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主,郡主找。”
陳解站在堤壩上,看著洪水漫灌仙桃村,眼神之中有留戀不舍。
不過更多的是堅決,陳解心懷天下,志在九五,豈能因小失大,今天雖然淹了自己的家,自家的祖墳,可是卻換回了沔水的人心。
人心,才是這世界上最寶貴的財富。
而就在陳解這般想著,就聽陳旺上前匯報,陳解回頭就見郡主正在不遠處看著自己。
陳解這時回頭看著吳忠道:“忠叔,這里你先負責一下,至于周處!”
他看向周處,周處這時還坐在爛泥之中,眼神中有些落寞。
看到他這個樣子,陳解開口道:“暫時剝奪周處的外事堂,堂主之位,押回沔水,按照幫規處置。”
聽了這話,周圍的弟子連忙跪下道:“幫主,周堂主一心為了漁幫,不可處置啊。”
“是啊,幫主,周堂主雖然有錯,可是他卻率先沖進水中,與我的一起抗洪,就算有違令之處,也不應追究啊,請幫主寬宥。”
“請幫主寬宥。”
幫眾跪了一地,可以看出周處的確是很得人心的,畢竟他做事公允,唯才是舉,而且事事爭先,可以說是做的很成功。
但是錯就是錯,違背陳九四幫主命令,這絕對不能饒恕。
不能因為周處是為了自己好,就對其違背命令的行為不做懲處,如果真的如此,豈不是在告訴整個漁幫,只要你是為了幫主好,就能違背幫主命令!
陳解可是要當皇帝的,而現在漁幫的規矩,就是未來,帝國法律的雛形。
若是真的開了周處這個口子,那么以后就會有更多人以此為借口,做出損害國家的事情。
甚至會有人鉆空子,打著為自己好的旗號,從而滿足他的一己私欲。
就比如說,這次的老叔公,他一直喊著不能淹了陳家的祖墳,不能毀了陳家祠堂,他真的是為了陳解好嗎?
未必吧,他更多的可能只是想到保住他的家,他的祖墳,他的祠堂。
而他喊著為自己好,那將來毀了下游的村鎮,難道這個罵名全都由陳解背負嗎?
有道是,立國之基不穩,則后代難以延續,若在弱小的時候,陳解就沒有糾正這些錯誤,讓他們可以輕易違抗自己的命令。
那將來,將會是難以糾正的錯誤,甚至會影響陳解的天下。
所以,陳解要告訴手下的所有人,命令,就是命令,不容更改。
哪怕是真心為了自己好,也是要受到處罰的,以此正根基。
陳解沒有理會周圍人的求情,規矩就是規矩,不能因為他人的求情,就放棄規矩,陳解若是輕易妥協,他也就不配做這一幫之主了。
為何皇帝是孤家寡人?
因為皇帝有時候的利益訴求,跟百官是相悖的。
官員跟皇帝是很難一條心的,若是皇帝真的跟大臣們一樣,那就代表皇帝已經開始向地主階級靠攏了。
真正的皇帝,如開國皇帝,就應該像朱元璋一般,永遠明白他的訴求,是跟百姓相同,而不是跟百官相同。
不然這個國家會把百姓剝奪的只剩下一身骨頭。
時常見人罵朱元璋殘暴,這就要看你到底是跟誰共情了。
你是什么身份,你要是大官,官僚階級,那你罵朱元璋沒錯,此人的確殘暴寡恩。
可是你一個老百姓,你罵朱元璋,你是咋想的?
官員盤剝你,皇帝下令把官員宰了,你個當老百姓的罵皇帝殘暴?
