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馨丟下這么一個大瓜后沒再繼續說,而是對著站在不遠處一臉局促的少年招了招手。
“薛茂,咱們上樓去。”
陸父是百貨大樓的總經理,作為一把手他分到了八十平的大房子,選的也是三樓。作為獨女,原身自小就擁有單獨的房間。家屬院許多一家八九口擠在三四十平房子的人,只這一點就不知道多少多羨慕嫉妒原身了。
趙大媽剛被陸家馨的話懟的啞口無言,想解釋,奈何人家看都不再看她一眼。
她只好轉移話題故作好奇地問道:“家馨,這孩子是誰啊?”
陸家馨面色不好的地說道:“趙大媽,你別老盯著我了。你現在應該做的,是趕緊將我回來的消息告訴那個蛇蝎女人。要是晚了,下次你可別想再從那女人身上撈到好處了。”
本來大家注意力都在丁靜到底怎么害得陸家馨高考失利,這話一出,大家詫異地看著趙大媽。
有個跟丁靜不對付的人故意說道:“趙姐,家馨說你跟經理夫人親香得很,你悄悄給我們說說,這丁靜是怎么算計家馨的?”
趙大媽一聽這話臉色立馬變了:“家馨是被拐子嚇到了胡說八道,你們咋也跟著胡咧咧。”
“家馨啊,你可不能胡說八道,我剛才是關心你。”
陸家馨嗤笑一聲說道:“是不是胡說八道,你知我知丁靜知,還有老天爺也知道。”
趙大媽自然不承認。
陸家馨早知道這老太婆不可能承認自己是丁靜的狗腿子,她也不在意:“趙大媽,以前我不懂事,被你哄得團團轉。以后,我會連本帶利討回來。”
趙大媽看她銳利的眼神,不知道為什么,心頭浮現起一股不安。
陸家馨也不在意她心里怎么想,轉頭跟眾人解釋了少年的身份:“他叫薛茂,當初我昏迷后就是他救了我,不然的話我墳頭現在已經長很高的草了。”
她醒過來時因為失血過多,頭昏沉沉全身還沒力氣,偏巧當時又下著暴雨。若不是碰到了出來找吃的薛茂,可能又得死了。
在家屬院里,黑痣大媽跟趙大媽最不對付了。雖然她先前也被陸家馨懟了,但是她又沒做虧心事,現在看到姓趙的被懟得都不敢說話,她心里是樂開了花,看陸家馨也格外的順眼。
黑痣大媽說道:“家馨,你心怎么這么大呢?知道你后媽對你不懷好意,你就應該早點說出來,有你爸護著她哪還敢算計你?”
“還有,你恢復記憶后應該先給你爸打電話,讓他去古都接你。都吃過一次虧了,你這孩子以后可長點心吧!”
看她帶著一股說教的口吻,陸家馨很反感,不過她不是原身不會傻得去懟薛大媽,這樣就如了某些人的意了。
她嘴角勾出一絲冷笑,然后丟下一句更讓人毛骨悚然的話:“我要打電話給我爸,那才是真的回不來。”
說完再也不顧眾人震驚的模樣帶著薛茂上了樓,今天的瓜給足了,應該能滿足家屬院這群八卦大媽們。
到了三樓,陸家馨看到門是鎖著的,毫不猶豫地從包里掏出一塊磚朝著鎖砸去。
跟上樓來的幾個人,看到這一幕都驚呆了。
陸家馨以前雖任性矯情,卻也是個嬌滴滴的小姑娘,現在怎么變得這么彪悍了。
跟上來的趙大媽,想到丁靜往日給她的好處,只能硬著頭皮上前拉住她,說道:“你這孩子,想進家門也不急這一會,你丁姨去買菜很快就會回來。”
陸家馨真的厭惡透頂,這老女人真是牛皮糖一樣甩不掉,簡直找死。
既然給臉不要臉,她索性用力甩開了趙大媽。沒提防的趙大媽往后退了兩步,也虧得后面人多接住了,不然肯定要摔倒在地。
陸家馨冷漠地看著她摸著后腰哎喲喲的叫著,說道:“別裝了,丁靜給你的那點好處,不值得你如此賣力。”
趙大媽忍著疼說道:“家馨,我跟丁靜沒關系,你這孩子不要再胡說八道了。”
陸家馨嗤笑一聲道:“你跟丁靜沒關系,都是我污蔑你?要不要我將你拿的東西都報一遍給大家聽;”
其實原身不知道,但做了虧心事的人禁不起詐。
趙大媽臉青一陣白一陣,都后悔跟上來了。
陸家馨看著圍在門口的眾人,一臉兇狠地說道:“各位嬸子嫂子們,你們也給我做個見證。丁靜與趙思怡毀我前程害我差點殞命。他們是我的仇人,不共戴天的仇人。”
趙思怡就是丁靜的女兒。雖然原身是自己主動離家出走,但趙思怡卻是罪魁禍首。若不是她在高考之前弄那一出讓原身受刺激,以原身的成績,穩定發揮上四九城的大學不是問題。
原身沒了,母女兩人欠下了一條命。她不能殺了那對母女為原身報仇,但她們以后別想有安寧日子過。
眾人被她眼中的恨意驚得不行。不過想一想也能理解,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阻人前途者更甚。
薛茂走上前,將陸家馨手里的板磚接了過去。眾人覺得這小伙子挺懂事的,卻不想他拿到板磚繼續砸。男孩子的力氣大,他砸了幾下鎖就松動了。
陸家馨很滿意。
鎖一砸開陸家馨就推門走了進去,等薛茂進屋就將門反鎖了,將眾人擋在門外。至于外頭的人怎么想,她壓根不在意。
薛茂站在客廳中間,看著干凈整潔的房子以及琳瑯滿目的家具,覺得自己的眼睛都不夠用了。
他指著柜子上方形的鐵疙瘩,疑惑地問道:“馨姐,你家的電視怎么比別家的要大啊?”
