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陳九四!
看到走進來的人,周圍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了他,目光全都聚集在陳九四的身上。
陳解一臉笑意的上了大堂,沖著唐萬年拱拱手道:“唐知縣,我來了,聽人說有人說我是兇手,我來自投羅網,就不勞煩唐知縣抓我一趟了!”
唐萬年聞言,立刻臉上堆笑:“呵呵……陳堂主說笑了,您怎么可能是什么兇手呢?”
“定然是這一對奸夫淫夫誣告陳堂主,陳堂主莫要見怪啊!”
唐萬年指著地上的那對酒鋪的小夫妻肯定說道,這里面現在他就敢得罪這一對小夫妻,所以問題肯定出在這對小夫妻身上了。
你說這對小夫妻是冤枉的?
重要嗎?
不重要,因為他們的感受沒人在意,在這種弱肉強食的環境下,唯有強大者可以生存,至于弱小者,就活該被欺凌嗎?
很不幸的說一句,是的。
因為沒有強者的庇護,弱小者又不知道反抗,只能被當成強者的飼料。
陳解很同情他們,可是又幫不了他們,因為陳解還不是那個至高,若是至高,他可以用自己的憐憫拯救世人,但是他不是。
他只是局中人。
陳解站在那里,看了看唐萬年道:“知縣大人,關于昨天的事情,我跟您說一下,昨日之事,其實與我兄弟一點關系也沒有。”
“你說沒關系,就沒關系啊!”
這時那個牧蘭女人厲聲喝道,聽了這個聲音,陳解斜眼看著她道:“你是?”
女人道:“塔拉正妻!”
“塔拉是誰?”
陳解看向唐萬年,唐萬年一頭黑線,竟然連死者都不知道,好吧,自己還真是糊涂縣太爺,判糊涂案子,就這樣糊涂的來吧。
唐萬年指了指地上的尸體道:“那位牧蘭貴族就是塔拉。”
陳解瞄了一眼道:“嗯,沒見過,不是我們白虎堂的人殺的。”
女人頓時怒了:“伱說不是就不是,你算個什么東西!”
牧蘭人一向驕橫慣了,這時候直接對著陳解開噴,陳解看了她一眼,瞬間嚇得她連連后退,差點都站不住了,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陳解看了她一眼道:“你要是在平日跟我這般說話,你已經死了!”
“就沒有人跟你說過,不要惹十三太保嗎?”
陳解聲音冰冷。
女人打了個哆嗦,不過長達百年的民族優越感,不允許她被一個漢人所威嚇住,便怒道:“你狂什么啊,我可是高貴的牧蘭人,你十三太保又如何,你敢殺我不成!”
陳解聞言瞇縫著眼睛,沒說話,因為若不是在公堂之上,她現在應該已經被剁碎了,扔進沔水河里喂魚了!
一時間場面僵住了,唐萬年也不知道該如何判這個案子了。
就在這時外面響起了一陣腳步聲,緊跟著就見一身黑甲的其木格走了進來道:“九四,還沒完事,南霸天與柳老怪已經出發了。”
陳解聞言苦笑道:“統領,這位高貴的牧蘭貴婦非要把我下獄,我還在想如何跟唐大人求饒呢。”
唐萬年這時猛然看見了其木格,立刻站起身子,緊跟著一溜煙的跑過去道:“統領您怎么來了,耶律大人有什么指示?”
其木格在沔水縣有一個自己的特殊身份,那就是耶律大人的替身,經常替耶律大人去做一些事情,因此其他人看到他,基本就明白耶律大人的意圖了。
這時候,其木格道:“唐大人,審個案子怎么婆婆媽媽的,趕緊判了吧,耶律大人說,白虎堂無罪。”
唐萬年聽了這話立刻道:“是,下官明白。”
說著唐萬年直接跑回了自己的知縣桌案前,而一旁的貴婦看著其木格皺眉道:“其木格,耶律大人什么意思,現在可是咱們牧蘭人受了欺負,大人就這般不清不楚的把人放了?他是咱們牧蘭人的官,還是漢人的官?”
