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陳九四!”
馮宣看著從自己腦袋旁飛過的紅纓槍,緊跟著轉頭看向了大門口。
一眼就看到了陳解。
此時陳解一身黑色的衣服,腰上系著白色的孝帶,今天是馮宣就任堂主之日,也是彭世忠的頭七!
當初形勢所迫,他逃離春風戲樓,連義父的葬禮都沒有參加。
聽周處說,依照老禮,彭世忠屬于橫死,要挺棺七日才能下葬,可是馮宣卻迫不及待,按照正常死亡的三天下葬。
目的是不能耽誤他七日后的就任大典。
對此,白虎堂內有不少人有意見,可是有意見又能如何,馮宣上位之后,那真是鐵血手腕,有意見的,他處理不了意見,那就把提出意見的人處理掉。
這就讓陳解未能參加,彭世忠的葬禮。
聽說,彭世忠的葬禮很冷清,去的人很少,馮宣甚至沒有廣撒英雄帖!
這樣一位曾經影響沔水的大佬,不應該這般凄慘收場,因此陳解系上孝帶,今日定要替他老人家討回公道。
“圍起來!”
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瞬間一群白虎堂的弟子圍了上來,不過多是馮宣的嫡系手下,一些其他分支的弟子本來也想往前沖,可都被他們的管事有意無意的攔住了。
“管事,您攔我作甚,堂主就任,豈能讓人攪鬧了!”
“你瘋了,人家兄弟的事情,你上什么,別亂動,看著。”
“啊?”
“沒聽懂?”
“啊,好。”
這樣一幕,發生在多個角落,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馮宣上臺后的一系列鞏固自己權利的行為,不得人心啊。
而這時參加典禮的人,也都是心思各異。
南霸天緊皺眉頭,他不知道為何這個時候陳九四敢露頭,他不知道他現在是逃犯之身嗎?現在出來能有什么用,喊一嗓子,能有何意義?
而他不遠處剛從臺子上下來的軍師白紙扇唐子悅,先是一愣,緊跟著皺起了眉頭,他不覺得陳九四是個無的放矢之人,他今天趕來肯定是有后手的,難道他覺得自己可以翻盤?
那他靠什么翻盤?
唐子悅緊皺眉頭,腦海中隱隱有個想法,不過他卻并不是很肯定,因為這個計劃若是想要實施,必須要有更高層次的人配合他才行啊。
這樣想著,突然他看向了其木格。
只見其木格仿佛并不感到意外,而是一臉的淡定,甚至有空喝了一口茶水,瞬間他仿佛想了什么,緊跟著驚駭的看著陳解。
他,他不會是……
而這時其余的沔水縣有頭有臉的人也表情各異。
俏紅顏,表情玩味,看著陳解,神情之中似乎有幾分好奇,這時候他竟然敢到這來,到底是莽撞無知,還是胸有成竹呢?
看來今天是有好戲看了。
而另一旁柳老怪經過最初的驚訝,緊跟著立刻笑道:“哈哈哈……有趣,有趣啊。”
而站在柳老怪身后的是他的兒子,柳松,柳松這時微微皺眉,看著陳解的方向,露出了不屑的表情,人家這么多人,你就這般莽撞的沖上來,能有什么用,不過是匹夫之勇罷了。
他一直看不上陳解,原因也很簡單,他跟陳解年歲相差不多,可是陳解卻憑借自己的努力,風頭蓋過了自己。
自己可是柳老怪的兒子,沔水縣正兒八經的太子爺,可是現在呢?
被一個鄉巴佬蓋了風頭誰能樂意呢?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陳解,而一群馮宣直系弟子已經把陳解包圍起來,手中亮出了刀劍。
而馮宣也經過最初的驚駭反應了過來,瞇縫起眼睛道:“陳九四!今日沔水豪杰都在此地,伱竟然還敢來,還真是不把我沔水豪杰放在眼里,如此也好,義父的尸體雖然入土,可是大仇依舊未報,今日正好將你拿下,以你人頭祭奠義父,左右拿下!”