陳解不太能理解這些人的想法,要知道洪武年間,老百姓過得是最有尊嚴的,因為官員你但凡敢貪贓枉法,禍害百姓,皇帝給了老百姓一個權利,那就是可以直接把這官員綁了,送到進城。
沿路官員,還不敢官官相護,誰敢阻攔,知府攔,殺知府,巡撫攔殺巡撫,宰相攔殺宰相。
如果共情官員的情況下,嗯,朱元璋的確是殘暴。
洪武年當官是真的挺慘的。
當然陳解并不是要學老朱,陳解要的是相對的公正,一切按照法律法規來,依法治國。
官員禍害老百姓,官員受到制裁,百姓誣告官員,百姓受到制裁。
法律只制裁罪惡,而不制裁人。
為了做到這一步,陳解必須做到,哪怕跟自己最好的人,觸犯了規矩,也要受罰。
哪怕自己討厭的人,如果做的事情有利于陳九四這個勢力發展,陳解也要提拔他,這才是一個當政者應該有的素質。
所以今天,周處必須懲罰,而且還有違抗命令的四喜。
忠叔這時看著陳解想要勸說,畢竟周處所為并無私心,若是被處罰,也怕寒了周處的心。
“幫主……”
忠叔開口,陳解卻抬手道:“忠叔,不要勸了,規矩就是規矩,陳旺!”
陳旺聽了命令立刻抱拳道:“屬下在。”
“我命你,先暫代外事堂主之職,負責沔水泄洪的相關事宜。”
“啊,幫主,我……”
陳旺嚇了一跳,他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什么資歷,擔任外事堂主,有些勉強了,周處什么身份。
那是幫主的鐵桿兄弟,一路經歷過風雨的。
而且這些日子以來,誰人對周處這位外事堂主不服氣,自己根本搶不走這個職位,而且他也不想搶。
他跟周處的私交也是不錯的。
“怎么,你也要扛命?”
陳解看向陳旺,陳旺嚇了一跳,連忙抱拳道:“是屬下領命。”
說完這些,陳解揮揮手道:“來人,把周處抓起來,等回城之后與內堂堂主,四喜,一起接受家法處置!”
“是。”
聽了這話,立刻有手下弟子過去,看著周處道:“周爺,得罪了。”
周處苦笑一聲,沒說話,也沒反抗,只是乖乖的被弟子帶了下去。
陳解把接下來的救災,泄洪工作,交給了忠叔與陳旺。
二人立刻保證完成任務,陳解就直接來到了后方,見到了郡主。
趙雅這時看著陳解道:“陳先生做事還真是雷厲風行,仙桃村可是先生之家,先生就如此舍得?”
陳解聞言苦笑一聲道:“如何舍得,不過我作為漁幫之主,應該有所擔當,而且仙桃村的人,幾乎都是我漁幫高層,這些年掙了些錢,就算家被淹了,也能活得下去,可是下游百姓日子艱苦,若是大水淹了他們的房屋,恐怕他們日子便沒法過了。”
趙雅聞言道:“先生大義。”
陳解笑道:“郡主謬贊了,對了郡主,找我不會專門為了這事吧。”
郡主聽了這話,給阿大三人是開了個眼色,三人立刻成三角型分開,負責警戒,把陳解二人留在中間單獨談話。
陳解見趙雅如此正式,便知道所談之事并不簡單。
趙雅這時看著陳解道:“陳先生,開門見山,巴坦是不是你殺的!”
陳解眼皮跳了一下,不過臉上卻是面無表情道:“不是。”
趙雅道:“你確定,要知道巴坦可是齊王的人,齊王此人軍武出身,睚眥必報,你若是殺了他的人,他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你的,你現在若是跟我說實話,我汝陽王府,倒是可以保你一保。”
趙雅說的很認真,一副很誠懇的樣子。
若是心智不堅之人,很可能已經實話實說了,但是陳解卻依舊一口咬定:“不是,我沒有殺巴坦。”
趙雅看著陳解道:“對我也不說實話?”
陳解:“有便是有,沒有便是沒有,我不言謊,更不會欺騙郡主。”
趙雅瞇縫著眼睛道:“不欺騙我?”
