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柳老怪拍案而起,兩只眼睛瞪得像銅鈴,里面閃過憤怒的神情,手掌冒著是火焰,那是罡氣失控的表現。
“他南霸天竟然敢!”
柳老怪憤怒的吼著:“他簡直膽大包天!”
“哎,柳老哥,消消氣,消消氣,喝酒,喝酒,我只是得到了消息,跟您說一聲,您咋還生上氣了。”
“來,喝酒,喝酒。”
陳解把柳老怪拉著坐下,平復他的心情,同時舉杯,邀請柳老怪坐下喝酒。
柳老怪把杯舉了起來,緊跟著又放下了,看著陳解道:“九四,你說的都是真的?”
陳解道:“我能騙兄長嗎?這消息千真萬確,您要是現在派人到碼頭去堵,或者去問一問城里的大商戶,肯定是可以得到答案的,這種事很容易查的。”
柳老怪聞言這酒是徹底喝不下去了,看著陳解道:“這南霸天太不是東西了,他把沔水河封了,一條船不讓下河,然后他再派自己的貨船去給這些大商戶運貨,賺取高額的運費,他還要臉嗎?”
陳解聞言笑道:“我想,南幫主也是被逼無奈吧,畢竟牧蘭人堵著門要錢,而且鐵礦,鹽產,可都不掙錢,這一個幫里,上千人需要管理,沒有錢,他也很難做啊。”
“他難做,老子好做,老子的漕幫也是上千號人,吃喝拉撒,婚喪嫁娶,那一個不要錢,就他用錢,我日子也快過不下去了。”
“這貨運本就是我漕幫的大頭,現在反過來他成沔水運輸大頭了,他這一次搶了我多少客戶,不行,這事不能這么算了,我非找他算賬不可。”
陳解道:“柳老哥,消消氣,您找他算什么賬啊,他就賺點黑心錢,也不是偷偷的給拜火教運送軍械,這你告,耶律大人也不能管啊!”
“哎,對啊,他老小子這偷偷摸摸的開漕運,是不是也能偷偷摸摸的幫助拜火教運軍械啊,他,他有問題啊!”
柳老怪手指點著桌面說道。
陳解一臉疑惑道:“這,不,不能吧?”
“怎么不能,九四啊,你就是太單純,怪不得南霸天總喜歡陷害伱,我覺得就是這么回事。”
柳老怪說著就起身,陳解道:“柳老哥,你上哪去啊,飯還沒吃呢!”
“下回我請你,我現在的趕緊帶人去碼頭!”
說著柳老怪急沖沖的出門,看著柳老怪消失的背影,陳解一臉無奈道:“得,白瞎一桌好菜,小虎,四喜,阿豚,狗子,過來,吃飯了,陪我喝兩杯。”
聽了這話,小虎,四喜,十二虎衛最后剩下的兩個人,陳豬,與傷剛好的陳狗被叫了過來。
陳解對身后的翠菊道:“換新的碗筷來。”
“是老爺。”
翠菊立刻去辦事了,陳解端著酒杯,跟四人喝了一口。
小虎道:“九四哥,這柳老怪一去,南霸天的生意可就難做了。”
陳九四道:“哎呀,南霸天也是不容易,好不容易賺點錢,還要被告,可憐啊,來吃,這菜都沒動。”
柳老怪的確是沒有動筷子,只是喝了兩口酒,吃了一顆花生米,然后就被陳九四的一句話點燃,出門召集兄弟了。
然后這一桌子好菜就剩下了,肘子,燒雞,大鯉魚,河蝦,螃蟹,大貝殼,可都是桌子上這些人的了。
感情,請柳老怪吃飯,就廢了一顆花生米,一杯酒。
柳老怪急沖沖出門,然后就找到了自己的智囊白墨生,很生氣道:“南霸天太不是東西了,要不是九四告知……”
白墨生看著柳老怪生氣的樣子,沉吟了片刻,幫主這是被陳九四當槍使了。
不過這件事的確是一件大事,南霸天如此做也的確動搖了自己漕幫的根基,漕幫與漁幫不同,漁幫的根基不是漁民,不是打漁。
而漕幫的根基,的確有漕運在內,漕運每年的收入能占漕幫總收入的兩成半左右,跟鐵礦每年的產能比重差不多。
因此這也算是漕幫的支柱產業,現在南霸天來這么一手,搶了他們很多固定大客戶,這等于偷家啊!
