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堂的大門緩緩打開,外面是來參加這場葬禮的各路人馬。
不過人并不全,有一些去了東城牧蘭人舉辦的葬禮了,畢竟城里很多人是指著牧蘭人吃飯的。
不過陳解這些日子交的朋友也不少。
來的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為首的就是沔水兩大幫之一的,漕幫幫主,柳老怪。
“柳幫主攜公子,前來觀禮。”
四喜站在門口充當起了迎賓,這時喊了一聲。
而內堂陳解聽了這話,立刻起身,蘇云錦這時也穿了一件黑衣服,頭上帶著一朵白花,看到陳解立刻過去,幫他把衣服理了理。
陳解看著蘇云錦有些擔心的樣子道:“沒事的娘子,不用擔心。”
蘇云錦笑了笑點頭。
她作為陳解的枕邊人,知道陳解這次葬禮并不簡單,所以內心之中難免焦慮。
不過陳解卻不讓她擔心,她為了讓陳解安心,也只能裝作不擔心。
這時白文靜老爺子也穿了件黑衣服,腰上系著一條白腰帶,按照道理,作為長輩他不用如此,可是白郎中執意要送這些后輩最后一程,故,也是系上了白腰帶。
“九四,我跟你出去看看。”
白文靜說著,陳解點頭道:“好的,師父。”
二人來到了外面,迎面就看到了柳老怪父子。
柳老怪帶著兒子柳松走了進來,柳松毒也解了,傷也養好了,只是整個人消瘦了許多,而且看起來比以往少了幾分張狂。
也是經歷了生死巨變,他要是還沒有一點長進,那就說不過去了。
“九四,白老先生,節哀。”
柳老怪客氣的對二人說道,陳解與白文靜還禮:“多謝柳幫主。”
柳老怪這時拉著柳松道:“來,松兒,給英雄們,上一柱香,要是沒有他們,你這條命可就沒了。”
聞言,柳松拿過香給二十八口大棺材上了一根香。
上完了香,他們就退到了一旁,緊跟著就是其他前來送葬的人。
順風鏢局,孫不二老爺子,花姐豆腐坊的花三娘等人,還有陸陸續續城里數十個大買賣家。
全部都來了,這些都是有頭有臉的存在,在沔水縣也算是能說上話的。
甚至連怡紅樓的俏紅顏,都親自送來了花圈。
這時一身黑色衣服的俏紅顏,打扮起來,看著十分的動人,緊實的布料,勾勒著碩果,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有道是,俏不俏一身孝。
蘇云錦的美是端莊大氣,是當家主母的美。
而俏紅顏就屬于外面的誘惑,令人浮想聯翩,更重要她們還是雙胞胎,誘惑加倍。
當然陳解現在沒有這心思。
俏紅顏給二十八口大棺材上了香之后,便對陳解道:“事情都準備好了,咱們出城之后,孫鐵錘就會帶人離開沔水縣。”
陳解聞言道:“孫鐵錘離開,你們姐倆不離開?”
俏紅顏道:“孫大哥是北面需要,而我們還需要繼續潛伏,話說陳堂主,伱真不考慮加入我們拜火教嗎?我師父可是對你很感興趣,只要你點頭,最起碼一個外門護法的職位,就是你的了。”
陳解道:“多謝韓姑娘的栽培,我還是喜歡當我的小門派的堂主,自在。”
俏紅顏聞言道:“呵呵,那正好,以后多多合作了。”
陳解道:“那就看你的表現了。”
俏紅顏道:“你娘子還在,我表現,你不怕你娘子吃醋?”
陳解瞪了她一眼,剛想說話,這時就聽不遠處花三娘喊道:“九四,你過來,云錦不舒服。”
“啊,怎了娘子?”
陳解一聽娘子不舒服,立刻迎了過去,蘇云錦一臉詫異的看著花三娘道:“花姐姐,我沒不舒服啊!”
