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傾盆,砸在建筑物上噼里啪啦作響。
漆黑的天地,狂風大作,秦銘走出高塔,站在如瀑的雨幕中練拳。
初時,他如金鵬展翅,欲凌空而上,拳光爆發時,直射夜空,要和烏云中的閃電連接在一起。
隨即,他舒展身體時,寫意自然。
黑白圖出現,陰陽魚旋轉,將他籠罩在當中,有道韻加身,他大袖飄飄,在要雨夜迎著電光,仿若舉霞破空而去。
大雨滂沱,他卻滴水不沾,哪怕鞋襪都不濕,舉手投足,盡顯空明自然。
他隨意一擊,都無比可怕,如瀑的雨幕轟然炸開,響聲巨大,和夜空中和雷霆聲一般無二!
閃電不再落于高塔,只在云層隱現,金瓦上的火球都消失了,秦銘破關圓滿,來到塔外活動筋骨。
他施展的僅是市井中的普通體術,就己伴生異象。
“你的體質大幅提升,天光質變,這是成功破關了?”余根生就住在附近,他聽到了異常的音爆聲。
然后,他就震驚了,那是……新生的氣機。
趙梓淵也出現,頭上百余根毛發飄舞,老臉上寫滿難以置信的神色,那少年身上是蓬勃的生機,欣欣向榮。
這可是老怪物、祖師們都在追求的領域。
自第二境開始,很難再新生,歷代前賢很多人都認為,若是在此后的每個大境界都還能新生一次,將會扭轉新生路的困頓局面。
暴雨將停時、秦銘的蛻變徹底結束,軀體不再滾燙。
旺盛的活性歸于平和,濃郁化不開的生機藏于血肉中,他恢復到常態,已看不出異常!
余根生和趙梓淵上前,仔細詢問,時而喜悅,時而蹙眉,最后嘆息,有幾人敢以暴烈的天光灌頂,洗禮自身 目前,這只是秦銘自己的路!
余根生和趙梓淵輾轉反側,徹夜難眠。
淺夜到來,雨霧散盡,山河學府的其他高層成員看到兩人眼睛帶著血絲,都有些訝異!
仙路的負責人忍不住調侃:“最近,你們都在幫新生路上的少年通融,進各座高塔練雷道領域的奇功,這是怎么了,練出差錯了”
山河學府密教路的負責人也開口:“新生路有缺陷,這是無解的問題,想要破局,可效仿古法,畢竟古代也有絕頂強者級的力士。”
仙路的老頭子笑道:“換神骨,補仙皮,放進不朽爐熬一熬、如今材料不好尋了,除非進夜霧世界深處去狩獵活著的類神生物。不過,倒也可以用庫存的兇怪筋骨替換。”
顯然、兩人也不完全是說笑、點出了殘酷的事實。
“一邊待著去,別煩我們。”余根生擺手,并未惱怒。
他是震驚于秦銘的表現,且因思索新生路的未來,而思緒萬千。
密教路的老者開口道:“你們新生路的那個少年,確實不錯,但就是苦于難以突破、等他看到同輩的仙種、神種不斷破關,自身卻始終停滯不前時,若是心態失衡,將會出現非常嚴重的問題。”
這次,趙梓淵和余根生心態平和,秦銘追趕不上同輩仙種、神種的腳步如今已經可以翻篇。
最終,兩人笑呵呵起來。
昆峻城的“清晨”火泉染紅夜空。
“銘哥,你突破了真是太好了,我也要進入第二境中期。”小烏說道。
秦銘早己確定,第四絕地唯一的獨苗,身上古怪很多,九成是鎖住了道行,重新打磨自身。
“我又可以去暴打李清虛了。”小烏摩拳擦掌,充滿期待感。
經他講述,李清虛早已突破到第二境后期,但為了走破立之路,有意將自身壓在中期,想歷經百敗,刺激自身!
最近數日,李清虛開始以全盛姿態出手。
“我覺得,他還得熬煉一番。”小鳥笑道。
秦銘若有所思,道:“他沒準真能破立。”
“不可能!”烏耀祖搖頭。
秦銘道:“我聽聞,他的老師曹千秋開始研究各種破立之法,他們這一脈將來說不定可以強勢回歸。”
小烏道:“怕什么,等老曹再出山時,我們也應該崛起了,到時候他還敢如過去那么霸道的話,由我們將他按下去,讓他懷疑人生!”
