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潮墊上，姜寧平躺著，兩腿屈起。
女兒坐在他肚皮上，姜寧肚子一挺一挺，女兒也跟著一巔一巔的，開心的咯咯笑，小家伙認得他，只不過離開一段時間，稍微有點陌生。
熟悉一會，就開始跟他玩了。
馮雨問他：“你去也門干嘛？”
姜寧島：“買個島。”
“干嘛在也門買島，那么亂。”
“人家的島大，關鍵是連主權一并賣。”
“主權？”
“對啊！”
馮雨不太明白：“主權是什么？”
姜寧就給她科譜：“我的地盤我做主，比如說澳洲的島，你買的只是所有權，但主權還是澳洲政府的，買了島能干什么，不能干什么，都被限制死的，還要遵守人家的法律，有主權就不一樣了，我的地盤我做主，我想干嘛就干嘛！”
馮雨消化了下：“你想上天呀？”
姜寧笑道：“追求自由是人類的天性，沒有人喜歡被約束，只不過絕大多數人無法擺脫被約束的命運，買下一塊有主權的地盤，我想干嘛就干嘛，不用再被人約束。”
馮雨沒有再開玩笑，說：“沒那么簡單吧？”
姜寧一邊巔著女兒，一邊道：“當然沒有那么簡單，但人生總得有一些挑戰，生命才有意義，只要老美不找我麻煩，剩下的都不是問題。”
馮雨操心不了這種大事，就不問了。
小家伙玩了會，又開始喊媽媽了：“媽媽，游游。”
馮雨不想出去：“不游游行不？”
小家伙搖著頭：“不行，游游。”
馮雨那個無奈：“天天往外跑，媽媽都快被你累死了。”
姜寧問：“去哪游？”
馮雨說：“每天上午下午都要帶她去新城廣場。”
姜寧道：“那走吧，我也去。”
馮雨問：“你不休息嗎？”
姜寧道：“有啥休息的，我精力旺盛。”
于是收拾了下，給小家伙帶上水杯尿不濕和各種玩具，開車出發。
小家伙在家里不玩玩具，但出去看到別的小孩有玩具就想要。
大抵小孩子都這樣。
天氣很熱，不過新城廣場依舊人不少。
都是遛孩子的，熟人還不少。
好多農場職工家屬，有的能叫上名字。
有的只是見過，連名字都不知道。
也就姜寧記性超好，只要見過一面就能記住人。
玩了一陣，碰到個農場職工。
五十出頭，是剛建場最早進來的那一批人。
因為后面就不要歲數大的了。
工人都叫老張，名字不知道。
老張湊上來打招呼。
姜寧一聽正在休假，還意外：“休假了怎么沒去澳洲？”
七月份第一批去了歐洲。
八月份第二批去了澳洲，還沒回來呢！
老張一聲嘆氣：“去不成啊，還要帶孫子。”
姜寧問：“上班的時候誰帶？”
“老婆子帶呢！”
“一個人不行？”
“三個呢，老婆子帶的辛苦，我休假了就幫著帶。”
“生這么多干嘛？”
“年輕人想生，我們總不能不讓生。”
“兒子媳婦呢？”
“外面打工呢！”
姜寧問：“三個娃呢，兒媳婦怎么不待家里帶娃，你和兒子掙的錢不夠花？”
“肯定夠花了。”
老張一臉愁苦：“我工資加年終獎二十萬呢，養一家都夠了，但兒子要出去打工，兒媳婦不能待家里，婆媳尿不到一個壺里，待在家里天天鬧矛盾。”
姜寧不想聽這些破事兒，就應付：“日子能過得去就行。”
老張又問：“老板，能不能商量個事兒？”
“什么事？”
“能不能我退出來，把我兒子媳婦安排到場里上班？”
“我不管這事，找老楊。”
老張苦著臉道：“楊總不同意啊！”
姜寧沒好氣道：“楊總不同意給我說啥，工資發太多了？”
老張一臉訕訕，再不敢多說。
連忙和老伴領著三個孫子孫女走開了。
馮雨和馮雪這才走過來，馮雨問：“你們說啥呢？”
姜寧道：“那家伙想讓他兒子頂班。”
馮雨一臉驚訝：“頂班？”
姜寧道：“那家伙兒子媳婦在外面打工，老婆帶著三個孫子，休假了也沒去澳洲，在家和老婆帶娃呢，想讓兒子媳婦頂他的班進農場，回家和老婆帶孫子。”
馮雨說：“這樣也挺好，你沒同意？”
