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光詢問她什么時候回來,還是說不回去。
老家肯定要回的,尋寶是來古都的主要目的,但找出人販子給原身報仇也一樣重要。只是,什么時候回得跟古文峰他們商量。
陸家光說道:“三叔知道你回老家以后,就讓家杰回去找你,他昨天晚上已經到家了。”
陸家馨冷笑一聲道:“女兒丟了,他只會吩咐別人去找,自己一點都不著急還照常工作。大哥,你說我真的是他親生的嗎?”
所謂的寵愛女兒都是假的。在陸紅軍眼里手里的實權是第一,溫香暖玉在懷是第二,最后才是女兒。
陸家光都被她問住了,當下轉移話題:“馨馨,人販子不僅狡猾還窮兇極惡,伱別逞能了趕緊回來。”
陸家馨怎么可能聽他的:“大哥,你趕緊打電話到紅光大隊告訴五哥,說我有事耽擱沒那么快回老家。”
“那你準備什么時候回老家?”
鳳縣是一定要回去的,她說道:“過幾天我就回去。”
“他一個人能行嗎?”
“肯定不能一個人,到時候留下一個人照料他。”
陸家光覺得這樣安排挺好的:“你回去之前給我打電話,我讓家杰去接你。”
陸家馨掛完電話回出租屋,將古文峰叫進來說了回鳳縣的事。
古文峰說道:“讓大軍陪你回去,我留在這兒。你放心,我會在你回來之前將房子買下。”
因為這事比較復雜,他擔心交給趙大軍他搞不定,所以還是自己留下穩妥。至于說人販子,到了鳳縣直接報案,陸家那么多男丁能保護好她了。
陸家馨看著他問道:“古大哥,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開始她沒多想,可這會卻覺得不對勁。像古文峰這樣的人,只是讓他幫忙買房子尋寶,只要價錢合理他不會拒絕。可孫勛爛賭不管家,孫勛老婆帶著六個孩子艱難度日,他還這么積極就不正常了。
“你指哪方面?”
陸家馨說道:“孫勛爛賭不管家,我要買了孫勛的房子,錢他肯定會拿去繼續賭的。到時候,他老婆跟六個孩子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以你的性子,應該反對才是。”
古文峰反問道:“你既知道房子沒了柳小月跟六個孩子很可能會流落街頭,你為什么還要買這房子?”
陸家馨想了下還是決定說實話:“我不會讓他們流落街頭。等解決了孫勛再給她一筆錢買過房子;另外再建議她們去擺攤,這個比較賺錢可以養活六個孩子。”
這些事她準備從老家回來再處理,所以就沒跟古文峰說。
古文峰沒想到她是這么打算的,他沉默了下說道:“孫勛欠了九百多塊錢,他準備賣掉龍鳳胎還債。”
陸家馨有些訝異,她知道爛賭的沒底線,卻不知道竟無恥到要賣孩子還賭債:“古大哥,你上次沒跟我說。”
古文峰解釋道:“我怕告訴你會嚇著你。陸姑娘,他這次可以賣龍鳳胎還賭債,下次就會賣另外的孩子,最后可能連老婆都要賣了。這樣的人渣,根本就不配活著。”
不過為這樣的人臟了手,不值得。所以他準備讓那些債主逼孫勛賣房子,然后借著政府大力整頓治安之機將他弄進監獄里。
孫勛在外面欠下許多賭債,要是沒還清債之前被抓,柳小月一個弱女子也保不住房子。到那時,房子肯定會被賤賣,所以還不如賣給陸家馨,至少還能拿到一部分錢。他原本沒準備將這些事告訴陸家馨,卻沒想到她這么敏銳。
陸家馨皺著眉頭問道:“柳小月的家人呢?為什么會任由孫勛這么欺負她?”
