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陳解跟小虎再次出門吃早點。
依舊發現那豆腐坊生意很興隆。
吃了熱面條,二人買了些包子回家,這時蘇云錦也醒了,看見二人又出去買早點吃了,便道:“以后別買了,我早上起來給你們做。”
陳解聞言道:“那太辛苦了。”
“是啊,嫂子,太辛苦了。”
小虎也說道,蘇云錦道:“咱們剛到城里,手里的錢不多,要省著點用,自己買,自己做,能省一些。”
小虎道:“不用嫂子,我有錢……”
沒等小虎把話說完,蘇云錦開口道:“虎子,你還沒成家,錢更要省著點用,將來成家有的是地方用錢。”
小虎還想說什么,陳解卻按住了他道:“行,娘子,那就辛苦你了。”
“辛苦什么,這做飯不是我們女人家應該做的嗎。”
睿睿這時看著手里的大肉包子道:“姐姐,伱做飯,有肉吃嗎?”
蘇云錦道:“什么家庭,能日日吃肉啊,快吃你的。”
“哦。”
睿睿委屈的沒敢說什么。
陳解看著自家小吃貨委屈成這樣,也沒說什么,等吃飽了早飯,陳解叫來了蘇云錦,給她拿了十兩銀子。
“娘子,這錢你拿著,以后采買就需要你自己了。”
蘇云錦聽了這話道:“夫君,用不了這么多。”
陳解道:“要的,娘子,你聽我說,每天都去買點肉,現在睿睿長身體呢,另外我跟虎子都是練武之人,這消耗很大,若是沒有肉食補充,身體會扛不住的!”
聽了這話,蘇云錦沉默了,緊跟著陳解繼續道:“另外,要買糧食,或者很重的東西,等我跟虎子回來,你一個人提不動的。”
蘇云錦聞言道:“嗯,我知曉了。”
陳解這時握著娘子柔若無骨的小手道:“娘子,現在咱們跟村子里的生活不同了,這家里家外都需要娘子你來操持,辛苦了。”
“嗯!沒事,我可以的。”
蘇云錦很認真的點頭,她要嘗試著成為夫君的賢內助。
陳解點點頭,緊跟著帶著小虎出門,前往白虎堂。
到了白虎堂,只見白虎堂已經開始掛上大紅花球,布置得很喜慶。
彭世忠再收義子,這可是個值得慶祝的事情。
陳解來時,正好碰到了彭世忠,彭世忠這時穿了一件寬大的袍子,躺在躺椅上,手里拿著一個紫砂的手把茶壺,嘴對嘴的小口抿著茶水,一旁籠子里放了一只綠色的八哥。
這些江湖大佬的生活并不是像咱們想象的那般,每日打打殺殺,他們更多的時間都放在享受之上。
“見過義父。”
陳解向彭世忠行禮,彭世忠看了陳解一眼道:“老五啊,城里呆的可還適應?”
陳解回道:“還適應。”
彭世忠這時再次看看陳解,緊跟著把手里的紫砂茶壺放下道:“老五啊,你轉一圈給我看看。”
陳解一愣,乖乖的轉了一圈,彭世忠摸了摸下巴道:“你突破了。”
“是,義父,僥幸突破。”
聽了這話,彭世忠笑道:“嗯,不錯,不錯,我本以為你最快也要明日才能突破呢,你比我想象的要刻苦一些。”
陳解道:“左右也無事可做,就修煉了一下這功法。”
彭世忠道:“來,推我一掌!”
彭世忠把手舉起來,陳解一愣,緊跟著還是推出去一掌,這一掌印在彭世忠的手上。
啪的一聲,是第一次手掌的碰撞,本以為這就要完的時候,突然彭世忠的掌內浮現出了一股隱藏之力,進行了二次攻擊。
陳解一愣,彭世忠道:“回應我。”
陳解沉下心來,嘗試著與彭世忠的手掌相呼應。
慢慢的陳解感受到了一股自己以前從來沒有感受過的力量,那是隱藏在筋骨之中的力量。
暗勁!
陳解瞬間明白了,這莫非就是暗勁!
