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在一天天長大,情緒表達能力也越來越強。
就是太安靜了,有點不像一歲多的娃。
姜婷婷這么大的時候翻箱倒柜簡直是無惡不作,姜子文更甚,家里的櫥柜門都換了好幾扇了,杯子碗不知道打碎了多少,花盆更是恨不得擺在冰箱上面。
相比侄子侄女,小甜甜就安靜的過分。
好奇心有,但不搞破壞。
拉開抽屜最多看看,不亂翻。
屋里的盆景最多摸下樹葉子,不亂揪。
買了一堆車卻從來不玩。
只對卡通拼圖之類的東西感興趣。
三樓主臥,一家三口陪著女兒玩。
姜寧和馮雨躺兩邊,馮雪坐床尾。
小家伙坐中間,正在拼一個數字拼圖。
姜寧看她把5往7上拼,那叫個捉急。
看了一會,實在忍不住,給她拼了個。
小家伙還不樂意了,沖著他啊啊的叫。
還使勁扒拉他的手,讓他離遠點。
馮雨一邊刷著手機,一邊說了句:“讓她自己玩,你別摻合。”
姜寧那個無奈,想陪女兒玩都被娘棄。
這話真是從何說起。
馮雪不知刷到什么,把手機遞過來讓他看。
姜寧接過來看了看,又是姜怡雪。
話說這個本事動靜鬧的不小,最近全網在支援。
以前還真沒看出來,這妹子性格會這么拗,衙門都敢告,輿論鬧的挺大,姜寧其實挺欣賞這妹子的性格的,有冤屈總要申張,不然社會如何能進步。
換個角度,這些人其實是社會進步的先烈。
沒有這些人的頑強抵抗,陽光如何能照進黑暗。
用魯迅的話說,你可以躲在角落里沉默,但不要嘲笑甚至詆毀那些比你勇敢的人,因為他們爭取到的光明,也會照到你身上。
馮雨也聽到了,問:“這個官司能打贏嗎?”
姜寧道:“怎么可能打贏。”
馮雨嘆了口氣,心情挺沉重。
姜寧道:“人類就像候鳥,哪里適合生存就往哪里遷徙,這兩年走的越來越多了,有能力的都往外跑,出不去的要么是普通人,要么就是還要在老家搞錢。”
馮雨說:“在外面待久了,總覺得很孤獨,還是老家好。”
姜寧道:“習慣了就好了。”
馮雨說:“話是這么說的,但很難習慣啊!”
姜寧道:“老家待久了心會累,到處都是人情世故。”
馮雨說:“也沒見你反感人情世故!”
姜寧道:“我能適應各種環境,但并不代表我就喜歡人情世故,說話都要先在腦子里過一遍,免的說錯得罪人,這種糟粕不打碎,我看不到希望。”
馮雨比較樂觀:“社會在進步,總有一天會變好的。”
“或許吧!”
姜寧不和老婆爭論這個,沒意義。
聊了一陣,小家伙放下卡紙。
沖著媽媽啊啊兩聲。
馮雨放下手機:“甜甜要吃奶瓶,你們也去睡覺吧!”
姜寧點了點頭,和馮雪下床。
馮雨也下一床,給小家伙裝奶瓶。
姜寧出了臥室,把門從外面關上。
到了一樓,先和馮雪去洗澡。
一樓本來是保姆房,馮雪之前都睡在二樓。
但二樓起個夜動靜稍微大點三樓都能聽到,更不要說啪啪啪了,只能睡一樓,中間隔著二樓,只要動靜不太大,三樓是聽不到的。
有兩個老婆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可以最大程度防止男人喜新厭舊。
馮雪性格溫柔,對姜寧一直都很遷就,床第之間的各種奇葩要求都會盡量滿足他,讓姜寧可以充分體驗到床第間的樂趣,那種滋味妙不可言。
澡洗了一個半小時。
十點半才出來,馮雪腿也有些軟。
和馮雨一樣被姜寧抱了出來。
和馮雪睡覺很容易上火,這不得不說馮雪睡覺的習慣,喜歡抓著小姜睡,搞的姜寧老做春夢,半夜被憋醒,摸摸索索了一陣,又開始吭哧吭哧的耕地。
耕到半途,樓上傳來了哭聲。
小家伙在哭呢,不知道咋了。
哭的還挺大聲。
姜寧忙呢,也顧不上管。
結果直到兩人忙完,哭聲還沒停。
馮雪雖然累的要死,但還是推了推他,指了一下樓上。
姜寧爬起身來:“我去看看。”
馮雪也跟著爬起來,開燈穿衣服。
姜寧摸了下胸:“你先睡吧,我去就行了。”
馮雪搖了搖頭,沒有聽他的。
三兩下穿上了睡衣,跟著出了門。
到了三樓,床頭小臺燈開著。
馮雨抱著女兒,正在一邊晃悠一邊拍。
姜寧走到床前,壓低聲音問:“咋了,怎么會哭個不停?”
