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城酒店建成七年,雖然維護的挺好。
但也不可避免顯的老舊。
老板過來吃飯,劉金亮過來露了個臉。
姜寧就指了指窗臺:“是不是該重新裝修了?”
劉金亮道:“有這個計劃,酒店的裝修風格還能撐幾年,一些常用的設施日常也一直在更新,就是有些軟包老化了,打算過完春節翻新一下。”
姜寧問道:“有錢嗎?”
劉金亮道:“有預留資金,我拿個方案做個預算您看看?”
姜寧點頭:“資產負債率多少了?”
劉金亮輕松道:“42,再有三年就清零了。”
“還不錯!”
姜寧道:“沒了外債,你們的日子就好過了。”
劉金亮點著頭,企業負債很正常。
但對酒店來說,如果沒負債,不用還貸款,一年就多了幾百萬的可支配資金,用來發獎金福利那多香,人均五六萬,大家的干勁就更足了。
聊了幾句,沈立明一家來了。
劉金亮招呼了一下,去后廚催菜。
“叔叔好,嬸嬸好!”
張欣的女兒一如既往有禮貌。
不用父母提醒,就主動問好。
不過只跟姜寧和馮雨問了好,看了看馮雪。
有點不知怎么招呼。
張欣笑著提點:“這個也是嬸嬸。”
小姑娘臉上藏不住驚訝,不過還是問了好:“嬸嬸好。”
馮雪笑著點了點頭,摸了下她的腦瓜。
沈立明則指導兒子,也打了一圈招呼。
剛認識的時候,小東西才兩三歲。
轉眼上小學了,時間過的可真快。
馮雨也在教導女兒,只是小家伙還小。
元旦才滿兩歲,哪會跟人打招呼。
張欣想抱抱她,小家伙還不讓抱。
有點認生。
“張姐恭喜啊!”
等坐下倒上茶,姜寧才道了聲喜。
“謝謝。”
張欣心態到是不錯,似乎一點都沒受影響。
聊了幾句,飯菜上來了。
服務員送來兩瓶酒,拿來分酒器。
馮雨和張欣都不喝,就給老板和沈鄉長倒上酒。
一起碰了個杯,馮雨和張欣聊了起來。
姜寧問了問沈立明情況:“你鄉長干了三年了,該升了吧?”
沈立明到也沒瞞著:“年過完可能要去生態環境局。”
“那也挺不錯。”
“湊合著干吧!”
“什么時候上副處?”
“沒希望。”
沈立明直搖頭:“太難了。”
姜寧問:“上四十沒?”
沈立明道:“沒,三十八。”
姜寧道:“三十八也不大,機會還是瞞多的。”
沈立明道:“正科一大堆,想躍龍門的多了,絕大部分人干到退休,也就在正科崗位上調來調去,最多干個鄉鎮一把手或者大局的局長,拿著副處待遇退休。”
“那也不錯了。”
“比普通人好過點。”
聊了一陣。
沈立明問:“聽說你要從二場撤股?”
姜寧也沒瞞著,點點頭:“現在那位想法太多,撤出來讓他自己折騰去。”
沈立明問:“你撤出來二場還能轉?”
姜寧道:“地球離了誰都轉。”
沈立明心里有疑惑,但沒再追問。
兩個農場堪稱奇跡,但是里面究竟有什么玄機,誰也搞不清楚,就算是馮雨,也不清楚自家男人是不是擁有什么了不得的黑科技,外人就更不清清了。
“你兩個堂哥還要繼續養牛?”
“不養了,要轉讓。”
沈立明心里跳了跳,覺的有問題。
姜寧道:“不要給人說,還沒公布的。”
沈立明點點頭,感覺這是個大坑。
估計要埋掉不少人。
二場養牛的利潤非常高,成本就是最大的優勢,不然也不會一大堆企業爭相入場,要是姜老板撤股后二場還能正常運轉,他兩個堂哥干嘛轉讓。
提前轉讓離場,大概率會出問題。
第二天雪停了,但是天冷的厲害。
姜寧先去了趟二場,召集管理層開了個會。
研究討論了下年終收尾,站好最后一班崗。
開完會在辦公室坐了會,簽了一堆財務的單子。
曹俊清趁沒人的時候抓住機會問了下:“都在傳姜總要撤股,是不是真的?”
