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馨的安排是讓他住在養和院做康復,等訂婚前一天下午再來接他回去。若是他愿意,訂婚宴后繼續留在養和醫院做康復,若是不愿意到時候與陸大嫂他們一起回四九城。
陸紅軍一怔:“你不讓我回去?”
陸家馨笑了下說道:“爸,我這也是為你身體著想。住在這兒做康復訓練,你的身體好得更快。”
陸平很想出去,但又不敢說,感覺每一秒鐘都是煎熬。
陸紅軍很難過:“家馨,你就這么嫌棄我?”
陸家馨沒回答,而是問道:“你在醫院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動不了時想怎么?”
陸紅軍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她。
陸家馨看著他說道:“頭痛欲裂,全身還不能動,那時是不是想將黃小玉千刀萬剮?就是唐素芬,你也很痛恨吧?所以,你讓陸家杰找了個撈偏門的將她帶去鵬城,讓她墮落,這可比直接弄死她解氣。”
陸紅軍沒有否認。
陸家馨嗤笑一聲說道:“你自己都那么痛恨黃小玉跟唐素芬,有什么資格要求我原諒你?”
“我在逃跑時撞在墻上昏迷,等醒來自己躺在血泊之中起不來。又正巧下大雨,我所處的又是一條死胡同,呼救生都被雨聲掩蓋了。為了活命,我是一步一步爬出胡同。也是命大,爬到胡同口正好看到了薛茂,而他也沒袖手旁觀將我帶了回去。”
說完,她看著陸紅軍說道:“下半夜我發起了高燒,可薛茂窮得飯都吃不上,根本沒錢送我去醫院,我是硬生生地熬過去。”
陸紅軍囁囁地說道:“我不知道,你也沒告訴我。”
到現在還在推卸責任,真是無可救藥,好在她不是原身。陸家馨說道:“熬過高燒,接下來是休養。我失血過多身體虛弱路都走不穩,可薛茂要去扛包賺錢,不然就得餓肚子。所以哪怕我頭昏眼花,還是得爬起來煮地瓜。”
原身撞墻上倒地上,等昏死過去就沒了,醒過來的是她,受罪的是她。玉佩換了吃的,生活沒她描述的那么慘,但苦跟罪只多不少。
陸平震驚不已,他只知道小姑差點被姓丁的母女給害死,卻沒想到當時會那么慘。
陸家馨說道:“在古都熬了一個多月費盡心思回到四九城,想找丁靜跟趙思怡報仇,你卻一而再地阻擾,還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陸紅軍自知理虧沒吱聲了。
陸家馨嗤笑一聲,說道:“看在你生我養我的份上,我會讓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但想留在這兒這兒當老太爺,不可能。”
別說留在陸宅了,哪怕是淺水灣的宅子都不可能讓他住,她是不可能讓陸紅軍留在港城。原身或許會原諒,可她不會。
陸紅軍默了默,說道:“你給我辦住院吧!”
陸家馨讓秘書去辦住院,然后問陸平是回去還是留在醫院照顧陸紅軍。能騰出一個下午出來陪他做檢查跟康復就夠了,她很累也要回去休息。
陸平想也不想就表示要留下照顧。他自己本身就是學醫的,正好留下來看下這邊的醫院的流程是什么。
養和醫院這邊的服務是一流的,陸家馨根本不需要交代什么,跟陸平說了有事打她電話就回去了。
將人送走以后,陸平回到病房,看到陸紅軍坐在那不說話。他倒了一杯水給陸紅軍,說道:“叔公,剛你在做康復時我看了下,許多設備我以前沒見過。叔公,這醫院在港城肯定是最好的。”
陸紅軍喝了幾口水后,沉聲問道:“平平,你是不是也覺得三叔公當初太狠心了?”
不是狠心是鬼迷心竅,只是這話他不好直說,畢竟是長輩。
想了下,陸平說道:“叔公,若換成是我被這么對待,我估計在報完仇后走得遠遠的,再也不回去。小姑雖然沒有原諒你,說話也不中聽,但該做的她都做了。就是你的官司,沒小姑從中斡旋,你也會去要坐牢的。”
陸紅軍垂著頭輕聲說道:“是叔公有錯在先,怪不了你小姑。”
陸平心里腹誹,你也沒資格怪小姑:“叔公,你在這兒安心地做康復訓練,我也正好長長見識。”
按照他老師說的,他屬于才入門級的,要學的還很多。
“好。”
聶湛早早下班,然后提了許多滋補品到陸宅。聽到管家說不在,而陸家馨在后花園,他立即過去。
走到外面,聶湛就看到陸家馨躺在吊椅上,臉還用書蓋住了。走過去見書拿開,發現陸家馨已經睡著了。
將人叫醒后,聶湛笑著說道:“怎么在這兒睡了?這兒有風,吹了風容易感冒的。”
陸家馨覺得自己的身體沒那么差,她看了下手表發現才四點半:“你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聶湛說道:“這不是想著爸在家,就早點回來陪你們了。不過我剛聽孟管家說,岳父去養和醫院沒回來。”
陸家馨點頭道:“嗯,讓他住在養和醫院做康復。做了一次,醫生說他這個情況做三個月就能康復。這么一算,做到年前回去正好。”
聶湛一聽就知道這是不樂意跟陸紅軍一起過年了,他試探性地說道:“吃過晚飯咱們過去看他?”
陸家馨才不愿意跑:“等吃完飯打個電話問下就行,去一趟來回得兩個多小時,累得慌。”
聶湛聽到這話,決定明天中午去看望。上午要做康復訓練去了也見不到人,中午正合適。
陸家馨看他的神色,思索了一下后說道:“咱們回來之前,你給了他兩萬綠幣,花了五千綠,給了陸平一萬綠幣。”
聶湛覺得錢給了陸紅軍,那錢就是他的,怎么花銷也不干涉。
陸家馨不是在意那點錢,而是不想讓聶湛站可憐陸紅軍:“你知道嗎?他以前是打算讓大哥跟五哥給他養老送終,所以對他們特別好。”
聶湛知道內地重男輕女很嚴重,港城相對而言要好一些:“這侄子侄女哪有自己兒女重要?”
“我是女兒,以后要嫁人,嫁出去那就是別人家的人了。他想我嫁進高門,這樣不僅他晚年有保障,還能拉拔大哥跟五哥他們。”
聶湛神色不大好看了。
陸家馨笑了下,說道:“不用對他太好,他這人最擅長上桿子爬,面上過得去就行。”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