馮宣怒喝一聲,緊跟著一指陳解。
頓時一群漁幫小弟沖殺上來。
“殺,砍死這個叛徒!”
說著直接沖向了陳解,陳解眉頭一凝,緊跟著大步向前,小弟們一擁而上,緊跟著就是單方面的虐菜。
啪啪啪……
“啊啊啊……”
漁幫小弟如何能夠是陳解的對手,幾乎一交手,就被陳解拍飛出去,陳解這時使用御水掌,隨著他的境界提升到了化勁,御水掌力,也跟著提升迅速,他現在的御水掌已經可以用的出神入化。
查看面板可以看出,他的御水掌已經達到了大成境界。
御水掌主防御,揮舞起來,密不透風,一群小弟,很快被打的七零八落。
看到這一幕,站在高臺之下,一直抱著寶劍的發財猛然抬頭。
而這時陳解再次打飛了兩個小弟,一指馮宣:“你給我滾下來。”
“大膽,一個叛徒還敢如此囂張,殺你焉用堂主出手,接我一劍!”
滄浪……
一道劍光出鞘,周圍的人都是一愣,其木格乃是用刀大家,這時也被吸引,好利落的身手,雖然是鐵骨境,但是這劍意,在鐵骨境之中也應該算是強者了。
是個厲害的角色啊!
柳老怪也瞇縫起眼睛,這發財的確是個好手,尤其只用劍,論實力應該不在陳九四之下啊。
俏紅顏瞇縫著眼睛,她也是化勁高手,心中暗道:“有點意思,此人之劍意在沔水縣鐵骨境這一境界,絕對能排前三,是個厲害的,甚至有望摸到化勁門檻啊,陳九四赤手空拳,能行嗎?”
南霸天這時嘴角也微微翹起,陳九四就這般魯莽的沖殺進來,現在被格殺,倒是了了自己的一份心事。
而唐子悅卻眉頭緊皺,陳九四不是如此愚蠢之人吧,若是如此,倒是好辦,這事總感覺不是這般簡單啊!
他這樣想著,而就在這時,發財這一劍到了陳解近前。
發財眼中滿是殺氣,自家主子大喜的日子,你敢來此拆塔,陳九四,你該死啊!
劍光映照在發財的雙眼之中,也掠過陳解的雙眼。
陳解這時與發財的雙眼對視,臉上古井無波,沒想到馮宣這樣的人也有忠犬,不過沒辦法,既然忠,那就到地府忠吧!
今日神擋殺神,佛擋誅佛!
開碑手!
就在所有人都在注視著發財這一劍的時候,陳解這一掌已經駭然出手,就在眾人還沒看清楚的情況下,發財直接被拍飛出去。
轟的一聲砸在了不遠處的飯桌上,整個飯桌直接被掀飛起來。
噗……
發財一口鮮血噴出,緊跟著就見他的胸口整個都凹陷下去,內臟全被這一掌拍碎,一個鐵骨境強者就這般被活活鎮殺!
這!是化勁!!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剛才那一掌,絕對是化勁,沒錯,只有化勁強者才能有如此威力!
陳九四,他,他竟然化勁了!
這一刻所有圍觀的人都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這,這怎么可能啊!
這才幾天,他竟然突破進入了化勁,什么時候化勁也成大白菜了,這,這不科學啊!
這白虎堂到底是什么風水啊!
開始六個義子,一個化勁的也沒有,可是這才多長時間,竟然一下子就出來了兩個化勁強者。
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一時間所有人都看向了陳解,眼神之中滿是震撼。
而最為震撼的是馮宣,這時他瞪大了眼睛,目眥盡裂,咬牙切齒。
陳九四,他竟然化勁了,這怎么可能!
這怎么可能!!
老子靠賣主求榮才能夠達到化勁,老子靠背叛義父才能達到化勁。
你靠什么?
你憑什么突破化勁,
你出賣自己的良心了嗎,你出賣自己的尊嚴了嗎,你什么都沒有,你就這樣隨隨便便達到了化勁。
你這是對我的侮辱!
陳九四,你怎么不死啊!
陳九四,你該死啊!
