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陳解,小虎,秦家兄弟正在吃東西。
旁觀還坐著漁幫內堂第一郎中,神醫劉一手,這時飯桌之上倒是詭異。
陳解吃著飯,小虎拿著一只羊腿大口的啃著,對面秦豹也拿著羊腿,就好像卯上勁,兩個人比起賽一般吃著羊腿。
互不服輸。
陳解的吃相倒是很文雅,夾了一塊青菜放到盤子里,轉頭跟神醫劉一手互相聊著醫理。
“劉世伯。”
陳解對劉一手很是恭敬,用詞為世伯,這倒是沒啥,白郎中是陳解的師父,而劉一手當初是內堂八郎中之首,白文靜也是內堂八郎中,因此二人關系還是不錯的。
“劉世伯,您剛才說了,氣血不足,心火內旺,會導致人乏力,頭暈,心慌,不濟,那該如何調理用藥呢?”
劉一手道:“不用用藥,白文靜未曾跟你說過,是藥三分毒,能不用藥便不用藥嗎?像這種情況,只要經常按壓命門穴,太淵穴,三陰交穴,就可以調理,短則一月,慢則三月便可治愈。”
陳解聞言道:“世伯之言,聽之受用無窮。”
“我師父說,世伯最擅長把脈,不管什么疑難雜癥,世伯,一把便知,故江湖人稱一手準。”
劉一手聞言笑道:“呵呵,一些小把戲而已,你師父才是藥理大家,他在的時候,理論是最厲害的,可惜啊,當初因為一些小人之言,逼得你師父遠走離開,不然啊,他才是這沔水第一名醫啊。”
“世伯客氣,晚輩這把脈一途,多有困惑,不知世伯可否幫我講解一二。”
劉一手聞言看看陳解道:“伱想聽?”
“世伯教誨,自然想聽。”
劉一手笑道:“好,能有你這般地位還如此好學者不多了,那我就給你講點真東西,我跟你說,我為何把脈一把準,那是因為我明白這把脈的根源所在,雙手寸關尺,對應的乃是周天五行之變化……”
陳解跟劉一手旁若無人聊著醫術,秦鷹等人皺眉也聽不明白,小虎啃著羊腿。
這時在不遠處,南霸天背著手看著這邊,一旁站著的是漁幫白紙扇,唐子悅。
南霸天看著身處漁幫而不自知的陳解道:“這陳九四還真是心大啊,此時,還有空跟劉一手討論醫術。”
唐子悅道:“呵呵……藝高人膽大,以他現在的實力,這沔水能威脅到他的還真不多,認真算起來,除了上面那位,也就您跟柳老怪還能威脅到他了。”
南霸天道:“未能問頂,就不能掉以輕心,而且就算問頂,這沔水之外更有天地。”
唐子悅呵呵笑道:“幫主果然有熊吞天下之志,在下佩服。”
南霸天道:“呵呵,什么熊吞天下之志,現在想要搞定這一個小小的陳九四,還要設下毒計,哎,不夠,還遠遠不夠。”
聽了這話,唐子悅道:“幫主,時間差不多了,我去找陳九四聊聊,省的咱們走的時間太長,他心中生疑!”
南霸天聽了這話輕輕頷首道:“嗯,去吧。”
唐子悅笑著,起身從一旁的桌子上拿出來一個棋盤,上面還擺著兩個裝著黑白子的棋盒。
然后笑著往陳解那邊走。
而陳解這時正在思索著南霸天到底給自己設置了怎樣的計策,同時也在盤算著時間,離自己午夜時候的情報更新,應該不久了吧。
陳解想著,就在這時,唐子悅來到了陳解跟前,陳解抬頭與他四目相對。
“陳堂主,可愿意陪在下對弈兩局?”
唐子悅把棋盤在陳解身邊晃了晃,陳解笑道:“好啊,左右無事。”
二人笑著,來到了外面一處涼亭處,擺好了棋盤,唐子悅道:“請。”
陳解坐下。
唐子悅看著陳解道:“陳堂主喜歡黑子,還是白子?”