馮雨困的直打哈欠:“估計做噩夢了,嚇著了。”
姜寧覺得帶娃太不容易,因為這并不是第一次。
以前小家伙也經常半夜會哭,要么做夢了。
要么哪里不舒服了。
總之只要小家伙哭,大人就別想再睡安穩。
馮雪上床,幫著一起哄。
馮雨哈欠連天:“你們去睡吧,一會就好了。”
馮雪卻對姜寧比劃了下,讓他一個人去睡。
她要留下幫馮雨哄孩子。
姜寧那個無奈,還能說什么。
只得自個下樓,后半夜一個人睡。
第二天去縣里開會,碰到沈立明。
好久沒見,感覺老沈精神不太好,有點兒頹廢,也不知道是不是工作不順心,人太多也不好深聊,在門口聊了幾句,就進了會場,各找各的座位。
會議是關于農場發展主題的。
各鄉鎮主要人員也來了。
會開了一個半小時,不少人都發了言。
探討鄉村發展的新思路和好經驗。
姜寧聽的昏昏欲睡,本來不想來。
但老陸專門讓秘書打了電話,讓他來開會。
好不容易等到會議結束,正準備開溜。
秘書就來叫人。
姜寧無奈,和沈立明打了聲招呼。
約了晚上燒烤,然后去見陸老板。
到辦公室坐下,秘書泡了茶出去。
陸經緯就問他:“你有什么想法?”
姜寧實話實說:“沒想法,全程打瞌睡了,我都沒注意聽說了些啥。”
陸經緯直皺眉:“叫你過來開會,你怎么能打瞌睡?”
姜寧直言批判:“全在那念稿子,都是些老掉牙的東西,不講客觀實際,發言全是書生紙上談兵,沒有一點有用的東西,我沒睡著打呼嚕,都是給你面子了。”
陸經緯端起杯子吹了下,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道:“工作就是這樣,不管做什么都會遇到各種問題,但不能因為有難度就不做,北安的農村是什么樣子你也知道,我想在走之前再做點事,給北安的農民兄弟們一個交待,能不能再做點事?”
“不能!”
姜寧拒絕的很干脆:“我外面的事一大堆,沒有時間精力再做別的事情。”
陸經緯道:“你也有收益。”
姜寧道:“有錢我也不掙,仙靈農場一年五六個億我都花不完,也沒打算弄出去,我找那個麻煩干啥,你都不干不了幾天,到時候你拍拍屁股走了,誰知道新來的老板對我是什么態度,萬一看我不順眼,那我不是自找麻煩嘛!”
陸經緯問:“你在外面買地不要資金?”
姜寧道:“當然要,我在外面有金礦,不需要從老家轉移資金,仙靈農場的錢就留著給工人發工資吧,最多我買買飛機車子房子什么的也花不了多少。”
陸經緯道:“我也聽說了一些,你的金礦在哪?”
姜寧也沒瞞他:“剛果金。”
陸經緯道:“那地方最近挺亂。”
姜寧笑道:“風浪越大魚越貴。”
陸經緯再沒問,道:“明天專家組要下來,做好接待準備。”
姜寧問:“幾點到?”
陸經緯道:“估計下午了,飛到京城就差不多中午了,再坐車過來也得幾個小時,明天到北安不一定會去農場,但該做的準備還是要做好。”
姜寧點了點頭:“還有別的事情嗎?”