馮宣恨瘋了陳解了,憑什么,自己謀劃了半生,眼看一切都很順利,只要把鄭川坑死了,這白虎堂就是自己的了。
然后你陳九四就出來了,義父還如此器重你。
你知不知道,白虎堂的管理權,那是我做夢都想要得到的東西啊!
陳九四,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我何至于殺義父,是你逼我的,都是你逼我的,要是沒有你,我可以忍耐,要是沒有你,義父就不用死。
義父是你害死的,你就是兇手,你就是兇手!
馮宣的雙眼赤紅,發財的死并沒有讓他有太大的觸動,可是陳解竟然進入了化勁,這讓他破防了。
怎么可以這樣,我都放棄了尊嚴,丟掉了良心,甘愿給人當狗,才獲得進入化勁的機會!
你陳九四做什么,你什么也沒做,你憑什么也能化勁啊!
我不甘,我不甘啊!
馮宣深深吸了一口,他有些變態的嫉妒陳解,比周瑜氣諸葛亮更加深刻百倍。
他放棄了一切,用盡了手段,放棄了良知,放棄了尊嚴,拼盡一切才能獲得的,卻發現人家輕易就得到的,這種挫敗感,讓他感到崩潰,感到了上天的不公!
馮宣努力讓自己平復心情,自己還沒有輸,雖然陳解成功進入化勁,打了自己一個措手不及。
但是現在正義還在自己的手里,自己是白虎堂主,他是殺害義父的逃犯,他是應該被眾人聲討的存在。
想到這里,他看向了南霸天。
他放棄一切,獲得的這些,南霸天應該替自己保住,這時候也該你出面了。
“幫主,此人殺害彭堂主,今日又殘害幫眾,您作為幫主,不能不管啊!”
馮宣這時抱拳道:“請幫主,替我白虎堂做主!”
聽了這話,那些沒被陳解干掉的幫眾齊齊下跪道:“請幫主替我白虎堂做主!”
“請幫主為我白虎堂做主!”
一群馮宣的嫡系,全部跪在地上請求南霸天做主。
南霸天聞言站起來道:“陳九四!”
陳解看向南霸天,雖然知道他也是這次事情的主謀之一,不過卻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立刻抱拳道:“幫主。”
南霸天微微皺眉,這陳九四怎么這般講禮貌了?
他本來想陳解這時候跟他狂妄一些,然后他一掌拍過去,擊殺了也就是了。
剛才陳解的實力,他看了,的確是化勁,不過跟他比,還是差了很遠的,雖然那開碑手已經有了彭世忠九分威力,可是他依舊不放在眼里。
但是陳解卻如此恭敬,他就需要以德服人了。
作為一幫之主,可不能直接說,我要弄死你,這般成什么樣子了。
作為幫主,永遠要站在正義的一方。
這時他皺眉道:“陳九四,你殺害義父,今日又來白虎堂搗亂,你是真當我漁幫是泥捏的不成?”
“幫主,您可不能血口噴人,我義父可不是我殺的,我今日前來就是為此,替我自己討回公道,也替我義父,報仇雪恨。”
陳解不卑不亢的說道。
“呵呵,你說不是你殺的,就不是你殺的啊?那日那么多人看到了,你還想狡辯?”
聽了陳解的話,坐在不遠處的秦鷹看了過來,眼神中滿是輕蔑。
聽了這話,南霸天也道:“沒錯,這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情,還能由你狡辯不成!”
陳解聞言繼續道:“呵呵,那可有我殺我義父的直接證據?”
“這還要證據,不是你殺的,你跑什么啊?”
秦鷹一臉不屑的說道,你跑說明你心虛啊,不是你殺的,你跑什么啊?
多么經典的一句話啊。
不過陳解也不是笨嘴拙舌之人,聽了這話看向南霸天道:“我沒跑,我是去找證據了!”
“證據,呵呵,誰知道是不是你隨便編造的,還想糊弄我們?”