“嗯?”
其木格這時轉頭看向了貴婦,臉上帶著嘲諷道:“木業特.塔拉之妻,你們木業特家族最高不過只是出了一個千夫長,就憑你們卑賤的身份也敢質問三朝丞相出身的耶律大人的決定?”
“就你們也配!”
其木格可不慣著什么狗屁貴婦,你們那家族一百年最多出了個千夫長,你們這群吃祖宗老本東西,也敢對耶律大人,不敬,簡直是活膩歪了。
我耶律家再落魄,那也是大都的貴族,豈是你們這些鄉野土著能夠質疑的。
真是可笑。
總是拿著祖宗掙下來榮耀耀武揚威,還敢質疑耶律大人的決定,你們不知道自己都不如白虎堂的一個管事有用嗎 耶律大人那是看在牧蘭人的身份上幫著你們,不然你們憑什么在這里跟陳九四耀武揚威?
就憑你們家里那點拿不出手的實力嗎?
可笑,人家陳九四要是真的較起真來,滅你們滿門也不過一句話的事情!
有時候,其木格都感覺好笑,這群愚蠢的同族,怎么就會覺得他們一個普通人,只因為身份高貴,就敢對漢人武道強者趾高氣昂呢?
是,在身份上,他們不如你,你們是牧蘭貴族,他們是漢人賤民。
可是拋開身份,你們怎么跟人家比。
愚蠢!
這是其木格給他們的評論,這一百年算是把牧蘭的一些貴族養廢了。
一百年前,他們的祖先,是馳騁大漠,征戰南北的牧蘭英雄,他們跟著大漢,一路馳騁,征服了歐亞大陸,那時候是何等的雄姿英發。
結果入主中原之后呢?
全都被中原的美好侵蝕,酗酒,武備松弛,讓曾經引以為豪的戰斗力,丟失一空。
只剩下一個空殼子的貴族身份。
要不是達魯花赤府的建立保證了他們的地位,他們如何能夠在各地過上如太上皇一般的生活啊。
現在的牧蘭族,可以說是一盤散沙,除了三大軍團還能戰斗,基本沒有能拿得出手的戰斗力了。
而且牧蘭人從來不肯放下自己的高傲,不肯漢化,學習漢人,融入漢人,最后只能是劇烈的民族矛盾。
他們總感覺漢人都是待宰的羔羊,認為自己是高貴的民族。
可是他們怎么不想想,遠在一百多年前,他們也曾經是別人眼里的賤民,那時候有一個民族,叫做女真,他就統治了牧蘭二十余年,牧蘭也被他們稱為賤民,可是二十年后呢?
金國滅國!
這樣的教訓就放在眼前,可是牧蘭人從來不知道吸取。
上到朝廷丞相,下到地方各地的牧蘭人,都抱著他們是高貴民族的可笑想法,過活著。
實不知,漢人正在想辦法反攻,若是再不重視漢人,重用漢人,他們的下場已經注定凄慘。
這一切就是耶律家族的主張,漢化,漢民族的人口遠高于牧蘭人,只有漢化,把牧蘭人劃入漢人,從此不分你我,大乾的統治才能長治久安。
可惜啊,上面不同意,丞相伯顏甚至當眾駁斥耶律家的奏折為:禍國之言。
氣的耶律家當家家主,當場吐血,后來不幸身亡,而耶律家后人也都陸續外放,不在京城做官。
其木格作為耶律家的家奴,自然知道這里面的事情,也明白,耶律大人一直主張的籠絡漢人的目的!
因為他對這些只知道仗著身份的牧蘭人很是看不慣。
唐萬年坐回了自己的縣令桌案,一拍驚堂木,啪!
