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茂跟著陸家杰過來后一日三餐都是他在做,如今小秋過來了,他也跟著陸家杰去外面跑了。
陸家杰負責采購以及跟幾家皮革廠跟代加工廠溝通,帶來的四個人,阿升跟阿樂以及沙向陽分別被安排進了三家鞋子代加工廠,一是盯進度二是保證質量;而賈師傅負責驗收原材料,他在鞋廠三十來年經驗豐富,皮革跟棉絨這些東西一眼就能識別出好壞,皮革是真是假一摸就分辨得出來,后續鞋子驗收也要交給他。這活不累,但需要經驗豐富品行端正的人才行。至于陸家宗,在倉庫租下來后就搬過去住了,以后就負責看守倉庫了。
陸家杰將六個款的鞋子都拿出來,其中尖頭粗跟牛皮雙排扣側拉鏈冬靴最得他喜歡。這雙鞋簡單大方又時髦,肯定得年輕女性的追捧。
他興奮地說道:“馨馨,這鞋子真好看,不比百貨公司去年進的那批鞋差。”
當然,皮鞋不僅好看,質量也是杠桿的。也是因為要求比較高,加工費都比別家高了一成半。
陸家馨一開始設計的是金屬雙排扣,這樣會更好看,只是這樣的話進價成本增加,工序多了一道花費時間也多了。為了節約成本,只能忍痛舍棄了。
陸家杰說道:“家馨,我每個款式帶四雙回四九城,那些倒爺見了肯定搶著付定金。”
陸家馨將這六雙鞋子檢查了一遍,確定質量沒問題就去了電話局給蘇鶴鳴打電話。
不想電話打去,接電話的人說蘇鶴鳴一個多月前就去了羊城:“陸姑娘,上個月鶴鳴哥打電話回來,留了個號碼說你要找她就打這個電話。你等等,我找找看。”
過了一會,對方報了個電話號碼過來。
陸家馨將電話號碼抄下來,炒完后發現這電話是鵬城的。她想了一件事,于是問了跟著來的古文峰:“我記得你說在天鵝賓館看到過蘇鶴鳴的爸爸跟大哥,他們當時也住在賓館內。”
“是,怎么了?”
陸家馨說蘇鶴鳴前段時間也過來了:“他們這么長時間都沒回四九城,回來后將蘇鶴鳴也叫了過來。我覺得,他們應該是準備在鵬城開廠了。”
鵬城更靠近港城,在那邊開工廠商品賣去港城可以節省運輸成本。想著蘇爺爺跟蘇大伯在港城,他覺得這次投資規模應該不小。
電話撥過去,那邊很快就打通了。陸家馨說道:“我找蘇鶴鳴。”
本來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卻沒想到電話那頭傳來蘇鶴鳴那爽朗的笑聲:“家馨妹妹,你終于想起我來了。”
兩人一聊陸家馨才知道,蘇鶴鳴在她去古都后沒多久就被叫過來了。后來從謝夫人那兒知道她也來了鵬城,很想找她,可惜不知道地址也沒有電話。謝夫人也不說,沒辦法,只能等了。
陸家馨問道:“你們開什么廠啊?”
聽到蘇家開的是電子廠,準備生產電視跟收音機等。蘇鶴鳴說道:“我大哥說,國內未來對家電需求量會很大,做這一塊有賺頭。不過我大伯覺得內地落后,老百姓買不起家電產品,開了肯定虧錢。我爹跟大哥在那兒呆了三個多月,我爺爺才終于同意出錢投資。”
陸家馨覺得蘇鶴的大哥很有遠光,八九十年代電子產品暢銷全國,干這一行的都賺得缽滿盆滿。
想到這里,她說道:“這公司是你爺爺出錢投資的,公司也落在他名下嗎?”
蘇鶴鳴驚呼道:“怎么可能?我爺爺有四個兒子,除我大伯跟我爹外,來港還跟小老婆生了兩個呢!公司要記在他名下,以后賺錢了大家都要來分了,我們豈不是給他們打工。”
打工都出來了,很有長進了。
陸家馨問道:“電視生產線成本可不小,你爺爺出那么多的錢給你們開廠,還挺大方的。”
蘇鶴鳴嗤了一聲說道:“什么大方。我爺爺出了三百萬,雖沒要股份但卻說了只這一次,要虧空了沒錢再給我們了。”
“我爺爺名下的資產加起來上億了,這些都沒我們的份。”
“三百萬是港幣還是華幣?”陸家馨問道。現在華幣兌港幣是1:3,要給的港幣就太少了。
蘇鶴鳴笑著說道:“當然是華幣了。要是港幣,三百萬港幣折合下也就一百萬華幣,那得多虧啊!”
“那你爺爺對你們還算不錯了。”陸家馨說道。不說內地,現在港城能有九百萬財產的都算有錢人。
蘇鶴鳴冷哼一聲說道:“什么大方,那是他心里有愧。他當年帶了我大哥去港城,丟下我奶他們不管。我奶奶為養活三個孩子,操勞過度又經常被人整治,四十多就去了,我大姑花朵一般的年齡被畜生給害死了,小姑這些年也一直病懨懨的。”
“你爸呢?”
蘇鶴鳴說道:“我爸小時候也經常被人欺負,又因為自小做繁重的體力活,很矮。我奶奶跟我爸爸在內地受盡折磨,他在港城不僅吃香的喝辣的還小老婆討了一個又一個。”
因為憎恨蘇爺爺,所以港城他也不愿去。要蘇鶴鳴說完全沒必要去認親,老爺子當初拋棄了他們,表明不在乎他們的死活,這樣冷血無情的長輩認來做什么。只是他哥蘇鶴元想法卻不同,他想開電子廠卻苦于沒資金,這么好的機會肯定要抓住了。事實證明,他也確實成功了,如今廠子都已經動工了。
陸家馨問道:“你爺爺是做什么的?”
“我們家以前開紡織廠,到了港城還是做了老本行,他看做塑膠花賺錢了也跟著開了廠。不過我爸說老頭子買股票賺了大錢,現在手頭現金就有幾千萬。”
也是打聽到蘇老爺子有錢,蘇父跟蘇鶴元才千里迢迢跑去港城認親。拿到錢后,蘇父留在港城繼續做孝子,蘇鶴元回內地開廠打拼。
陸家馨覺得蘇鶴元的做法才是正確的。弱勢的時候就得低頭,等賺了錢有資本了再翻臉也不遲。現在不認親,吃虧的是他們這一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