姜寧眼皮都這眨道:“做好你的本職工作就行了,別打聽這些事。”
曹俊清怏怏出去了,心里不得勁。
哪里還有心思工作。
九點多的時候,姜寧才去了縣里。
朱老板人不在,出差省城了。
姜寧和二老板坐了一陣,商量了下股權出讓的事情。
吃過午飯,又去了一趟七澤。
年頭歲尾,從來都是最忙的時候。
一年的工作要總結。
明年的工作要安排部署。
各種應酬。
各種人情往來。
還有一大堆要錢的,都在等著他簽字。
財務才能把款給付出去。
忙了兩天,在七澤住了一晚,應酬了一次。
隔天晚上才回北安。
到家,兩大一小正在騎車嬰兒車比賽。
女兒騎了個平衡車,馮雨和馮雪都騎的扭扭車。
畫面溫馨,非常有喜感。
姜寧一邊換鞋,一邊問:“咋都這么精神?”
馮雨生無可戀:“不讓我倆閑著,非要讓我倆一起陪她騎車玩,輪著陪她都不行。”
姜寧樂了:“我家寶貝是遛媽小能手。”
結果還沒樂一分鐘。
小家伙看到爸爸回來了,立刻拽來一輛平衡車。
讓他也騎。
馮雨瞬間樂了:“叫你得瑟。”
姜寧有點撓頭,他喝了點酒。
有點犯困。
但看著女兒清澈愚蠢的眼神,又不忍辜負這分好意。
只得加入全家親子運動。
大小四口騎著嬰兒車在客廳你追我趕。
心里卻在尋思,回頭得把車處理一下。
全藏起來,只留一個就行了。
隔天中午讓馮雪做了飯,召集弟兄們在家聚了一下。
正吃飯呢,姜華忽然接到鄰居的電話。
他家房子塌了。
于是吃過午飯,哥倆帶著家小一起過去看房子。
話說城東的老平房自打他買了房子后,就再沒住過,農場建起來后,姜爸也再也去平房住過,大門鎖起來扔那,兩年多了沒管過,也沒想著賣。
馮雨和馮雪甚至都沒來過老平房。
只知道城東還有一院姜爸買的老平房。
把車停在院子門口,隔壁曹姨聽到動靜出來看。
二十年的鄰居,兩家很熟悉。
姜寧結婚時姜爸還下了請柬,人家隨了分子的。
曹姨認的馮雨,馮雨卻沒啥印象。
結婚那天人太多了,壓根沒記住。
門口說了幾句,姜華拿出鑰匙開了門。
大鐵門推開的時候咯吱咯吱的響,一層灰撲面而來。
曹姨跟了進來,說:“應該是昨天晚上塌的,睡覺的時候聽到一聲悶響,早上起來我給忘了,剛才想起來,踩著梯子爬墻上看了下,才看到車棚塌了……”
哥倆嘴里應著,帶頭走進了院子。
院子不大,正面兩間房,靠大門這邊還有一間火房。
伙房旁邊是個車棚,緊靠著院子。
里面一堆雜物,家里沒用的全堆在這。
姜爸種菜的各種工器具,還有淘汰掉的電瓶車等等。
里面還有沒燒完的燒煤。
堆的滿滿當當。
可惜車棚塌了下來,全埋在里面。
哥倆站外面看了下,都有點麻爪。
這該咋整?
姜子文和姜甜甜站各自媽媽身邊,好奇的東張西望。
兩個小家伙也沒來過老平房,看啥都新鮮。
院子里覆蓋著一層積雪,昨天下的雪沒化。
兩個小東西很快就找到樂子,蹦蹦跳的踩雪玩。
馮雨趴在伙房窗子上瞅了瞅,連忙招呼大家過去看:“屋里漏雨了。”
哥倆過去趴著窗戶一瞧,果然漏雨了。
屋頂的石膏板到處是洞,地上墻上到處都是雨水浸泡的痕跡。
姜華拿要是想開門,結果開了半天沒打開。
鎖芯被銹死了,壓根擰不動。
姜華找了工具,撬了半天也沒能撬開。
這老式防盜鎖質量還蠻過硬。
姜華有點蛋疼:“得叫個開鎖的。”
姜寧道:“鎖子也得換。”
姜華點頭:“拆了換個新的。”
姜寧四下瞅瞅:“這房子留著也沒什么用,不如賣了。”
姜華有點無奈:“爸不讓賣。”
姜寧也挺無奈,這事以前也說過。
但姜爸姜媽不讓賣,也不知道留著有啥用。
大房子門上的鎖子到是好的,打開進去看了看。
哥倆商量一下,姜寧打電話安排人來收拾車棚。
姜華則打電話找鎖匠來開鎖。
找到個座機電話打過去,過了一會一個電話回過來。
說是開鎖子的,問地方。
姜華納悶:“不是給說了嗎,怎么還沒來?”