陳解道:“黑子。”
“哦,我以為陳堂主少年郎應該喜歡白子呢,畢竟這白子潔白如玉,完美無瑕,才是真正的男兒英雄形象,鮮衣怒馬,俠義江湖。”
“呵呵……”
陳解聞言忍不住呵呵笑道:“唐先生,玩笑了,咱們幫派分子,哪個手里是干凈的,哪有什么鮮衣怒馬少年郎,不過是一個混跡江湖的苦命人而已。”
“唐先生,我,執黑先行!”
陳解拿著手中的黑子晃了晃,唐子悅微微皺眉。
不過也沒說什么,他對陳解的第一次試探失敗了,陳解并不像是一個十八歲的稚嫩少年,他的思維,他的行事方式,很像是一個看清了風霜,爾虞我詐的中年人。
少年人該有的意氣風發,該有的天真,他竟然都沒有,甚至哪怕是一絲留戀也沒有。
這人也太早熟了吧!
正在想著,陳解已經示意他執黑先行,唐子悅頓時有壓力了,這看似一場棋局,其實唐子悅是用它來當做探查陳解心性的工具,他想要通過這個棋局,看看陳解的心性到底如何。
圍棋橫縱十九道,組成了三百六十一個格子,正好對應天上三百六十一個星斗。
又暗合周易之道,因此每個人下棋的思路,方法,格局,就反應了一個人的心性,有道是看棋如看人。
比如有些人會熱衷于爭奪圍棋的邊邊角角,就能反應這個人心底很狹小,過于看重得失,非成大事之人!
而有的人就大開大合,喜歡草蛇灰線,往往二十步之前下了一子,二十步后才能用上,此等人就是善于布局,心有溝壑,當小心。
而唐子悅就想試試陳解是何種人。
陳解手中持黑子,第一子直接下在天元!
也就是棋盤的最中間那個黑點處!
看到這一步,唐子悅大驚,要知道非棋道大家不敢下在此處,畢竟圍棋,大家一般都是從角開始爭奪的,很少有人直接下天元。
唐子悅看看陳解道:“陳堂主,對自己很有信心啊!”
陳解笑而不語。
唐子悅則是在右上角下了一個子。
圍棋是一個圍點的游戲,圍住對方棋子才算贏,因此在邊路可以往內圍,沒見過把棋子放在最中間往外圍的。
不過這陳九四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所以這一步定有深意。
也許是自己沒看出來吧。
陳解這時又拿出來一個棋子,緊跟著看似無意的對唐子悅道:“唐先生,今日之事,怕不是你跟幫主布下的一個局吧?”
唐子悅動作一頓,緊跟著笑道:“陳堂主玩笑了,咱們都是自家兄弟,怎么會給您布局呢?”
陳解聞言啪的一聲,把這個黑子挨著第一個黑子放。
嘴里道:“呵呵,只有自己人對自己人才下死手呢,你跟幫主為了讓我入局,甚至不惜用忠叔逼我就范,這可是真的夠陰險啊。”
唐子悅看著棋盤,眼神忽明忽暗,他不明白陳解為何這般下棋。
圍棋講究的是圍住敵人,因此必須把棋子拉開距離,把對方框在里面,你這挨著下,什么意思?
外行啊?還是另有深意。
尤其是配合剛才的話,這好像是一種隱喻啊。
唐子悅拿著棋子,小心的在左上角也布了一子,他是喜歡草蛇灰線的,布局坑人他最在行。
“呵呵,陳堂主多慮了,這一次是真的趕巧了就在仙桃村渡口,要是別的地方我們定然不會麻煩吳忠前輩的。”
“另外陳堂主也誤會幫主了,雖然幫主嚴厲了一些,可是對待幫眾,對待陳堂主還都是很好的啊。”
陳解聽了這話呵呵笑道:“是啊,挺好的啊。”
他又下了一個黑子,又是挨著第二個棋子,這時三顆棋子連成了一條直線。
唐子悅更迷惑了,這是什么下法,初學者也不會下出這般愚蠢的棋啊!