陳解道:“是,不欺騙郡主。”
趙雅就這樣盯著陳解,陳解也看著趙雅,四目相對,趙雅開口了:“很好,記住你現在說的話,將來任何人問你,你都要如實回答,哪怕你最親近的人。”
陳解沒回答,郡主道:“其實,巴坦如何,對我都無所謂。”
陳解沒有回話,郡主道:“但是我信你,不代表其他人也信你,尤其是耶律。”
陳解聽了這話,眼睛之中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
郡主道:“耶律家,最近朝中越來越不受待見,有意外放,故跟外面這些邊塞王爺,自然要打好交道,以圖照顧,齊王府,便是不錯的存在。”
陳解聽了這話,沒說話,只是眼中冷意更甚了。
而此時,耶律府,剛回來的耶律,還沒來得及洗一個熱水澡,就沖進書房寫了一封書信。
等一切做完之后,耶律對一個家奴道:“立刻快馬送到襄陽城家兄手里。”
聽了這話,家奴立刻道:“是大人,我這就送到大老爺手里。”
耶律的長兄,目前擔任襄陽城的通判之位,并且與襄陽城的知府關系很好,而襄陽城的知府乃是齊王之人。
自己現在把這一封信交給長兄,再由長兄轉交給齊王,不信齊王能夠坐得住,到時候,哼!
陳九四,我看你不死!
沒錯,耶律寫的是一封告密信,內容也很簡單,就是說陳解殺害了齊王府的巴坦,如此以齊王的性格,是不可能不作出反應的,只要齊王做出反應。
那捏死陳九四,并不會比碾死一只螞蟻困難多少。
想著,耶律直接把這信交給了家奴,讓他立刻送往襄陽城,而襄陽城里陜西齊王府也并不遠。
湖北路,本就與陜西路相連接,如此定可送到齊王府。
而自己這邊也要想辦法,對付陳九四,若是自己能夠干掉陳九四,齊王府知道了,說不定還能提拔一下自己,畢竟這黃州府的鎮守使之位可是空缺出來了……
耶律想著,目光微微凝聚起來。
陳九四啊,陳九四,雖然你已經成了氣候,可是在齊王面前,你還是弱小的如螞蟻一般。
而且,耶律呵呵冷笑,齊王做事向來霸道。
想要殺誰,也從來不需要證據,只需要名單。
耶律想著,緊跟著又對身邊的管家道:“你現在立刻去把周鵬給我叫來。”
周鵬,沒錯就是那個丐幫的周鵬,南霸天死了,柳老怪死了,現在耶律急需再捧上位幾個可以用的幫派,周鵬就是個不錯的選擇。
至于說,丐幫現在很弱小?
呵呵,當年漕幫與漁幫也很弱小,都是他給扶持起來的。
這般想著,耶律目光陰沉起來,陳九四,你我之間,必有一戰,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沔水只能有一個王!
仙桃村外的堤壩上。
趙雅看著陳解道:“所以,不管巴坦是不是你殺的,只要這件事跟你有關,那么齊王府,不會講證據的。”
陳解聽了這話瞇縫起眼睛道:“如此說來,陳某是在劫難逃了?”
趙雅道:“本應該是如此,不過只要陳先生替我汝陽王府做事,我自會保全先生,不過先生也要有個準備,齊王府做事向來不擇手段,明面上的針對,我可以幫先生擋住,可是私下里下黑手,你也要多加注意。”
陳解聽了這話立刻抱拳道:“多謝郡主保全。”
趙雅抬手道:“不礙的,不過我還有一事要問。”
陳解道:“郡主請說。”
“你到底接沒接受長春谷的傳承?”
趙雅明澈的大眼睛盯著陳解,仿佛要一探究竟。
陳解看著趙雅,半天回道:“并無接受。”
趙雅道:“那就好,其實若是接受了,我希望你也不要輕易顯露,長春谷的傳承,關乎一項絕學,陳先生可知?”