秦鷹不屑道。
聽了這話陳解也不惱火直接道:“那我把證人請上來,請諸位定奪。”
“定奪什么,你個殺父的小人,我們哪有功夫跟你廢話,幫主,速速下令,我們合力擒下此賊,堂堂漁幫,還能讓他脅迫了不成。”
秦鷹怒吼道。
南霸天聞言道:“陳九四,今日就算你說的天花亂墜,我們也不會信一個字,你個殺父小人,給我拿下!”
南霸天這話說完,馮宣與秦鷹已經躍躍欲試,二打一,還能輸?
不過就在這時,突然其木格站了起來道:“等等!”
“嗯?”
聽了這話,所有人都看向了其木格。
他可是牧蘭統領,身后站的可是達魯花赤,誰人敢不給他面子啊!
這時其木格說話,眾人也都看了過去,其木格道:“咱們沔水縣做事,一項講究公平正義,不會冤枉任何一個人,陳九四說他有證據,證明他不是殺害彭世忠的兇手,為何不讓他說出來呢?”
“真金不怕火煉,我倒是想聽聽他,到底能說出什么來,柳幫主怎么看?”
聽話聽音,柳老怪多精明一個人啊,聽了這話,看看其木格立刻笑道:“哈哈,其木格統領所言極是,這是不是陳九四殺的彭兄弟,還沒有定案,沒定案的事情,就得允許別人爭辯,所以我覺得啊,這事得聽九四說說,紅顏姑娘如何看?”
俏紅顏聞言道:“我一個女子,這些江湖大事就不參與了,不過人家說有證據,漁幫若是不讓展示,反倒顯得心虛。”
話點到為止,俏紅顏很有分寸。
這一刻,其木格看向南霸天道:“南幫主,你覺得我這話說的可對?”
南霸天愣住了,其木格這時候橫插一腿是要干什么啊?
而不遠處的唐子悅卻敏銳的發現了問題,緊跟著他腦海里的答案更加清晰了,陳解勾結了達魯花赤府!
這事若是達魯花赤在背后,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這說明達魯花赤,很可能對幫主不滿了。
這可是個很危險的信號啊。
想到這里,唐子悅立刻上前笑道:“呵呵,其木格統領所言甚是,既然陳九四有證據,幫主就要看看,我們漁幫處事,向來公平公正。”
南霸天愣住了,不解的看著唐子悅。
唐子悅卻給了個他眼神,意思是別犟,這事有蹊蹺。
南霸天沉吟片刻道:“好,你就把你的證據拿上來吧!”
陳解這時笑道:“好,來人,帶人證!”
說了句帶人證,這時候,立刻外面陳解安排的小弟把人往里面帶,而陳解則是說道:“春風戲樓,大家很熟悉,不過大家可知道,這春風戲樓有一密道?”
“密道?”
眾人一愣齊齊看向陳解,陳解繼續道:“沒錯,就是密道,那個密道可以從外面直接通向室內,那一日我義父彭世忠出事的房間,密道入口就在那間屋子的床板之下。”
“各位有空可以去看看。”
“這位是春風戲樓的老板,他可以證明這個密道的存在!”
陳解指著被壓上來的一個中年胖子,他就是春風戲樓的東家。
這時陳解指著胖子道:“王掌柜的,你跟諸位說說這密道吧。”
聽了這話,那中年胖子立刻顫顫巍巍道:“那,密道成樓之時就有,樓外有暗門可以進入。”
眾人看著中年胖子,這時秦鷹道:“就算有暗門又能證明什么?”
陳解道:“可以證明那段時間,不單單我能進入房間,而其他人也能進入,相反我被人看在外面,沒有出手的機會。”
“呵呵……有個暗門就能證明你沒有出手機會,那你說誰進過那個暗門?”
陳解道:“再帶人來!”
很快又被帶進來一個年輕的小伙計,陳解道:“這是那日春風戲樓的倒茶伙計,他看見那時有人離開了。”
“小兄弟,別害怕,你說當時除了我,還有誰不在?”
小伙計看到這么多大人物,嚇得都渾身哆嗦了,秦鷹看了他一眼道:“哼,小子,你可想好了再說,敢冤枉我漁幫人,你可想好后果。”
“啊”
小伙計聽了這話,聲音都劈叉了,整個人都哆嗦上了。
就在這時突然一個聲音傳來:“別怕,這沔水縣可不是他漁幫的,怎么秦鷹,你是覺得漁幫能在沔水縣只手遮天了?”