武道四關:皮肉筋骨。
磨皮,練肉稱為明勁。
柳筋,鐵骨稱為暗勁。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這暗勁是藏在筋骨之中的力量,是有別于磨皮,練肉這種只會用死力的級別。
而暗勁,從筋骨之中激發,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而自己剛進入柳筋境,這暗勁并沒有激發出來,彭世忠這一掌立刻讓陳解陷入了沉思,只感覺懂得了很多。
彭世忠起身,陳解卻陷入了發呆之中。
彭世忠這一掌,其實是在教陳解對暗勁的運用,這一掌最起碼省了陳解一個月的瞎琢磨的功夫。
這就是有老師的好處,老師指點你一下,就能省去你很長時間的摸索。
這激發暗勁其實不難,只是一種發力技巧,可是沒有高手指點,你想要想通這一點,那就要時間摸索了,期間肯定會走彎路,一個月能琢磨透,不算是愚笨之人。
陳解陷入了沉思,在那里發呆,感受著體內暗勁,這股力量。
另一旁守在陳解身旁的小虎,想要去叫醒陳解,卻被彭世忠擋住了。
“別叫他。”
小虎停住腳步,緊跟著彭世忠看著小虎道:“你叫什么名字?”
“陳小虎。”
“嗯,看的出來,老五很信任你啊,不過你這實力,太弱了,愿不愿意變強一些?”
陳小虎一愣,緊跟著道:“自然是愿意的。”
彭世忠招了招手,立刻走過來一人,此人身穿黑色的衣服,面色威嚴,不茍言笑。
此人就是彭世忠的貼身護衛,彭福,是彭世忠最信任的人,主管彭世忠的安全護衛。
想要在漁幫立足,每個人都需要一兩個心腹,沒有心腹,孤家寡人,很多事情是不方便的,比如出行護衛,食物檢查,等等,必須有一個完全符合心意的才行。
“彭福,這小子這幾天跟著你,你好好教教他。”
“是,老爺。”
彭世忠拍了拍陳小虎的肩膀道:“好好學,記住了,這個世界一個人成不了事,得有人幫,你的九四哥能走多遠,你也很重要,明白嗎!”
“是,堂主。”
陳小虎應是,彭世忠轉身離開。
緊跟著彭福道:“跟我來。”
陳小虎看了一眼還沉浸在感悟暗勁之中的陳解,彭福道:“會有人通知他的,這兩日,你就跟著我,住也住在府上。”
“是,我知道了。”
彭福道:“跟我來。”
說罷彭福帶著小虎往不遠處的一個院子走,彭世忠有一個十二人的護衛小隊,稱為十二鷹,取意魚鷹的意思。
彭世忠出身是漁夫,后來機緣巧合,拜了上一任漁幫幫主為師,成就了如今的地位,而他想要自己的護衛,就跟魚鷹一般忠誠。
可以幫他做一些事情,所以就把這十二人的小隊稱為十二鷹,也叫鷹衛。
都是彭世忠一手培養出來,最忠誠的存在,每一個實力都達到了暗勁級別,這個彭福的實力,更是達到了暗勁后期,只是資質太差,難以登臨化勁!
這些年,彭世忠經歷過數次刺殺,后來都是依靠鷹衛化險為夷的。
而彭世忠讓小虎跟著彭福,也是有意栽培小虎。
當然這不是小虎的特權,馮宣當年培養了兩個親信,四喜,發財。
鄭川也有自己的親信:小刀!
不過老三老四,彭世忠沒有栽培他們的親信,不過陳解竟然兩天進入了柳筋境,再看陳小虎,虎頭虎腦的,因此彭世忠也算心血來潮,提拔一下小虎。
這能不能得到鷹衛的培養,其實也看運氣的。
小虎跟著彭福離開了,大約下午陳解才從這種玄妙的體悟感覺中回過神來,只感覺肚中饑餓,這時有護衛端來飯菜,并告訴陳解,小虎得到了堂主的賞識,正在跟著福叔學習呢!
