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人高的麥子其實也有，只是不常見。
不過長的像麻桿一樣粗的卻只此一家。
大老板參觀時，早就啟動起來準備下地的收割機也開進地里，正式開始收割，其實三天前就可以收了，被曬了三天，麥桿都快干透了。
輕輕一折，就嘎嘣斷開。
姜寧折了一根麥穗，放手里揉了兩下。
再吹口氣，就只剩下麥粒了。
拿給大老板看：“仙靈一號種經過多次選種培育，麥粒個頭比普通麥子要大的多，差不多是三倍左右，這也是仙靈一號種高產的主要因素。”
大老板問：“能不能大規模種植？”
姜寧道：“暫時還不行，目前只是在農場試種了一次，大規模推廣的話，能不能適應其他地區的氣候和土壤都需要實驗，這需要時間。”
大老板點點頭，給予了肯定：“做的很好，解決糧食危機是基本國策，要沉下心來，踏踏實實搞科研、認認真真做研究，要學習袁老的精神，踏腳實地，求真務實……”
大伙連連點頭，一個個都挺亢奮。
看完一場，直接去二場。
參觀了牧區后，大老板精神更好。
問起產業規劃，張老板總算有了匯報機會。
趁機匯報了一番縣里針對二場的一系列產業布局規劃和招商引資等情況，現在牧區養了八十多萬頭牛，這么大一筆資源，賣原材料能有什么出息。
肯定要發展產業鏈，才能提供就業崗位創造稅收。
大老板聽完匯報心情更好了。
本來準備路過看了一看就去市里。
臨時改變計劃，去辦公樓搞了個座談。
聽取了縣里的詳細匯報。
最后的總結發言中，高度肯定了市縣班子的工作成績，更要求各級有關部門要為北安農林產業經濟發展提供必要的政策支撐資源支持，把北安打造成農林產業經濟示范基地。
座談期間，姜寧接到了一個短信。
寫了一個紙條，傳給了知府。
知府找機會匯報給了大老板。
大老板很驚訝：“畝產2600多斤，這是真的嗎？”
知府看向姜寧。
姜寧點頭：“是真的，20畝實驗田收了26.63噸麥子，畝均2663斤。”
大老板相信了，麥子他親自看過，那玩意個頭都快趕上玉米了，能有這么高的畝產倒也并不是太意外，于是心情更好了，又表揚一番，才去了市里。
把人送走，一件大事算是辦完了。
姜寧去看了下新收割的麥子。
張博和幾個研究員領著幾個工人，正在對麥子進行篩分。
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這些麥子的個頭有大有小。
大的都快趕上平米粒了，小的也就比普通麥子稍大一些。
要么這些殘次品過濾掉，選取最好的麥種繼續進行培育。
姜寧問道：“今年能吃了嗎？”
張博道：“那些篩選掉的可以吃，好的要留種。”
姜寧不太滿意：“扯蛋，秕麥子都是喂雞的，你讓我吃那玩意？”
張博苦著臉道：“老板，要麥種的太多，沒多余的啊！”
姜寧道：“我不管，我特苗的種麥子就是要自己吃的，研究機構跟我有毛的關系，給我選最好的麥子磨上一批面粉我先嘗嘗。”
張博無奈的答應了。
姜寧沒待多久，看了一會就走了。
回到別墅，女兒剛睡醒。
馮雨和馮雪穿著防曬服，戴著防曬帽。
帶著大包小包。
姜寧問：“這是要去哪？”
馮雨說：“去廣場轉轉。”
姜寧抬頭看了看天：“這么熱的天去廣場干嘛？”
馮雨說：“甜甜都一歲半了，不能一直不和同齡的小孩子接觸，這樣子下去，等三歲上幼兒園都不敢和同齡的小朋友玩，得多帶出去和小孩子接觸。”
姜寧覺得有理：“那我也去。”
馮雨問：“人走了嗎？”
“走了。”
姜寧跑去開車，把車開出去，一家去了廣場。
新城廣場上很熱鬧，全職帶娃的奶爸奶媽爺爺奶奶多數都會帶孩子來這里玩，到處是擺攤賣玩具和小吃的，各種小孩子，從懷里抱的到三四歲玩滑板車的都有。
還有大爺大媽們在跳廣場舞。
之前縣政府廣場下面有幾群。
