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紅軍拉著丁靜回了自己的屋,一進房間,他就問道:“馨馨的存折跟屋里的貴重東西都放哪兒?
丁靜打開床頭的酸枝木箱子,一邊將東西拿出來,一邊解釋道:“前些天人來人往的,我怕東西被人順走就收起來了。”
她心里很清楚,只要陸家馨活著,存折的錢跟東西就拿不到。不說陸家光跟陸家杰不會同意。就是老陸都不答應。那臭丫頭,背后可有大人物撐腰。
將東西都放在梳妝柜上,丁靜意有所指道:“老陸,家馨這次回來,仿若變了一個人似的……”
沒等她說完,陸紅軍就打斷了話說道:“家馨在外受了那么大的苦,性子變得急躁易怒你也要多理解。”
丁靜差點嘔血,陸家馨毀了她跟思怡的名聲,如今還要她理解?若可以,她都想弄死那小賤人。
看他捧著盒子出去,丁靜眼中閃現過一抹幽光。
陸家馨從盒子里找出存折后迫不及待地打開,看到上面5400的金額頓時安心了。
陸紅軍看著床上放置的幾個編織袋,他心里咯噔了一下:“馨馨,你這是做什么?”
陸家馨一邊將存折放帆布挎包里,一邊說道:“我知道你心里有許多的疑問,等大哥跟五哥他們過來了我會一字不落地告訴你們。”
陸紅軍看她這樣心里堵得慌。他寧愿女兒像以前那樣發脾氣或者跟他吵,也不愿看到她這冷漠的樣子。
陸家光跟陸家杰很快就到了。
看著又黑又瘦臉色蒼白的陸家馨,陸家光舍不得責備,他壓低聲音說道:“馨馨,現在外頭比較亂,以后想出去散心跟大哥說,我讓陸安陪你去。”
陸安是他二兒子,正在讀高中,成績吊車尾考大學無望。不過長得高大也練過,護著陸家馨沒問題。
陸家杰也接了話,說道:“馨馨,不過就一場考試,考砸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看我也沒上大學,現在不也好好的。”
陸紅軍有兩個哥哥跟一個妹妹。陸大伯的長子就是陸家光,如今是鐵路局任職;妹妹陸春花嫁了個軍官,后丈夫轉業到地方上也吃了公家飯。
幫了大哥跟妹妹,也不能落下二哥一家不管。只是陸二伯前頭兩個兒子都不中用,一直到陸家杰高中畢業后,陸父才將他安排進了四九城的鞋廠上班。兩年后轉正,在他們夫妻的幫助下又娶了媳婦。
陸家杰媳婦馬麗麗家只兩個女兒,因為家里條件好婚后就住在馬家。因為感激陸紅軍跟陸母,所以對陸家馨這個堂妹他也很照顧。
沒有一上來就責怪,而是先照顧她的情緒,陸家馨覺得這兩個哥哥都挺不錯的。可惜陸紅軍這個當爹的,太渣了。
陸紅軍端了切好的西瓜放在桌子上,笑著招呼眾人過去:“家光、家杰,你們不要都站著,趕緊過來吃西瓜。”
丁靜在屋里沒出來,到手的東西又給出去,她心口疼。
八月的天熱得不行,陸家杰騎自行車過來全身都是汗,他也沒客氣直接拿了一塊西瓜吃了起來。
陸家光沒胃口,他看向薛茂問道:“這位小兄弟是?”
陸家馨介紹了薛茂的身份,然后說道:“大哥,我知道你有許多話要問我,等廖姨過來一起說。”
陸家光心頭閃現過一抹疑惑。妹妹以前提起廖夫人都是喊的干娘,而且言語很親昵,可現在卻改口叫廖姨。是口誤,還是跟她離家出走有關系。
想到這里,陸家光憐惜地說道:“以后要是受了委屈就告訴大哥,別一個人默默承受。”
雖然大家都說家馨是高考失利才離家出走。但他不信。雖然三嬸的離去讓家馨深受打擊,讓她脾氣變壞了,但妹妹行事還是有分寸的。他覺得,里面一定有蹊蹺。
陸家馨點頭說道:“大哥放心,以后再有人欺負我,我一定會告訴你跟五哥。”
陸家光看她這般乖巧心疼不已。看來這一個多月在外頭吃了許多的苦頭,不然不會這么大變化。
很快廖香梅就來了,薛茂不想出去,與陸家馨說他留在房間繼續收拾東西。
陸家馨知道他心生怯意了,笑著說道:“沒事,你等會就站在我旁邊,大家問你話裝成聽不懂就好。”
現在正是改革開放初期,許多人借助這股風飛上了起來。她沒想過飛上天,只想做生意多賺錢,實現了財務自由后好好享受生活。
上輩子念書到二十五歲,工作六年被查出胃癌晚期。許多人勸她做手術,但她最終選擇了保守治療。閉眼的那一刻,她特別遺憾自己沒有完成創立自己服裝品牌跟兒時環游世界的夢想。這輩子,一定要完成上輩子的夢想,不再留遺憾了。
做生意肯定少不了幫手,她準備將薛茂培養成自己的臂膀。只是薛茂現在是文盲,又因為自身的遭遇很自卑,想要成為得力的助手需要花費時間跟精力培養。
“好。”
廖香梅看到陸家馨就張開雙手想抱她,卻不想陸家馨避開了。
陸家光這下越發確定,妹妹離家出走跟范一諾有關系了。只是他現在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所以就沒說話。
廖香梅先是一愣,不過很快就恢復過來了:“馨馨,馨馨你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這一個多月我們有多擔心。”
陸家馨盯著她問道:“我不見了,范一諾有說過什么嗎?”
她要確定范一諾跟趙思怡的事,廖香梅是否知道。
廖香梅神色一頓,然后避重就輕地說道:“他很擔心,也到處在找你。找了你初中高中的同學,只是他們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
從這個反應陸家馨足以判定,她已經知道范一諾跟趙思怡的事了。顯然,她沒有將這事告訴陸家人。也是,要讓陸家人知道范一諾是原身失蹤的罪魁禍首,肯定會恨死他的。
相對原身這個干女兒來說,自然是范一諾這個親兒子更重要,這也是人之常情無可指責。只是,她為原身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