花三娘瞪了她一眼道:“我的傻姑娘啊,你怎如此心大,你夫君就要讓人搶走了,沒看那個賤女人一來就拉著你家九四說話,一看就沒安好心。”
“這男人你得看著,不能把后宅弄得亂糟糟的,你啊,就是太心善。”
蘇云錦聞言道:“花姐姐,哪有你說的那般,夫君很疼我的。”
這邊說著,陳解已經過來了道:“怎么了,娘子,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找郎中看看。”
蘇云錦聞言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道:“沒事,就是胸口有些煩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胸口煩悶?”
這邊想著,陳解不顧蘇云錦反對,拉著他找到了白郎中:“師父,你幫云錦看看,她說有些胸口發悶。”
白郎中一愣,緊跟著道:“過來云錦,我看看。”
“白師父,沒事的。”
“你過來。”
白文靜叫來了蘇云錦,緊跟著蘇云錦遞過去雙手,白文靜雙手診脈,片刻,一臉怪異的看著陳解。
陳解看著白文靜道:“怎么了?”
白文靜道:“你又要當爹了。”
“又要當爹了?嗯?!!”
陳解眼睛猛然瞪圓,蘇云錦的眼睛也瞪圓了,一旁的花三娘,四喜,包括附近的幾個人全部看了過來。
要當爹了,這是懷孕了啊!
想到這里,陳解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看著白文靜道:“師父,您是說我夫人,夫人懷孕了?”
白文靜道:“沒錯。”
“哈哈……哈哈……”
陳解聞言忍不住笑出了聲音,一臉的喜悅,心中已經樂開了花。
而蘇云錦也是一臉懵逼,緊跟著突然眼睛一熱,喜極而泣啊!
黃婉兒懷孕給了蘇云錦巨大的打擊,為什么,這個女人明明跟夫君沒幾次,為什么她能懷孕,而自己不能!
她想給老陳家誕下子嗣,可是她又怕自己是個不孕的體質。
她的心一直在糾結著,一直都在折磨著她,可是今日她,她竟然懷孕了。
花三娘這時摟住了蘇云錦,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哭,她很心疼自己這個小姐妹。
而周圍的人也都反應了過來,這是夫人懷孕了,這是大好事啊!
古代對于子嗣是非常看重的,尤其是一個大型勢力,對子嗣的看重是僅次于幫主的。
為何,因為這里面有利益的相關。
就像陳解,他是白虎堂之主,他提拔了很多親信,這些親信獲得了巨大的權利,那么他們就要圍繞在陳九四的周圍。
若是有一天陳解死了,換任何一個人上臺,都有個親疏遠近,很可能會把他們換掉,重新換一批他們的親信,如此他們的利益就受到了沖擊。
但是陳解如果有個兒子!
那么陳解意外死了,大家伙一起推舉這位小少爺為白虎堂之主,那么他們手里的權利,就還是他們的。
可以保證他們手里權利的合法性,這也是為何古代皇帝死了,小兒子幾歲也可以登基,而不是在皇帝的親兄弟里選一個的原因,因為換誰,這下面的大臣手中的權利都會受到影響。
唯有給了太子,哪怕他只有幾歲,沒有理政能力,他們也可以保住手里的權利,跟皇帝活著的時候沒有太大差距。
這是維持政權穩定的必要因素。
而夫人懷孕了,那就代表陳解的政權算是穩定了,他這些一手提拔起來的手下,也都有了主心骨了,再也不怕堂主突然暴斃,他們就是一盤散沙,沒人效忠了。
眾人都快歡呼雀躍了,可是環境又不對,這里可是靈堂。
靈堂豈能如此哄堂大笑,這簡直太沒有規矩了。
蘇云錦也想到了這一點,臉色有些難看,自己好像給夫君惹出亂子了。
想到這里,她對花三娘道:“姐姐,咱們先回后堂吧。”
聽了這話花三娘也反應過來,這里的確不能搞得太歡樂,不然不好收場啊。
想到這里,花三娘就想走,陳解也發現這時的氛圍不對,尤其是看到蘇云錦有些灰暗的小臉,知道小娘子又覺得給自己惹麻煩了。
這時陳解牽住了蘇云錦的小手,來到了靈堂跟前。
“夫君,你干什么?”