現在不讓跳了，全集中到廣場這邊了。
那叫一個熱鬧。
馮雨和馮雪牽著小家伙，姜寧戴著個墨鏡跟在后面。
手里還拎著包，跟保鏢似的。
包里是小家伙的水杯尿布濕之類。
但凡出門，這些東西全都要隨身帶著。
小家伙從出生到現在大多數時間都在農場別墅，很少接觸其他的同齡小朋友，忽然來到這種熱鬧地方，好奇的東瞅西望，仿佛眼睛不夠用。
一個拿著氣球的小朋友從不遠處跑過。
后面跟著奶奶。
“球球球……”
姜甜甜指著小朋友手里的氣球喊。
馮雨問：“要氣球嗎？”
小家伙繼續喊：“媽媽，球球。”
馮雨說：“家里買了一堆你不玩，一出來什么都要，不能這樣子。”
小家伙還在喊：“媽媽，要球球。”
馮雨那個無奈，只能四下球：“那邊有個賣氣球的。”
姜寧把包遞給馮雪，跑過去給女兒買氣球。
賣氣球的是個大爺，手里抓著一把各種各樣的氣球。
“氣球咋賣？”
“二十塊錢。”
“這么貴？”
“十五塊給你。”
姜寧沒再還價，給掃了十五塊錢。
隨便挑了個紅氣球。
這玩意成本可能也就幾毛錢。
賣十五塊，也不知道多少倍利潤。
回到家人附近，嫂子陳慧茹也帶著侄子過來了。
保姆也一起過來了，卻不見他哥。
姜寧把氣球給女兒，問：“哥呢？”
陳慧茹說：“去農場了，你不忙了吧？”
姜寧道：“暫時沒事了。”
陳慧茹問：“你們去羊城和爸媽一起回來不？”
姜寧道：“不回來，吃完席準備去一趟馬爾夫代。”
陳慧茹就來了精神：“那可是好地方，要不你給爸媽打個電話，咱們一家全都去。”
姜寧那個無語：“我和馮雨去度蜜月，你們跟去干嘛！”
“呃！”
陳慧茹一臉的無語。
馮雨笑瞇瞇的，一點沒不好意思。
“球，球！”
姜子文還是只會說單字，指著妹妹手里的氣球想要。
并且付諸行動，伸著手要搶。
姜甜甜才不慣著他，伸手推了下。
姜子文就被推的一個屁股墩坐在地上。
小嘴一癟，直接扯開嗓子嚎。
陳慧茹無語了，將兒子拉了起來：“你是哥哥，不能搶妹妹的東西，你比妹妹大，要讓著妹妹知道不？你是男子漢，不能動不動就哭，會沒出息的……”
馮雨也在教導女兒：“氣球要和哥哥一起玩，不能隨便推哥哥……”
姜寧只管看著，有種莫名的喜感。
小孩子的世界，大人永遠不理解。
見姜子文還要搶妹妹的氣球。
姜寧只好跑過去又給買了個。
才不搶了。
玩到傍晚，馮雨和馮雪都不想做飯了。
就去酒店吃了一頓。
回到別墅，小家伙繼續和馮雪睡。
翌日一早，姜寧和馮雨起個大早，去市里機場。
從市里飛省城，又轉機飛往羊城。
到羊城時，已經下午三點了。
馮雨的同學謝志才是中山人，明天在中山結婚，但姜爸姜媽今天晚上飛羊城，明早六點落地，得跟父母見個面，兩人就沒去中山，準備在羊城住一晚。
明早再山中山。
也不想去市里，就在機場附近住下了。
忽然想起有個冀城本家晚輩也在羊城，還在打官司。
也不知道怎么樣了，就和馮雨商量打電話問問。
順便一起吃個晚飯。
姜寧沒那姑娘電話，打給姜全興問了一下。
要到了手機號。
照著手機號打過去，半天才接通，有氣無力的聲音：“哪位！”
姜寧自報家門：“我是姜寧。”
姜怡雪愣半天，才想起來他是誰：“小祖爺好。”
姜寧問：“你在羊城嗎？”
“是的。”
“我到羊城了，出來一起吃個飯。”
“啊？”
“怎么了？”
“沒……”
“你在哪？”
“我在天河區。”
“你加我微信，給我發位置，我一會過去。”
“這……”
“咋了，不想見我？”
“不是不是，我給你發位置。”
電話掛掉不久，姜怡雪申請加他微信。
是色灰色頭像，昵稱是英文單詞。
給人的感覺不太好。
姜寧通過好友申請，姜怡雪就發來了位置。
是個小區，應該是住的地方。
馮雨好較好奇：“你這個晚輩該叫我什么？”
姜寧道：“除了祖奶奶還能叫你什么？”
