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一攤開,大姐看到上面畫的人立即說道:“年初這人來買東西,買了兩斤水果糖,她接過去后硬說我少稱了。”
說到這里,她很是氣憤地說道:“我賣東西快二十年了,從沒少過客人稱。我懷疑她將一部分糖果藏起來,就說要搜她的包跟衣服,她不愿意跟我吵了起來。”
說她態度差可以,說她缺斤少兩堅決不行,她要忍了這氣讓人無以為真的工作都不保了。也是如此,她對這老太婆印象特別深刻。
陸家馨大喜過望:“大姐,這人住哪兒你知道嗎?”
這位大姐搖頭說道:“住哪兒我不清楚,不過聽口音是西鄉那邊的。據說她兒子在什么工廠當了領導,說話牛氣哄哄的。”
在外地工廠當領導,官兒再大又如何,又管不到她。她當時一說報警那老太婆才不敢鬧騰了,很明顯是心虛。
陸家馨大喜過望,這個線索讓他們距離找到那老太婆又近了一步。她抓了一大把的水果糖,塞到這位大姐手中:“大姐,謝謝你,你真是幫了我大忙。”
隨后,她又抓了一把水果糖塞給那位熱心的售貨員。
出了供銷社,趙大軍說道:“陸姑娘,咱們現在應該去公安局,將這條線索告知吳領導他們。”
陸家馨卻是搖頭說道:“伱剛也看到了,今天公安局只有那么幾個人在,其他人應該都出任務了。”
由此可見,他們人手嚴重不足了。也是,若人手充足也不會讓自己去上班了。
陸家馨說道:“大伯,咱們回去將這一情況告訴二哥五哥他們。明日咱們一起去西鄉那邊找,有這么多線索明日肯定能找到人。”
現在的警力遠不如后世,等他們去抓捕那老太婆,肯定得手頭有案子破了才行。
陸大伯皺著眉頭說道:“家馨,就算咱們找到人,也沒法抓對方。”
跑別的村子抓人,公安是執行公務且隨身佩戴家伙什,那些人見了不敢動手。他們要敢這么做,絕對會被哪個村的人追著打。
陸家馨笑著說道:“我們只要找到人就行,抓人是公安局的事。”
有這話,陸大伯就放心了。
在回去的路上,陸家馨突然說道:“大伯,我覺得國營飯店做的菜跟饅頭,還沒大伯母做的好吃。”
陸大伯笑著說道:“你大伯母做的紅燒肉跟酸辣土豆絲,可沒大廚做的好吃,不過包子饅頭做得確實比他們松軟。”
陸家馨解釋道:“酸辣土豆絲很好做的,等晚上我給你炒一個,保準味道不比那廚子差。”
“喲,那大伯晚上要嘗一嘗了。”
邊走邊聊時間過得快,說著說著陸家馨又提起大伯母廚藝好這事:“大伯,家里要有人學到了大伯母燒菜的手藝,完全可以在縣城開個飯館,這樣也多了一個進項。”
大伯母都奔七的人,不可能讓她掌勺。做家里十幾口人的飯菜都還需要小秋幫忙,開飯店到那么辛苦身體肯定吃不消。
陸大伯有些責怪陸紅軍,怎么什么都不教孩子,讓孩子想什么是什么:“馨馨,開飯店不是那么容易的。”
他知道現在政策跟以前不一樣了,但前些年的事還是讓他害怕,萬一哪天又跟原來一樣了呢?所以他還是希望家里孩子進工廠或者進公家單位,不行就老老實實在家里種田。發不了財,但安穩。
陸家馨知道他的顧慮,說道:“大伯,四九城都已經開了許多的小餐館,我沒時間做飯就去餐館吃。不僅菜好吃,服務態度也很好。”
她也理解,許多人對于改革開放都是抱著觀望的態度。四九城那些開小餐館的都是廚藝好膽子大的。不過這些人里,很大一部分也是過不下去沒辦法。若有穩定工作,他們是不會去冒險的。
陸大伯擺手說道:“別人怎么樣我管不了,但咱們家不許開店。家里日子過得下去,沒必要冒險。”
到了家,陸家馨才知道陸二伯父子幾個人早早就回來了,而陸二哥他們幾個到現在還沒回來。
大伯母說道:“家馨,我拿著你給的畫在周邊村子都問了,沒人認識這個老太婆。”
陸家馨笑著說道:“沒事,我們已經打聽到了,這個老太婆說話帶著西鄉那邊的口音。”
大伯母非常驚訝:“家馨,你是怎么打聽到的?”
聽到是從供銷社售貨員得到的消息,大伯母豎起大拇指夸贊道:“家馨,還是你腦瓜子靈,你大伯就沒想到。”
家里其他人,估計也沒想過去國營飯店跟供銷社打聽了。主要這些公家單位的人態度都不好,覺得去問人家也不會搭理。
陸大伯見她又埋汰自己,無奈道:“行了,既然有線索,咱們明日就去西鄉那邊打聽。打聽到消息也不能沖動,咱們讓公安去抓人。”
大伯母也懂,去別人的地盤要敢動手吃虧的只會是自家人。
家里的孩子看到陸家馨買了那么多東西,等陸大伯跟大伯母出去后,都進了屋眼巴巴地看著。
妞妞膽子要大些,直接問道:“姑婆,你買了什么好吃的啊?”
陸家馨拿出一瓶汽水,開了以后笑瞇瞇地說道:“你們去拿碗來,每個人喝一點。”
現在這汽水都是純天然的,不用擔心吃壞肚子。
小秋趕緊攔著:“小姑,他們今天吃了果皮丹跟大白兔奶糖了,這些東西留著以后吃吧!”
她其實也想喝的,但害怕她奶跟娘回來罵。
陸家馨笑著說道:“沒事,你去拿三個碗來,一人喝半瓶。要是罵你,就說是我堅持要給,你攔不住。”
小秋去拿了碗過來,帶著幾個孩子甜滋滋地喝起了汽水。喝完后,看到倒在地上的汽水瓶她撿起來說道:“小姑,我聽說這汽水瓶拿回去可以換錢。”
陸家馨想著售貨員說的話:“一個汽水瓶,還給他們可以換回兩分錢。”
“小姑,你買了十瓶,喝完送回去可以換兩毛錢了。”
上輩子她從沒為錢發過愁,這輩子也就古都那段時間難熬,回了手頭就寬松了:“那等喝完,看誰去縣城就拿去供銷社換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