蘇云錦有些慌張,她感覺自己攪合了夫君的這一場葬禮計劃。
而下面的小弟也都看了過來,齊齊盯著陳解與蘇云錦,蘇云錦這時手都有些抖,什么時候檢查出懷孕不好,非要這個時候,要是攪合了夫君的計劃自己該怎么辦呢?
她低著頭,陳解卻悄悄對她道:“娘子,感謝你給我送了這么大的一份禮物。”
說完陳解開口道:“各位,感謝各位參加今日我白虎堂二十八英雄的葬禮,他們都是我白虎堂的英雄,都是好樣的,他們的牌位將放置在英靈殿,供后人祭拜,他的軀體將埋葬在青山口,有道是:青山有幸埋忠骨,他們就是忠骨,我們白虎堂為有他們而感到驕傲!”
“另外我剛才聽到了一個好消息,我的夫人,懷孕了,這絕對是老天爺的饋贈!”
“這是老天爺對我白虎堂的獎賞,這是老天爺在告訴我們,我們白虎堂雖然先人已去,但是又有后來者,這代表著我白虎堂將越走越遠,永不停歇!”
“而且我也希望,這二十八位英雄的魂魄,在轉世投胎時,可以看看我們陳家,再回白虎堂來,讓我陳九四償還他們的恩情!”
陳解說的真情實意,周圍的人聽了也都四目相對,被陳解的話所感染。
同時看向蘇云錦眼神也不一樣了,那肚子里孩子不單單是未來白虎堂的希望,更是被英靈們寄予厚望的存在,那是白虎堂前進的方向啊!
這時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堂主!”
緊跟著下面的弟子全部喊起了:堂主,堂主,堂主!
一時間白虎堂的氣氛達到了最高漲,這一刻剛才懷孕喜悅的尷尬徹底沒有了,現在剩下的只有群情激奮,以及對未來的憧憬。
當然死者家屬也沒覺得被冒犯到,畢竟人家堂主可說了,希望自家當家的轉生到夫人的孩子身上。
自己是什么身份,堂主是什么身份,堂主能說這話,那就是對他們家最大的恩典。
一時間所有人都對陳解忠誠度增加了許多,陳解一番操作,把這本來算是一件很大的靈堂失誤,變成了一種同仇敵愾,反而增加了他的個人魅力。
而柳老怪在一旁的對柳松道:“松兒,看到了嗎?這就是陳九四的可怕之處,任何壞事到了他手里,都可能變成好事,你跟著學吧。”
柳松聞言也不像以前那般驕狂,而是輕輕頷首道:“嗯。”
陳解這邊把靈堂危機公關之后,就讓花三娘帶云錦下去休息,今日之事她就別跟著操勞了。
然后這時小虎跑了進來道:“堂主,東城已經起棺了。”
陳解聞言輕輕頷首道:“嗯,好,那咱們也起棺。”
說完陳解對四喜道:“通知下去,燒紙,起棺,孝子摔盆!”
“是!”
一聲令下,立刻白虎堂門口的一個巨大的黃紙堆被點燃,然后這二十八家的有兒子的抱著泥盆摔盆,沒有兒子的,侄子,外甥都能代替一下,啪的一聲,二十八個泥盆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陳解道:“起棺!”
嘿,嘿,嘿!
一聲起棺,頓時走出來一批白虎堂的精銳,全都是練肉境界的,穿著統一的制服,六個人一口大棺材,扛上肩膀,直接就從白虎堂出發。
本次路線是繞半城,從白虎堂出發,繞過南城門,走東城門,奔青山口!
