了。
南霸天對此很生氣,卻無可奈何,不止一次私下里感嘆,養虎為患啊!
另外白虎堂也在擴張,這半年來又新收了二百弟子,一時間人數高達近八百人。
其二經濟改革。
主要是兩種改革,第一是針對旗下的產業進行調整,第一就是商鋪減稅。
所有白虎堂管理的街道,所有商鋪減稅百分之三十,吸引更多優質商戶來白虎堂的四條街進行投資,開店,如此把這四條街的人流量帶起來很大一部分,白虎堂直營商鋪也都得到了極大的紅利。
并且由于減稅,陳解在這些商鋪的嘴里,成了仁義之人,增加民間的聲望。
其次就是對麾下的經濟體,進行了調整,并且提出了十六字的方針。
縮產保礦,減稅吸商,擴張創新,掃除苛弊。
這第一條縮產保礦,這是說,陳解對鐵礦進行縮減產能,以前白虎堂的鐵礦還往外賣,可是現在,整個礦區全部采取減少開采,只保證白虎堂內部的用鐵需求就可以了,其余的全部礦脈封存起來,不再大規模開采。
自己作為新上來的幫派力量,達魯花赤對自己定然是不信任的,自己雖然投靠在他門下,可是他依舊對自己多有防備。
因此自己就要主動放棄一些權利,換去信任,比如鐵礦的開采權。
鐵在這個時代代表什么,那代表的是兵器,兵器代表什么,代表著不穩定,代表著暴動,因此為了讓達魯花赤放心,陳解主動把鐵礦這一最為暴力的產業停了,從而只開采足夠白虎堂內部消化的鐵。
同時也對外斷絕了任何鐵制品的交易。
把鐵器市場交給了南霸天與北老柳,看似一種示弱,其實是一種自我保護,結果就是達魯花赤府對自己增加更多的扶持,甚至一定的讓利,第三條擴張創新就建立在這一基礎上。
何為擴張創新?答案很簡單,那就是南湖鹽場。
陳解主動封礦,換回來的除了達魯花赤府的更多信任,還有就是在食鹽上更多的份額。
或者說并不是更多的份額,而是陳解開辟了一個新的市場:精鹽市場。
這個時代做菜用的都是大粒鹽,販賣的也是大粒鹽,這種鹽顆粒很大,而且雜質很多,吃起來有一股苦味。
而陳解作為一個穿越者自然是會精鹽提純之法的。
就直接生產出了雜質較少,沒有苦味的細鹽,這種鹽,陳解定價很高,買的也不是那些窮人,而是富人。
這種鹽的價格是正常粗鹽價格三倍還多。
本以為市場份額會很小,卻沒想到直接在富人圈里火爆了,讓陳解賺的盆滿缽滿,一下子填補了鐵礦的減產,以及商業稅的少收,等等銀錢問題,并且讓白虎堂的收入提高了百分之三十不止。
這還是因為陳解把精鹽生意的百分之六十利潤給了達魯花赤,不然賺的更多。
第四條就是掃除苛弊。
這個苛弊,指的是兩方面,第一方面是白虎堂弟子亂收費,對待自己街道很多小商小販進行欺壓,吃飯不給錢,索要孝敬等行為。
而陳解直接對這行為給于警告,并且發現立刻剔除白虎堂永不錄用,并且定期派人下去詢問商販情況,只要有匯報,立刻嚴辦,絕不手軟。
另一方面的苛弊,是白虎堂的一些灰色生意。
比如高利貸!
白虎堂作為一個幫派組織,是經常往外販賣高利貸的,而且這以前也是白虎堂的重要收入之一。
這年頭,百姓借錢是常態,比如莊稼欠收,比如因病致窮,比如賭博輸光了了,等等。
反正這年頭稍微一個天災人禍,就足以讓一家人家破人亡。
而為了活下去他們就要向有錢人借貸,誰有錢,幫派有錢啊。
但是幫派的借貸利息相當高。
比如常見的九出十三歸,再狠點就是驢打滾。
九出十三歸,就是說你來找幫派借十兩銀子,幫派讓你寫十兩的借條,卻只給你九兩銀子,但是還的時候,你要還十三兩。
不過這算是比較有良心的了。
幫派借款更多的是,驢打滾,什么是驢打滾,陳解當年在仙桃鎮借了于三六一兩銀子,兩個月以后就變成了二十五兩,這就是驢打滾。
因此被這些高利貸壓垮的人家很多。
你欠錢還不上,怎么辦?有土地的沒收土地,有房屋的沒收房屋,有兒女的沒收兒女。
尤其是女兒,沒收之后,倒手賣給青樓,那就是一筆不菲的收入!