不對,這是不是陷阱,他故意引誘我上鉤,讓我放松警惕的啊!
不行,自己還應該謹慎一些,想著,他在右下角布了一子,不管對方有什么陰謀,搶占四角肯定是沒錯的。
陳解看看唐子悅這一子,緊跟著道:“唐先生,咱們打個商量,我輸你一局,你告訴我今日你們到底是何打算如何?”
唐子悅道:“呵呵,沒打算啊,陳堂主,你過于緊張了,放松,放松。”
陳解聞言道:“不說實話啊,看來唐先生沒想著跟我交心。”
說著,陳解又把一顆棋子,挨著第三個棋子放在一起,組成了四個棋子一條線的樣子。
唐子悅看著陳解這怪異的棋,看看陳解,陳解道:“唐先生,請。”
唐子悅道:“陳堂主,我這一子下去,可就占據四方,四方若占,你可就贏不了了。”
說著唐子悅找到了左下角,這棋子一下,正好把棋盤四個角占了,勝局便奠定了。
陳解聽了這話,看著唐子悅笑道:“哦,你這是吃定我了?”
唐子悅道:“若非陳堂主走錯了路,也不至于讓我布成此局啊?”
唐子悅這句話,似有所指,陳解卻道:“是你布成了局,還是我不成了局,唐先生,我贏了!”
陳解把最后一枚黑子落下,瞬間五子連珠,完成了絕殺!
嗯??
唐子悅一臉懵逼,啥玩意?
你既沒有把我圍住,又沒有斷我大龍,甚至咱們才開局,你就贏了,你這不是在戲耍于我嗎?
陳解看著唐子悅的表情道:“唐先生,你布你的春秋局,我玩我的五子棋,五子連珠,我贏了!哈哈,承讓,承讓!”
唐子悅一臉懵逼,什么五子棋,你在說什么呢?莫名其妙啊?
而這時一旁的小虎也湊過來看了看棋盤道:“堂主,五子連珠,你贏了,我還以為唐先生多厲害呢,咋攔都沒攔一下你啊,還有唐先生,你這棋子都扔在邊邊角角干什么?”
唐子悅被小虎的話搞蒙了,放在邊邊角角,大哥,老子在布局,布局看不懂嗎?
占據天地四方,勝局已定啊!
你們什么狗屁五子連珠,說啥呢?
唐子悅,一臉懵逼,而這時小虎笑道:“唐先生,你不會以為是在下圍棋呢吧?”
“不然呢?”
“當然是下五子棋啊!”
小虎道。
唐子悅道:“五子棋?什么玩意兒?”
“你過來,教你,你看啊,五個棋子連在一起就算贏,你要打斷這棋子連在一起……”
小虎過來給唐子悅普及五子棋。
陳解看了看小虎跟懵逼的唐子悅,他到現在都難以接受,剛才下了半天,陳解竟然跟他玩的不是一個棋種。
而陳解則是笑了笑,呵呵,這才是布局,這才是游戲。
你以為你玩的是圍棋,其實老子玩的是五子棋,咱們比的就是誰先贏!
就像今日,你跟南霸天跟我不了個局,以為我破不了,可是我不跟你們玩,走另一條路,就能輕松破局。
想著陳解耳旁想起系統聲。
今日情報已更新(3級)
1.今日你去見了黃婉兒,得到情報,黃婉兒最近身體不舒適,請多多注意她的身體狀況。
2.今日你見到了蘇云錦,得到情報,蘇云錦知道你今日去找黃婉兒,但是她并沒有說其他的,只想把孩子們教好,讓他們將來可以幫助你。
3.今日你跟南霸天交手,得到情報,南霸天的玄冰掌又有精盡,實力比半年前還有增加。
4.由于你鎖定情報南霸天的陰謀,得到情報,今日仙桃渡押送鐵器的是漕幫柳老怪的獨生子柳松。南霸天已經在柳松身邊安插內奸,計劃在你去收繳貨船的時候,直接刺殺柳松,嫁禍于你!