棺材抬起,前面是白虎堂的人打的一桿白色大幡,身后跟著長長的棺材序列,兩旁有白虎堂的弟子護送。
身后跟著陳解,柳老怪,以及城里送葬的這些人,這些人會跟著把人送到青山口。
在這些人中間穿插著樂器部分,笙管笛簫,嗩吶,響羅,怎么盛大怎么來。
這邊白虎堂一動,在外面的探哨立刻得知消息,緊跟著立刻想辦法傳送消息。
“九四哥。”
小虎跟在陳解身邊,這時看到幾個急沖沖跑出去的背影小聲提醒。
“南霸天的人。”
陳解臉色如常道:“嗯,不用管他們,送兄弟們最后一程。”
“是。”
此時東城,城門口,南霸天與秦鷹三兄弟,還有唐子悅一早就到了。
這時候正在那里吃著早點。
就在這時,不遠處放哨的小弟接到了一只飛鴿。
從鴿子腿上摘下來一個竹筒,打開看了一眼,然后飛快的跑了過來道:“幫主,陳九四他們已經出發了,奔著咱們東城門來了。”
南霸天聞言嘴角微微翹了起來道:“自投羅網,秦鷹弟兄們準備好了嗎?”
秦鷹聽了這話抱拳道:“啟稟幫主,我雄鷹堂三百人,外加總堂四百人,一共七百人全部待命,只要幫主您一聲令下,別說陳九四,就是一只麻雀也別想從東城跑了!”
南霸天聽了這話道:“很好,呵呵,今日必讓陳九四身敗名裂。”
想著,南霸天喝了一口茶水道:“唐先生,你看咱們要不要通知一下達魯花赤?”
唐子悅道:“不必,達魯花赤已經知曉了。”
“哦?”
南霸天看向唐子悅,唐子悅道:“咱們都知曉的事情,達魯花赤能不知曉嗎?”
南霸天聽了這話道:“呵呵,也對,也對。”
唐子悅道:“不過幫主,雖然達魯花赤知曉此事,不過這件事他可不會出手幫忙,對此幫主你可要心有準備啊。”
南霸天道:“我知道,誰贏達魯花赤幫誰,放心這一次不用他,我與秦鷹足以拿下白虎堂,秦鷹,你說呢?”
秦鷹聞言笑道:“唐先生勿擾,幫主拿下陳九四,我拿下陳小虎,其余雜兵,我兩個弟弟出手,萬無一失,此次,定然陳九四死無葬身之地!”
南霸天很滿意道:“不錯,放心,事成之后,本幫主不會虧待你的,白虎堂的永昌,和平兩個最繁華的街道送給你們雄鷹堂。”
“多謝幫主。”
聽了這話,秦鷹的眼睛都亮了,永昌和平兩個街道那是多么值錢的存在啊,他都眼饞壞了,如今看來竟然可以染指,頓覺心情愉快,高興萬分啊!
這般想著,秦鷹更是有干勁了,不干掉陳九四,我秦鷹何時才有出頭之日啊!
這邊一群人正在想入非非,他們沒想到的是就在對面一百米左右的茶樓內,坐著一群人,為首的正是孫鐵錘,身后跟著他的徒弟,零零總總,也有百余人,這些可都是拜火教的人。
孫鐵錘這時推開半扇窗戶,看著外面南霸天一伙,眼神之中滿是嘲諷。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這個愚蠢的家伙,還在盤算對付陳九四呢吧?
而他對面坐著的是一個正在大口吃著糕點,一點沒有緊張感覺的韓蓮。
韓蓮這時吃的兩個臉腮就跟小倉鼠一般,這時伸手把最后一個糕點拿在手里,剛想吃,看到孫鐵錘看向自己,于是懂禮貌韓蓮問道:“你吃嗎?”
孫鐵錘道:“不吃。”
“那我吃了。”
韓蓮大口的吃著,小嘴飛快的把糕點嚼碎,吞進嘴里,而孫鐵錘看著她道:“那個你就一點不緊張嗎?”
韓蓮道:“緊張啥?”
“對手可是南霸天!”