“本縣現在宣判,白虎堂無罪,全部一干人等當堂釋放……”
聽了這話,陳解過去,緊跟著抓過陳小虎手上的鐵鏈子,運足了內力一扯,咯嘣,鐵鏈子崩斷。
嚇了那個牧蘭貴婦一跳,緊跟著轉身離開。
看著陳解與陳小虎大搖大擺的離開,牧蘭貴婦氣的怒道:“走,回去,找阿魯臺大伯,讓他評評理。”
這時管家看了看身后那一對失魂落魄的小夫妻道:“婦人,他們呢?”
貴婦聞言看了他們一眼道:“我家夫君塔拉既然如此喜歡他們,就讓他們陪葬吧,做的干凈點。”
“是!”
管家立刻同意,緊跟著一行人離開,而這對小夫妻卻不知道死神已經向他們悄悄的張開了雙臂,他們以為出賣良心,誣告陳小虎就可以活命,其實,他們自從跟這件事粘上了之后,就很難全身而出了。
而這并不算是什么新鮮事,每年死在這些牧蘭人手里的漢人,最少也能有幾十人,多的時候甚至上百人。
而這個已經不算是新鮮事,漢人們已經司空見慣,甚至有些麻木了,誰要是被牧蘭人殺了,那就是運氣不好,點子背,大家感慨一下他運氣背,也就沒有下文了。
這就是這個時代漢人的真實寫照。
陳解一行人出了衙門口,其木格帶著他們就前往耶律府。
今日耶律要開席招待沔水縣的三大巨頭,南霸天,柳老怪,陳九四,必然是有事情的。
這樣想著,很快一行人已經到了達魯花赤府。
進了府內,只見里面已經開始歌舞升平。
柳老怪與南霸天各自坐在一旁,中間是耶律,半躺著欣賞舞娘們的舞蹈。
薄薄紗罩玉汝,青絲饒腿柔,花間飛蝴蝶,樹畔鳴杜鵑。
好一場奢靡的舞蹈啊。
耶律看著眼前的艷舞,柳老怪也滿是欣賞,唯有南霸天心不在焉,這舞再美也引不起他心中的漣漪。
因為沒啥用啊。
這般想著,這時陳解走了進來,一進來,陳解向耶律先行禮。
“見過耶律大人。”
耶律這時張嘴吃了個葡萄,看著陳解道:“九四,事情處理完了?”
陳解道:“托大人之福,已經處理妥帖。”
耶律道:“坐,坐。”
陳解被安排在了南霸天下首的位置。
坐好,陳解對南霸天拱手道:“多日不見,幫主依舊神采奕奕啊。”
南霸天看了陳解一眼道:“你也很滋潤啊,聽說昨日還逛廟會了?”
“還真是什么也瞞不住幫主啊。”
這邊說著,南霸天道:“對了,聽說白郎中來沔水縣了,有空送到總舵,我也許久沒有見他了。”
“好。”
陳解笑了笑,南霸天道:“對了,以后你別讓白郎中做那么危險的事情,我聽人說,回途遇襲了,差點沒回來是吧,這要是出事了,我漁幫可就少了一個優秀的郎中啊。”
陳解臉色一黑,緊跟著帶著笑道:“是,幫主所言甚是,我會注意的,下次不會讓賊人抓住機會的。”
二人這邊竊竊私語,耶律開口道:“你們二人說什么呢?”
