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珠寶弄虛作假這件事被媒體曝光以后,股票直接跌到停牌,政府也立即派遣相關部門人員介入調查。
一個星期以后,陸家馨就得了消息說何氏老宅被查封了,黎宣琪跟何明珠等被迫搬出老宅。
宗敬華說道:“除了換洗的衣物,其他都不許帶出宅子。”
陸家馨有些意外地問道:“何明珠跟何燕燕的私人物品,也不能帶出宅子里嗎?”
宗敬華點頭道:“是,宅子里的所有東西都會被查封,包括何明珠跟何燕燕的東西。”
“那他們名下的財產呢?”
宗敬華搖頭道:“銀行只會查抄何柱良跟黎宣琪名下所有財產,何明珠他們這些子女的財產屬于私人所有。”
陸家馨點點頭,沒再問。何明珠工作那么多年,肯定有存款以及在外置辦房產,所以黎宣琪他們不會流落街頭。相對許多人來說,已經算好了。
第二天傍晚,陸家馨正在房間看書,苗娜敲門進來說何明珠想見她:“老板,你若是不想見,我打發她走。”
“我就想問下,四姨奶奶現在怎么樣?”
何明珠搖頭說道:“沒什么事,就是想她了。若不是她的提醒,我還陷在這個你泥潭。”
看著越發靚麗的陸家馨,何明珠心里有些感嘆,許多人都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才三年不到他們何家就與陸家馨調換了位置。
“我準備出國了,定了后天的機票。”
陸家馨也不知道:“那邊天氣轉涼就回來,估計要到十月份了吧!怎么,你找姨婆有事嗎?若有事,你打電話問她。”
陸家馨穿的是校服,換了一身衣裳以后才下去。此時的何明珠,看起來很憔悴,家里這么大變故沒倒下已經不錯了。
“四姨奶奶什么時候能回來?”
陸家馨心里冷笑,姨婆都去四九城兩個月了,現在才來問不覺得晚了。不過她知道顧秀秀顧念著何明珠,說道:“那邊宅子又大又漂亮,旁邊還有公園每天可以去逛。清醒的時候,都要去旁邊公園走走。”
陸家馨面露疑惑之色。
陸家馨坐下以后就問道:“明珠姐,不知道你找我什么事?”
“帶她到客廳等吧!”
陸家馨被她給整糊涂了,問道:“你是何氏珠寶的董事長,又擁有百分之十的股份,你現在能走?”
何明珠說道:“公司都破產哪還需要董事長。至于那百分之十的股份,我早轉給了我媽咪。”
“你的股份,為何要轉給她?”
“不是轉贈,是用她名下的資產換的。我答應會經營好公司,等我大哥從監獄里出來就退出公司,讓他接管公司。”
聽到她的講述,陸家馨覺得荒唐。那么大一個公司,在何家人眼中仿若兒戲一般,而最終受害的是那些股民。
陸家馨眼神都變了。她若沒猜錯,何明珠應該是已經將名下的財產都變賣了,錢也轉移到國外了。
何明珠看著陸家馨,說道:“陸家馨,高雯跟云誠所掌握的罪證,都是四姨奶奶給的吧?”
陸家馨心頭一凜,不過面上卻沒表露半分:“姨婆都已經老年癡呆了,你為何還要將她牽扯進來?你們何家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自己造的孽。”
這話何明珠不否認:“你說的很對,都是我爹地自己做事不留余地造成的。若他得了四姨奶奶的財產以后能好好待她,也不會逼得四姨奶奶為自保將證據交出去。”
見陸家馨沒說話,她苦笑一聲說道:“你可能不知道,四姨奶奶對我爺爺感情很深,但凡我爹地沒做那么過分她不會走這一步的。可惜,我爹地太高估了自己。”
陸家馨沒接他的話:“你父親害了那么多的人,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完全是咎由自取。何小姐,你今日過來若是為了跟我說這些,那抱歉,我對你們何家的事不感興趣。”
何明珠有些感嘆:“我這次來,是想跟你要姨婆的地址,等過段時間我去四九城看她。”
陸家馨沒將地址給她,而是將什剎海宅子的電話寫給了她:“我多嘴問一句,你在將股份轉給你媽咪時,就想過離開港城吧?”
何明珠嘆了一口氣:“我念大學時四姨奶奶就跟我說,讓我在大學找個家世好人品好的男人,等大學畢業后就結婚。可我沒聽四姨奶奶的,后來才明白她的良苦用心,可惜已經晚了。”
這話一聽就是有故事了,不過陸家馨沒有探聽別人隱私的愛好:“不要沉湎過去,已經發生的事是追不回來,能做的就是過好當下每一天。”
何明珠訕然一笑:“有時候真覺得你不像是個十多歲的姑娘。”
陸家馨有現成的理由:“在鬼門關門前走過一次后,我覺得什么都沒好好活著來得重要。父母親人、朋友以及未來的伴侶,都得看緣分。緣分淺是天意不強求,緣分厚就好好珍惜。”
何明珠點點頭道:“你說得很對,人應該向前看。等離開這兒到了國外,我會重新開始。”
擺脫了父母的掌控,不被兄弟姐妹拖累,她覺得自己會過得很好。
聊了好一會,何明珠就走了。在走之前,她跟陸家馨握手:“四姨奶奶有你這么好的外孫女,是她的福氣。”
有陸家馨護著,四姨奶奶能安度晚年。而他們一家,終將各奔東西,以后也難再相聚。
何明珠就出國了,走之前并沒告訴黎宣琪跟何燕燕。她很清楚,告訴兩個人就走不了了。
在何明珠走后的第三天,黎宣琪從她的抽屜里找到了一封信跟一張銀行卡。信是告訴黎宣琪她走了,以后不會回來了。銀行卡里有一百萬,房子留給她可以一直住。
黎宣琪看到這信立即打何明珠的電話,可以打不通了。丈夫的案子已經接近尾聲,以警方掌握的證據肯定是無期了;大兒子跟小兒子沒了,二兒子帶著老婆孩子躲去國外后不敢再跟家里聯系。如今唯一能倚靠的大女兒也走了,她以后怎么辦?還在監獄里的丈夫又怎么辦?
越想她越著急,眼前一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