若是不做出反應,這以后的漕運說不定就被南霸天搶走了,如此我漕幫該如何自處,我漕幫的兒郎難道喝風不成。
陳九四敢如此明目張膽的把我幫主當槍用,明顯是不怕我看出來他的目的啊。
也是這有什么可怕的,我就算知道了他的目的,也要幫著出謀劃策,難道能看著南霸天做大做強,陳九四這是把我也算計進去了。
白墨生把自己的烏木扇子收了起來,輕輕的在手上敲了兩下道:“幫主,你帶人先封南霸天的碼頭,我帶人去找城里的那些大商戶,被坑了這么大一筆錢,他們應該不會忍氣吞聲,等拿到了兩方面證據,咱們直接去耶律府,告南霸天。”
“好,我這就去。”
柳老怪點起了人馬前去碼頭。
此時,漁幫的碼頭,秦鷹帶著人正指揮漁幫弟子裝船呢,這已經是第三批貨物了,前兩批八艘貨船早就出發了,甚至有的已經跑出去一天了。
這當然有陳解的規劃在里面了,若是一艘船沒出發,就讓柳老怪抓到,那就是單純的商業問題,耶律知道了,查一查船,就知道南霸天只是單純的想要搞錢。
可是如果,出發了幾艘船,這時候,你再去把他的這些船只查封,那跑掉的八艘船上,裝的是什么,誰能說得準呢?
當然耶律也是大概率不信南霸天真的瘋了,會這么明目張膽的幫拜火教運送軍械,可是這船已經出發了,誰知道這船上裝的什么,要是南霸天預判了耶律的預判,認為耶律不會信他幫拜火教運了軍械呢?
呵呵……
這就是一個猜疑陷阱,只要開始,就沒有結束。
陳解現在要做的,就是擴大這個猜疑,讓耶律對南霸天越來越失望,等到臨界點,然后在給于南霸天致命一擊,就可以干掉這個縱橫沔水十幾年的土霸王。
所以陳解昨天沒說,而是換成今天說。
讓南霸天把偷偷運輸的行為,變成既定事實,這時候,柳老怪再出手,南霸天就是有苦難言了!
秦鷹站在碼頭上指揮著弟子們搬運貨物,今天上午裝船走了三艘,這是下午的三艘,裝好了,吃完飯,就可以出發了,一艘船兩千兩銀子,這一天六艘,就是一萬兩千兩銀子,這么賺錢是爽啊。
可惜的是船少了點,不過幫主已經通過關系,從黃州府調船了,要是天天有一萬兩千兩的進賬。
秦鷹咂摸咂摸嘴,那漁幫的日子不就好起來了嗎?
一天掙的錢比以往一個月都多,這簡直就是陡然而富,轉眼富家翁啊!
秦鷹樂呵呵的想著,也不知道幫主能分他們雄鷹堂多少。
“哎哎,你們快點,好好的把李掌柜的貨物都擺好了……”
秦鷹指揮著小弟做事,就在秦鷹指揮著小弟擺放貨物的時候,突然一個小弟急沖沖跑了過來的:“秦爺,不好了,柳,柳老怪來了!”
“啊!”
秦鷹大驚頓時瞪大了眼睛,這時就聽一聲慘叫,緊跟著兩個漁幫小弟,直接被柳老怪帶人給扔到了水里。
柳老怪帶著人來到了秦鷹跟前,秦鷹見狀道:“柳,柳幫主,你這是要干什么?”
“干什么?”