其木格這時突然出聲。
秦鷹嚇了一跳,看了一眼南霸天,緊跟著立刻賠罪道:“不敢,不敢,統領息怒。”
其木格道:“你們都給我記住了,這沔水縣還有達魯花赤,你們那點小心思都給我收一收,別以為自己有點權勢,就了不得了,若是惹惱了我家大人,哼”
其木格聲音冰冷,秦鷹嚇得渾身一哆嗦。
而南霸天的臉色也變得很難看,這話里有話啊。
這什么意思,達魯花赤大人對自己不滿了?
南霸天皺起眉頭,而秦鷹這時立刻道歉道:“統領息怒,小的口不擇言。”
其木格對那小伙計道:“說,一個字不差的給我說,今日誰也攔不了你。”
陳解這時對小伙計道:“放心,說罷,有達魯花赤大人撐腰呢!”
聽了這話,小伙計道:“大,大人,那天我是負責倒,倒水的,我那時候正好來到第二排,然后就發現,馮,馮爺不在,我抬頭一看,就見馮爺出去了,去的方向就,就是密,密道的方向!”
小伙計都嚇得結巴了。
聽了這話,眾人齊齊看向高臺之上的馮宣。
馮宣面色不變,緊跟著冷笑道:“陳九四,你打的好算盤啊,可是你就隨便找個倒茶的伙計就想冤枉我?”
“大家都不是傻子,這點偽證,可證明不了我那時就順著你所謂的密道,進入了義父的房間,更證明不了我殺了義父!”
聽了這話,眾人也心想,的確,這證據真的證明不了什么,能說明什么?
說明那時候有人也能進入彭世忠的房間,可是能進入就是兇手嗎?
也許這一開始就是陳解留下來替自己脫罪的呢?
所以這時候眾人都表示沉默,這可算不得證據,更證明不了什么。
陳解聽了這話,看向馮宣道:“大哥,別著急啊,這只是開胃菜,接下來的才是重頭戲,來,請花蝶姑娘!”
陳解這一聲,下一刻,頓時滿場嘩然。
彭世忠案乃是沔水縣最近最熱門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彭世忠的死跟那個花蝶有直接關系,因為是花蝶下了十香軟筋散,這才讓彭世忠死在了陳九四的開碑手之下。
而且更加重要的是,這花蝶不是說畏罪自殺了嗎?
現在怎么還能請來作證,他陳九四會請神嗎?
眾人疑惑,齊齊看向了陳解身后。
而這時馮宣等人齊齊看向南霸天,當初就因為他的一念之仁,沒有殺花蝶,今日才會有如此尷尬的境地,竟然讓人請上來,當證據了。
南霸天也皺起了眉頭,神情也是難看的很。
而就在這時,就見外面兩個人扶著花蝶走了進來。
當眾人看到花蝶的時候,有認識她的,立刻喊道:“啊,花蝶,她,她真的沒有死!”
“沒錯,她是花蝶,我認識她。”
“是啊,花蝶,不都傳她死了嗎?怎么還活著?”
一群人七嘴八舌,花蝶這時也被帶到了近前,陳解這時對花蝶道:“花蝶,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達魯花赤麾下統領其木格大人。”
“見過大人。”
花蝶怯生生的說道,陳解又看向南霸天道:“這位你應該不陌生,乃是我漁幫幫主,南霸天!”
“見過南幫主。”
花蝶有些不敢看南霸天,南霸天這時看她一眼道:“花蝶姑娘,你是來作證的嗎?”
聽了這話,花蝶低頭不語。
其木格笑道:“是,她是達魯花赤大人親自請來作證的。”
南霸天沉默了,緊跟著其木格道:“花蝶姑娘,今日來的可都是沔水縣有頭有臉的人,你說的每句話,都會傳到達魯花赤大人的耳朵里,希望你不要說謊。”
花蝶輕輕點頭,這時其木格道:“好了,諸位,這彭堂主的死,達魯花赤大人高度重視,彭堂主乃是我們家大人的好友,大人絕不會允許兇手逍遙法外。”
“今日特請來花蝶姑娘作為證人,來把事情的真相告知諸位。”
“不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放過一個壞人,彭堂主不能白死,沔水縣也不能沒有王法!”