“知道,長春功嗎。”
陳解坦然回答道,畢竟這個他沒必要撒謊,長春功,知名度其實也不小。
趙雅道:“沒錯,就是長春功,不過若僅僅是長春功倒也沒什么,主要的是,這長春功代表的《四季天象訣》”
“四季天象訣?”
陳解這時故意裝作第一次聽到的樣子,趙雅道:“沒錯,就是四季天象訣,此功法,還有兩個稱呼,華夏三神功,或者叫做人皇三神功。”
“人皇?”
陳解一臉驚訝。
趙雅道:“沒錯,在大乾立國之前,一直有人傳言,學會這人皇三神功者,便有這爭奪天下的可能。”
“呵呵,這不是無稽之談嗎?”
陳解直接笑道,并不是很相信的樣子。
趙雅道:“此言不假,一國之運,如何會寄托在一門功法之上,但是這天下之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朝廷雖然不信,可是不耽誤他們對這功法加以防范。”
“所以,陳九四,聽我一句忠告,雖然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沒有傳承長春谷的功法,但是就算傳承了,也不要隨便顯露,雖然我不信這天命之說,可是朝堂之中,相信的人也大有人在。”
“若被他們發現,說不定就會參你一本,倒時候,朝廷的追殺是滅不了的,你明白嗎?”
陳解聽了這話,抱拳道:“多謝郡主提醒,雖然我并無傳承長春谷的功法,但是郡主之言,不敢忘卻。
趙雅道:“陳九四,你很狡猾啊,行了,咱們談談接下來的事情吧。”
陳解看著趙雅道:“郡主,還有什么重要的額事情。”
趙雅看著陳解道:“你在丹房之中獲得的太歲丹可還有?”
陳解一愣扛著趙雅,趙雅也看著陳解道:“你這般看我作甚,你不會覺得,那么大一筆財富,你守得住嗎?”
陳解沉默了,趙雅道:“拿出來我看看吧。”
陳解伸手,假意從懷里掏出來一個葫蘆,實際上是從儲物戒指里,把這葫蘆取了出來。
緊跟著取了一顆,遞給了趙雅。
趙雅拿到這枚太歲丹道:“嗯,果然是藥王谷出品,質量果然上乘,能達到二品上,接近三品的檔次。”
想著趙雅道:“嗯,這樣,一顆換兩顆,你這九十顆太歲丹給我吧,我給你一百八十顆一品太歲丹。”
陳解微微皺眉。
“你別覺得吃虧了,這些丹藥放在你手里,足以令狼煙境甚至以上的強者紅眼,到時候橫生變故。”
“雖然我用一品跟你換,我是占便宜的,但是最起碼可以把這些仇恨攬過來,不至于讓其他人因為覬覦,而傷害你。”
“而且這些二品上的太歲丹,對咱們抱丹境用出并不大,一半是給狼煙境補充罡氣,才會服用二品,咱們正常用一品便夠了。”
太歲丹的品質如何,主要劃分是內含罡氣的質量。
一品太歲丹,就比如類似于陳解曾經煉制的那太歲丹,適合給抱丹境補充消耗的罡氣。
而二品適合給狼煙境,三品適合長虹境,四品如龍一次劃分。
而一顆二品太歲丹正常也就是換兩顆一品,不過陳解這質量算是二品上,因此應該在兩顆半左右。
趙雅給的價,有壓低的嫌疑。
但是陳解對此倒是沒有什么不滿意的,畢竟趙雅收了這太歲丹,也就是等于在把這份因果攬走了。
陳解可以安心發育。
再說,人家付出這么多,憑啥不賺點?
而且陳解其實對這二品太歲丹也不是那么依賴,第一他有長春功,可以降低罡氣消耗,太歲丹,錦上添花而已。
其次就是真如趙雅說的那般,這二品太歲丹,他這樣的抱丹境使用,有些浪費了。
一枚丹藥補充一丹田罡氣之后,剩余的幾乎全都浪費了。
而且陳解還有一點自己的小想法,這太歲丹,陳解也用不到這么多,還可以換一些其他的東西。
陳解想著對趙雅道:“郡主,這筆生意我答應你了,不過郡主,我有一個小條件。”
趙雅看著陳解道:“說。”
陳解道:“一百八十顆太歲丹,我只要一百顆,其余的八十顆,我想換一些東西,不知道郡主能否答應?”