韓蓮聞言,沉默了許久道:“嗯,又不真的跟他打,沒事的,吃飽再說。”
孫鐵錘有些無奈。
這韓蓮妹子,不知道為啥呆呆的,可是執行任務殺人的時候,又干凈利落,從不拖泥帶水,這也太怪異了吧。
不過吐槽歸吐槽,孫鐵錘還是觀察著外面,等待著信號。
他們今天可要做一件大事。
這邊準備著,而另一面,一只信鴿已經飛出城了。
這時城外,有一只肅殺的黑色騎兵正在嚴陣以待,在騎兵最前面有一批格外顯眼的白馬綁在樹上吃草,耶律正坐在一個躺椅上,手里拿著一個蘋果正在吃著。
這時其木格手里抓著一只信鴿走了過來。
“主子,城里消息,白虎堂已經出發了。”
耶律啃了口蘋果,緊跟著伸手,其木格把紙條遞給耶律,耶律道:“嗯,讓兄弟們下馬休息休息,等他們到了東城門,咱們在去看看就行。”
其木格道:“主子,您不怕他們跑了?”
耶律聞言笑道:“跑,往哪跑,他們帶著那么大的棺材,棺材里都是軍械,跑得過我黑騎?”
其木格聞言沉默片刻道:“那咱們再等等?”
耶律從一旁摸出來一個蘋果丟給他道:“吃個蘋果,休息會兒,不急,不急。”
他一副穩操勝券的樣子,并不著急。
一陣陣哀樂響起,傳遍整個南城,白虎堂的送葬隊伍已經走過了西城,正在南城行走,聽到這哀樂,不少老百姓探頭過來看熱鬧,尤其看到這盛大的葬禮,一個個不由咂舌,這白虎堂是有錢啊,這么大的一場葬禮,恐怕需要幾千兩銀子啊!
眾人互相嘀咕著,突然就聽另一個方向,跟陳解這邊正好相對的地方也傳來了一陣哀樂的聲音。
老百姓頓時愣住了,翹首一看,我艸,是牧蘭人的送葬隊伍啊,這兩個隊伍竟然撞上了!
這可咋整啊,送葬的規矩是不能走回頭路,他們誰讓誰啊?
一時間老百姓的八卦之心頓時涌起,是啊,聽說這群牧蘭人可是跟陳九四有仇,那個牧蘭塔拉一家好像就是陳九四給滅的門,這新仇舊恨加在一起,怕是要出人命啊!
“是啊,是啊,這可有趣了……”
老百姓懷著看熱鬧的心情,頓時更加翹首以盼了。
而這時這個消息也傳到了兩方人馬的耳朵里。
這邊傳到了老阿魯臺的耳朵里,老阿魯臺一瞪眼道:“好啊,想讓我們牧蘭人讓他們,門也沒有,給我吹起來,打起來,我看這群漢狗敢不讓路!”
聽了這話牧蘭人頓時群情激奮:“對,我看陳九四敢不給咱們牧蘭人讓路,反了天了!”
“是,就不讓,要讓也是陳九四給我們讓路!”
這邊喊著,而另一頭陳解這邊,小虎道:“堂主,咱們好像要跟牧蘭人的送葬隊伍撞上了。”
“嗯?!”
陳解眉頭一皺,臉一下子就黑了:“讓隊伍加速,沖過去!”
聽了這話,身后跟著的一種大佬嚇了一跳,柳老怪這時緊張的上前道:“九四啊,可不能沖動啊,對方可是牧蘭人,惹不得!”
“有什么惹不得的?難道讓我們讓路給他們?”
柳老怪道:“小不忍則亂大謀,犯不著跟他們一般見識,正好這里,離南門進,咱們就從南門出城吧,到青山口也繞不了多少路。”
“這”
陳解皺眉,這時一旁的孫不二也勸說道:“是啊,別跟牧蘭人較勁,沒意義,繞路吧,九四!”
“是啊,陳堂主,繞路吧。”
這些城里有頭有臉的大佬全部出面勸解,陳解聞言愣了一下,緊跟著開口道:“這,好吧,就聽諸位之言。”
陳解一副很為難的樣子,緊跟著一揮手道:“繞路,南城門出!”
一聲令下,隊伍很絲滑的就繞路了南城門,其實這本來就是陳解的方案,包括跟牧蘭人的送葬隊伍碰上,這完全就是套路,目的是讓自己突然變道的行為,變得合理找不出破綻!
“什么!從南城門出了?”