秦銘神色嚴肅,道:“不要飄,一代祖師級人物沒那么簡單、若是破立成功,或許能踏足七日疊加領域,我等需要時間追趕。”
就在這個清晨、他們聽到一則不算多好的消息。
新生路的擎天祖師獨自進入夜霧世界深處,他這是等不及了,年齡過大,血肉和精神皆已腐朽、要進行最后一搏。
原本這件事要被瞞下,然而,有密教的探索隊伍在外域看到擎天祖師以烈陽橫空的姿態極速趕路!
就當下而言,新生路等于少了一位祖師。
一時間,無論是秦銘,還是小烏,亦或是新生路其他人,所有的浮躁全部斂去。
人們心頭沉重,擎天祖師要么獲得新生,要么就此徹底消失,人間不見!
很快,秦銘重新收拾心懷,再次去當陪練!
只要不打雷,他就很敬業。
沒有辦法,對方給的太多,此外他其實也將對方當成了陪練,借此磨礪各種奇功!
“打魚的又來了。”
“得了吧,說不定一會又要去收衣服!”
幾位仙種在低語,雖然不滿他的態度,但還是忍了。
因為甲一和甲二認為,他的天光勁足夠霸道,能夠幫他們洗禮意識靈光,有妙用。
今日開場,李清虛先收獲首敗!
這次,他面色變了,不像過去那么寧靜。
他看著秦銘,對方真的在外圣初期嗎打全盛姿態的他,依舊可以勝之。
接著,他再敗。
“不好意思,我突破了,沒辦法和你平手。”小烏笑著說道。
第三場比斗,項毅武遇強更強,同樣將他鎮壓。
秦銘意識到,如來棄徒在外圣中期!
兩人年齡相仿、對方竟也能走到這個高度,那只能說天賦異稟到爆棚了。
不過看其長相和體態,頭顱比別人兩個腦袋還大,手臂抵得上別人的大腿,滿頭短發如鋼針般堅硬,的確屬于異人中的異人。
秦銘意識到,如來棄徒在外圣中期!
兩人年齡相仿、對方竟也能走到這個高度,那只能說天賦異稟到爆棚了。
不過看其長相和體態,頭顱比別人兩個腦袋還大,手臂抵得上別人的大腿,滿頭短發如鋼針般堅硬,的確屬于異人中的異人。
“兄弟,我怎么覺得,你比以前強了一大截,莫不是突破了,這種速度簡直是要嚇死人啊。”項毅武湊了過來,暗中傳音,很是震驚。
“你怎么回事,為何修行這么快”秦銘反問,同樣被驚到。
項毅武以傳音:“我體質異常,被稱做金蟬子,在生死間徘徊,以活著的肉身在現世回輪,數年輪轉一次。”
“活著輪回,還有這種神功。”秦銘吃驚。
“我是當世如來實驗田中一株野蠻生長的雜草,如今多少成了點氣候。”項毅武說道。
“當世如來的實驗田,真是了不得。”秦銘認為,這是一朵神佛之花,絕非雜草,或是未來的同路人。
“你以天光灌頂,這很……變態啊。”
項毅武聽得傻眼,他也能承受部分天光,但是,以無比濃烈的雷火天光煉金身,絕不是眼下的他所能涉足的危險領域!
秦銘問道:“項兄,你消息靈通,知道仙路到底遇到什么事了嗎竟要這樣的集訓。”
項毅武背靠如來門,的確有最新消息!
他壓低聲音,道:“仙路在夜霧世界深處,探索到一塊了不得的地盤,據悉,將會有一個龐大的使節団來出訪我們這邊、由方外之地接待!”
“嘶。”
烏耀祖倒吸冷氣。
秦銘也吃驚,這是探索到一個神秘國度?
項毅武道:“按照幾條路的約定,哪條路發現的地界,哪條路便有優先探索權,仙路的野心很大,最主要也是對面非常特別,有仙墓,有龐大的遺跡群,或可對仙路形成補充,拓出新路有望。”
“仙路自己能搞定嗎”小烏問道!
項毅武道:“他們也沒底,所以,待使節団來訪后,要認真接觸,也可能會回訪,這個過程中或許會有各階段的門徒交流、切磋,所以臨時集訓!”