對方解釋:“剛剛那個電話是公司專門負責接電話的,信息剛轉到我這。”
姜華沒說什么,催了催:“跑快點。”
對方答應一聲,掛了電話等。
沒兩分鐘,又一個電話打來。
說前面那人臨時有事過不來,讓他來。
姜華也沒多想,照例催了催掛掉電話。
結果沒兩分鐘,又是一個電話打過來。
說前面的人離的有點遠,讓他來。
姜華嗯嗯兩聲:“速度快點。”
掛了電話,又過兩分鐘,接到第四個電話。
說前面那人喝醉了,讓他來。
姜華那個蛋疼:“你們搞屁呢。”
對方忙不迭道:“馬上到,馬上到,我就在城東,三分鐘過去。”
姜華掛了電話,還有點蛋疼。
姜寧問:“啥情況?”
姜華道:“不知道,一個說臨時有事來不了,一個說離的遠,一個說喝醉了,不知道這幫人在搞啥呢!”
好在這次沒等多久,過了大約五分鐘。
來了兩人,一個三十歲左右。
一個二十多歲,拎著工具包進來。
姜華給指了指,兩人就開始干活。
外面太冷,這會女人們已經帶著孩子去了車上。
院子里就哥倆,還有兩個開鎖的。
鎖匠到是十分專業,拿出一堆工具三下五除二就從外面把鎖打開了,然后拿出一個新鎖準備換上,正在忙活呢,又進來個中年人,問:“是不是你們開鎖?”
哥倆都有點懵。
姜華道:“已經打開了。”
中年人頓時不樂意:“你們咋能這樣子做事情。”
姜華那個懵圈:“什么情況?”
姜寧也挺懵的。
中年人挺生氣:“我都說了我要過來,你怎么還叫別人?”
兩個換鎖子的蒙頭干活,一聲也不吭。
姜華滿頭霧水:“我叫誰了?我就打了一個開鎖的電話,結果接到四個電話,一個說臨時有事來不了,一個說離的太遠,一個說喝醉了,為啥會來兩撥人?”
中年人道:“我咋知道,我都給你說了我要來。”
“鎖子已經打開了,你回吧!”
“我從城西大老遠的跑過來,你這不是耍人嘛!”
“我哪耍你了,我就打了一個電話,誰知道你們咋搞的。”
“那我不管,反正我人都來了,開鎖錢你得出。”
“我憑啥給你出?”
“我都說了我要過來,誰讓你又找別人,做人得講良心。”
姜華聽的火大:“你扯什么蛋呢,我就打了一個電話,卻接了你們四個電話,第二個打電話的說第一個臨時有事來不了,第三個打電話說第二個離的遠來不了,第四個打電話說第三個喝醉了來不了,這是你們的問題還是我的問題?”
“肯定是你的問題。”
“怎么是我的問題?”
“我都說了我要來,你還接別人電話干嘛?”
“我接電話還得你同意?”
“來一百個你也接?”
“少給我扯蛋。”
“黑了心肝的……”
正掰扯呢,又進來個中年人。
一問也是來開鎖的。
更熱鬧了。
馮雨在車里看到了,也跑下來問:“啥情況,我看的好像又來了兩開鎖的?”
姜寧道:“我也搞不清楚,好像有問題。”
“啥問題?”
“等等看。”
第三個過來的中年人好說話,一聽鎖子已經找開了。
什么也沒說就走了。
只有第二個過來的中年人還揪著不放,非要開鎖錢。
不想白跑一趟。
最先來的兩個裝好鎖子,就準備拿錢走人。
姜寧攔下:“別急,說清楚再走,你們到底咋回事?”
三十歲左右的年輕人似乎不想說:“鎖子也換好了,這里沒我啥事了。”
“說清楚,你們搞屁呢!”
“這……”
掰扯白天,哥倆總算是搞清楚了。
那個座機電話應該就是個分發信息的,類似于派單的打車軟件,這些開鎖的則就相當于接單司機,在平臺搶單,誰搶到就算誰的,至于之前攔到的那幾個電話……
中年人第一個打電話的。
兩個最先來的開鎖人則是第四個打電話的。
離的最近,跑的也最快。
至于說前面的人喝醉了,純屬是為了搶單。
“真他媽扯蛋!”
姜寧也蛋疼了,這幫人為了搶單,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本以為搞清楚就沒什么事了。
可第二個過來的中年人不肯罷休。
非得要開鎖錢。
一百塊錢不算什么,別說姜寧了。
姜華也不差這一百塊錢,說點好聽話,給也就給了。
可這中年男人不但說話難聽,還一個勁的指責姜華不該接別人的電話。
搞的哥倆火大。
“趕緊走,這里沒你的事了。”
“黑了良心的……”
馮雨瞧瞧姜寧,一臉很不放心的樣子。
姜寧就郁悶了:“看我干嘛?”
馮雨不放心道:“我得看著點你別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