這些年因為高利貸,家破人亡的不在少數。
陳解知道這其中的害處,在經過一番細致的研究之后,就在自己的地盤推出了一套非常低廉的借貸方案。
把以前高到離譜的利息打下來了。
首先就是農民因為莊稼欠收,進行借貸,可以實行,十出十一歸,也就是說只收一成利息。
這在這個時代已經算是非常低廉了,不過實行范圍比較小,只有白虎堂的三個村鎮魚欄,對本村鎮如此借貸。
其次就是城內百姓,若是想要做買賣,進行借貸,就會是十出十二歸。
第三就是賭博貸款了,這個時代賭場寶局遍地都是,很多人會因此上癮。
陳解沒辦法讓他們不賭,但是對他們借貸,也做出了限制,從以前的驢打滾,變成了九出十三歸,而且要求,所有賭徒只能借一次錢,并且再錢還完之前,不允許再進賭場。
正因為這一系列的改革,白虎堂的名聲蒸蒸日上,比彭世忠在世的時候,更加紅火。
并且仁義之名也傳遍了整個沔水縣。
這就導致其他人的產業,被嚴重打擊,尤其是離陳解白虎堂最近的雄鷹堂的三條街。
雄鷹堂的三條街比鄰白虎堂的四條街,本來就是南霸天安排過來看著彭世忠的,可是現在因為陳解的經濟改革,直接導致雄鷹堂的三條街收入大減。
雄鷹堂跟白虎堂沒法比,要知道白虎堂那是彭世忠的底子,有自己的鐵礦山,自己的鹽場,自己的商業街道。
而秦鷹三兄弟,你說江湖斗狠也許是一把好手,可是你說讓他們治理街道,那可太難了。
因此他們這三條街,主要的盈利方式就是賭場,青樓,高利貸。
沒錯秦鷹的主要盈利方式竟然是高利貸,他的經營策略就是忽悠人來賭博,贏錢了去青樓消費,輸錢了就借高利貸,然后你再去賭,賭輸了,還借,最后直到你還不上,咱們秦爺就來收你的房子,收你的地,再把你的女兒,老婆送到青樓,為青樓補貨。
而這其中最為關鍵的一點,就是高利貸,可是現在隔壁白虎堂竟然出了低價貸,導致向他們借貸的人越來越少。
秦虎把這個月的賬本狠狠的摔在桌子上。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秦虎憤怒的吼著,看到秦虎這個樣子,秦鷹微微皺眉道:“怎么了?”
“大哥,你看看這個月的賬本吧,白虎堂簡直是騎在咱們脖子上拉屎啊!”
聽了這話,秦鷹拿過被摔在桌子上的賬本看了起來。
只見賬本上顯示,這個月,整個雄鷹堂的收入只有區區一千五百兩,這比上個月的三千兩又少了一半。
秦鷹看著賬本也坐不住了:“怎么會這樣?”
“還不是白虎堂那群狗賊鬧得!”
秦豹這時在一旁氣憤的說著,他是負責整個雄鷹堂借貸業務的。
“哥,白虎堂太過分,他們竟然把借貸利率調到了十出十二歸,他白虎堂有南湖鹽場頂著,支撐得住,可是咱們怎么支撐的住啊,在這么搞下去,咱們雄鷹堂可就廢了!”
“是啊,大哥,白虎堂欺人太甚,我昨日還發現有兩個叛徒準備偷偷投靠白虎堂,而現在有這樣心思的人不在少數,咱們要是再不做反應,咱們怕是撐不了多久,手下的人就要跑光了。”
秦鷹聽了這話也緊皺眉頭,這白虎堂欺人太甚!
想著他猛地站了起來。
秦虎與秦豹看過去道:“大哥,要點齊人馬跟白虎堂拼了嗎?”
“拼?”
秦鷹看看秦虎秦豹道:“咱們打得過嗎?”
的確現在雄鷹堂已經很難跟白虎堂硬拼了,陳解這半年實力雖然不敢說突飛猛進,可也是更上一層樓,雖然秦鷹通過一些方法,彌補了他血鷹爪功的弱勢項。
實力突飛猛進,不弱于半年前的陳解,可是陳解必然不會原地等他,想必也是實力更勝一籌。
而且秦鷹沒想到,白虎堂竟然臥虎藏龍,陳解手下的一個叫做陳小虎的竟然也在一個月前突破了鐵骨境,進入了化勁。
并且在半個月前一次雄鷹堂跟白虎堂的沖突中,與秦虎打了一場,錘爆了秦虎。
秦虎說,那小虎的實力,應該跟半年前秦鷹的實力差不多,并且陳解還把開碑手交給他。
只是他突破時,可能根基不穩,所以導致實力并沒有太強,只能在化勁之中墊底。
這個他真的說對了,因為小虎的突破,是陳解把那半枚化靈丹給了他。
陳解本來想著,能突破就突破,不能突破,就當補藥提升一下實力,結果小虎真的突破成功了,只是那半顆化靈丹藥效不夠,導致小虎成了跟當年秦鷹一般,成了化勁墊底的存在。
可是再墊底他也是化勁啊。
也比秦虎,秦豹這兩個半吊子強不少,而且他是本源虧虛導致的根基不穩,只要陳解給他一些補藥補充根基,很快就可以調整過來。
因此現在的白虎堂,可謂是兵強馬壯,真的打起來,雄鷹堂自覺占不到便宜。
秦鷹想著站起身子。
秦虎道:“大哥何往?”