所謂的“搞定”,不一定是發動戰爭,而是彼此都很友好的情況下,可以互通有無,相互同化,最后連成一大塊疆土。
項毅武道:“那邊人口遠沒我們這邊多,但就怕是一個附屬文明,或是“前哨站”、如同游牧般,在夜霧世界四處活動,為身后的主族探路。”
“他們是人族嗎”嗪銘問道!
“類人族群。”項毅武告知。
他補充道:“據說,好像是沐浴太陽余暉而生的精靈族。而且,那個使團快到了,這應該是最后幾日集訓了!”
“各位,嚴肅點,現在是切磋時間。”甲三提醒。
他請秦銘下場,幫他熬煉意識靈光!
很快,他就嗷嗷地叫了起來,有些承受不住,對方的天光如“仙火”般恐怖,他感覺精神場都要崩潰了。
“停。你該不會突破了吧”甲三額頭冒汗,精神恍惚,大口在那里喘息。
“最近練雷火奇功,略有收獲,你沒事吧?”秦銘關切地問道。
“我說,你們仙路自己能搞定嗎,到時候真不要外援嗎”項毅武舊事重提。
密教的四位陪練也露出笑容,表示愿意伸出援手。
這時,有人冷哼,高境界的仙路門徒出現,進入飛仙學府一號演武場!
其中,包括陽土的冷緋月,她是拓路老怪物的直系后裔,疑似具備純陽之體。
此外,還有凈土的崔沖和,仙土的蘇詩韻,都是三四歲就曾頓悟過的天縱奇才。
黎清月也來了,和傳說中的姜苒走在一起,兩人一個白衣勝雪,一個青衣染著道韻,如并蒂仙蓮靜立。
一個二十四五歲的青年被人擁簇著,正是大名鼎鼎的“裴師兄”,可與前輩人物論道,也出現在此地。
在他們身后,還有一些人。
三十歲以下的仙種齊至,一群人都來看這邊的集訓。
事實上,這已不是他們第一次“探班”!
只是,秦銘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沒和他們遇到過!
“這次打魚的也來了。”有人揶揄,主要是覺得,那家伙太不敬業了,整個人就一個混日子的。
“我仙路還不至于請外援,你們新生路有這時間,還是多努力修行,提升自身境界吧。還有你們密教也是,多去探索神異的地界吧,你等后期需借山川之力修行,路沒那么好走。”
“我們這條路,可從來沒弱過你們仙路。”
密教那邊,幾位陪練雖都在第二境,但是卻對這群來頭很大的人無懼!
項毅武也開口:“不說其他境界,就在這第二境,到時候你們要是請我們出山,那可要準備好豐厚的報酬!”
“你倒是很自信,放心吧,我仙路主導這一切,怎么也輪不上你們上場,還未沒落到那個層面。”說話的是仙種安祐行,在第三境初期,和孫靖霄關系不錯。
他看向秦銘,道:“都說你的天光勁非凡,來、燒我試試看!”
“沒那個義務。”秦銘回絕。
少年的意氣之爭總是不可避免,尤其是不同路之間。
他們都已經聽聞,這邊有個陪練相當的囂張,經常遲到、早退、無比的敷衍,最關鍵的是,還將他們這邊的部分人給爆捶了。
比如,李清虛,孫靖霄,反過來成為此人的陪練,每次都要嘔血!
很明顯,這是熟人找場子來了。
“安佑行,這里有你什么事”黎清月平淡地開口。
安佑行對她較為忌憚,沒有想到,她會這樣直接出頭。
“清月,不必如此,有我們在這里,不會傷到他。”裴書研開口。
顯然,這位裴師兄身份地位很高,一些仙種都對他比較尊敬。
主要是,他聽崔沖和說過,這個秦銘疑似練成帛書達,他想見識一番!
安佑行開口,道:“清月,你不要誤會,我無惡意。”
接著,他看向秦銘,道:“我也不是讓你義務陪練,你若能撼動我,我這里有一種無比稀珍的煞,直接送你就是了。”
“哦,那是什么”秦銘問道!
安佑行道:“來自天外的異質,半個月前,我師門一位長輩意外在昆峻的煞地中捕獲一只‘朱雀’。”
秦銘問道:“你是說,你站在那里不動,讓我以天光燒你的意識靈光,撼動你即可”
安佑行點頭!
“你確定”秦銘滿臉笑容。
“沒錯。”安佑行很肯定地回應。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