陳解不知道福叔是誰,這時不遠處一人卻笑呵呵的走了過來道:“老五好福氣啊。”
陳解看去,就見到一個身穿秀才服裝,手搖折扇的男人笑呵呵的走了過來,陳解看到他略頓,緊跟著立刻抱拳道:“四哥。”
沒錯,彭世忠的四子鄧光明。
而這個鄧光明還有一個外號,白衣秀才。
別看他長得斯斯文文的,其實他爹是個屠戶,不過他卻酷愛讀書,附庸風雅。
這個時代,書生是不太受待見的,朝廷選官,用的是推舉制度,很多前宋留下的讀書人,都快餓得吃不上飯了,他就偷偷的偷肉給村中的老學究。
老學究吃了肉,就教他讀書。
時間一長,便養成了他如今的樣子,更是因為那老學究說他有秀才之才。
故他在入江湖后,就自稱白衣秀才。
陳解跟鄧光明見禮,鄧光明笑道:“不必如此客套,老五來了兩日,還未曾與你吃一頓飯,是四哥的不對了。”
陳解道:“四哥情意在就行,不差這一頓飯。”
鄧光明卻道:“哎,這沔水縣,風雅之地,豈能不見識見識,莫要推辭,你且在這里等我,我去跟義父匯報些事物,晚上定要好生安排五弟。”
“啊,這,我還未曾跟家里說此事。”
聽了這話,鄧光明道:“無妨,五弟那別院就在四哥的大菜市,我找人去給弟妹帶個消息也就是了。”
“等我,一定等我。”
鄧光明說著,對隨身的人道:“你們且去五弟家中,跟夫人說,今日五弟可能要晚回家,也有可能不回家,讓夫人莫要擔心。”
“是。”
說完,那人就急沖沖的傳遞消息去了。
陳解也不好阻攔,人家老四如此盛情難卻,你推三阻四,太不給面子了。
下午陳解無事,就在院中打熬起氣力,而等到快要傍晚的時候,就見一人急沖沖而來,然后一進后院,看到了陳解立刻道:“九四!”
陳解看去,竟然是周處。
周處哈哈笑道:“九四,哈哈哈,我可算出來了,我們家二娘看的太緊,抱歉,抱歉啊。”
陳解一愣:“二娘,老周你娘子叫二娘?”
“對啊,我娘子家中排行老二,自然叫二娘,咦,你這什么表情?”
陳解沉吟一下道:“勞駕問一句,你岳父姓?”
“你是不是逗我玩,是我不對,我不該隱瞞我是順風鏢局孫不二的女婿,不過你不也沒問嗎?你要是糾結這事,可就是兄弟你不對了。”
“所以,你娘子,姓孫了?”
周處伸手摸摸陳解的額頭道:“不熱啊,你咋怪怪的。”
“嗯,我沒事,那個老周,勞駕問一句,你娘子對你還好吧?”
周處道:“她敢不好,我不是跟你吹九四,我在家里,你嫂子那都是跪著給我洗腳的,我咳嗽一聲,她都不敢大聲說話,我跟你講九四,男人那在女人面前,就得硬氣些。”
“九四,你家庭地位如何?”
“還行。”
陳解回答道。
“還行不行啊,九四,你的跟哥哥我學啊,我在家里,說一不二!”
陳解聽了這話,點頭稱贊,牛逼,牛逼,你娘子要不是姓孫叫二娘,我就信了。
陳解正在聽周處說他的家庭地位呢,這時候,就見白衣秀才鄧光明走了出來,看到了正在說話的陳解與周處笑道:“哈哈,老六也來了,今個人挺全啊,行,今天四哥我做東,帶你們風雅一場!”
聽了這話,陳解道:“四哥,你不是去吃飯嗎?”
周處也道:“啊,那個四哥,你要帶我們去哪啊?”
“哎,當然帶你們去一個,能聽曲,能吃飯的地方,放心吧,二位弟弟,保證讓你們滿意。”
聽了這話,二人對視一眼。
周處本來想說,他跟家里請假的時間,不是很長,不過當著九四的面,還有這個未來四哥的面,說這話,自己以后還能不能抬起頭來做人了?