“孫家成份不好,城里的姑娘沒人愿意嫁給他。孫父就托人去鄉下找,柳小月是山里的,窮得叮當響,三個哥哥都沒錢娶媳婦。為了能讓兒子娶上媳婦,就將柳小月嫁給了他。”
說嫁純粹就是為了好聽,柳父柳母分明是將她賣給孫家,所以她在家一點地位都沒有。也虧得孫父在死之前,將柳小月的戶口遷進他們家,六個孩子出生都是城里戶口有商品糧吃,不然的話早餓死了。
陸家馨嘆了一口氣后,屋屋里將將裝錢的袋子拿出來放桌子上:“古大哥,這里是一萬七千塊,買房的錢里直接從里面拿就是。”
“這么大筆錢還是你自己保管的好。”
“我要回老家,帶身上可能被小偷摸了去。”
現在路上扒手很多,這么多錢帶身邊不安全。這邊是居民區治安很好,加上古文峰的武力值,要有賊摸進來分分鐘秒殺。
古文峰失笑,說道:“陸姑娘,我還以為你什么都不怕呢!”
“你高估我了,我怕苦怕累更怕窮,”
兩人商量好了這件事,陸家馨第二天就去百貨大樓買東西,然后又去了一趟集市。
花了一百多,可她還是還有許多東西要買。只是想著要擠車,最后還是放棄了。
古都這會還沒有從省城直達鳳縣的車,得先坐車到區里再轉車去縣城。因為提前買好了票,陸家馨算好了時間到的車站。
兩個人找到板車,上車發現座位被一對年輕的男女坐了。陸家馨好聲好氣地說道:“大哥、大姐,這是我們的位置。”
男的當沒聽見,女的卻是揚聲說道:“你懂不懂規矩,這座位都是誰先來誰坐。”
一看她這蠻橫不講理的架勢,陸家馨冷哼一聲后與趙大軍說道:“趙大哥,將他們拖下車去。”
也虧得有個人高馬大的趙大軍陪著,就她自己一個人,位置可能要不回來了。
趙大軍怒瞪著那男的,說道:“這是我們的座位,起來。”
男的看他瞪著銅鈴那么大的眼睛立即慫了,趕緊站起來。那女的本還想賴著,只是趙大軍一直盯著她,最后還是將座位讓出來。
趙大軍讓陸家馨坐下,然后將自己的座位讓給了一位上了年歲的老太太。年輕的女子見了氣得不行,但不敢罵趙大軍跟陸家馨,只能罵旁邊的男人沒用。
現在還沒有不能超載這個說法。出車站時,車上過道都站了許多的乘客。可就是這樣,車子看到有人攔著還是會停下。
一個小姑娘抱著個奶娃娃上來,緊接著一個大姐挑著兩大袋子東西上了車。
陸家馨起身將位置讓給了小姑娘。本身年歲就不大,手里還抱著個孩子,比較危險。
大姐感激不已,她解開一個袋子從里面摸了兩個石榴遞給陸家馨,見她不收,笑著說道:“這是俺爹娘自己種的,不值什么錢,姑娘你就拿著吃吧!”
水果對陸家馨來說那是每日必不可少的東西,只是現在交通不便許多水果吃不上。她看到紅通通的石榴很喜歡,于是問道:“大姐,你這兩袋子都是石榴嗎?”
大姐笑著搖頭道:“不是,一袋是石榴,一袋是花生跟紅薯干,都是我爹娘自己種的。”
說完,將兩個石榴硬塞到陸家馨手里。
陸家馨將石榴剝開,就看到里面深紅色的果肉。她剝下幾顆放到嘴里,吃了后夸贊道:“大姐,你這石榴酸甜可口真好吃。”
聽到她夸贊石榴好吃,大姐眉開眼笑。
小姑娘脆生生地說道:“姐,這石榴是我姥姥跟姥爺精心伺弄的,吃過的都夸。”
陸家馨問道:“大姐,這石榴賣嗎?要是賣的話我想買一些。”
“賣什么賣,又不值什么錢,姑娘你要喜歡我分你一些。”
陸家馨哪能占人便宜:“大姐愿意賣,就賣我一些。不愿意,我也不能白拿你的東西。
小姑娘聞言,拉了下大姐的袖子說道:“娘,咱們帶的挺多的,反正也吃不完。這位姐姐喜歡吃,咱們就賣給她一些吧!”
大姐猶豫了下后問道:“小姑娘,那你想買多少?”
“一半可以嗎?”