南霸天聽了手下的人一匯報,啪的一聲站了起來,眼睛瞪得渾圓,這,這怎么可能!
緊跟著他就慌了,對著手下的人道:“快,快去通知秦鷹,立刻帶上五百人,不七百人都帶上,跟我去追陳九四,絕不能讓他跑了!”
南霸天的眼睛都瞪圓了,老子在這里做了這么大一個局等你,你跑了,你對得起我布的局嗎?
南霸天徹底急了,他不能讓自己的計劃前功盡棄啊!
想到這里,他怒吼一聲,立刻讓人去叫秦鷹。
秦鷹這時正在不遠處,帶著秦虎秦豹給小弟們訓話呢!
“聽好了,一會兒都給老子打起精神來,別丟老子的人,誰要是給老子丟人了,小心老子回去收拾你,告訴你,這一次,立功了,老子給你們獎賞……”
秦鷹很激動的喊著,秦虎秦豹在后面給他助威。
就在這時一個小弟跑了過來道:“幫主命令,秦堂主立刻整合人馬,去南城。”
“嗯?我去南城做什么?”
秦鷹一臉不解,不說好了堵陳九四嗎?
這時小弟道:“秦堂主,陳九四路上遇到了牧蘭人的送葬隊伍,無奈轉道,從南城出發了。”
“啊?”
秦鷹聞言也瞪大了眼睛,這時候連忙道:“兄弟們集合,跟我走!”
說著呼啦超全部都走了,而這時南霸天怒道:“這陳九四簡直廢物,遇到牧蘭人而已,轉道,不行,咱們要趕緊追,別讓他跑了。”
秦鷹這時也敢來道:“是啊,幫主,趕緊去追。”
“走走!”
南霸天立刻應道,帶著人就準備走,可是這時唐子悅突然皺起了眉頭:“遇到牧蘭人改道了?”
他總感覺這里面有問題,是自己漏算了什么嗎?
“幫主!”
唐子悅喊了一聲,南霸天回頭看著他道;“唐先生怎么了?”
唐子悅道:“幫主稍等,我怎么感覺這事情不對勁呢?”
“那里不對勁?”
那南霸天看向了唐子悅,他對唐子悅還是很信服的,唐子悅這時皺眉道:“我也說不上來,可是我總感覺這里面有問題。”
“那顧不得這么多了,絕不能讓陳九四跑了,他要是跑了,咱們可就全完了。”
南霸天說著對秦鷹道:“走,快走,不然堵不住他了!”
秦鷹聽了這話道:“是,兄弟們,跟我走,活捉陳九四!”
“活捉陳九四!”
一群人大聲的呼喊著,然后急沖沖的向南城門走去,而這時茶樓之上,孫鐵錘順著窗戶縫隙看出去,嘴角微微上翹:“看來,已經開始了,呵呵……”
孫鐵錘說著,揮手道:“兄弟們,準備。”
孫鐵錘這話說完,下一刻坐在屋子中的拜火教弟子,全部掏出了一條紅絲巾,有的纏在了頭上,也有的綁在了胳膊上。
這是他們拜火教的標志,每一條圣巾都是拜火教的圣火所化,帶在身上與圣火共存,若是死了,圣火可以把他們帶回真空家鄉,那里是神仙呆的地方,所有教眾都能過上神仙一般的日子。
而又因為這一特點,故拜火教中也被稱為紅巾軍!
孫鐵錘這時拿過一條紅巾季在腦袋上,韓蓮把嘴里的糕點吞下,也掏出了個紅巾,隨意的綁在胳膊上,如此,一行人拿起刀劍,準備等孫鐵錘的命令。
而這時城外,耶律悠閑的曬著太陽,這時其木格突然沖了過來,緊跟著對耶律道:“大人,不好了,陳九四跑了!”
“什么!”
耶律一下子坐了起來,你知不知道你剛才再說什么?
其木格聞言道:“陳九四跑了,他們在南城遇到了老阿魯臺的送葬隊伍,他們直接繞路從南城門出城了!”
“南城!”