趙雅聞言看著陳解道:“你說,你想換什么?”
陳解聞言道:“郡主大人,我想換進階狼煙境的丹藥。”
陳解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趙雅聞言瞇縫起眼睛看著陳解道:“狼煙境的破鏡丹。”
陳解道:“沒錯。”
趙雅笑了:“丹藥珍貴,你就拿八十顆一品太歲丹換?”
陳解道:“這一百枚也可以加上。”
趙雅道:“你別想了,狼煙境破鏡丹我手里也沒有現成的,這個級別的破鏡丹需要朝廷批準才能賞賜,若無批準,我也沒有辦法搞到。”
“此乃緊俏物資。”
聽了這話,陳解想了想道:“若是沒有現成的丹藥,丹方亦可。”
趙雅瞇縫著眼睛道:“陳九四,你不是沒有傳承長春谷的傳承嗎?也會煉丹?”
陳解道:“呵呵,郡主玩笑,我師父乃是神醫安德生的徒弟,安神醫精通煉丹之法,所以我師父也學了些皮毛。”
“安神醫。”
郡主道:“沒想到你竟然還是安神醫的徒弟,我小時候得過一場大病,便是安神醫救我的。”
二人說著,竟然還攀上了親,同時也說通了,陳解為何要丹方。
郡主想了想道:“丹方倒不是不可,不過狼煙境的丹方,八十顆太歲丹可不夠。”
“不夠,那請問郡主,以二品上的太歲丹去市場上買,需要多少顆?”
“市場上你可買不到,這等級的丹方,不論是朝廷還是門派,可都是當做寶貝的,輕易不賣。”
陳解道:“若是遇到愿意賣的呢?”
郡主道:“那四十顆二品上應該是可以的。”
陳解道:“郡主,您剛才說,我這二品上的太歲丹,您要一比二購買,不過現在我要拿四十顆向你買這狼煙境破鏡丹的丹方。”
郡主聞言眉頭皺了起來:“陳九四,你原來是在這里等著我呢,不過,可不能這般算啊,你要是這般算,我可是一點賺頭也沒有了啊。”
“而且,你拿著四十顆二品上的丹藥,你也買不到啊?我若是答應可就虧大了。”
趙雅皺眉頭,她竟然讓陳解繞進去了。
陳解見狀道:“郡主如何會虧呢,就算在下獲得此丹方,甚至在下進階道了狼煙境,也是在郡主麾下效力,郡主等于再給自己培養手下,而且還有白得了四十顆二品上的太歲丹,郡主簡直賺大了啊!”
“嗯?”
趙雅被陳解的話說愣住了,甚至感覺好有道理啊,陳九四,不是自己的屬下,作為屬下自己是不是應該培養一下。
而且他強大起來之后,仿佛也能幫到自己,如此可以算是一舉多得。
陳解也為自己的詭辯點贊。
趙雅想了想道:“行,我答應你,狼煙境丹方,我給你。”
聽了這話,陳解抱拳道:“多謝郡主。”
趙雅想了想道:“不過你要等上一等,這丹方我沒有,我需要從黃州府調撥。”
陳解道:“我信郡主。”
趙雅聞言道:“好,既然如此,那我給你一百顆太歲丹即可。”
“且慢,郡主,我想問一下,這狼煙境丹方上的藥材,郡主可有?”
趙雅看著陳解道:“丹方不同,藥材不同,不過一般沒有現貨,需要去朝廷申請下發才可。”
陳解想了想道:“那化勁與抱丹境的草藥呢?”
趙雅道:“這個朝廷庫存倒是不缺,你要何物?”