柳老怪的眼睛一瞪,怒道:“我倒是想問問你們漁幫想干什么?不是說封河了嗎,你們船怎么還裝貨,下河啊?”
“這,我們往別的碼頭調運點東西,不行啊?”
秦鷹嘴硬道,聽了這話,柳老怪不耐煩道:“少她媽廢話,來人給我封了,一艘船也不許走,我到要看看這船上的貨是些什么!”
“誰敢,我漁幫的貨,你們也敢封?”
秦鷹說著直接攔在了準備動手的漕幫小弟的身上,見狀柳老怪怒吼一聲:“你漁幫多個籃子,要么滾,要么死!”
“你!”
秦鷹聽了這話,色厲內荏的看著柳老怪道:“我家幫主知道,定不與你罷休!”
“呵呵,我還不與他罷休呢,封,誰敢阻攔,殺無赦!”
柳老怪霸道的吼道,聽了這話漕幫小弟一哄而上,秦鷹擋在路中間,一個小弟直接推了一把:“起開。”
秦鷹剛想發火,這時柳老怪直接盯著秦鷹道:“你敢動手,我就認為你是要開戰了!”
秦鷹愣是沒敢動手。
只能狠狠的瞪著柳老怪,對身后的小弟道:“通知幫主。”
“是!”
柳老怪也不阻攔,他可不怕南霸天來,若是來了,那就正好說道說道。
此時漁幫,南霸天看著面前一摞銀票,一張,兩張,三張 每張一千兩,足足二十張,六萬兩銀子。
這些錢夠漁幫一年的花銷了,這時他看著一旁一臉憂色的唐子悅道:“唐先生,現在都有錢了,你為何愁眉不展,悶悶不樂啊!”
唐子悅這時看著南霸天道:“幫主,耶律大人可是下了禁令,不允許任何船只下河,你這?”
南霸天聞言道:“呵呵,那又如何,他不允許我下河,我就不下了河了。”
“那耶律大人那里怎么交代?”
南霸天道:“呵呵,怎么交代,很簡單啊,我這樣做,是為了抓捕拜火教的妖人,是給他們一個機會浮出水面,是為了找到那批軍械!”
唐子悅道:“耶律大人能信嗎?”
南霸天道:“找到軍械他就信了,找不到自然不信,所以這事情的關鍵,是拜火教的那批軍械。”
唐子悅道:“那咱們能找到?”
南霸天道:“肯定能找到。”
“您就這般肯定?”
唐子悅看著南霸天,緊跟著開口道:“幫主,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啊?”
南霸天看了看唐子悅,有些猶豫,不過還是開口道:“沒有,沒有事情瞞著唐先生。”
此時陳府,陳九四等人已經酒過半巡,菜過五味了,大家伙也吃的差不多了,只是酒喝的不多,陳解拿出來的是蒸餾過的高度白酒。
度數很高,酒也很烈,小虎等人都不是很喜歡白酒,他們喜歡口感清淡的黃酒。
而陳解經過后世的酒文化洗禮,對白酒倒是情有獨鐘。
喝了幾杯之后,陳解看著小虎道:“虎子,你今晚好好睡一覺,明天你去一趟北山。”
“北山?”
小虎一愣道:“那里都封了,我去那里做什么啊?”
陳解道:“封是封了,可是沒封干凈,你去做一件事,調查一下,南霸天是否在哪里做手腳了,對了,帶兩個老礦工。”
小虎懵逼的看著陳解道:“九四哥,這是做什么啊?”
陳解道:“我要是南霸天,被逼到這種程度,現在所有的賭注都賭在那一批軍械上,我就該出千了。”
“出千?”
小虎等人全都看著陳解,一臉的不解,陳解笑道:“北山是什么地方?”
“鐵礦區啊!”
小虎隨口答到,其他人也點頭。
陳解這時看著小虎道:“那批軍械是什么做的啊?”
“鐵!!”
“九四哥,你是說南霸天會自己偷摸做一批軍械,然后謊報給耶律,說是搜查的拜火教軍械?”