不等大姐開口,小姑娘眼睛一下就亮了:“姐,你若是喜歡,我們可以便宜賣給你。我姥姥跟姥爺平日賣兩毛錢一斤,這一袋子有五十斤多斤,你給八塊錢就行。”
大姐瞪了女兒一眼,然后笑著說道:“這孩子胡說八道。姑娘,你要都買給五塊錢就行。”
家里都是賣一毛錢一斤,大豐收的時候一毛錢都賣不到,現在賣小姑娘兩毛錢明顯是坑人。
小姑娘低下頭不吱聲。
陸家馨笑著從口袋里掏出一把錢,數了八塊塞到大姐手里。見她推脫,陸家馨解釋道:“在家門口賣跟在外頭賣,價格是不一樣了。像在四九城,這么好的石榴得賣五毛一斤。”
大姐將多的三塊錢還回來:“姑娘,四九城歸四九城,我家就賣一毛一斤,我不能坑你。你若執意給八塊,那我就不賣了。”
陸家馨推脫不過只能接了,然后從袋子里抓了一把糖給小姑娘:“拿著,姐姐給你吃。”
小姑娘眼中閃現過渴望,但還是看向了旁邊的大姐。
大姐是不想要的,但她又不忍心女兒失望,不好意思地說道:“姑娘,這奶糖那么貴,怎么好意思呢?”
陸家馨將躺放小姑娘口袋:“沒事,孩子喜歡吃就讓她們吃。大姐,你們的石榴這么好吃,完全可以挑去省城賣啊!兩毛錢一斤,肯定有很多人買。”
大姐搖頭說道:“我們村前不久有人挑了石榴去省城賣,回來說沒人要,最后都倒掉了。”
陸家馨一聽就覺得不可能,她想了下說道:“別人說的未必可信,也許說這話的人是怕眾人一窩蜂去省城賣,到時候他自己的賣不出去呢?這種事啊,只有去做了才知道真假。”
“若是菜市場賣不掉,還可以去那些大廠的家屬院賣。只要東西好不愁賣的。”
大姐憨厚地說道:“是我堂哥堂嫂說的,不可能騙我們。”
陸家馨笑了笑,沒再繼續說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別說堂哥堂嫂,親兄弟為利益反目的也比比皆是。
一個小時后車子到了區里。趙大軍下車時一手提著行李,一手提著石榴。五十多斤的石榴他提起來跟玩似的,引得旁邊的人紛紛側目。
陸家馨以為從省城到區里的車已經很擠了,等坐上去往縣城的車才知道自己膚淺了。車上有人帶了雞鴨,人多擠得下腳的地方都沒有就算了,汗臭味,腳臭味、再加上雞屎鴨屎的味道交織在一起,別提多酸爽了。
沒做多久陸家馨就吐了。好在她準備好了袋子,不然就這車況得吐別人身上了。
中午吃的都吐光了,吐完以后整個人暈乎乎的,不過在潛意識下陸家馨還是緊緊抱著帆布袋。趙大軍就在她旁邊站著,倒也沒人敢打她帆布袋的主意。
等到站陸家馨腿腳無力都站不起來,還是趙大軍攙扶著她才下了車。到了外面她又哇的吐了起來,這次是連膽汁都吐出來了。
趙大軍看著她寡白的臉,忍不住說道:“你既然坐不了車,怎么還逞強自己來抓人販子呢?”
就這弱雞樣,看到人販子也抓不著了。
陸家馨全身乏力,懨懨地說道:“咱們先去住招待所,明早再回陸家村。”
就這個樣子,想回也回不去。
走出車站跟人一打聽,從車站到招待所需要走一段路。這個時候外頭也沒攬活的三輪車,只能走路過去了。
去招待所要錄過郵局,陸家馨看到郵局才想起忘了一件事:“我昨日給我大哥打電話中,他說會讓五哥來接我。咱們要去了招待所,我五哥找不到人會急死。”
趙大軍說道:“要是你五哥接人那咱們出站時就該看到了。可能有事沒來吧?”
正好陸家馨走累了,將包裹扔地上坐上去“你去車站找下,沒見到我五哥就不管他了。”
都跑回去找還沒見到人,急也該。
趙大軍拒絕這個提議。因為陸家馨被拐走過,出來的時候古文峰千叮萬囑說在外面不能讓陸家馨離開他的視線。若是人丟了,不僅他的工作要泡湯,峰哥跟表哥都得被他連累。
厚厚的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