陳解聽了這話,想了想道:“我與郡主列一清單,郡主可以給我一個好價錢。”
陳解想著,列出了一個清單,清單內容很簡單,主要包括了化靈丹的一些相關藥物。
其中以化靈丹最重要的化靈草為最。
趙雅看了一眼清單,緊跟著道:“三十顆,這些東西我給你準備齊全。”
陳解微微皺眉緊跟著抱拳道:“郡主,二十顆。”
趙雅道:“陳九四,你還是第一個跟我討價還價之人。”
“三十顆,這已經是本錢了。”
陳解笑道:“郡主,便宜一些,二十五顆吧,如此可好?”
趙雅看著陳解這個樣子,忍不住道:“陳九四,你這般哪有什么高手風范,若是被你手下看去,還不大失所望。”
陳解道:“郡主融稟,陳九四不過一介草莽,哪有什么高手風范啊,與街邊的販夫走卒也無太大區別,所以,還請郡主給個方便。”
趙雅道:“成,本郡主也不會講價,就這般吧,如此,這些東西我會在三天之內給你。”
“好,那郡主我這太歲丹,也三天后交給郡主?”
趙雅道:“這倒不急,可找一個合適的機會,當著眾人之面交給我,如此便可讓你擺脫嫌疑,省得有心之人的惦念。”
陳解聽了這話,立刻抱拳道:“謝郡主。”
生意達成,趙雅看了看陳解道:“陳九四,你還真是會做生意啊,搞來搞去,我怎么感覺,我好像沒賺到什么錢,反倒賠了一些啊?”
陳解笑道:“郡主,宅心仁厚,如何能算賠,只能算是對手下的投資。”
“投資?何為投資?”
趙雅一臉不解的看著陳解,陳解笑道:“為了達成某一目的,而投入金錢或者其他東西,便是投資。”
趙雅聽懂了,看著陳解道:“那就算我投資了吧,不過陳九四,你要記住了,你現在很危險,只有靠我們汝陽王府才能活命,不要生出其他不該有的心思啊。”
聽了這話,陳解立刻抱拳道:“郡主,放心,在下明白。”
郡主說著就離開了,然后派人去黃州府調配相關物資,以及低等級的太歲丹。
為啥去黃州府,因為趙雅的三哥就在黃州府任達魯花赤。
也正因為如此,趙雅在升任湖北路武林總管的時候,把大本營定在了黃州府,若是去其他州府,如襄陽城,那里就是齊王的地盤了。
其實整個湖北路是被汝陽王與齊王互相瓜分的。
因此湖北各大州府,都互相穿插著他們手下的人,還有朝廷的人,反正亂的很。
不過卻有兩個地方是他們的大本營,一個是襄陽城,那里是齊王主管,襄陽城的達魯花赤就是齊王府的人。
而黃州府是汝陽王的地盤,這里的達魯花赤,就是汝陽王的三兒子。
也就是趙雅的三哥。
不過這個三哥并不是趙雅的親三哥,他是汝陽王的義子,并非汝陽王的親生兒子。
而汝陽王的世子是不會輕易來黃州府這種在汝陽王勢力算是邊緣的地方的,他要跟著汝陽王坐鎮中樞。
正因為黃州府的達魯花赤是趙雅的三哥,所以趙雅可以輕易的調動黃州府的東西。
這里面就包括大量的草藥,太歲丹,甚至更加高級一點的丹方,兵器,武功秘籍。
這里說一下,能夠破鏡的破鏡丹是朝廷嚴格限制的,尤其是狼煙境以上,想要獲得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才行。
但是丹方除外。
其實這也很好理解,就好像現在社會限制槍械,但是槍械設計圖卻并不難搞到。
丹藥也一樣,丹藥煉制需要很多條件,第一是藥材的難尋,第二就算集齊了藥材,也需要一個優秀的煉藥師才行,若是沒有一個優秀的煉藥師。