小虎跟著陳解這么長時間,明顯是聰明了很多。
聽了這話,周圍的三個人都倒吸一口涼氣:“嘶嘶這,不能吧,私造軍械意圖謀反,南霸天瘋了啊,私造軍械?”
三個人一臉不敢置信,而這時陳解呵呵笑道:“瘋了嗎?我倒是不覺得,這只是他的自救而已!”
聽了這話眾人沉默了。
陳解道:“當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找到這批軍械上,那這批軍械,他就必須找到,不然他就會輸的很慘,為了保住以前的籌碼,他必須豁出命來,找到這批軍械,哪怕沒有他也要憑空去造。”
“到了南霸天這一步,無論你我,任何人設身處地的去想,其實這個私造軍械的計劃還是很可行的,雖然很瘋狂,風險也大,但是成功了,就可以重新回到賭桌上,不然只能輸的連底褲都不剩!”
四喜道;“可是要是被抓到,那代價可就太大了,他,他恐怕要丟命啊!耶律根本不可能容得下他!”
陳解咧開嘴道:“人都有僥幸心理,要是沒抓住,不就一本萬利,絲滑的度過了危機嗎?”
小虎皺眉道:“這南霸天還真瘋狂!”
陳解道:“到了這個地步,誰不是如履薄冰,誰又能躲得過別人的算計呢。”
想到這里,陳解道:“不過這一次,南霸天可就兇險了,因為盯著他的是我啊。”
小虎道:“我今晚就去。”
四喜道:“還是明天吧,我找兩個熟悉礦區路線的老員工跟著你。”
二人說著,陳解道:“嗯,你們辦事我放心,明天吧,不過小虎記住了,可以慢一點,不要打草驚蛇。”
“九四哥您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小虎對陳解點頭。
陳解道:“好,如此,那咱們就專心看戲就好,今天可是倒南計劃中最盛大的一次場面了。”
陳解說著。
三個人都呵呵的笑了起來。
“什么?柳老怪帶人封了咱們的碼頭?”
唐子悅聽到這個消息,心臟突然狂跳一下,緊跟著就看向了南霸天道:“幫主,大事不好了,這,柳老怪把咱們碼頭封了,就拿到咱們的證據了,如此到耶律大人那邊告咱們,咱們該如何是好啊!”
南霸天微微皺眉道:“這么快嗎?我還以為要等到明日呢!”
“啊?”
唐子悅一臉懵逼的看著南霸天,南霸天看著唐子悅道:“子悅,你不會覺得咱們做這么大的事情,別人不會察覺吧?”
唐子悅道:“那幫主您?”
“我不說了嗎?我要賺錢,而且如何應對,我都已經想好了。”
說到這里南霸天道:“行了子悅,你收拾一下,一會兒跟我去耶律府吧。”
這邊說著沒多久,果然耶律府派人來了,這時其木格手持長刀來到了漁幫,看到了南霸天道:“南幫主,生意興隆啊,耶律大人有請。”
南霸天笑而不語,這時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張五千兩的銀票塞進了其木格統領的袖口里。
“統領大人,一會兒還需你多美言幾句啊?”
其木格皺眉道:“南霸天,你這?”
南霸天道:“其木格統領,這些是給耶律大人的,請大人高抬貴手。”
“南霸天,你犯了這么大錯,你以為你那點錢就能過去?柳老怪已經帶著幾十人去耶律府上告了!”
南霸天道:“哈哈,他告他們的,不礙的。”
其木格皺眉道:“你還真是有恃無恐啊!”
南霸天道:“在下行得正,坐得直,自然是無愧于心,更不害怕他人的誹謗,其木格統領頭前帶路,我去向耶律大人解釋一番。”
南霸天這次算是看明白了,一切的理由都可以往尋找那批軍械上推。
而他已經準備自己造一批了,也就是說那批軍械肯定是要找到的,既然如此,他在這些小事上稍微有些差池,只要搪塞幾句,就能過去,自然心中不懼。
其木格也被南霸天的大膽所震撼,這廝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然敢如此大膽的說話,真沒把他放在眼里啊!