“沒了。”
“那走了。”
姜寧拍拍屁股,果斷的溜了。
北安的老板的公仆們做夢都想多來幾次這間辦公室,他是一點都不想來,這地方是談公事的地方,而跟老陸談公事,往往都沒有好事。
辦公樓下是一個巨大的廣場。
以前車不讓進,老百姓沒事也不會跑這里溜達。
保安分分鐘會趕人。
這兩年快成了生活廣場,車停的到處都是,還有一群大媽正在跳廣場舞,音樂開的那叫個大,更有擺地攤賣小玩意小物件的,要不是大樓上面掛著國徽。
沒人相信這里是縣中樞。
不少單位抱怨,上班停車還要搶車位。
簡直豈有此理。
但也只能抱怨一下,沒人敢攔著不讓停車。
不但免費停車,而且不限時。
想停多久都行,而且車停在這里還很安全。
因為出了問題,片警和機關局都要擔責任。
姜寧坐進車里,感慨了下北安的變化。
老陸活成了老百姓心里的陸青天,受苦受累的只有三表哥那些吃公糧的,這幾年都沒看到三表哥怎么笑過,見了面不是愁眉苦臉,就是唉聲嘆氣。
聽說好多人都不想干了,想辭職。
可見在老陸的治下混日子有多難。
轉著念頭,看了看時間。
還早。
回來一直沒去看過大伯二伯。
姜寧打算過去看看,不然不像話。
昨天喝了酒沒開車,大奔還在酒店呢。
馮雨和小豐田也在酒店。
姜寧開的570,出去時還看到一輛小轎車可能是打不著了,估計是打了求助電話,兩個民警帶了一個電瓶過來,正在幫著啟動呢。
挺不錯的。
姜寧扯扯嘴角,這種事以前可見不到。
也就這兩年才流行起來。
先去了趟酒店,取了兩箱酒。
順便讓人把車送去農場。
然后開車去了小區。
到了小區門口,發現在堵車。
老遠看到小區旁邊的一個商店門口站了一大堆警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慢慢挪到近前后才看到,一個飯館被圍了,就連平時看不到的特警都過來了。
里三圈外三圈。
姜寧排隊進了小區,先去大伯家。
抱了箱酒,坐了一陣出來去了二伯家。
同樣抱了箱酒。
坐了一陣下樓走人,開車出來時,小區門口站著兩個民警。
姜寧落下車窗,問:“什么情況,這小飯館出事了?”
民警一瞧認識,都有點猶豫:“這個……”
姜寧問:“不能給我說?”
歲數大點的道:“到也不是,有人把這小飯館老板桶了。”
姜寧問:“為啥要桶人?”
歲數大點的道:“欠了人家錢不還,據說要了好久了,家里急用錢,那人被逼急了就把飯館老板刀了。”
姜寧有點驚訝:“打官司要不回來?”
歲數小點的道:“一千塊錢。”
姜寧懂了,欠的太少了。
一千塊錢打官司還不夠成本。
最后問了一句:“怎么這么大陣仗,人沒了?”
歲數大點的點點頭。
姜寧嘖嘖兩聲,再沒問。
升起車窗走了。
回到家時,飯菜已經端上了餐桌。
小甜甜坐在餐椅上,飯兜已經穿好了。
就等開飯。
看到他還高興的喊了聲:“爸爸。”
姜寧摸摸女兒腦瓜,在旁邊坐下:“我的寶貝今天想吃點啥?”
“肉肉!”
小家伙指著盤子里的炒羊肉,饞的想吸手指頭。
姜寧哈哈一笑,拿筷子夾了塊肉。
把肉吃完,骨頭給她啃。
小家伙拿著啃兩下,那小表情挺迷惑。
看看骨頭。
又看了看爸爸。
似乎不明白肉肉為何這么硬。
啃了半天,啥也沒啃到。
馮雨端了兩碗煮好的面出來,給了他一碗,問:“又給人送酒了?”
姜寧點頭:“去看了下大伯二伯。”
馮雨問:“今晚沒事了吧?”
姜寧知道她準備說什么,道:“我碰到沈立明了,約了下午燒烤。”
馮雨啊了一聲:“家里什么都沒有,還得準備下。”
姜寧道:“不用準備了,你們麻煩個啥,我讓食堂準備好送過來。”
馮雨說:“那下午去摘點杏子,聽說有個早熟的杏子熟了。”
姜寧點著頭道:“你和姐去吧,我下午還有點事。”
兩人只顧著說話了,都沒管女兒。
小家伙不樂意,拍了拍餐桌抗議:“媽媽。”
“媽媽在!”
馮雨慢條斯理,一點也不急,又給了一塊骨頭。
小家伙卻不想啃了,指著一盤子泡菜:“菜菜!”
馮雨說:“那個辣,你不能吃的。”
“菜菜!”
小家伙不聽話,就想吃泡菜。
馮雨勸了半天,勸不住,就給夾了一條胡蘿卜。
小家伙拿在手里吃的咯嘣脆。
姜寧飯都顧不上吃,看著女兒問馮雨:“這玩意這么辣,能吃嗎?”
馮雨也挺無奈:“除了肉就愛吃辣的,上次一個沒注意,自己從盤子里抓了一個野山辣嚼了半天,辣的哇哇哭,就不長記性,一看到泡菜就急。”
姜寧哭笑不得,泡菜就算了。
但野山椒那玩意連他都消受不起。
小孩子怎么扛的住。
一碗面沒吃完,馮雪又端出來了一碗。
等他吃第四碗,馮雪才碗了碗面出來,坐餐桌上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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