秦鷹道:“找幫主評評理去!”
積香庵!
陳解摟著渾身赤裸的黃婉兒道:“婉兒,你的《玄冰勁》還沒到手嗎?”
黃婉兒道:“快了。”
陳解道:“這半年,我每半個月就來積香庵陪你一次,那五次約定早就過了,你這可是食言了。”
黃婉兒笑道:“知道我要食言,那你還來?”
陳解呵呵笑道:“日久生情了唄。”
黃婉兒聞言直接翻身騎在陳解的身上道:“那你跟云錦妹子呢?”
陳解見如此尤物趴在自己身上,直接摟住她的腰肢道:“你說過,你不會跟云錦爭寵的。”
“可我是女人哎,女人是會變得。”
黃婉兒不甘示弱,陳解聞言,渾身的氣勢一卸道:“你跟她不一樣。”
黃婉兒看著陳解這個樣子,臉上出現了一絲落寞道:“是啊,她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娘子,我呢,就是路邊的野花,那你快回去吧,小心正宮娘娘,發怒,過來抓奸。”
陳解笑道:“云錦知道我來找你了。”
黃婉兒聽了這話,就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樣道:“不是這樣的,咱們本就是一場交易,何時變成了這個樣子了,我不喜歡被束縛的感覺!”
陳解看著黃婉兒道:“我也不喜歡,可是某些人說給我偷玄冰勁,到現在也沒有給我偷來,既然違約了,我只能收點違約金了。”
黃婉兒看著陳解道:“你現在膽子很大啊,就不怕南霸天知道你我之事?”
陳解道:“怕,也沒有那么怕!”
“哦,翅膀硬了?”
黃婉兒呵呵笑道。
陳解道:“硬了,還不夠硬,南霸天不愧是天賦超群之輩,半個月前他的修為竟然突破至化勁巔峰了,這樣我本來充裕的計劃,再次變得不充裕起來。”
“你打不過他?”
陳解道:“嗯,我現在的實力跟,南霸天與柳老怪還有差距,這兩個老家伙縱橫沔水多年,還是有些本事的。”
“不過他們現在想殺我也不容易了,半年前他們要是想殺我,我只能跑,但是現在,呵呵,無論是個人實力,還是江湖勢力,他們要想殺我,都要付出難以想象的代價。”
“這就是我半年來的準備。”
陳解說著,黃婉兒這時攬住陳解的脖子道:“陳郎,給我點時間,我肯定可以把《玄冰勁》給你偷過來的。”
陳解聽了這話道:“呵呵,我信你,不過,如果偷不到,就不要冒險。”
黃婉兒笑道:“你,你竟然會關心我啊。”
陳解道:“不喜歡,我可以不關心。”
黃婉兒道:“喜歡。”
陳解這時起身道:“時間差不多了,我該走了。”
黃婉兒聞言不舍道:“再多呆一會兒。”
陳解道:“出來太久,會被人起疑的。”
陳解說著,起身,穿上衣服,轉身離開,自從那一日白虎堂之事,他跟黃婉兒的事情基本等于明著告訴蘇云錦了。
陳解也不想騙蘇云錦,就把事情跟她說了。
要不說還得是這封建社會的女人呢,要是后世女人聽到這種事情,肯定會瘋的,不說離婚,也要跟你鬧一番,可是蘇云錦很平靜。
對此甚至早有打算,甚至問出了一個問題:什么時候接黃姐姐入府啊,一個女人沒有名分,在外面很受人看不起的。
陳解懵逼了:“娘子,你心這么大嗎?這時候還關心別人會不會被人瞧不起?”
蘇云錦道:“夫君,你知道什么時候最煎熬嗎?”
陳解看著蘇云錦,蘇云錦道:“等待。”
“戰場之上,刀兵相向,一刀砍死了,也就死了,最怕的是砍頭,告訴你午時三刻行刑,那么從告訴犯人這刻算,到午時三刻,腦袋落地之間,這段時間是最恐怖的。”
“真的一刀下去,人頭落地,就解脫了,夫君我知道你終究不會只有我一個女人的,我就會去猜,這個女人是誰,好不好相處,對夫君是真心還是假意,會不會傷害我跟睿睿?”