不過耶律大人原話是召集南霸天入府,看來自己現在還弄不了他,既然如此,算了吧,別給自己搞一肚子的氣憤,再說人家給錢了。
想到這里,其木格后退一步做了個請的手勢道:“請吧!”
南霸天這時道:“子悅,你陪我去!”
唐子悅聞言立刻道:“是。”
說完一行人直接跟著其木格去了耶律府。
此時耶律府,那是相當的熱鬧啊,柳老怪的漕幫牽頭,城里二十多個大商戶一起上告,這時候在耶律府的小院子里站成一排,在那里哭天抹淚,大喊耶律大人為我們主持公道啊!
耶律被吵的頭皮發麻。
而前面站著最整齊的是柳老怪,以及他旁邊的白墨生。
這二位可是今日的主角,他們一個封了南霸天的碼頭,讓南霸天的船不能下河。
一個去找本地的大商戶談判,談判的結果很喜人,這些大客戶哭的那叫一個慘啊,一個個哭天抹淚的,被南霸天坑慘了。
運費直接提升十倍,他們的利潤直接被吃的快沒了,他們等于白忙活,因此在白墨生的忽悠之下,全都來哭訴,想著討回自己的損失,甚至白嫖一波南霸天的貨船,小賺一波。
因此一群人在耶律這里哭訴。
耶律哭的腦殼疼道:“都別哭了,柳幫主,你們說的我都知道了,我已經讓其木格去找南霸天了,讓他來給你們一個答復。”
柳老怪道:“耶律大人,不是我們矯情啊,實在是他南霸天太不是東西了,他把沔水河封了,不讓我漕幫下水運貨,他卻偷偷運貨,而且還把我們漕幫的老客戶都搶走了,您說有這樣的嗎?”
“我們都聽從耶律大人您的指揮,不下河給您增加麻煩,可是他呢,竟然把我們的付出,當成他發財的籌碼,把運費足足提升了十倍,我這些兄弟們都快吃不上飯了!”
一聽柳老怪這話,其他大買賣家立刻有了插話的空隙,這時候直接開口道:“耶律大人啊!”
呼啦超,直接跪了一片,這時這些大買賣家,哪有平時在外面一個個富商員外的模樣,全都跪在地上,磕頭道:“耶律大人啊,我們慘啊,你可要給我們做主啊,南霸天,南霸天那廝威脅我們,說沒有他的命令,這河要封一個月,耶律大人您說開河都沒有用啊!”
“還說全沔水縣只有他一家能下水運貨,我們不運,就讓我們的貨爛在船上,賠死我們啊!”
“我們也是沒辦法了,這才讓他多要了十倍運費,他這是往死路上逼我們啊!”
這些大商人也都是看人下菜碟,無利不起早的主,這時候跪在地上哭訴,因為有柳老怪給他們撐腰啊,耶律也要給他們一點面子。
果然耶律揉了揉眉心道:“嗯,南霸天的確有些過分了。”
聽了這話,立刻有一個商人道:“大人……”
耶律聞言一皺眉道:“你先閉嘴。”
那商人立刻閉嘴了,耶律對商人可是從來不假辭色的,因為這些富人在他看來,只是一些有錢的倉鼠而已,想要用錢抓過來一只放血就行。
這就是耶律嘴里的一道菜,你想讓他如何尊重。
還不如這些江湖人,江湖人雖然不一定有他們有錢,但是江湖人手中有武力啊,就像柳老怪,南霸天,耶律就要慎重對待。
若是一個商人有通拜火教的嫌疑,那還問個屁啊,直接抓起來,嚴刑拷打,不是也是了。
這就是牧蘭人簡單的邏輯。
漢人如豬狗,而漢人之中的富人,商人,那就是最大的肥豬,平時可以養一養,但是過年了,那肯定要宰了端上餐桌。
但是南霸天這些人,那可就是惡狗,是會咬人的,因此處理的時候,要注意一些,別讓他們反噬。
這就是耶律的態度。
這時候直接命令商人閉嘴,商人聞言豈敢說其他的,只能把嘴閉上了。
柳老怪見狀這時上前一步道:“耶律大人,我知道你的想法,其實我們也不想追著南霸天不放,可是南霸天這次做的太過分了,他這樣偷偷的派商船下河,誰知道這商船里面運的是什么,說不準就是那批運出城的軍械呢!”