5.由于你鎖定情報南霸天的陰謀,得到情報,那個內奸名叫趙三,擔任柳松的護衛副隊長。
陳解看著情報系統刷新的情報,眼睛微微瞇縫起來,看向一旁聽著小虎講解五子棋規律的唐子悅,又看了看不遠處正坐在那里假裝看書的南霸天,呵呵,原來是準備這般害我啊。
當真是好算計,今日押運這批鐵器的竟然是柳老怪的獨子柳松。
柳松他認識啊,就是那個跟在柳老怪身邊,一副沒有挨過社會毒打的那個少年。
陳解對他也是印象深刻,那小子總是對自己不服氣,老想跟自己比試一下。
現在行啊,也能獨挑大梁了,竟然能夠押運鐵器這般重要的一幫命脈了。
可惜是個傻的,竟然能讓南霸天把人安插到他身邊,而且還擔任了護衛副隊長,柳老怪也是大意了,竟然能把這樣的人安排在兒子身邊,咋想的。
選護衛的時候,都不挑人嗎?
不過還是情報系統給力,竟然把內奸的名字都給出來了。
陳解不得不說,這情報系統還是挺給力的,除了有些謎語人之外,倒是沒有什么。
也不知道這情報系統到底是怎樣的運作原理,有時候精確的令人發指,有時候卻一直在答案的邊緣,讓自己猜。
猜,猜,自己是小孩子啊,還猜!
陳解現在對這個情報系統是又愛又恨,愛,是有時候它給的情報很給力,比如這一次,不單把陰謀告訴你了,而且內奸的名字都告訴你了,你就說給不給力吧。
有時候是真不給力,而且喜歡謎語人。
總喜歡在正確答案的周圍徘徊,比如這黃婉兒,她是病了嗎?為啥身體不舒服。
自己今日跟她在一起的時候,也沒感覺出來啊,一切正常啊,除了在做事的時候,她收斂了許多,不像以前那般瘋狂,嗯?
是有問題啊,為啥收斂了許多,不像以前瘋狂了呢?
自己皺眉,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第二條與第三條,實際用途不大。
對于自己娘子,陳解知道自己此生恐怕做不了那個一心一意,只愛她一個人的愛情圣人了,
至于南霸天,陳解知道,自己除非能夠突破化勁,進入化勁之上,那個傳說中的抱丹境,不然想要無傷的干掉他,幾乎不可能,在化勁這個境界,想要殺他,應該是相當費勁的。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這半年來,陳解的情報系統升級到了三級,三級的情報系統依舊是五條情報,只是倒數兩條情報,變成了可以指定性的。
如此推斷,以后情報系統的升級,最高是五條情報都變成指定性情報嗎?
若是如此想想其實也挺變態的。
五條指向性情報,不錯,不錯,有點期待啊,到時候估計想要查一個人,褲衩是啥顏色都能調查清楚吧。
陳解回過神來,現在情況已經搞清楚了,那么事情就簡單了,如何破局 陳解低著頭,看看手里的一杯茶水,從茶水中陳解看到了天上的月光。
自己現在人被南霸天軟禁著,而想要破局,就必須把情報傳遞出去,可是現在這情況。
陳解瞇縫著眼睛,有些犯難啊。
南霸天與唐子悅好像都盯著自己啊。
不過也不是沒有破局的可能,希望四喜能按照自己安排的規矩行事吧。
這樣想著,陳解低頭不語,而不遠處的小虎正在跟唐子悅下五子棋,利用他聰明的頭腦,對唐子悅進行碾壓,第一局,不熟悉規則,唐子悅輸了,然后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局,小虎就徹底贏不了唐子悅了。
就在小虎想要殺第十一盤的時候,南霸天看看時間道:“時間差不多了,該出發了。”
聽了這話,陳解起身道:“小虎,通知兄弟們準備出發。”
“是!”
小虎起身,緊跟著對唐子悅道:“唐先生,回來再殺,我就不信贏不了你!”