“請大家記住了,這沔水縣,有王法的存在!”
其木格是帶著震懾沔水縣各路江湖勢力的目的的,因此這時聲音清冷的對所有人說道,聽得周圍各路豪杰,心中一凜,都感覺心生恐懼。
這時其木格道:“花蝶姑娘,說吧,是誰殺了彭世忠,那日到底是什么情況!”
花蝶這時渾身顫抖,她仿佛置身于漩渦之中。
陳解這時開口道:“說吧,今日達魯花赤大人會為你做主的。”
聽了這話,花蝶,平靜了一下心情道:“事情是這樣的,我與彭爺真心相愛……馮宣他抓了我的弟弟,逼我把毒藥下在彭爺的酒杯之中……”
花蝶把昨日說的又說了一遍。
其中把南霸天的事情隱瞞了下來,這個是達魯花赤大人的意思。
這一次,是奪回白虎堂,而不是搞死南霸天。
另外就這一件事,也搞不死南霸天,所以既然搞不死,就別牽連,因此直接把南霸天摘了出來。
打擊面不要太廣。
南霸天是達魯花赤平衡沔水的一顆重要棋子,豈能輕易就拿下,不過這次敲打是肯定要敲打的。
所以這件事,他們讓花蝶把所有事情都推到馮宣身上。
隨著花蝶的訴說,所有人都聽明白了,彭世忠的癡情,馮宣的卑鄙無恥,彭世忠的溺愛,馮宣的忘恩負義,彭世忠死后的不甘,馮宣陰毒的算計。
直接一絲一毫不差的全部暴露在眾人的視野之中,這時所有人都知道了,陳九四是被冤枉的。
這一切都是馮宣,都是這個忘恩負義,喪盡天良的白眼狼所為。
這一刻所有人都看向了馮宣,眼睛中是無限的嘲諷。
什么仁義大爺,八面佛馮宣,原來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畜生,殺害義父,嫁禍兄弟,人神共憤。
而對陳解,大家多是同情。
被人喊打喊殺這么多天,忍辱負重,找到了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又不顧安危,來闖今日的龍潭虎穴,這才是真正的英雄!
有情有義啊!
這時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站在高臺上的馮宣,這一刻他仿佛一個小丑!
南霸天神情復雜的看了一眼馮宣,緊跟著臉色大變怒道:“大膽馮宣,你竟然騙了老夫,你竟然殺了你的義父,我的師兄,你罪大惡極,你該死!”
秦鷹聽了南霸天表態了,立刻喊道:“馮宣,你個狗賊,你竟然敢騙我們,我們竟然還聽了你的鬼話,冤枉了九四,你就是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你個該死啊!”
“白眼狼,畜生,你該死啊!”
“我呸,你個王八蛋,你竟然連自己的義父都殺,你就是個畜生,你該死啊!”
“殺了馮宣!”
“殺了馮宣!”
“殺了他!”
一時間群情激奮,仿佛一個個都變成了正義的斗士,整個漁幫都沸騰了,全是對馮宣的謾罵。
當初多恨陳解,現在就加倍的恨馮宣。
這就是人人喊打,這就是身敗名裂。
馮宣聽著眾人的怒罵,看著對自己怒目而視的南霸天。
心中萬分悲涼,我都給你當狗了,這時候你都不保我一下?
南霸天這時面沉似水,保你,保你老子就沒法脫身了,現在只有你死,才能讓我不受牽連。
馮宣這時終于明白了,當狗,就一輩子是狗。
當狗是沒有出路的啊。
面對眾人的指責,他仰面看天空,心中有萬分悲涼,千分不甘。
他機關算計,用盡了一切辦法,本以為已經穩操勝券,哪曾想卻被陳解這般輕易的翻盤。
他出賣了靈魂,出賣了良心,出賣了尊嚴。
到頭換來的竟是身敗名裂。
這一刻他想起了那一日彭世忠最后看自己的眼神。
“我后悔啊……我后悔沒教育好你們,我后悔啊!”