“嗯?”
耶律聞言直接皺眉,軍械用船運出去?
耶律眉頭皺了起來,雖然不知道柳老怪說的對不對,但是這也是有可能的啊,自己可不能讓南霸天當傻子耍啊!
想到這里,耶律道:“嗯,柳幫主可有證據。”
柳老怪道:“并無證據,不過南霸天手下的秦鷹我抓來了,大人可以問問此人,他是南霸天的心腹。”
聽了這話,耶律道:“哦,秦鷹你給抓來了?”
柳老怪道:“嗯,來人,請秦堂主上來。”
秦鷹這時鼻青臉腫,身上還被捆著鐵鏈子,被一群人推搡著上來。
這時看到耶律,直接跪了下來:“耶律大人。”
耶律看著秦鷹道:“說說吧,你們漁幫到底想干什么,竟然敢放船下河?”
秦鷹聞言跪在地上道:“耶律大人,我不知道啊?我就是聽命令負責押運貨物,其他的我一概不知,都是我家幫主吩咐的啊!”
“一概不知?”
秦鷹道:“一概不知。”
耶律點點頭道:“那就等等南幫主吧。”
這話說完,就見其木格領著南霸天與唐子悅就走了進來。
到了近前,其木格一抱拳道:“主子,南霸天帶到。”
聽了這話,耶律轉頭看向了南霸天,只見南霸天的臉上并無慌張,只是一拱手道:“見過耶律大人。”
唐子悅跟著見禮。
完事之后,南霸天站到了柳老怪的身邊道:“老柳,你往死里整我是吧?”
柳老怪聞言咬著牙道:“是你往死里整我吧!”
二人互相對視一眼,緊跟著目光分開,眼神之中,滿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耶律看向南霸天道:“南幫主,今日叫你前來,你可知為何?”
南霸天聽了這話直接開口道:“自然知道,屬下正要向耶律大人您稟告呢。”
“哦?”
耶律瞇縫著眼睛看著南霸天,想要看看這位南幫主到底有什么要狡辯的。
南霸天道:“耶律大人,屬下想到了一個抓捕拜火教的方法,正準備向大人報告。”
耶律瞇縫著眼睛看著他道:“什么方法啊?”
“是這樣的,屬下回去之后,就想了,這軍械既然是要被運到北地,他們定然是要走運輸路線的,但是咱們現在封河,他們怕是難以運出沔水,故我就想著開放水路,如此對方定然會想方設法,混入屬下得商船之中,屬下只要守著商船甄別就行,此為甕中捉鱉之計!”
南霸天拱手,緩緩的向耶律敬獻一計,一副耶律大人快夸我的表情。
“你她媽放屁!”
聽了南霸天的話,耶律還沒反應,柳老怪率先不干了,直接大喊一聲:“你想要用商船勾引拜火教入套,你咋不也把我漕幫的商船放出來,只放你漁幫一家,你這明明是另有所圖!”
“啊,柳幫主,你何出此言啊!”
南霸天聽了這話立刻一臉的驚訝,其實他也是個戲精,只要恢復了他的節奏,他也是會演的,這時候看著柳老怪道:“柳幫主,我漁幫實在人數有限,能看住的船只有限,所以只能開放我們漁幫的船只,你們漕幫的船只太多,我們可看不過來。”
“你,你這就是胡攪蠻纏!是狡辯!”