男人的雄風如何展現。
想著道:“那就聽四哥的。”
“哎對了,九四,你就別說了,你家里,我都派人去說了。”
聽了這話,陳解很是無奈。
“全憑四哥安排。”
此時大菜市,陳家,一個伙計扛著一袋糧食進了屋子,而后面,蘇云錦正在跟一個女人說話,手里還端著一小盆豆腐。
“蘇娘子,這糧食放哪?”
那扛著糧食的伙計問道,聽了這話,后面跟著的女人道:“這還用問嗎,放廚房去。”
“是,老板娘。”
這時房門打開,蘇云錦跟女人進了院子。
女人四下打量了一下,蘇云錦道:“謝謝花姐姐了,要不是姐姐,這一大袋糧食,我還不知道怎么搬回來呢!”
女人聞言道:“呵呵,妹妹說的哪里話,都是鄰里鄰居,幫幫忙是應該的。”
“老板娘,放好了。”
那伙計把糧食放好了,這時蘇云錦連忙道謝:“多謝小兄弟了,姐姐,你們稍坐,喝杯茶水再走吧。”
女人聞言道:“不必麻煩。”
“別,姐姐,你們幫我這么大一個忙,連杯水都不喝,我會過意不去的。”
這邊說著,蘇云錦連忙進屋泡茶水去。
而女人這時則是在院中四處查看,一眼看到了那個立在院中的大槍,又來到了梧桐樹下,看著樹上的那個大窟窿,伸手摸了摸。
沒說話。
這時蘇云錦趕了出來,手里拿著茶壺,還有兩個杯子。
“家中簡陋,姐姐見笑了。”
女人道:“不礙的,妹妹別忙了。”
蘇云錦這時忙著給二人倒茶,伙計雙手接過茶杯道:“謝謝。”
女人這時端著茶杯,輕輕飲了一口茶,看著院中的大槍道:“妹妹家中有練武的?”
蘇云錦也見女人看向了大槍道:“哦,防身的,瞎練。”
“這可不是瞎練,這般長的大槍,分量可不輕,能舞動起來,可是不一般啊。”
蘇云錦笑而不語。
“姐姐,也動武功?”
片刻,蘇云錦反問,女人也笑道:“哦,不會,只是父親曾經學過武功,家中也有這樣一桿大槍,故見著親切。”
聽了這話,蘇云錦道:“哦,那老爺子身體還好。”
女人道:“哦,已經死去多年了。”
“對不起。”
蘇云錦立刻道歉,女人笑道:“這有何好道歉的,生死由命,誰人能夠不死呢。”
這般說著,女人道:“行了,也不叨擾了,我們就先走了。”
“啊,我送送姐姐。”
女人道:“不用,我跟妹妹一見如故,對了,妹妹若是喜歡吃我們家的豆腐,每日我給妹妹留一塊。”
“啊,那多謝姐姐了。”
“無事,無事,都是鄰居,你這還是照顧我生意呢。”
“走了。”
女人晃悠著身子離開,而就在這時,突然一個魚欄伙計跑了過來,跟女人擦肩而過,女人神情一動,漁幫的人?
女人動作慢了一些,這時那漁幫弟子立刻抱拳:“夫人。”
蘇云錦道:“你找誰?”
“是,五爺讓我們回來報個信,今日四爺請五爺飲酒,晚上可能就不回來了,特來通知夫人一聲。”
蘇云錦聽了這話一愣道:“哦,我知曉了,謝謝你。”
“那小的告退了。”
漁幫弟子匆匆而來,匆匆而去。
不過那女人腳步卻一頓,漁幫的五爺,這不是那個陳九四嗎?
“這般巧?”