唐子悅道:“呵呵,好。”
緊跟著唐子悅跟南霸天對視一眼,南霸天微不可查的點頭。
秦鷹這時咋咋呼呼道:“陳九四,你可別去丟人啊,要是把事情辦砸了,可別說是我們白虎堂的人。”
陳解聞言都不理會秦鷹,緊跟著直接帶著人來到了南霸天跟前道:“幫主,我們出發了。”
南霸天道:“祝你們馬到成功!”
陳解抱抱拳,緊跟著一行人飛快的離開了總舵,直奔外面而去,到了外面,就見外面已經搭起了帳篷,白虎衛甲字營的兄弟們全都席地而坐,等待自家堂主。
陳解一出來,一行人立刻起身,看著軍容如此整齊,唐子悅都不由皺起眉頭:“虎狼之師。”
不知為何他竟然脫口而出這樣的話,畢竟漁幫的幫派弟子,大多數都是吃沒吃相,坐沒坐相,看起來像個混混,大規模出動,也都如古惑仔一般。
可是陳解的白虎衛,卻像是一隊訓練有素的精兵。
看到這一切,唐子悅看向陳解,此子所圖甚大啊。
陳解這時沒有立刻上馬,而是轉身對唐子悅道:“唐先生,我這白虎衛如何?”
唐子悅由衷道:“精銳之師。”
陳解啊哈哈笑道:“多謝唐先生夸獎,來,你我頭前走。”
說著陳解直接把唐子悅領到了隊伍前,而這時隊伍后面的小虎卻是一愣,因為就在剛才錯身的時候,陳解跟他說了幾句話,他立刻反應過來,人那會不動聲色的行動起來。
五六十人行軍,穿過街道,等大軍穿過街頭之后,后面就出現了幾個人。
為首的竟然是四喜。
按照陳解的規定,若是他長時間未曾歸家,后勤部就要派專人等候,以探查情況。
四喜這時來到了一處角落,地上有一個包著石頭的紙張,上面用潦草的筆記,寫了一行漢語拼音。
現在漢語拼音已經成了白虎堂的加密文了。
只有高層的幾人才能讀懂。
而且不怕泄密,因為除了高層,沒人能看明白。
四喜拿過來一看,默默拼讀上面的意思,緊跟著眼睛立刻瞪圓了。
下一刻四喜道:“快,快回堂內!”
四喜飛快的趕回了白虎堂,緊跟著立刻感到自己的后院,找信鴿。
信鴿是他們后勤房專門找養鴿人養的,而且這種鴿子,每一只都對應一個情報人員。
而陳解在漕幫其實也是有暗探的,而且還混在柳松的隊伍里,不過是柳松護衛隊的外圍成員,就類似于陳解的護衛是十二虎衛,而陳解的諜子,經過半年,不計代價的滲透,進入了白虎衛,當了個小兵!
而這已經是陳解在漕幫最有用的一個諜子了,若不是情況緊急,陳解是絕對不能暴露的。
四喜把這絕密的情報綁在鴿子腿上,然后直接放飛,希望來得及。
然后他立刻讓人準備快馬,他往北城而去,北城乃是漕幫的地盤,他需要去漕幫找柳老怪。
這是陳解的吩咐,必須找到柳老怪講明其中的利害關系。
可是當他趕到漕幫的時候,卻被人告知,柳老怪不在,跟幾位堂主去鬼手堂,顧青鋒新買的別院喝酒了。
四喜大急,連忙詢問,這別院何在?
聽了這話,那看門的道:“不知道啊。”
四喜大急,沒辦法只能蹲在漕幫外面等候,希望等到柳老怪的出現。
而這邊陳解一行人浩浩蕩蕩來的了城門口,開城門的兵丁一看這大半夜竟然有人敢靠近城門頓時大怒喝道:“來人止步!”
陳解叫停了隊伍,緊跟著讓小虎上去交涉。
小虎騎馬上前,這時看門的提著燈籠看過來,然后就看到了小虎。
“哎呦,虎爺,你怎么來了?”