陳解聞言道:“沒什么,跟幫主聊一下家中長輩之事。”
耶律道:“行了,今日宴請,不說家中之事,既然人齊了,你們都下去吧。”
耶律揮揮手,讓這些舞女都撤下。
“通知下去,開宴。”
聽了這話,下面的人立刻搬來了桌子,一張大桌子,然后就上菜。
今日幸好不是全魚宴,咱們的達魯花赤大人喜歡吃魚是出了名的,但是今日這樣宴席,很豐盛。
最中間一只烤全羊,還有一些牧蘭特色美食,最后一人上了一個碳爐子。
上面有一塊鐵板,目的很明確,因為每個人吃肉的口感不同,有喜歡烤大一點,有的喜歡小一點,故用一個爐子,可以做二次燒烤。
很快各色美食端上來,而收尾的還是耶律最喜歡的魚生。
也不知道,為何這位耶律大人,對魚生如此情有獨鐘。
耶律看著菜上齊了,自己首先拿起筷子,夾起了一筷子魚生,吃進肚子一臉的滿足。
南霸天跟著吃了一口,柳老怪沒動,陳解不吃生的,用鐵板把魚生煎熟了。
吃了一口。
耶律這時道:“各位莫要拘束,我這里沒有江湖恩怨,沒有上下尊卑,各位暢懷即可。”
聽了這話,幾個人齊齊抱拳道:“是,耶律大人。”
耶律笑而不語,緊跟著有吃了幾口菜,喝了幾口酒,看了一眼南霸天,只見南霸天黑著臉,眼睛也盯著陳解,很不友善的樣子。
耶律輕輕咳嗽一下道:“南幫主,我都說了,今日不論江湖恩怨,只吃飯,你老盯著九四作甚啊,莫非你們還有什么沒化解的恩怨,要不要我幫忙啊?”
南霸天聞言立刻道:“耶律大人多心了,我跟九四關系甚好,沒有什么恩怨。”
聽了這話一旁的柳老怪出言嘲諷道:“是啊,沒什么恩怨,可是你沒少給九四下套啊,要不是九四反應快,估計現在都被你坑死了。”
“你胡說什么呢?柳老怪,我何時坑過九四?”
“九四是我幫中之棟梁,我愛護還來不及豈能打壓,陷害,再說你個漕幫的人,怎么能知道我漁幫的事情,不過是道聽途說而已,休要在耶律大人這里搬弄是非!”
“我搬弄是非!”
柳老怪頓時怒了,不過剛張嘴,想了想還是把嘴閉上了,緊跟著坐下來不說話了。
他還不想把事情引爆,惹出大亂子。
陳解這時也適時的打圓場道:“哈哈,多謝兩位幫主的厚愛,今日不談這些,耶律大人今日招我們前來,不是單獨為了吃飯這么簡單吧?”
耶律聞言看了看眾人道:“嗯,還是什么也瞞不過九四啊。”
耶律想著嘆了口氣道:“我這個達魯花赤當的難啊,朝廷把一個縣交給了我,我要用心打理啊,那里稍微有問題,我就夙夜難眠,不滿各位,我已經許久沒有睡一個安穩覺了。”
聽了這話,眾人沉默了,看看耶律道:“大人,辛苦了。”
耶律道:“不辛苦,我勤政愛民,雖然我是個牧蘭人,可是我對漢人是一視同仁啊,從來沒有針對過……”
眾人看著耶律,一臉懵逼,這位耶律大人到底要做什么?
這樣想著,這時耶律終于一轉道:“可是為什么,為什么我如此愛漢人,漢人卻要反我呢!”
眾人一聽這話,瞬間明白,這重點在這呢。
這時南霸天開口道:“大人,到底誰敢反大人,我等替大人除了此害!”
耶律聞言道:“拜火教!”
眾人聞言全都沉默了,互相對視一眼,緊跟著南霸天道:“拜火教進入咱們沔水縣了?”
耶律道:“嗯,已經進入咱們沔水縣了,而且還正在做一件大事。”
“大事?什么大事?”
眾人齊齊看向了耶律,耶律道:“他們正在打造一批軍械,準備支援北地叛軍!”
聽了這話眾人的眼睛都是一瞪,北地叛軍,指的就是拜火教北地起義軍唄,可是他們竟然在沔水縣進行打造軍械,這也太囂張了吧。
南霸天與柳老怪對視一眼,彼此眼神中都有震驚。
他們沒想到拜火教會選擇直接在沔水縣打造兵器,畢竟他們偷摸采買生鐵,他們是知道的,可是一般都會運走啊,而這次怎么就選擇在縣里打造呢?
而陳解也是一臉震驚,從表面看不出任何問題,可是他心里卻一點也不吃驚。
吃驚什么,他不單知道拜火教在城里打造軍械,他還答應拜火教幫著他們把這批軍械運出城呢!