馮雨想想，就忍俊不禁：“我指不定還沒人家大呢，就給人家當奶奶了。”
姜寧道：“姜怡雪好像和你同歲。”
馮雨問：“她的官司打的咋樣了？”
姜寧道：“沒戲了，這種官司不可能打贏。”
馮雨一聲嘆息，挺失望。
看眼時間不早，兩人下樓坐車去了天河區。
車是航司給安排的，航司太殷勤，專門給安排了一輛奔馳供他使用，大客戶，坐飛機只坐頭等艙，時不時包機，馬上要買公務機，到時也要托管在航司。
能不殷勤點嘛！
客戶就是上帝，航司的服務絕對一流。
到了地方，姜寧沒有去小區。
讓司機在附近找了家海鮮樓，占了個座位。
才給姜怡雪打電話。
原本想訂包廂，可他們人少，人家不給坐包廂。
姜寧也能入鄉隨俗，占了一個靠窗的卡座。
叫司機一起吃一點，司機卻不肯。
停好車自個找吃的去了。
去挑海鮮，好貨還不少。
姜寧指著玻璃缸里的一頭帝王蟹問道：“這是阿拉斯加蟹？”
服務員點著頭：“是的。”
姜寧就道：“那就這個。”
馮雨問了一下：“這種帝王蟹一斤多少錢？”
服務員說：“加工好的一斤600。”
馮雨覺的光這頭大螃蟹估計就得好幾千塊。
上次和姜寧來羊城，就吃過這么大的一頭。
一頓海鮮吃她半年工資。
姜寧又挑了兩只大龍蝦和海參鮑魚之類的，最后挑了一條魚。
讓服務員送去后廚加工。
然后回到卡座，一邊喝茶一邊等。
馮雨問：“聽說有些飯店新鮮的海鮮會被調包，咱們的會不會給換掉？”
姜寧說：“不知道，這玩意想吃的放心還是要自己做，咱們也不能盯著人家加工，只能看老板良心了，我反正吃不出來死的活的，做熟了都一個味。”
等了一陣，姜怡雪來了。
這妹子精神不太好，一臉的憔悴。
叫了聲小祖爺，姜寧介紹了一下馮雨。
姜怡雪遲疑了一下，才叫了一聲小祖奶奶。
旁邊一桌食桌全都回頭望了過來，眼神里透著怪異。
姜寧讓她在對面坐，問：“最近咋樣，怎么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姜怡雪道：“不想活了。”
姜寧問：“為啥不想活了？”
姜怡雪抿著嘴，眼淚珠子在眼眶里打轉。
姜寧道：“你的事我也看到了，官司打輸了嗎？”
姜怡雪極力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說道：“延期了。”
這時菜上來了，一整只帝王蟹被端上來。
姜寧一邊招呼開吃，一邊問：“你最近上班的沒有？”
“不上了。”
“怎么不回家？”
“不想回。”
“要我幫忙不？”
“小祖爺能幫我打贏官司嗎？”
“這個我也沒辦法，有沒有其他要我幫你的？”
“我想去國外。”
“這個很容易，想去哪？”
“哪都行，只要能離開這片土地。”
姜寧問她：“你英語水平怎么樣？”
姜怡雪搖搖頭：“我聽不懂。”
姜寧想了一陣：“去歐洲吧，我給你安排個人，去了先學英語。”
姜怡雪眼里有了些神采：“是真的嗎？”
姜寧點頭：“去散散心也好，向前看，生活總會好起來。”
姜怡雪再也忍不住，眼淚珠子滾下來。
趴在桌子上哭了個稀里嘩啦。
姜寧有點麻爪，馮雨忙安慰。
服務員不知道情況，跑過來詢問。
“沒事！”
姜寧擺了擺手：“我這后輩心情有點不好。”
服務員滿臉疑惑的去了。
安慰一陣，姜怡雪總算穩住情況。
姜寧才問了問情況，這姑娘有點執拗。
自從出了事情，工作也丟了，大半年來一直都在維權討公道。
可人力又豈能勝天。
大山壓頂，普通人哪里余地反抗。
苦沒少吃，希望卻一點都看不到。
還被威脅毆打，怪不得不想活了。
出去也好。
換個環境，才能開始新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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