耶律聞言頓時大驚看著其木格道:“南霸天呢?”
“南霸天在東城門等著,不過已經派人追了!”
“這,上馬,上馬!”
耶律也慌了,立刻大喊著上馬,緊跟著直接跳上了馬背,黑騎這時也慌亂上馬,耶律道:“快,南城門,堵住陳九四,絕不能讓他跑了。”
“是!”
聽了這話,一群人直接騎馬狂奔直奔南城而去。
此時南城,老阿魯臺看著繞路的陳九四,臉上浮現出了不屑的表情,什么白虎堂堂主,十三太保,什么東西,還想跟我們牧蘭人比,真是笑話,不知所謂!
臉上帶著不屑,而周圍的牧蘭人也都互相說著話,臉上帶著不屑的笑容。
認為他們真的壓了陳九四一頭,那時心里開心極了,這時老阿魯臺道:“來,敲起來,打起來。”
正在這時,牧蘭人隊伍里面一個漢人風水先生打扮的人走過來對著老阿魯臺行禮道:“阿魯臺大人,我覺得咱們送葬隊伍應該改一下路線,不應該再從東城門出了。”
“為何?”
老阿魯臺看向風水先生,風水先生道:“從西門出,第一我看的那個寶穴就在西門,而且西城乃是白虎堂的地盤,咱們就要壓著他們的氣運出城,然后我在擺一個毀運風水局,保證讓他白虎堂從今以后,永無寧日!”
“好,好,就依你之言!”
老阿魯臺一聽這話,頓時眼珠子放光能壓白虎堂一頭,還能壞白虎堂風水,這太好了,只恨自己以前不懂漢人風水,不然何至于被陳九四欺負成這個樣子啊,好,好,大師,你盡管施為!
老阿魯臺臉上滿是笑意,只要白虎堂倒霉,他就要開心了。
而那個風水先生臉上帶著淡然的笑容,緊跟著道:“走!”
一群人抬著三十六口大棺材直奔西門而去。
而這時陳解已經到了南門,南門守衛的是漕幫的人,正是漕幫軍師白墨生。
白墨生看到送葬隊伍一愣,不過還是讓人打開了城門,甚至都沒有檢查一下,這有什么好檢查的,自家幫主都在送葬隊伍里。
就這樣陳解一行大搖大擺的出了城門。
出城之后,繼續吹吹打打,直奔青山口。
而就在陳解走后的一炷香時間,就見南門直接沖過來了幾百人,為首的正是南霸天。
南霸天這時看著守在南門的白墨生道:“白墨生,陳九四呢?”
白墨生一愣,看著南霸天道:“出城了!”
“你竟然敢放他出城,你知不知道你犯了多大的錯誤,你……”
白墨生聽了這話,手中的烏木扇子打開,不急不慢的喝了口茶水道:“南幫主,我南城門的事情,就不勞你費心了,你有事嗎?”
南霸天道:“我,我要出城!”
“可以,不過出城要守規矩,要檢查!”
南霸天怒道:“陳九四你不查,你查我?”
白墨生道:“你要不這么橫,不查你!”
“你!”
南霸天氣壞了,指著白墨生就要開罵,不過就在這時唐子悅出來了,對著白墨生行了一禮道:“年兄!”
白墨生看了看唐子悅道:“哦,唐先生。”
白墨生回禮,他們都是讀書人倒是有一份情面在,這時唐子悅道:“我家幫主也是急糊涂了,這陳九四是耶律大人要擒拿的人,還請白兄行個方便。”
白墨生聞言瞇縫起眼睛道:“嗯,這樣啊,那行吧,看在唐兄的面子上,出去吧。”
“謝年兄。”
唐子悅行禮,白墨生揮揮手,很快城門打開了,這時候,南霸天立刻領著人出城去追。
他們追陳解還是很快的,因為陳解他們扛著個大棺材,而且敲敲打打,行的很慢。
就這樣也不知道行了多少里,這里陳解就看到前面塵土飛揚,然后一道鋼鐵洪流直接沖擊過來,陳解看到這一幕,眼饞啊,黑甲騎士,你看這馬,你看這身上的鎧甲。
這樣一只騎兵,放到戰場上,比五個化勁高手都好用,沖鋒起來,摧枯拉朽啊!