所以有什么好吃驚的,不過戲還是要演的。
一時間三人都是一副吃驚的樣子,耶律看了看三人,并沒有發現什么問題,難道這三人都不知道?
陳解這時開口道:“耶律大人,你這消息來源可靠嗎?”
“是啊,耶律大人,你這消息來源可靠嗎?”
聽了這話,耶律道:“當然可靠,來人。”
說著耶律喊了一聲,很快兩個滿臉橫肉的家伙,拖著一個如死狗一般的人走進了屋子,拖的滿地是血,這人身上也破破爛爛的,而且四肢也都不健全了,丟了胳膊腿。
看起來是遭受了嚴刑拷打的。
陳解看了兩眼,也就沒在放在心里,他知道,這是拜火教負責運輸的那條線的負責人。
柳老怪這時看著耶律道:“大人,此人是誰啊?”
耶律聞言道:“此人就是拜火教負責運送鐵器,物資的負責人,前不久被其木格抓捕,經過拷打,他說出了,這沔水縣城內,正在鍛打一批軍械,以弩箭與弓箭的箭頭為主,本來是要他負責運出沔水縣的,可是現在用不著了。”
“這好辦啊,只要讓他說出是誰在做這軍械,咱們直接帶人去拿人就好了。”
陳解直接開口說道,耶律聞言道:“若是如此簡單就好了,這事情有些難辦,這些拜火教的逆賊陰險的很,竟然采用單線聯系,就是說上面的人知道他是誰,可是他對上面的人一無所知。”
“這?”
陳解聽了這話稍微一頓,緊跟著道:“會不會是他嘴嚴,不說啊?”
耶律聞言道:“不可能,他已經把府中的刑具用了一半以上了,沒有人嘴這么嚴能夠扛的住,如此多的酷刑,所以他是真的不知道。”
陳解聞言略一沉思道:“他若是真的不知道,咱們如何去拿人?”
聽了這話,耶律道:“嗯,這就是問題的關鍵,所以我擬了個章程。”
陳解道:“耶律大人請吩咐。”
南霸天與柳老怪也道:“耶律大人請吩咐。”
聽了這話,耶律道:“嗯,是這般的,現在想要抓人,很難確定目標,但是他們必須出城,出城就要經過城門,可是我怕他們狗急跳墻,硬闖,因此,我希望各位可以做一件事情。”
“大人請吩咐。”
耶律道:“每個人派一個化勁武者,帶三百人,幫助官兵守縣城,防止他們狗急跳墻,而其木格這些日子會帶黑旗在城外巡邏,到時候,只要哪里出了問題,立刻就放信號箭。”
“其他幾路都來支援,這般就算這拜火教的逆賊再狡猾,也逃不出這沔水縣。”
耶律這話說完,陳解三人對視一眼。
每家派一個化勁,外加三百護衛負責守護城門,這可是代價不小啊,要知道每個幫派現在的化勁數量有限啊。
漕幫的柳老怪,他手下只有一個白墨生。
而陳解手下只有一個陳小虎。
漁幫總舵能多一點,也不過秦鷹,與虎豹兄弟,而虎豹兄弟兩個算一個。
這般想著,陳解瞇縫起眼睛,不過這般這守城門的力量就非常強大了,要是想要動粗,硬闖的可能性就非常小了。
所以說,直接想要把這軍械運出城,還需要用其他方法了。
想著陳解想到了昨晚跟孫鐵錘與俏紅顏韓荷商量的對策。
當時他們也提到了關于被達魯花赤府抓走人的事情,并且一致認定,這人肯定會把他們在城內打造軍械的事情招供的,因此針對這件事,陳解也商量出了對策。
并且做了一系列的安排。
對此陳解還真找到了一個不錯的方法,這個方法不單能把軍械運出城,最為關鍵的,陳解還可以借用這個方法,坑南霸天一次,說不準還能把南霸天徹底整倒。
陳解本來是準備找機會向達魯花赤大人進言的,沒想到達魯花赤直接就把事情提出來了,如此倒是幫陳解鋪好了路,陳解說出來倒是顯得更加的自然。
想著陳解看了一眼南霸天,嘴角勾起了一聲冷笑,南霸天,你害我那么多次,該我坑你了。
陳解想著,這時道:“耶律大人,我完全同意您的意見,我白虎堂明日就抽調人手,由我堂弟陳小虎帶隊,聽從耶律大人的安排,。”
陳解這一表態,耶律頓時嘴角翹了起來,還的是陳九四懂事。
這樣想著,耶律道:“好。”
陳解道:“不過大人,我要跟您說一聲,七日之后我白虎堂有一個葬禮要出殯,小虎恐怕需要參加一下。”
“葬禮?”