就算有這些草藥,也煉不出丹藥。
所以,丹方控制的并不嚴格。
以趙雅的權限,是可以調用這個級別丹方的,甚至不用通報。
趙雅就這樣走了,陳解也跟著回到了沔水城。
而漁幫還在進行著緊張的搶險救災工作,陳解回到了沔水城,第一件事并不是去見蘇云錦,雖然他真的很想趕緊去見自己的娘子。
可是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就是梳理幫規。
漁幫,總舵,原白虎堂門口,這時聚集了一群人,這些都是白虎堂的弟子,密密麻麻上百人圍滿了整個白虎堂的前院。
周圍的百姓也好奇的看著面前這一幕。
這時就見在白虎堂的前院,放著兩條條凳,還有四個手持棍棒的弟子,等候在那里。
陳九四坐在正門口的一把太師椅上,陳哼在一旁道:“幫主,這樣做是不是太……周堂主與四喜堂主,可都是咱們漁幫的高層,現在咱們這樣大庭廣眾之下,打他們板子,豈不是落了他們面子,這要是被有心人利用……”
陳哼說的很有道理,周處與四喜可不是當年的周處四喜,他們現在可是漁幫的大佬,在沔水縣那是跺跺腳,整個縣城都要抖三抖的存在。
而陳解現在要當眾打他們的板子,這幾乎等于把他們的面子丟在地上踩。
你讓他們如何自處,若是心眼小,看不明白的,恐怕會心生不滿,再被有心人挑撥,很容易出現禍患。
因此陳哼很是著急,為此他甚至派人去內院請夫人出來勸解幫主。
幫主不能一回來,就下如此狠手啊,這是會出事的。
不過蘇云錦沒有來,而是道:“后院不管前院事,夫君如何處理,自然有他的想法在里面,自己不干預。”
蘇云錦這話傳出來,陳哼也很無奈,夫人也不管,那周處與四喜這頓打是少不了的了。
陳哼焦急的站在陳解身后。
而得到消息的小虎也回來了,不過他并沒有勸陳解,只是沉默的站在一旁。
陳解見人聚集的差不多了,立刻喊道:“來人,帶周處,四喜。”
聽了這話,周處與四喜走了過來,陳解看著二人,二人都垂頭不語。
周圍人也都看著陳解這邊的情況,陳解看著眼前自己兩個最好的兄弟,因為做了一件維護自己的事情,而受到懲罰。
說實在的,陳解很明白陳哼的想法。
打他們,陳解其實心里也不忍。
可是規矩就是規矩,沒規矩,不成方圓。
今日陳解就要用他們立威,以正漁幫之規。
沒辦法,感情上雖有不舍,可是有些事情還是要做的,因為陳解的最終目的不是成為一個幫派的幫主這般簡單,他有更大的野望。
想爭天下,不嚴明軍紀豈可。
陳解這時抬頭看著被押在下面的兩個人。
周處與四喜。
陳解看著二人道:“周處,四喜,你們可知錯?”
聽了這話,四喜開口道:“幫主,四喜知錯。”
周處看了陳解一眼,緊跟著開口道:“幫主,周處是有錯,錯在不聽從幫主的命令,但是我不認為我做的錯,仙桃村乃是幫主祖墳,乃是幫主氣運所在。”
“幫主又關乎我漁幫的興衰,所以幫主的祖墳,便是漁幫的祖墳,我為了漁幫,而筑堤壩,我不覺得錯了。”
“幫主若是懲罰我抗命不遵,周處無話可說,但是幫主要是逼我認錯,認筑堤壩之錯,周處不認。”
周處看著陳解說道。
陳解聽了這話,看著周處道:“好你個周處,我先打你二十棍,治你抗命之罪,你有話說嗎?”
周處聽了這話,一愣,緊跟著抱拳道:“沒問題,我領罰。”
陳解看向四喜道:“四喜,念你為從犯,你打十棍,有問題嗎?”