小虎看了他一眼道:“白虎堂辦事,開門。”
“哎,爺您稍等,我這就開門,開門,快開門眼睛都瞎了,沒看到是白虎堂的各位爺嗎?”
衙門口下的衙役,分為快壯皂三班。
其中快班,指的是捕快,就是吳宏他們這一批抓賊的。
壯班指的就是這些看門的。
可別小看他們,他們也是沔水縣的萬事通,誰今日出城了,誰,今日見了誰都是門清。
小虎一個銀錠子甩了過去,很快城門就打開了。
陳解與唐子悅他們帶著人就出城了,出城趕去仙桃村,也要一個多時辰,就這般一行人飛快的向仙桃村趕去。
如何趕路暫且不提……
此時的仙桃村渡口。
渡口平日都是漁幫管理,不過由于這里不是主要的運貨碼頭,因此漁幫平時也疏于管理,晚上值班的也不是很盡心。
比如今日晚上值班的漁幫小弟,就被仙桃村漕幫的人,請去喝酒了。
這種鄉間沒有油水的弟子,能被人請去喝酒,吃點肉,也是很難得的,畢竟平日里可是吃不到酒肉的。
今日有人請吃酒,誰還看這個破碼頭啊。
因此碼頭就空了。
而這時在碼頭不遠處的林子里,柳松坐在一輛馬車前,而馬車上正在往下運送鐵器裝在不遠處的小船之上,一會兒,等到北地圖特萬戶的特使一到,就會把船開走,完成這次交易。
柳松這時坐在車前,手里拿著一串葡萄,小口的吃著。
他身旁站著兩個人,一個黑臉的,乃是他的護衛隊長,他的表哥,柳老怪親自挑選的。
另一旁站了一個白臉的護衛,名為趙三,乃是通過幫內的關系選拔上來的。
都是他的心腹之人。
這時陪在柳松的身邊,柳松心情不錯,沒想到這押送鐵器的生意竟然能落到自己頭上,這要感謝,還得感謝自己的聰明才智,要不是自己機智的把幫派內的垃圾,賣了個高價,幫助幫內大賺一筆,就算自己的老爹是柳老怪,也不可能獲得這次押送鐵器的任務啊。
等這次任務成功了,自己也算立下大功,到時候也比父親老說的什么陳九四差了。
想著柳松吃著葡萄就更開心了,暢想著自己完成任務獲得父親夸張的快樂場面。
而這時林子中是一輛輛的運送生鐵的車。
這些生鐵運到北地,被鐵匠們鍛打一番,就是上好的兵器,到時候用來殺拜火教的紅巾軍,也是極好的啊。
這時柳松把葡萄分給站在自己身后的黑臉漢子道:“表哥,吃串葡萄。”
“老趙,你也來一串。”
“謝謝公子。”
二人接過葡萄都是感謝,柳松道:“哈哈,你們這般客氣作甚,你們可是我的左膀右臂,將來都是要輔佐我的。”
二人聞言沒有多說什么,柳松繼續暢想道:“等這次任務完事了,我就讓爹把北山鐵礦分給咱們,到時候咱們也有自己的產業了,也能做出自己的一番事業。”
黑臉漢子道:“少爺,北山鐵礦一直是顧堂主管理,咱們要是直接要,顧堂主怕是不悅。”
“不會的,顧叔叔是最疼我的了,趙三你說呢?”
趙三聽了這話道:“公子所言甚是,少爺乃是漕幫的繼承人,早些承擔一些擔子,也是應該的。”
聽了這話,柳松呵呵笑道:“嗯,這就對了啊。”
這邊柳松跟著人暢想人生的時候,突然就在不遠處的林子里,一只鴿子撲騰撲騰飛了下來。
這時正在負責看著漕幫勞工運送鐵器的一個漕幫護衛一愣,立刻往林子里去,緊跟著就看到了那只信鴿。
堂內傳信?
那人一愣,這黑更半夜的傳什么信啊?
是有什么十萬火急的事情嗎?