耶律看向陳解,陳解道:“哎,是這樣的,柳幫主兒子中了劇毒……”
“我這二十八位勇士,拼了命救出我師父,這份情我感恩宇內,所以請大人批準。”
耶律聞言道:“好,好,如此護衛當有一個盛大的葬禮,我同意了。”
“多謝大人!”
陳解抱拳,這時一旁的南霸天聽了,臉色并不好看,因為陳解說的那個陰險之人,就是他,就是他害的這二十八人身死的,不過他臉皮厚,無所謂。
這時南霸天也決定讓秦鷹帶三百人加入巡城隊,柳老怪讓白墨生帶人參加巡城隊。
如此耶律就算完成了他今日的目的,要來了三個化勁高手看守城門,如此這拜火教就是插翅難飛啊。
這樣想著,這時陳解開口道:“耶律大人,其實咱們不應該如此被動,而是應該化被動為主動。”
耶律聞言看向陳解道:“如何化被動為主動啊?”
南霸天與柳老怪也都看過來,想要看看陳解到底想要做什么,這時陳解臉上帶著笑容道:“其實很簡單,咱們可以分析一下。”
耶律看著他道:“如何分析。”
“首先這情報是準的吧?”
陳解問道,聽了這話,其木格開口道:“絕對沒有假,我親自審訊出來的。”
陳解道:“那很好,也就說真有人在沔水縣打造兵器!”
其木格點頭,陳解道:“那么事情就簡單了,這沔水縣,也就這么大的地方,咱們都可以監視的,而他們想要打造兵器,必然有叮叮當當的打鐵聲,而這種聲音想要掩蓋可不容易,可是這么長時間沒有人舉報,說明對方掩飾的很好。”
“而想要掩蓋這打鐵聲,我能想到的辦法只有兩種,第一種挖地窖,挖深了之后,在地窖上面養一些雞鴨鵝,用雞鴨鵝的聲音掩蓋打鐵的聲音。”
陳解說出了自己的第一個方法,這個方法有出處啊,當年朱棣奉天靖難的時候,就用這一招打造的兵器。
當然這些人可不知道朱棣是誰,不過他們卻覺的有道理。
陳解道:“不過,這范圍太廣,不好排查,這個可以先放一放,我覺得還有第二種方法不引人注意。”
“什么?”
眾人看向陳解,陳解道:“就在鐵匠鋪打造。”
“嗯?”
眾人聽了這話看向陳解,陳解道:“沒錯,就在鐵匠鋪打造,你們想想,一個鐵匠鋪整天,叮叮當當的有打鐵聲是不是很正常,但是誰能知道他們打造的到底是農具,還是軍械呢?”
“所以不如咱們來一個突擊檢查,說不定就會有意外收獲。”
陳解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了,耶律的眼睛一亮,這招可以啊,
突擊檢查,耶律雖然不懂這個詞,但是明白意思了,這時想了想道:“嗯,九四之言,甚是合理啊。”
“你們覺得呢?”
柳老怪道:“嗯,九四所言甚是,此法,甚妙。”
另一旁的南霸天雖然不想承認,還是不得不說:“嗯,九四所言有理。”
其木格點頭道:“嗯,這個方法行的通,主子可以試試。”
耶律聞言點點頭道:“嗯,很好,既然如此,咱們就來個突擊檢查,對了,目前沔水縣的鐵匠鋪有幾家,那一家最大?”