南霸天道:“耶律大人,在下可都是說的實話啊!”
“什么狗屁實話,我覺得他這樣做,就是為了給拜火教運送軍械,他,他是想偷偷的運,不成想最后被我們發現了,這才臨時胡編亂造了一個理由,耶律大人,您可不能信了他的鬼話啊!”
耶律聞言看了看快要急瘋了的柳老怪,又看了看不慌不忙的南霸天,怪不得你斗不過南霸天呢。
就在柳老怪嘴笨舌拙的時候,一旁的白墨生站了出來,先向耶律行了個禮,緊跟著道:“耶律大人,我們家幫主一著急說話便詞不達意,既然南幫主如此問心無愧,可否讓在下問上三個問題!”
聽了這話,耶律瞇縫起眼睛,這白墨生倒是個聰明的,這漕幫若無其操持,也沒有跟漁幫并駕齊驅的可能啊!
這般想著,耶律道:“可,白先生,你問吧。”
白墨生向南霸天行了一禮道:“南幫主,在下要問你三個問題!”
聽了這話,南霸天看了看唐子悅,唐子悅皺起眉頭,這白墨生也是個奸猾的,不知道幫主能否應付,這般想著,眉頭微皺,不過耶律大人開口。
他要問誰也攔不住,而且你還要給人好好回答,不滿意可不行。
南霸天想到這里,沉吟了一下道:“白先生請問。”
白墨生道:“第一個問題,剛才南幫主說這突然開放漁幫河上的船只運輸,是為了抓拜火教的人,既然是為了抓拜火教的人,那這些商戶要運貨,你加錢做什么啊?”
第一個問題就有陷阱啊,是啊,你南霸天說為了抓拜火教,那你加錢做什么啊?
南霸天聽了這話略一沉吟便開口道:“白先生所言極是,我這加錢主要是為了迷惑拜火教,這種情況下,我漁幫冒著風險運貨,若是不多賺點,還以平常價格運,別人也不信啊,更何況去騙拜火教的人!”
“所以在下斗膽升了價格,還請耶律大人明察。”
眾人聞言微微皺眉,這話回答的沒有多少問題啊。
白墨生也笑道:“南幫主看樣子早有準備啊,既然如此,我就問第二個問題了。”
“白先生請問。”
“剛才南幫主說,是為了抓賊,咱們姑且信了,可是如此大的計劃,你為何不先稟告耶律大人,而后行動呢?反倒是現在被人抓包了,這才出來辯解是為了抓賊,未免有想要推卸罪責的意思吧!”
眾人聞言齊齊點頭,是很尖銳。
柳老怪沒抓你,你不稟告,一抓你你就稟告,你這也太刻意了?
南霸天道:“做屬下的,最忌會的是事事邀功,我是想做出成績之后,在稟告耶律大人,不成想讓柳兄誤會了,這才不得不出來找耶律大人說一說,可沒有邀功的想法啊!”
眾人皺眉,好能狡辯啊,還為了不邀功,你南霸天那么能說呢?
耶律微微皺眉,雖然不信,可是也能當一個借口來說。
白墨生道:“呵呵,南幫主真是會說啊,這都能說。”
“不是在下會說,唯有一顆拳拳之心而已。”
白墨生道:“好,姑且算你是想要給耶律大人一個驚喜。”
耶律忍不住恥笑一聲,什么是她媽的驚喜?
不過他還是忍住了,南霸天還是有用的。
白墨生道:“最后一個問題,南幫主說貨運是為了抓捕拜火教?”
“沒錯。”
白墨生道:“南幫主,若是忙活了一番,這拜火教沒抓住,軍械沒找到,還莫名其妙的開了河,這最后的損失怎么算啊?”
南霸天聽了這話抱拳道:“耶律大人,白先生問到好,在下以項上人頭保證,十五日之后,必然有結果,若是沒有,之前的所有罪過,我都承認,我都認罰,耶律大人看可好。”
耶律聽了這話看了看南霸天,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笑容道:“好,既然如此,咱們就用你的話來說,十五日之后,咱們找到了軍械,與拜火教的妖人,這些事情都作罷,不然。”
南霸天聽了這話道:“我自刎以謝罪!”