姜寧就掰開了揉碎給她講：“這種事情怎么能同意，首先老楊都拒絕了，老同志兢兢業業給我當黑臉，盡干得罪人的事，我怎么能給老同志拆臺；其次子承父業不能有，不然以后老職工退休時都讓子女進場頂班，那不搞成國企的大鍋飯了嘛。”
馮雨一想：“你說的也有道理。”
女兒玩的開心快活，家都不想回。
一直玩到六點，廣場上沒啥人了。
都回家吃飯了。
做飯有點來不及了，于是一家四口去新城酒店吃飯。
還打電話叫上了他哥和兩個堂哥。
到了酒店，剛把車停好，一輛CRV開過來停在旁邊。
姜偉一家子下了車，就三口，長輩都沒來。
招呼了下。
姜寧問道：“你的大路虎呢？”
姜偉一臉便秘：“壞了。”
“你不是天天念叨帕拉梅拉呢嗎，怎么不買個？”
“哪有錢，我快窮死了。”
“姜老板也會缺錢？”
“你好好說話。”
姜偉那個郁悶：“到底誰是老板？”
姜寧道：“你不是老板？”
“現在你是老板。”
“你的錢呢？”
“哪有錢，全喂牛了，油都快加不起了。”
“牛還不能賣？”
“太小了，養到明年秋天就能賣了。”
聊了幾句上樓，剛坐下姜華和陳慧茹帶著侄子來了。
姜爸姜媽已經去了澳洲，越發聚少離多。
姜寧問了問他哥農場的情況：“大棚蓋好沒？”
“快了！”
姜華道：“再有一個多月就差不多了，十一左右應該差不多。”
姜寧種：“種菜費時費力的，你有那時間搞嗎？”
姜華道：“讓我小舅子看著。”
姜寧就沒再問，姐夫小舅子，一輩子的關系。
這里面的事情，就是親兄弟也不好說。
劉金亮人不在，值放經理跑過來露了個面。
說了幾句話才出去，服務員進來倒茶。
順口問了一下：“老板，我們能不能去國外旅游啊？”
姜寧問：“你們有錢嗎？”
服務員說：“酒店沒錢，還在還貸款。”
姜寧道：“那就好好干，貸款還完有錢了去游。”
服務員一臉的遺憾，真心羨慕農場的職工。
等她出去。
姜偉又道：“你給工人福利都搞的這么好，啥時候再搞點家族福利，讓老的也出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你兩個伯父伯母活了一輩子還沒見過外國的月亮呢！”
姜寧沒有再開玩笑，這個話題也不適合開玩笑，想了下，點點頭：“確實該搞搞，回頭你先問問想去哪里，我安排一下。”
孫梅先樂：“那正好，去歐洲吧，我們也過去看看。”
姜寧左右看看：“我怎么感覺被套路了？”
姜偉嘿嘿笑道：“不是套路，你就說該不該搞。”
姜寧無話可說，這個確實應該搞。
聊了幾句，姜澤和劉芳也帶著兩兒子來了。
姜偉就一兒子，不打算再生。
姜澤本想二胎生個女兒，結果事與愿違，生了兩光光頭。
壓力山大，掙錢的欲望也很強烈。
姜偉一說要搞家族福利。
姜澤頓時來了精神：“搞家族福利好啊，昨天老爹還在念叨呢，活了一輩子，還沒有見過外國的月亮，去歐洲挺好，正好我們組團一起去。”
馮雨問了一句：“姑媽們去不去？”
這下哥幾個都不吭聲了。
紛紛看向姜寧。
姜寧轉個念頭，道：“問一下吧，想去就去，不想去就算了。”
姜偉這才接上：“那我問問，姑媽們還得帶孫子，不一定去。”
姜寧問：“周老大呢，最近在干嘛呢？”
姜偉道：“倒水泥呢。”
“水泥？”
“嗯，掙個過手錢。”
“周老大路子廣啊！”
“那肯定，畢竟在單位混了二十多年，認識的老板多。”
聊了幾句，酒菜上來了，于是邊吃邊喝邊聊。
姜偉又說了個事情：“最近聽到了消息，聽說縣里準備重新招標。”
“什么標？”
“學校的食堂。”
姜寧驚訝：“真的假的？”
姜偉道：“我也是聽人說的，還沒確定。”
姜寧問：“重新招標你能招上不？”
姜偉道：“不好說，要不你給打個招呼？”
姜寧夾了一塊羊肉，邊吃邊道：“還用我打招呼？”
姜偉道：“一朝天子一朝臣，你不打招呼誰知道我還能不能中標。”