聽了這話,南霸天道:“目前沔水縣鐵匠鋪四家,但是最大的肯定是位于東城的孫家鐵匠鋪,那孫鐵錘還是十三太保之一。”
柳老怪道:“嗯,沒錯,那孫鐵錘的確是有點東西的。”
“孫鐵錘?”
耶律呢喃一句,緊跟著道:“嗯,就這般,其木格,你點起人馬,立刻去東城,孫家鐵匠鋪搜查一番,對了,你們三個也跟著去吧,孫鐵錘是十三太保中人,多去幾個化勁,也好有個照應!”
聽了這話,眾人齊齊抱拳道:“是。”
耶律揮手道:“嗯,你們先準備吧,我回屋休息一會兒。”
很快耶律就回屋子了,這時屋外就剩下陳解幾人,陳解這時看了看外面道:“行了,這回有事情做了。”
南霸天看著陳解道:“九四,我看你對抓捕拜火教很上心啊。”
陳解笑道:“沒辦法啊,既然投效朝廷,總歸要有個態度啊。”
陳解說著已經到了外面,柳老怪追了過來,南霸天也跟了出來,他不想讓柳老怪與陳解單獨相處,怕他們想辦法害自己。
到了外面,陳解給小虎一個眼色,小虎立刻心領神會,悄無聲息的離開。
而這時外面陳解看著柳老怪道:“柳幫主,七日后我白虎堂辦葬禮,還請柳幫主賞臉啊。”
柳老怪聞言道:“嗯,這二十八位英雄也是為了救助我兒犧牲的,我漕幫欠他們一個人情,我一定到場,如果我兒柳松身體好轉,我帶柳松一起送一送英雄!”
陳解聞言,抱拳道:“多謝柳幫主。”
柳老怪道:“自家兄弟,不說這些,對了,你不問問你們南幫主到時候去不去啊?”
陳解聞言看向南霸天道:“幫主,可愿意前往?”
南霸天聞言道:“有事。”
他去什么去,人是他害死的,他還去,到時候丟的是誰的面子啊。
陳解看看南霸天道:“幫主,自家兄弟不送一送磕個頭?”
南霸天聞言黑著臉道:“我給他們磕頭?”
陳九四道:“不應該嗎?幫主你心里應該清楚,若是沒有你的推波助瀾,他們可死不了,你就不想懺悔一下?”
南霸天呵呵冷笑道:“呵呵,誰讓他們跟錯了主人,跟錯主人,就要付出代價,這就是我的道理。”
陳九四笑著看著南霸天道:“南幫主,我會讓你磕頭認錯的。”
南霸天看著陳解道:“那就試試。”
二人眼睛在空中對視,已經成劍拔弩張之勢,彼此已經勢同水火,要不是達魯花赤壓著,早就爆發戰爭了。
柳老怪在一旁看著,沒說話。
而這時其木格走了過來,看著劍拔弩張的二人道:“二位,這里可是耶律府,就算要拼命,也等出了這里啊。”
陳解與南霸天互相對視一眼,緊跟著各自冷笑一聲分開。
剛才在屋里裝的已經夠多了。
分開之后,其木格道:“二位,耶律大人說了,巡察使到來這段時間,沔水縣,不要起內亂,所以二位,克制一番。”
聽了這話,二人都沉默了。
其木格道:“人馬已經整合完畢,我去跟耶律大人匯報一聲。”
聽了這話,三人退后一步,把路讓給其木格,其木格這時進入了內堂,然后來到了耶律大人所在的地方。
耶律這時正在那里喝著茶沉思。
這時就見其木格進來,抱拳道:“大人,人馬整合完畢。”
耶律道:“嗯,去吧,記住了一定要仔細的查,不可遺漏任何一個角落。”
聽了這話其木格道:“嗯,我知道,不過大人,這孫家鐵匠鋪可是咱們的產業啊!”