這般想著,這個人上前一步,緊跟著把信鴿抓在了手里,然后從信鴿腿上取下了一個竹筒,打開,緊跟著臉色猛然一變。
轉頭看向了林子邊,坐在馬車上吃葡萄的柳松。
那人想了想,緊跟著握住了自己的刀柄,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
這般出去,就等于把自己暴漏出來,到時候作為一個間諜,生死就只能全靠敵人的憐憫了。
不過現在既然堂主下令,那他就不能不做出抉擇。
想到這里,那人直接大步的走了過去,到了近前,柳松的護衛注意到了他,這時那黑臉漢子直接走了過去:“站住!”
聽了這話,這位諜子停止了腳步,看著黑臉漢子。
漢子道:“你想干什么?”
“我要見公子。”
“見公子,你一個外圍護衛見公子作甚,公子為何要見你?”
聽了這話,那人道:“自我介紹一下,在下原名姓張,有幸被白虎堂主賜姓陳,名八。”
“白虎堂主?陳九四?你是陳九四的人??”
黑臉漢子聽了這話,眼睛一瞪,不敢置信的看著面前這個自稱陳八的人。
陳八道:“沒錯,在下奉堂主之命,潛伏漕幫,至今已經有三個月了,現在我能見公子了嗎?”
滄浪!
黑臉漢子直接把自己的刀抽出來了,指著陳八道:“你小子到底打著什么主意,你想干什么?”
陳八看著離自己脖子只有五公分不到的長刀,很是坦然道:“統領,我若是沒有重要的事情,我會拼著暴露見公子嗎?還請黑統領見諒,我有些話只能跟公子一人說。”
黑統領眉頭緊皺看著陳八道:“你什么意思?”
陳八道:“再不快點可就沒時間了,請黑統領稟告公子,我要見他!”
黑統領聽了這話,正不知如何是好呢,畢竟這種主動暴露身份的情況很少見啊。
正在不知所措的時候,身后的柳松聽到了動靜轉頭過來道:“表哥,什么情況?”
黑統領道:“公子,有個白虎堂的諜子要見你!”
“什么!”
柳松都蹦起來,白虎堂的諜子,這諜子都藏到自己身邊了?
“帶過來,帶過來!”
柳松聽了這話,大怒,轉身看向黑統領道:“表哥把他帶過來。”
陳八很快被黑統領帶了過來,到了近前,柳松看著他道:“你就是白虎堂的諜子?”
陳八道:“沒錯,在下是白虎堂的諜子!”
“好啊,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本公子這里潛伏,你現在蹦出來是要干什么,棄暗投明?”
柳松看向陳八。
陳八這時看著柳松道:“公子,我是奉我家堂主之命,來救公子一命的。”
“奉了陳九四的命令,救我一命?”
柳松聞言哈哈笑道:“有趣,有趣,他陳九四敢往本公子這里派諜子,本公子還沒找他算賬,他現在還要救本公子一命,是不是很可笑。”
“表哥,你覺得可不可笑。”
黑臉頭領皺眉。
“趙三,你覺得可不可笑?”
趙三表情有點僵硬,尷尬且心虛的笑了笑:“呵呵,可,可笑。”
聽了這話,柳松哈哈笑道:“可笑吧,本公子需要讓他救。”
“公子。”
“嗯?”
柳松看向黑臉頭領,黑臉統領道:“屬下覺得,可以聽聽他說什么!”
柳松聞言看看黑臉漢子道:“表哥覺得,我要聽聽?”
黑臉漢子道:“應該聽聽。”
柳松道:“好,你說吧,那陳九四要如何救我一命?”
陳八聞言道:“公子,這些話,只能說給你一人聽,其余人不能聽。”
柳松瞇縫著眼睛道:“好,我就單獨聽你說。”
“公子,此人心懷叵測,還是那漁幫白虎堂陳九四的諜子,定然是圖謀不軌,豈能讓他跟您單獨接觸,屬下陪著您!”