陸家馨正在開電風扇,聞言轉頭看了一眼說道:“這是彩電。”
電風扇打開以后,她又從冰箱里拿出兩瓶汽水出來。先開了一瓶遞給薛茂,剩下的一瓶開了自己喝。現在是夏末秋初,熱得她都快要冒煙了。一瓶冰汽水下喝下,就一個字,爽。
薛茂接了汽水沒急著喝,而是認真地看冰箱:“馨姐,這就是冰箱啊?真好看。”
陸家馨覺得這冰箱丑爆了,不過現在這玩意還是稀罕貨,只有家境特別富裕的才舍得用。因為它不僅價格昂貴,電費也不是一筆小數目。她笑著說道:“冰箱里還有好多汽水,你盡管喝。”
薛茂將一瓶汽水喝完,然后有些擔心地問道:“馨姐,你剛說的那些話,你爸要知道了生氣怎么辦?”
那日雨夜看到陸家馨的穿著,他就知道是富裕人家的姑娘,畢竟那樣的連衣裙普通人可買不起,事實證明馨姐家比他想的還有錢。
陸家馨不在意地說道:“生氣就生氣,大不了翻臉。在古都無依無靠我都熬下來了,回到四九城更不會流落街頭。”
“姐,那咱們被趕出去住哪里啊?”
作為一個曾經露宿街頭經常被驅趕的人,薛茂最怕的就是居無定所四處流浪了。
“放心,有落腳的地方。”
薛茂聞言頓時放心了。有住的地方沒錢也不怕,他們會做小吃,可以繼續擺小吃,賺的錢養活兩人綽綽有余。
陸家馨將汽水的空瓶子放在桌子上,拿起電話撥了個號碼。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她聽出了是陸紅軍的聲音:“是我,我回來了,現在在家。”
沒等陸紅軍開口她就將電話掛斷了,然后又迅速撥了另外一個號碼,這次電話響了好一會才接通。
陸家馨聽到的是個陌生的聲音,她說道:“我找陸家光。”
陸家光是原身大堂哥,兩人相差二十八歲。他十八歲參軍,那時候當兵是農家子弟為數不多的出路之一,許多人削尖腦袋想去。也是陸紅軍幫忙,他最后才如愿的。
入伍以后,他敢打敢拼在軍中發展得很好,可惜三十五歲時出任務受傷無法繼續留在部隊。當時陸父被人盯上不敢幫忙,是原主母親去求了人,他才進了四九城的鐵路局。
陸家光很感激原主母親,所以對原身這個小堂妹那是當女兒一樣疼的。自家孩子有的,絕對會給原身準備一份。
接電話的是秘書,聽到是個年輕姑娘的名字,很客氣地說道:“姑娘,我們站長在開會,你有什么事可以留言,等開完會我會轉告站長。”
陸家馨覺得這秘書挺不錯的,她也沒打啞謎,說道:“我是陸家馨,麻煩你轉告我大哥,我在家等他。”
根據原身的記憶,這個大堂哥很疼她。現在陸家馨需要人來撐腰,陸家光自然是首選。
李秘書聽到陸家馨自報家門時驚了一下,等回過神來急忙問道:“陸姑娘、陸姑娘,你現在在哪?”
發現陸家馨失蹤,陸家是發動了一切能發動的關系找人,查到原身是買了車票回老家就報了警。公安的分析原身大概率是被人販子拐走了。眾人都覺得原身兇多吉少,陸紅軍都已經放棄尋找了,只有陸家光不愿放棄還在找。
聽到秘書急切的聲音,陸家馨心頭微暖。下屬都是急領導所急憂領導所憂。陸紅軍這個當爹的不做人,但這個堂哥是真不錯。
陸家馨輕快地說道:“我回來了,現在就在家里。”
李秘書忙道:“陸姑娘你別掛電話,我現在就去叫站長。陸姑娘,你千萬別掛電話,三分鐘,不,最多兩分鐘就好。”
陸家馨笑了下說道:“你放心,我等著大哥不掛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