這句話一直縈繞在他的耳邊,他一直沒法正面面對義父,他真的很努力了,他很聰明,可是義父卻偏愛蠻橫的鄭川。
那個愚蠢的家伙,憑什么獲得義父的厚愛。
自己曾經質問過義父,義父說,他是弟弟,他沒有你聰明,你應該多讓著他點。
憑什么,憑什么我當哥哥的就要讓弟弟,他愚蠢,愚蠢為何不去死!
義父為何就不能只愛我一個人,為什么!
我太聰明了?呵呵,那我就笨一點,我就平庸一點,這樣就能獲得義父更多的愛了吧?
沒有,義父依舊是那般對我。
我向義父要權利,義父說:宣兒,你的資質平庸,管理這些已經夠多了,別著急,讓弟弟們也都鍛煉鍛煉。
鍛煉?鍛煉你祖宗!
老子聰明,你說聰明讓著點弟弟,老子平庸,你說我能力不足。
彭世忠,我草你祖宗,你到底要讓我如何?
我恨你,我恨你!
我要殺了你!
我殺你,你難道一點錯都沒有嗎?
你要是偏愛我幾分,我能如此?
我可是老大,我就應該繼承你的所有,你老讓我遷就那些弟弟做什么,還有你老收義子做什么?
老子不能給你送終嗎?
還是說,你壓根就不信老子的。
你就是把我當成工具,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我殺你,我殺你還不是因為你先做得不對。
你現在死了,又讓我身敗名裂。
憑什么 彭世忠,我恨你,我恨你!
還有你陳九四!
你聰明,你清高,你能讓義父喜歡你,你還能讓義父把大權交給你,憑什么?
老子在這里苦熬二十年,你一來就成了繼承人了?
義父還把開碑手交給你了?
若是再讓你當上這白虎堂的堂主,我成什么了?
我是老大,白虎堂是我的!
不是你的!
不公啊,老天爺不公啊!
今日落到了如今這番地步,我馮宣不服,是他彭世忠對不起我,憑什么說我是白眼狼。
我沒錯,我殺他,是他活該!
今日你們都針對我,行,我知道我今日必然不得善終,可是我依舊不服,我死也要拉一個墊背的。
“陳九四,你可敢上來一戰!”
馮宣這時雙眼赤紅,他感覺自己受盡了天下的苦楚,他才是最冤枉的那一個。
而如今他身敗名裂,既然如此,他也絕不讓陳九四好。
來吧,既然想要我的命,陳九四,你就上來!
他就這般看著陳解,雙目之中有著無盡的怒火,他的人生太不順了,人人都針對他,人人都恨不能他死!
他不服,他不服,我命由我不由天!
彭世忠不讓他好,他就讓彭世忠死,陳九四不讓他好,他就讓陳九四死!
“陳九四,你可敢上來一戰!”
馮宣再次怒吼一聲,聽了這話,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向了陳解。
而陳解這時看著馮宣道:“有何不敢!”
今日他來的目的就是殺馮宣,替義父報仇,此時此刻,圖窮匕見,正是報仇之機。
自己豈能放棄。
義父的仇,陷害自己的仇,今日都要一起報了!
陳解想著,緩緩走向高臺,緊跟著看著馮宣,馮宣也看著陳解,四目相對,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二人。
“陳九四,你很好啊,這樣的局都讓你破了,你的命很好啊!”
馮宣咬牙切齒。
陳解看著他道:“馮宣,多行不義必自斃,不是我命好,是你算計太多,壞事做盡,必有禍端。”
“哈哈哈……多行不義必自斃,哈哈哈……陳九四,你別說的冠冕堂皇,你是什么東西,我不知道嗎?命好而已,我若不是命苦,焉能落到如此地步,今日廢話不必多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陳解目光一凝道:“正有此意!”
說罷,二人擺開架勢,招式幾乎相同。
“開碑手?”
看到二人的動作,下面的人都是一愣,幾個化勁高手瞬間認出來了,二人用的竟然都是彭世忠的絕學開碑手!