姜寧道：“我跟王老板沒怎么接觸過，中不上就算了。”
姜偉嘆了一聲：“今年生意不太好做，我準備把酒樓關了，要是一中食堂不讓干，我的現金流得斷了，到時還得去貸款。”
“關就關了吧！”
姜寧也好久沒去他店里吃過飯了，餐飲行業有生命周期。
大多數三五年也就差不多了。
生意能一直好下去的不能說沒有，但很少。
新城酒店生意能一直好，是因為從上下到下在用心經營。
姜偉又是養殖，又要干一中食堂，沒有多少精力管酒樓，生意能好才怪。
吃吃喝喝了一個多小時，兄弟四個喝了兩瓶酒。
一人半斤，剛剛好。
女人們沒喝酒，負責把車開回家，把人帶回家。
回家洗了個澡，陪小家伙玩。
姜寧也想起個事情：“該給你們請保鏢了。”
馮雨驚訝：“請保鏢干什么？”
姜寧道：“世界從來不太平，咱們現在也算是家大業大，必要的安全防護也得有，萬一出個什么意外，再后悔可就來不及了。”
馮雨說：“挺不習慣的。”
姜寧道：“所以啊，你和姐也得學著習慣。”
馮雨問：“你怎么不請保鏢？”
姜寧道：“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馮雨說：“你再厲害也是一個人，也得注意點。”
姜寧道：“不用擔心我，其實如果你們一直在我身邊，到也不需要保鏢，關鍵是我經常出去，你們安全有保障，我在外面也能安心點。”
馮雨點了點頭，問：“請哪里的保鏢，國外的嗎？”
姜寧道：“外面找的保鏢只能臨時用一下，有些超級富豪會雇傭專業的安保公司培養的專業保鏢，但只是外圍，最核心的安保人員絕對是自己人，換了誰也不敢把身家性命托付給那些并不熟悉的人，還要考慮保密的問題，所以我打算找些人培養一批核心人員。”
馮雨沒啥概念：“得找啥樣的人？”
姜寧道：“給你們配保鏢男女都得有，只有女的也不行，男的就找隊伍軍人，部隊的女兵大多是文職，而且不好找，我準備從體校招一批學散打的選拔幾個可靠的，然后送到國外的專業訓練營培訓個一年半載的就差不多了。”
馮雨點著頭道：“那你看著辦吧。”
陪小家伙玩到九點，馮雪去給孩子沖奶粉。
馮雨卻說：“今晚你和姐睡，我和甜甜睡。”
姜寧：“……”
馮雨又說：“我肚子不舒服，你先和姐睡。”
姜寧問：“肚子怎么了？”
馮雨說：“就是有點不舒服，不知道咋了。”
姜寧道：“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去啥醫院啊！”
馮雨無語的道：“女人鬧肚子是家常便飯，過幾天就好了。”
姜寧問：“是不是大姨媽做怪？”
馮雨道：“不太清楚，月底才來呢！”
姜寧態度端正：“要不咱們三個睡，我也陪陪女兒，晚上不做愛了，就睡覺。”
馮雨一臉的不信任：“你說的好聽，睡到半夜憋不住了還不是要折騰人，而且你每次回來第一晚都讓姐帶著孩子睡，這樣也不好，今晚我帶孩子。”
姜寧無話可說。
有些事情他也清楚，但他不能說。
就比如每次回來先和馮雨睡，難道他不想先陪馮雪嗎？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主動說。
可馮雨想到了，并且找了個很完美的借口。
姜寧覺的，好看的皮囊固然重要。
但心靈美才是最重要的。
想煽下情，馮雪已經沖好奶粉過來了。
只能作罷。
女兒抱著奶瓶，躺在床上吃宵夜。
馮雨給馮雪說了下，馮雪連忙搖著手，表示要帶孩子睡。
姜寧不敢插嘴，女人的事情女人解決。
男人最好不要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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