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紅軍六點就起床了,起來以后自己拄著拐杖到處看,還是邢子陽看到了扶著他在宅子里逛了起來。
五進帶花園的大宅子他現在走路慢,等他逛完了一圈已經七點多了。坐在后花園的亭子里,他問道:“家馨什么時候走?”
邢子陽說道:“老板九點的飛機,現在已經走了。”
“走了,怎么不告訴我?我去送送她。”
邢子陽是知道他跟陸家馨之間的恩怨,也沒覺得他可憐。老板那么心地善良的人,若不是被弄得寒了心又怎么會不搭理他。
“老先生,廚房那邊已經做了早餐,我們去吃早飯吧!”
“廚娘還在?”
邢子陽笑著說道:“廚娘是做到這個月底的。老先生,廚娘的手藝還不錯,特別是鹵的牛肉那是一絕。”
來這兒上班,別的不說伙食是真的好每天都有肉吃,雞鴨魚肉跟牛肉這些都換著吃。只是想到被辭了的四個兄弟,他有些唏噓。當初一直勸他們學好粵語,可他們都覺得用不上,老板說的那些話是哄住他們。前日知道他跟張昆可以跟著去港城后悔得腸子都青了。可沒辦法,他都為最困難的爭取都被拒了。
鹵牛肉確實好吃,不過廚娘知道她身體不好只給五片。只是在他要回去時給他裝一個大盒子,叮囑得放冰箱這樣吃的時間長一些。
陸紅軍笑著跟廚娘道謝。
廚娘猶豫了下,說道:“老同志,我今日多嘴幾句,后媳婦帶來的孩子跟過繼的都靠不住。這晚年想要過得好還得靠親生兒女。”
“我大哥就是這樣的,年輕的時候丟下老婆孩子不管去給寡婦養孩子。寡婦的孩子都成家立業就將他掃地出門,現在一身的病就想讓我侄子跟侄女養,沒一個人搭理他。”
陸紅軍點頭表示知道。
邢子陽將他帶回前院休息,說道:“車子很快就回來了,你再等一會,到時我開車送你回去。”
聽到這話,陸紅軍不由問道:“現在顧女士回了港城這宅子空著,車子呢,就這么放在宅子里嗎?”
邢子陽說道:“老板以后還會回來,車子肯定不會賣的。老先生你若有事要用車,可以提前打電話跟門衛說。宅子里會留人看守,他們都會開車,到時讓他們送就行。”
陸紅軍謝了他的好意,但還是拒絕了:“小兄弟,若是讓家馨知道會罰你的。”
邢子陽失笑,說道:“老先生,這宅子的東西每一件都是老板的,是用是丟以及怎么用都是老板說了算,我可不敢擅自做主。這車子給你用是老板留的話,不過只給你一個人用且得是要緊事。”
“好。”
九點半左右,王林開著車回來了。
邢子陽有些意外:“王林,你怎么沒跟著回港城?”
王林笑著說道:“老板給了我半個月探親假,我送了老先生后就去火車站買票。”
邢子陽說道:“現在火車票不好買,我有個朋友在火車站上班,我找他幫忙。你要買哪一天,明天還是后天?”
“都可以。”
兩個人將陸紅軍送到家里就去買票了。
唐素芬等兩個人走后,拉著臉質問道:“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將錢跟東西都給了陸家馨?”
陸紅軍沒好氣地說道:“什么錢跟東西?你是不是想錢想瘋了。”
“而且那是我親閨女,我的東西給她理所應當。你拉著臉給誰看?難不成覺得應該給你,或者給黃建軍他們?唐素芬,他們姓黃不姓陸。我的錢跟東西都與他們無關。”
“唐素芬,你要再這么無理取鬧這日子也沒必要過下去了,早些分開還能得個清凈。”
聽到這話唐素芬不敢再鬧了。只是她很不甘心,轉頭就將這個事告訴了陸家宗,說陸紅軍將錢跟東西都給了陸家馨。
唐素芬假惺惺地說道:“我幾個孩子姓黃不姓陸,他不給我能理解,但陸山可是過繼到三房,自古以來東西都是留給家里男丁哪能給外嫁的女兒。”
陸家宗氣得差點去找陸紅軍,不過理智尚存只回家生悶氣。等到陸二嫂回家,他就氣憤地說了這件事:“當初說好了,三叔的東西她不要,我們這才讓山子過繼到三房的。現在東西跟錢她都拿了去,這是什么意思?”
陸二嫂臉色微變:“家馨回來了?”
陸家宗更生氣了,怎么就抓不到重點了,他沒好氣地說道:“不回來怎么拿走三叔的東西跟錢?”
“這事是誰告訴你的?”
“唐姨。”
陸二嫂嘲諷道:“唐姨、唐姨,她比你還小一歲,你可以叫她妹。”
陸家宗鐵青著臉道:“你在胡說八道什么?”
陸二嫂氣得噴了他一頓:“你腦子裝的都是豆腐渣嗎?家馨都捐了幾千萬還資助族里貧困孩子念書,你覺得她會要三叔那三瓜兩棗。”
“唐素芬特意告訴你這些分明是在挑撥離間,挑撥我們家跟家馨的關系。一把歲數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這么點算計都看不清楚。”
陸家宗被罵得不敢吱聲了。
陸二嫂也不想搭理她,進屋給王曉潔打電話,然后知道陸家馨五天前回來了,還去了陸家光家吃飯,只是沒通知他們。
王曉潔嘆了一口氣道:“弟妹啊,不是我們故意不告訴你,是家馨說了不要告訴你們。弟妹,家馨應該是為過繼的事生氣。”
陸二嫂解釋道:“嫂子,我之所以沒跟三叔家馨以及你們說,是想借機解決掉彭家這個麻煩,并沒真打算讓狗剩過繼。我沒想到事情鬧得那么大,害得三叔進醫院了。”
王曉潔說道:“我知道你不會像老二那么糊涂,只是站在家馨的角度,她生氣也情有可原。”
家屬院的房子暫且不說,家馨送陸山那么大一個鋪面完全是因為他過繼到三房成為三房的子嗣。哪怕沒打算真過繼也該通個氣,不然誰知道你們是怎么想的。
陸二嫂嗯了一聲道:“這事是我考慮的不周全,不怪家馨。”
要怪就怪她那個腦子進水的男人。在老家沒覺得什么,等到這兒越來越覺得蠢得不行,氣都要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