趙三這時猛地站起來,一副忠心護主的樣子。
柳松有些詫異的看著反應這般大的趙三,不過也沒多做懷疑,只是覺得趙三可能就是如此忠誠,反應有點大。
不過柳松對自己的實力還是很自信的。
鐵骨境之中也能占據前三之列,一手柳老怪親手指導的松柳劍法也是相當的厲害,豈能怕眼前這個修為最高不過練肉境的諜子。
想著柳松揮手道:“好,我就給你個機會,表哥,趙三你們且退遠一些!”
聽了這話,黑臉統領直接離開。
而趙三臉色漆黑,黑臉統領看看他道:“趙三,你等什么呢?快過來。”
趙三聽了這話,臉色愈加難看,怎么有一種不好的感覺,不會是計策被識破了吧,要是被識破了,自己該如何啊!
這般想著,這時看了看陳八,心中暗惱,陳九四,怎么又是陳九四,他到底是知道了什么?
正想著呢,這時黑統領已經把他帶到了遠處。
這時只剩下柳松與陳八了。
柳松看著鎮定自若的陳八道:“行了,現在只剩下你我,可以說了。”
陳八道:“趙三是南霸天的內奸,南霸天已經派我們堂主今夜前來搶你手中這批鐵器,阻止你們與圖特萬戶交易,然后趁混亂之際,趙三會從背后刺殺與你,并把事情推在我家堂主身上,以此引來,我家堂主與你父親之間的戰斗!”
柳松猛然聽到陳八的話,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什么,趙三是南霸天的內奸,還要刺殺我?”
陳八道:“公子小聲些,莫要讓他聽到。”
柳松聽了這話,眼睛卻看向了趙三。
趙三本就做賊心虛,看到柳松看過來,頓時感覺不妙,不過柳松經過陳八的勸說,收回了目光,趙三只感覺事情好像要暴露啊。
柳松這時也反應過來,看向陳八道:“你說趙三是內奸,就是內奸,我如何信你?”
“你為何不信我?”
柳松道:“趙三可是經過我父親層層考驗,最后才成為我的護衛副統領的。”
陳八笑了:“公子,我都能是白虎堂的內奸,他趙三為何不能是南霸天的內奸?南霸天可比我們堂主有力量的多。”
柳松眉頭緊皺,陳八道:“言盡于此,公子多多考慮,若是不信,防著他一點也可。”
柳松眉頭緊皺道:“陳九四為何讓你把這事告訴我?”
陳八道:“我說了,我家堂主不想跟柳幫主有任何誤會,更不想刀兵相向。”
柳松看看陳八道:“呵呵,行,喂,我感覺你不錯,有沒有想法跟著我啊,陳九四給你什么條件,我給你雙倍。”
陳八聞言道:“多謝柳公子的厚愛,可是我們堂主給我的,你給不了。”
“什么?”
“做人的自尊。”
柳松皺眉,不是很懂,不過還是道:“嗯,行了此事我知道了,你且先離開吧,跟陳九四說,此事若是真的,我柳松欠他一個人情。”
陳八聞言立刻后退。
柳松看著陳八離開,眼神逐漸凝實,陳九四說的是真的嗎?
想著柳松把黑臉統領與趙三一起叫了過來。
趙三終于過來了,迫不及待的問道:“公子,你怎么把那諜子放跑了,他說什么了?”
柳松聞言笑了笑,緊跟著看著趙三道:“他跟我說,我身邊混了南霸天的內奸,并且今天晚上要刺殺我!”
趙三聞言眼睛猛地瞪圓,黑臉統領也是一驚,猛地看向趙三。
趙三這時努力鎮定道:“哈哈,公子,你休要聽他胡言亂語,那南霸天有天大的本事,又豈能把內奸安插在公子身邊,定然是那陳九四胡說八道,騙您的。”
“是嗎?趙三,你猜陳九四說的那個內奸是誰?”
趙三一愣,緊跟著道:“誰?”
“你!”
柳松聲音一挑,黑臉統領滄浪一聲把刀拔了出來。
“給我把他抓起來!”
柳松怒喝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