女人回頭看了一眼蘇云錦,緊跟著轉身離開。
今日她跟蘇云錦有這一遭,完全是偶然,蘇云錦今日得了陳解的銀錢,就準備采買物資。
到了糧鋪,發現糧鋪今日有折價賣糧的活動,一次性買五十斤糧,每斤糧食可以省一文錢。
蘇云錦一想,自己家吃糧很多,兩個漢子呢,這五十斤糧食也不多,所以就買了五十斤。
可是買這么多也拿不動啊,使出全身力氣,也就搬到了豆腐坊門口。
蘇云錦看到豆腐坊想起,自家夫君昨天對這家豆腐夸獎好吃,就過去詢問有沒有豆腐,正好有一塊,蘇云錦知道這家豆腐搶手,就買了下來,然后說把糧食先放在這里,等把豆腐送回家,再來取。
卻正巧碰到了老板娘,老板娘是個‘熱心腸’,就說幫著把糧食送回家。
盛情難卻,就有了剛才那一幕。
當然蘇云錦也不是特例,誰人不知豆腐坊的狐媚子,慣會勾引男人,以及給鄰里鄰居施點小恩小惠,籠絡人心。
因此,蘇云錦就接受了老板娘的幫助,并且知道了她的名字,她說她叫花三娘。
故,蘇云錦稱其花姐姐。
花三娘回到了鋪子,臉色立刻黑了起來,緊跟著對一旁的伙計道:“通知老鐘,計劃取消,情報有誤,那陳九四不是練肉境。”
“啊,他不是練肉境?”
這時一個伙計驚呼道,要知道情報錯誤,對他們殺手這一行可是很致命的啊!
這種情況,對他們來說,是完全可以撤銷任務,定金不退的。
那伙計聽了這話道:“是,當家的,我這就去找老鐘!”
花三娘輕輕頷首。
看了看天色道:“什么時辰了?”
“酉時末了。”
聽了這話,花三娘皺眉道:“希望沒有人接單吧。”
這黑市下發的花名冊,是那種不記名的任務,可以任由各種不方便露面的殺手接任務,而接了任務之后,這殺手就不在跟黑市聯系,黑市想要找他們也非常困難。
殺手第一步就是潛蹤,所以就算殺手組織,也不知道出任務后的殺手位置。
他們只需要等結果就好了,可是現在!
出現了這么大的紕漏,怕死想要尋找,都很難尋找的到啊。
希望沒有人接任務吧,只有這樣,才能嘗試撤銷任務。
花三娘敲打著桌面。
心事重重!
而此時,花燈初上,月掛柳梢頭。
沔水縣再次進入了黑暗之中,整個城市的地下產業再次興盛起來。
此時一輛馬車緩緩的駛向了南城,此時南城胭脂大街,一進這條街,那真是進入了人生的歡樂場。
到處都是鶯鶯燕燕啼笑之聲。
聽到這啼笑之聲,周處率先反應過來,打開車的簾子,緊跟著臉色略顯驚訝道:“胭脂大街!”
轉頭坐到了椅子上看著外面道:“四哥,你這是帶我們去哪啊?”
神情甚至有幾分慌亂。
鄧光明道:“自然是好地方。”
周處這時試探性的問道:“怡紅樓!”
鄧光明聞言道:“哈哈哈……六弟也知道此處啊,我聽人言,六弟懼內,還以為六弟對這些煙花之地,并不熟悉呢!”
聽了這話周處就好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道:“聽誰說的,我可不懼內,不信你問九四,我在家中地位可高了。”
“哦,是嗎九四?”
鄧光明看著陳解。
陳解這時也一愣,這怡紅樓他是想過,可是沒想要真的去看看啊。
另外周處懼內不懼內,自己哪知道啊,也許人家沒吹牛逼呢?
那個孫二娘,也不是咱們想象的孫二娘呢!
而是一個溫婉可人的小女人呢?
這般想著,陳解抬頭,就看到周處一個勁的給自己使眼色,陳解見狀看了看他清了清嗓子道:“嗯,老周怎么可能懼內呢!”
“我作證!”
聽了這話,周處臉上立刻浮現出笑意斗啊:“哈哈哈,是吧,四哥,你別聽人瞎說,我老周向來在家里說一不二!”
鄧光明聞言笑道:“哈哈,是嗎?如此甚好啊,我害怕老六你懼內呢,要是被弟妹知道了,再把你一頓收拾,哥哥這好心可就辦了壞事了。”
“收拾我,她敢,四哥,你多慮了!”
周處拍著胸口說道。
鄧光明哈哈笑道:“好,如此甚好,如此咱們今日一醉方休!”