耶律沉默沒說話。
沒錯孫家鐵匠鋪能夠發展起來,離不開耶律的幫忙,當年耶律進入沔水縣,遭到了沔水縣土著牧蘭人的抵制,資金緊張,這時候,孫家鐵匠鋪的孫鐵錘找了上來。
他想要鍛打一些鐵制農具販賣,要知道鐵制的農具,可比普通的的木質農具效率高多了。
若是能夠大規模販賣,那絕對賺瘋了。
然后耶律同意了,孫家鐵匠鋪也通過這,賺了一大筆,不過大頭給的耶律,而耶律也很重視這個來錢道啊,就介紹了一些制作兵器的伙計給孫家鐵匠鋪,然后他抽成。
包括沔水縣大大小小的幫會,他們的兵器幾乎都在孫家鐵匠鋪制作。
耶律也從中抽取不少利潤。
所以孫家鐵匠鋪也算是耶律扶持起來的,這也是其木格擔心的問題,真要查自己的產業嗎?
耶律喝了口茶水道:“查!”
拜火教是掘大乾王朝根基的,這危害可是非常巨大的,他若是為了一己私利,而不管不顧,那就是對大乾王朝的背叛,那就是對他們耶律家效忠百年的背叛。
所以這一次,必須查。
若是發現孫家鐵匠鋪真的有問題,那耶律將會毫不留情,鏟除孫家鐵匠鋪。
他分得清什么是國,什么是個人私利!
其木格聞言抱拳道:“我明白了主人,我這就去。”
說完其木格直接轉身離開,出門正好看到了陳解三人道:“耶律大人令,出發!”
陳解三人跟著其木格就出發,很快來到了外面,外面已經站了一堆人了。
而且還有兩個不倫不類的人馬,正是南霸天與柳老怪的護衛隊,他們今日可是都帶著護衛隊出來的,而且人數不少,都在五六十人左右。
只有陳解只有兩個人,小虎與陳解本人。
而就在眾人出門的瞬間,他們就看到有一個穿黑衣服的小弟,偷偷摸摸的跑了。
黑衣服,這時南霸天的人,其木格一皺眉指了指那個黑影道:“跑的是誰?”
聽了這話,眾人一愣,這時在南霸天的隊伍里有人道:“幫主,于老六跑了!”
“他去哪了?”
“他說他媳婦兒生孩子,就跑了。”
“追!”
南霸天一聽這話,頓時怒了,大喊一聲追,可是其木格卻道:“別追了,趕緊去孫家鐵匠鋪,說著他看了一眼南霸天。”
南霸天心中咯噔一下,感覺不好,這好像是個套啊!
他猛然轉頭看向陳解,卻見陳解一言不發跟著其木格,柳老怪這時走到南霸天身邊道:“你給那弟子吩咐什么了,生孩子?誰信?”
南霸天是有苦說不出,我沒有,我不知道啊。
而這時陳解走在前面,小虎湊了過來小聲道:“堂主,就為了給他們一個錯覺,就把咱們花了半年時間打進漁幫的諜子用了?”
陳解笑道:“夠用了,他這一晃,可是值了錢的。”
陳解嘴角含笑,看到陳解的笑容,小虎道:“可是大家都不是傻子,誰能信是南霸天去報的信啊?”
陳解聽了這話道:“不用他們信,只要有一點點懷疑,那個諜子就沒算白費,把那個諜子給送到老家吧,等風頭過來,在回來。”
“是。”
陳解回頭看了一眼一臉郁悶的南霸天,像這種巨無霸,想要扳倒他,要費很大力氣的,而第一步就是要從懷疑開始。
而那個諜子的作用,就是讓其木格生疑,不用他信,只要生疑,就是勝利。
而接下來,呵呵,才是這一場的好戲。
想著,陳解暗道:也不知道鐵匠鋪那邊準備的如何了?
而這時孫家鐵匠鋪,一個伙計急沖沖跑進來道:“耶律府出人了,奔咱們這來了。”
孫鐵錘聞言與韓荷對視一眼笑道:“呵呵,好戲開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