“你果然會開碑手”陳解瞇縫起眼睛看著馮宣。
馮宣笑道:“呵呵,那就看看是你的開碑手厲害,還是我的開碑手厲害!”
“那就試試。”
說著二人一起沖步向前,然后運起右掌一起拍向對方,雙方都是化勁修為手掌之上都蘊含著淡淡的罡氣光芒。
這時猛地拍在一起。
第一式:黑熊出洞!
啪的一聲,竟然打爆了空氣,在空中響起炸響,這一掌竟然沒有分出勝負,二人各自退后一步。
緊跟著再次沖擊上來。
第二式:猛虎推山 嘭的一聲,二人互相雙掌齊發狠狠的對在一起,緊跟著二人再次震飛,各自退后三步。
緊跟著各自站定,再次沖向對方。
第三式:青龍托天 轟,轟,啪啪……
二人戰斗在一起,打的是不分勝負,招式都是一樣的。
這時下面的人看的也是目瞪口呆,柳老怪道:“這,一個師父教的,破不了招啊!”
周圍的人聽了也都連連點頭。
其木格看看南霸天道:“南幫主,你怎么看?”
南霸天道:“殺父叛徒,必須死!”
其木格道:“不是,我說的是他們的武功。”
南霸天道:“功夫相同,境界相同,分出勝負恐怕艱難。”
聽了這話,其木格道:“是嗎?不過我聽人說,彭世忠的開碑掌是要傳給白虎堂未來接班人的,這二人都會是怎么回事啊?”
南霸天聞言道:“我師兄可能兩個都傳了吧。”
“是嗎?”
其木格笑了笑,緊跟著道:“不過看起來也有不同的地方吧?”
南霸天道:“呵呵,我看都是相同的。”
二人互相說著,而這時陳解已經跟馮宣對戰了十幾招,二人的開碑掌打的是旗鼓相當,而且二人的境界差距也不大,一時間很難分出勝負。
二人又互相對了二十幾招。
馮宣臉上帶著嘲諷道:“哈哈哈……陳九四,你囂張什么啊?義父傳你的開碑手與我的開碑手并無不同,這說明什么?說明你的能力未必比我強,我自學尚能如此,義父手把手教你,你也就這樣,若是義父肯教我,我早就把你掌斃于此!”
陳解聽了這話,豈能聽不出他的意思,他一直在說義父不公。
今天若是不能用開碑手掌斃了他,他怕是還要狗叫不停,義父在天之靈也難明目。
既然如此。
陳解雙目一瞪怒道:“馮宣,接下來這一掌你要是能接住,我就認輸!”
陳解手掌微動,頓時空氣之中有燥熱之氣,而與此同時下面正在閑談的其木格,南霸天全都面色一變感到了不同尋常。
而柳老怪也是瞪大了眼睛,這是什么!
俏紅顏也滿臉不敢置信,因為她發現陳解的身旁氣流變得狂亂起來。
馮宣這時也猛然瞪大了雙眼。
而陳解這時雙掌運轉,腦海里仿佛有一條巨龍翻滾,發出陣陣龍吟。
嗷嗷……
這就是陳解的殺手锏,擒龍十八掌的部分掌義融合進開碑手后的效果。
其力量遠不如原版的擒龍十八掌的第四掌龍戰于野,可是卻把開碑手提升到了另一個境界,也算是化用擒龍十八掌 嗷嗷……
陳解此時把所有力量運用在雙手之上,緊跟著一掌狠狠的拍向馮宣。
馮宣這時就感覺,面前好像多了一只金黃色的巨龍,巨龍發出震天的龍吟,咆哮著沖向了他。
而他就像是一只卑微的螞蟻一般,被巨龍鎖定,動彈不得!
“這,這怎么可能!”
馮宣大驚失色,雙目圓瞪,滿臉駭然的看著巨龍沖向自己,整個人都呆立當場。
這世界怎么會有如此掌法!
這還是開碑掌嗎?
而沒有人給他吃驚的時間,因為陳解的掌已經到了。
“馮宣,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