“這樣的猜測下,我的心很慌,不過那天看了黃姐姐,她也是個苦命人,而且也不是個難以相處的,便放下心來,反倒好受許多。”
陳解聽了娘子的話,陷入了沉思,自己以前是不是總以現代思維考慮事情,把這個世界的女人想岔了呢?
不過接黃婉兒入府,目前可不敢,畢竟南霸天在那呢。
自己現在跟南霸天的勢力,還是有差距的。
自己跟他硬拼,結果應該是自己敗亡,南霸天慘勝!
不過也因為解開了二女之間的關節,陳解對待二女的態度也不在向以前那般,對黃婉兒也多了幾分包容,然后就發現這瘋批娘們,其實是個可憐蟲,她的瘋都是被逼出來的神經質。
她所有反常行為,都是一種自我保護,只是不被常人理解而已。
陳解穿好了衣服,黃婉兒也悉悉索索的把衣服穿上,起身幫陳解整理了一下衣服。
陳解看她頭上的發釵有些凌亂,伸手幫她整理一下,緊跟著二人相視一笑,陳解轉身從窗戶離開。
剛出窗戶,上了房頂,這時就看到一個老尼姑面沉似水的站在那里,陳解沖她點點頭,緊跟著直接離開。
沒錯那老尼姑就是積香庵的,靜香師太。
陳解現在半個月來一次,靜香師太怎么可能一點也不知呢,而且有時候聲音大些,必然是有馬腳的,尤其是瞞不過這位鐵骨境的師太。
不過陳解并不懼怕,跟她談了一次。
言明利害,夫人在這里被淫賊采了花,是你的失職,你猜南霸天會不會遷怒你。
而且夫人乃是南霸天的禁臠,出了現在這種事情,你說南幫主會不會為了封口,而滅你積香庵滿門。
最后你要告密,就算他不滅你滿門,你猜我能不能滅你滿門。
所以師太,不如當做不知道,對你,對我,對南霸天都好,不是嗎?
于是乎,靜香師太知曉了這件事。
陳解從屋中出來,然后就看到林子里有五六個人等著自己。
為首的正是小虎。
其余四人是虎衛的成員,都是能為陳解死的存在。
陳解出來,小虎道:“堂主。”
陳解道:“回城。”
“哎。”
小虎應了一聲,一行人立刻向沔水城而去。
而這時屋中,陳解離開,黃婉兒坐在那里,杜鵑推開了房門,帶來了一盆溫水。
這時門一開,頓時帶來了一股涼風。
涼風吹來,黃婉兒突然感到胸口一陣惡心,捂著嘴就開始干嘔起來。
“哦,哦……”
杜鵑見狀立刻過來拍打后背道:“夫人,您又惡心了,這可如何是好啊。”
“我沒事,喔喔……”
黃婉兒擺著手。
杜鵑道:“可是夫人,您這樣不明不白的干嘔,我找人問了,她們,她們說只有懷孕的女人才會如此,夫人您不會懷了吧!”
“喔喔……”
“別瞎說。”
黃婉兒撫了撫胸口,緊跟著伸手在盆內洗了洗手,擦了擦嘴,其實并沒有任何東西,只是干嘔而已。
杜鵑道:“夫人,你要不跟陳爺說了吧,讓他想想辦法,不然,不然再過幾個月,您這要是顯懷了,幫主那里如何解釋啊!”
杜鵑急的一頭是汗。
幫主要是知道夫人懷孕了,你猜會是什么場面啊。
黃婉兒這時喝了口茶,平息了一下笑道:“呵呵,到時候他要問,我就說是他的。”
杜鵑聽了這話都快哭了:“夫人,您別鬧了,幫主什么情況誰人不知,他,他如何能讓人懷孕啊?”
黃婉兒哈哈笑道:“是啊,他如何能讓人懷孕了?”
“那我就說,是觀音菩薩,看他可憐,賜給他一個子嗣,如何。”
“夫人!”
杜鵑都快哭了,黃婉兒道:“好好,不嚇唬你了,我會想辦法的。”
杜鵑聽了這話,看著黃婉兒道:“夫人,奴家其實給您想了個辦法!”
“嗯?”
黃婉兒看向杜鵑,杜鵑聽了這話道:“我認識城里的穩婆,要不我去求一副打胎藥,咱們把孩子打了吧!”
“不,不行!”
黃婉兒突然激動的站了起來:“這是我的孩子,你要是敢打他的主意,我殺你!”
黃婉兒滿臉瘋狂帶著殺意的看著杜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