耶律道:“好,好,好。”
耶律也不準備追究南霸天的罪則了,畢竟他現在更在意的是軍械的事情,因為他已經得到消息,巡察使最多二十天就到沔水河,所以這十五天也是他給南霸天的最后期限了。
在這之前,所有的罪過他都能接受。
聽了這話,柳老怪想要說什么,卻被白墨生攔住了。
耶律道:“行了,南幫主已經說了,此事是一個誤會,其余人都可以走了,南幫主留一下。”
聽了這話,其余人都是一愣,有一兩個大商戶道:“耶律大人,我們的錢?”
耶律看向他們道:“什么錢?”
“這……”
耶律道:“南幫主沒有幫你們把貨運出沔水縣?”
“運了,既然運出了沔水縣,那你們還說什么?”
商人們頓時啞口無言,耶律道:“難道你們運貨不用給錢嗎?”
“可是這也太多了。”
一個商人道,聽了這話耶律笑道:“不愿意運啊,好啊,南幫主,他給了多少運費,返給他,讓他一個月不允許運貨。”
“啊,大人,我錯了,我錯了,我運的可是果蔬若是一個月,那還不臭了嗎,大人饒命。”
耶律道:“行了,滾。”
“是。”
聽了這話,商人們立刻灰溜溜的離開了,看著商人們跑遠了,耶律看向了柳老怪道:“柳幫主,你還有什么事情?”
“他……”
“耶律大人,我們沒事了,沒事了,告辭。”
白墨生直接拉著柳老怪離開,柳老怪看著白墨生道:“你拉我作甚。”
白墨生貼近他耳旁道:“上面巡察使要來,耶律大人現在最關心的是那批軍械,其余的都不重要,這時候你就別找不痛快了!”
“我……”
柳老怪被白墨生拉著離開了耶律府。
這時整個耶律府只剩下南霸天與耶律,耶律看了看南霸天道:“南霸天,現在你有什么想跟我說的嗎?還要用剛才騙鬼的話,騙我?”
南霸天聞言直接跪下道:“耶律大人,屬下惶恐,屬下豈敢騙大人,實在是漁幫沒錢,揭不開鍋了,我才出此下策,目的是賺點錢,但是我說的誘拐拜火教也是真的。”
耶律道:“行了,行了,算你說句真話,我就問你,那拜火教能不能抓到了?”
南霸天道:“大人放心,十五日之內,拜火教的軍械,以及拜火教的妖人肯定可以抓到。”
“好,南霸天,我告訴你,只要能抓到那批拜火教的妖人,不要軍械北上,支援拜火教的反賊,你身上的這些事情,我都可以給你平了,但是如果軍械找不到,你知道后果的,這回我不可能保你了!”
南霸天道:“耶律大人放心,若是找不到軍械,我提頭來見。”
耶律聞言輕輕頷首道:“罷了,就這樣吧,留下四萬兩銀子,你走吧。”
“啊!”
南霸天一驚,耶律看著他道:“怎么不舍得,你應該賺了六萬兩了吧。”
“是,大人,立刻奉上。”
南霸天知道藏不住了,直接雙手把銀票奉上,而且還是扣除其木格的五千兩,也就是忙了一大頓,他才賺一萬五千兩。
不由心里暗罵,耶律真是心狠手辣啊!
交了錢,南霸天離開了耶律府,目光陰沉看向天空。
一旁唐子悅道:“幫主,這軍械?”
南霸天道:“嗯,你不用操心,會解決的。”
此時北山礦區,小虎扒在一個山洞頂部,向山洞里面看去,只見里面正有一群鐵匠光著膀子打鐵,而打造的正是箭頭。
小虎瞇縫著眼睛道:“呵呵,南霸天你還真是敢啊,這回看你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