聽了這話四喜抱拳道:“屬下領罰。”
看著四喜抱拳認錯,陳解揮揮手,二人自己趴在了條凳之上,陳解揮手道:“行刑者,誰也不準放水,打!”
聽了這話,行刑者掄著棍子就打。
四喜挨了十棍子,屁股都打出血了,不過只是皮外傷,養一二日也就能動了,不影響他辦事。
可是周圍的幫眾見陳解竟然真的打了四喜與周處,一個個面面相覷,同時暗自告誡自己,千萬別抗命啊。
自己跟人家周處,四喜怎么比,這兩位可都是幫主的親信中親信,他們尚且被打的如此凄慘,自己要是犯錯,幫主定不能輕饒了。
陳解通過此法,瞬間樹立了他的權威,豎立了幫規的權威。
四喜被攙扶起來,這時來到陳解跟前,陳解看著四喜道:“念你為初犯,暫且罷免你內堂之主的位置,暫代管事之之位,陳哼,你先管著內堂。”
“幫主,我……”
陳哼說話,陳解橫了他一眼,緊跟著對四喜道:“四喜,你可有怨言。”
“四喜甘愿領罰,絕無怨言。”
四喜的認錯態度挺好,陳解見狀揮了揮手道:“下去養傷吧,引以為戒。”
“是。”
四喜被人攙扶著下去了,而這邊周處的二十棍也終于打完了,屁股被打的血肉模糊。
陳解看著周處道:“周處,這二十棍打的是你抗命之罪,接下來還有二十棍,你要是承認你筑堤有錯,就不打了,若是死不認錯,那就別怪幫規無情。”
周處聞言抬頭看了一眼陳解道:“幫主,周處不知錯。”
陳解點頭道:“好,很好,打!”
“啊,幫主,周堂主他知錯了,知錯了。”
陳哼見狀開口道。
不成想周處喊道:“我沒錯,我沒錯。”
陳解皺眉道:“打!”
“是。”行刑的弟子立刻掄著棍子就打。
而就在這時小虎突然上前,緊跟沖陳解抱拳道:“幫主,陳小虎有失察之錯,愿領二十軍棍。”
陳解看了一眼小虎,就見小虎一臉的真誠,陳解見狀嘆息一聲道:“打!”
小虎來到了周處跟前趴好,周處道:“虎子,你她娘的這般做,老子不領情。”
虎子看了周處一眼道:“用不著,幫……主……”
虎子本來還想說兩句勸說周處的話,不過想想也不再說話,專心領打。
看著這邊熱鬧的一幕,不遠處的一座高樓之上,耶律正倚著窗戶看著這邊對對面的人道:“呵呵,陳九四還真夠狠的啊,這三個人一路跟著他到了如今,今日卻這般屈打他們,雖然立威,卻寒了功臣之心。”
對面這時發出一聲女人的笑聲道:“耶律大人果然是慧眼識珠,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問題,這陳九四虛偽的很。”
耶律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道:“于曼兒,你這般著急尋我作甚?”
于曼兒聽了這話道:“鎮守使大人與我師弟葬身沔水河中,我的討要一個說法啊。”
耶律看了于曼兒一眼道:“說法,你跟我討要什么說法,這與我又沒有關系!”
于曼兒道:“耶律大人,名人不說暗話,我知道你也恨陳九四,我也與陳九四有血海深仇,咱們不如聯合一起,合力干掉這陳九四,他不死,我沒辦法回稟齊王啊。”
耶律見狀道:“合力?如何合力?”
于曼兒道:“我知道你們耶律家也在想辦法進入齊王的眼里,我在齊王府還有幾分交情,我可以替你牽線搭橋,不過我需要你借我一些太歲丹。”
耶律皺眉道:“你要太歲丹作甚》”
于曼兒道:“我準備去黑市請殺手,暗殺陳九四,而抱丹境以上的殺手,付款需要太歲丹,我手里只有八顆,怕是不夠。”
耶律眼睛一亮:“暗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