陳解聽了這話道:“四哥,我跟我家夫人,伉儷情深,這……不好啊!”
鄧光明聞言道:“九四,你怕是有些誤會啊!”
“四哥明言。”
鄧光明道:“九四,這怡紅樓可不是你想象的那種地方,這里的姑娘可不是隨便就跟客人睡得。”
“我跟你講,這里有四大花魁,二十四橋明月夜,一百零八花自香。”
鄧光明看樣子很熟悉此地啊。
這時道:“這四大花魁,幾乎是賣藝不賣身,想要一親芳澤,那可是困難的很,有些人扔進去上萬兩,也沒有把事情給辦了。”
“至于二十四橋明月夜,倒是可以,不過也要砸個幾千兩。”
“這一百零八花自香倒是可以,不過每次也要幾十兩。”
“而我們來此地,也不是為了那點事情,多是欣賞歌舞,風雅之事,可沒有你們想的那般齷齪。”
聽了這話,陳解道:“這,還有人來送銀子?”
鄧光明道:“人多得很。”
“九四,你不懂,這沔水縣有錢的人可是很多的,花點銀子算得了什么。”
聽了這話,陳解心想,怪不得是叫做沔水第一銷金窟啊。
如果按照鄧光明的說法,那白嬸子應該是真的冤枉吳忠叔了,畢竟吳忠叔來此吃飯,只花了五兩銀子,說不得連姑娘都沒叫啊!
細細想來,也是,這個世界也沒有那種可以接待客人的夜總會。
想要談生意,到那種酒樓一本正經的,很多人不太樂意,更有甚者難以拉近關系。
而這怡紅樓應該是充當了類似于夜總會,商k之類的位置。
陳解對怡紅樓有了一個新的認知。
而這邊鄧光明看著陳解道:“九四,你放心,只要你不往那面想,此地就是一個風雅之所,里面的姑娘吹拉彈唱,琴棋書畫,歌舞都是一絕,正適合你我交心啊。”
“如何,九四,現在能去了嗎?”
陳解沒說話,一旁的周處對陳解眨眨眼道:“九四啊,你要是為難,也可以不去啊,想來六哥會體諒的。”
陳解一愣,看了看周處,心想我心中并無齷齪的想法,有何不能一進,正好好奇,看看里面到底是個怎樣的花花世界。
不過這周處看樣子是真的不敢進啊!
想到這里,陳解笑道:“我沒問題啊,我心光明,自然不怕這種地方,再說風雅之所,見見也無妨。”
說完他看向了鄧光明道:“四哥,破費了。”
“兄弟之間,不談這個,那咱們今日就不醉不歸,對了老六,你沒問題是吧。”
“我,我能有什么問題。”
“好,如此咱們就逛一逛這花花世界。”
說完了這話,車子也很快停了下來,緊跟著就聽外面的人道:“四爺,到了。”
鄧光明笑道:“走。”
說著鄧光明拉著陳解的手跟周處的手下車。
周處這時臉都黑了,真去啊!
這要是讓自家的母老虎知道,我的天爺啊!
不敢想象,周處的腿肚子都有些轉筋了。
陳解看了他一眼道:“老周,沒問題吧。”
“我,我能有什么問題,不就是個怡紅樓嗎,進!”
鄧光明聞言哈哈笑道:“老六真有趣,進個怡紅樓就好像要他命一樣。”
想著,鄧光明立刻往里面走,身后跟著陳解,與周處。
陳解道:“老周,別裝了,再裝出事了。”
“艸,能出啥事。”
周處看樣子是豁出去了,跟著鄧光明就進去了,陳解聞言笑了笑,轉頭跟了上去,不過就在這時,他突然福至心靈一般的轉頭,看向一個方向。
沒人!
他也沒在意,轉頭進了怡紅樓。
這時剛才陳解看的位置不遠處,一個黑衣男人拉著管家躲在了一個石獅子后面,瞇縫起眼睛道:“此人,好敏感啊。”
管事的道:“咱們跟進去,正好在他沉迷女色之時,干掉他!”
聽了這話,那人一愣,看向管家道:“你想死可別拉上我,怡紅樓你也敢動手?”