這般想著,就見這只騎兵已經來到了陳解的跟前。
耶律一把勒住了馬的韁繩,停在了送葬隊伍面前。
送葬隊伍看到如此黑甲騎士攔路也是一愣,緊跟著齊齊看向后面,這時陳解瞇縫著眼睛,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不過很快收斂,沖了過去。
柳老怪也跟在他的身后。
這時二人來到了耶律的跟前,陳解一抱拳道:“耶律大人,您怎么來了?”
耶律一愣,緊跟著開口道:“啊,沒事,聽說九四給你們白虎堂二十八英雄送葬,我正好帶著騎兵在附近演練,就來看看,順便送一送這二十八條英魂。”
耶律滿臉堆笑的說道,他可不想得罪人,陳九四如果沒有勾結拜火教,那可是要繼續用的,這時候得罪了,以后怎么辦啊?
陳解聞言抱拳道:“啊,多謝耶律大人,我替我這二十八個兄弟,謝謝大人了。”
“自家人不說這些,不說這些。”
耶律說著,眼睛卻在看著陳解身后,這南霸天怎么還不來啊?
想著耶律看向了柳老怪,沒話找話道:“啊,柳幫主也來了?”
柳老怪立刻抱拳道:“是耶律大人。”
“你跟九四關系挺好啊?”
柳老怪道:“我兒之命是九四幫忙救治的,若不是九四,我就難辦了!”
聽了這話,耶律道:“哦,原來如此啊!”
說著,耶律卻不看柳老怪眼睛繼續看著送葬隊伍身后,陳解看著耶律這個樣子道:“呵呵,耶律大人,您這是看什么呢?”
“啊,沒,沒看什么啊?”
耶律笑著掩飾自己的尷尬。
柳老怪也奇怪這身后有什么啊?
就在這時突然就見遠處一陣煙塵滾滾,一看就有大部隊急行軍,然后就看到南霸天帶著七百人追了上來,然后直接把送葬隊伍包圍了。
“站住!”
“不許動,都給老子站住!”
一群人直接包圍了送葬隊伍,陳小虎,四喜,周處全都帶著人沖出來道:“你們想干什么?”
“你們想干什么?”
兩撥人互相對上了,陳解也是一皺眉頭,緊跟著看向了耶律大人道:“大人,這?”
耶律道:“咦,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說著耶律道:“南幫主,你們這是干什么呢?”
南霸天這時聞言立刻帶著唐子悅走了過來,緊跟著對耶律行了一禮道:“耶律大人,我們是來抓拜火教的反賊!”
“反賊,呵呵,幫主,你嘴里的反賊,不會是我吧?”
陳解看著南霸天說道,南霸天聞言,看著陳解道:“呵呵,有何不可?”
陳解瞇縫起眼睛對著耶律拱拱手道:“耶律大人,您為我做主,他南霸天血口噴人!”
耶律道:“是啊,南幫主,這里面是否有誤會啊?九四不是那樣的人啊!”
“耶律大人,您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反賊也不會把反賊二字寫在臉上,您千萬別讓他騙了啊。”
南霸天懇切的對耶律說道,耶律聞言看著陳解道:“九四?”
陳解抱拳:“耶律大人,我發誓,我絕不是什么拜火教的反賊!”
“呵呵,不承認!”
南霸天呵呵冷笑道:“陳九四,你不承認也不好使,現在是鐵證如山,你勾結拜火教意圖謀反,證據確鑿,容不得你抵賴!”
陳解皺眉:“證據確鑿,證據在哪?”
南霸天伸手一指后面的二十八口楠木大棺材道:“就在這棺材里面,這里面裝的就不是死人,而是拜火教造反用的軍械!”
“陳九四你現在還有什么話要說!”
南霸天惡狠狠的盯著陳解。
陳解臉上滿是愁容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說這棺材里是軍械,他要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