管家道:“這有啥,還有你們黑市怕的地方?”
那人道:“呵呵,別說黑市,你知不知道這怡紅樓的老板是誰?”
“誰啊?”
那人道:“縣太爺,敢在這動手,明日捕頭就能帶著人堵你大門,你不要命了。”
管家皺眉,緊跟著那人繼續道:“而且你以為這么大的怡紅樓,沒有自己的護衛力量?”
“你知不知道這些年,敢在怡紅樓鬧事的,都死的老慘了,其中暗勁高手,就有三個,有一個還是鐵骨境!”
“這,怡紅樓這般厲害?”
管家很吃驚,他對怡紅樓還真的沒有太多的調查,只知道這里乃是沔水縣第一銷金窟。
這時那個殺手道:“你咋啥也不知道啊,知道就不帶你了!”
管家聞言道:“我加錢了!”
殺手:“要不是缺錢,鬼接你這任務。”
管家聞言道:“這怡紅樓到底有什么高手啊?”
殺手聞言想了想道:“十三太保,俏紅顏,就在這樓中。”
“俏紅顏!”
聽了這話,管家瞪大了眼睛。
十三太保,就是沔水縣武力最強的存在。
分別是:南霸天,北老柳,十三太保無敵手。乞丐,捕快,賣油翁,鬼手,書生,紅顏俏,鐵匠,漁夫瞎子算命,鷹虎豹!
這每一位都是沔水縣真正的大人物,其中紅顏俏,就是俏紅顏,便在這怡紅樓中。
只是是誰,目前卻沒人知道。
但是江湖上傳言,俏紅顏,就是怡紅樓的武力擔當。
要沒有她,就算是縣太爺也不能保全這樣一座日進斗金的大樓,畢竟縣太爺只要兩成,換個背后的主子,或是漁幫,或是漕幫,他們可都是愿意出這兩成的。
因此這怡紅樓后,沒有一個十三太保級別的人物,根本就鎮不住場子。
而紅顏俏,就是這怡紅樓的背后東家。
不過很神秘,卻沒有人知道此人的姓甚名誰,只是聽其他十三太保說過,這俏紅顏,乃是一等一的美人。
有她一朵,便勝卻人間無數。
聽了殺手的解說,管家也知道在怡紅樓動手不明智,就他們倆個貨,在怡紅樓動手,估計會被直接干掉吧。
那等等吧!
陳解跟在鄧光明的身后,一行人踏上了怡紅樓的大門,緊跟著就聽站在門口的大茶壺道:“呦,鄧爺來了,姑娘們快來招呼!”
鄧光明聞言,揮了揮手,立刻跟在后面的一個小弟甩出一枚碎銀子,估計能有一錢。
“謝鄧爺賞!”
大茶壺的開了嗓子喊道,這時候,就見一個上了歲數,卻風韻猶存的媽媽快步走過來道:“鄧爺您來了。”
鄧光明道:“今日哪位花魁擺宴?”
聽了這話,媽媽道:“今日是夏荷姑娘。”
鄧光明丟出一錠十兩的銀子道:“打茶圍。”
“得嘞。”
很快媽媽就笑道:“好嘞,夏荷姑娘,上等桌!”
“鄧爺,二樓請!”
媽媽滿臉堆笑的說道,鄧光明背著手道:“五弟,六弟,樓上請!”
這就上二樓了?
陳解有點好奇,不過一看鄧光明就是常客,于是就跟著。
上了二樓,竟然還有一個媽媽等候著,這時候就見二樓擺了一堆席地而坐的桌子。
鄧光明擺的是一等桌,位置比較靠前,坐在這里,鄧光明道:“來六位花自香的姑娘,擅揉拿的。”
“是,鄧爺。”
一張銀票遞了出去,很快就來了六位樣貌絕佳的美人,都是花一樣的年華。
鄧光明指了指一盤的軟榻,三人側臥在上面,身子后墊著柔軟的墊子。
陳解躺在上面,竟然有一種前世躺沙發的感覺,鄧光明揮揮手道:“今個把這兩位爺伺候舒服了,重重有賞。”
聞言六個姑娘頓時撲了上來。
一股淡淡的脂粉香彌漫在空氣中,同時一個樣貌俊美的女人跪在塌前,幫陳解脫了靴子,開始給他按摩腿部,另一個則是來到陳解身后,給他按摩肩膀。
輕柔的小手捏的陳解渾身很舒服。
不得不說,上流社會,是會享受的。
另一旁,周處開始很緊張,可是慢慢的,也放松下來,舒服的直哼哼:“哎呀,這才是男人的生活啊!”
“舒服!”
這時有女使在三人高檔座位前,點燃一根龍延香,香味頓時彌漫而出。
同時一盤盤水果被端了上來。
那個給陳解揉肩的佳人,摘下來一顆葡萄,一點點的扒開皮,露出晶瑩的果肉。
“爺。”
陳解看著喂到嘴邊的葡萄,張嘴,甜啊!
就這樣的小生活,誰能扛得住啊!
怪的都愛上二樓,這就是二樓的待遇啊。
不過這價錢也真的挺貴啊,鄧光明送出去的那張銀票他看見了,是一張一百兩的。
再想想吳忠的那五兩銀子,陳解真心覺得,白嬸子是冤枉吳忠叔了,五兩銀子,估計也就夠吃個宴席錢吧。
至于做其他的,好像是真不夠。
陳解舒服的享受著,緊跟著突然就聽到了一聲悠揚的古琴之聲。
陳解睜開眼睛,就見在不遠處,屏風之內,有一女子,彈琴,聲音悠揚,美妙,一時間所有人如癡如醉,更有人喊道:“是夏荷姑娘!”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夏荷。
而在那薄薄的屏風后面,能看到一個佳人,正在彈琴。
一群男人就如此如癡如醉的聽著。
過了許久,聲音悠揚,而這時越來越多的人趕來,陳解他們正在享受,突然就聽有人道:“哎呀,孫爺來了,上等座!”
聽了這話,就見一個雄壯的男人走了上來,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這邊的鄧光明。
走了過來。
而這時坐在另一張塌上周處,聽到孫爺,頓時全身一個激靈,瞄了一眼,然后立刻拿著枕頭把臉擋住了。
陳解好奇,看去,只見那雄壯的男人走過來道:“鄧兄。”
鄧光明看到這男人也笑道:“哈哈,孫兄,許久未見了。”
“是啊,孫某來此,嗯?”
這是孫爺剛說兩句,轉頭看向了一旁的塌上,只見一個人拿著枕頭捂著臉,這也太奇怪了。
“這位是?”
男人好奇的問道,這有啥見不得人的。
陳解發現周處好像在發抖,鄧光明在一旁道:“你不認識他?”
孫爺皺了皺眉頭道:“有點眼熟啊,兄弟,尊姓大名?”
周處:……
“為何不說話啊,孫某跟你說話呢,咦,這鞋,順風鏢局的?我家的人?我看看你到底是誰!”
孫爺一把把枕頭薅了下來,然后就看到了一張比哭還難看的臉:“呵呵,大哥……”
“妹夫!你!”
我艸!
“哎,大哥!”
孫爺抬手就要打,周處抱住了腦袋,而這時鄧光明出聲道:“孫兄,此乃怡紅樓。”
孫爺手停了下來,怒道:“好啊,周處,你等著。”
說罷孫爺就走,周處這時連忙穿鞋去追:“大哥,大哥……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鄧光明這時看看陳解道:“老六,這……”
陳解道:“四哥,我去看看,別出人命,另外多謝四哥款待。”
鄧光明道:“老五,你也走啊。”
陳解告罪離開,鄧光明笑道:“罷了,那就我一人享受了。”
說罷搖了搖頭,心想老六今個估計可要遭老罪了!
陳解追出來,卻不見周處的身影,也不知道周處家住在哪,想了想算了吧,回家吧。
野花雖然很香,可是也不能讓娘子獨守空房啊!
想著陳解就往自家方向走,而這時在不遠處的石獅子后面,兩個人探出了腦袋。
一人道:“他終于出來了。”
另一個道:“跟上,前面有個無人的胡同,正好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