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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老爺不做虧本的生意

  “這是什么?”

  “不知道....沒見過啊!”

  縣學門前的兩個小吏看著桃子手里的竹簡,只是搖著頭。

  其中年長些的說道:

  “這里用的是學牌,是個小竹牌,跟過所那般,不曾聽過有什么竹簡的.....”

  他說完,不等桃子回答,便關上了門。

  劉桃子冷著臉,站在了門外。

  昨日那人遲遲不曾出現在此處,而要進去,那竹簡卻也沒有任何的作用。

  遠處忽然傳來了笑聲。

  昨日那男人,還是同樣的裝扮,不過似是喝醉了酒,搖搖晃晃的朝著此處走來。

  年輕些的狗腿攙扶著他,表情頗為吃力。

  兩人來到了昨日的位置上,狗腿從桃子身邊走過,看都不曾看他一眼,他給門內的小吏說了什么。

  兩人再次守在了原地,對桃子視而不見。

  劉桃子緩緩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學牌給我。”

  男人仰起頭來,笑呵呵的看著劉桃子。

  “你要應試?”

  “縣衙規定了,陛下有恩賜,要三百錢。”

  “噗嗤~~”

  狗腿捂著嘴,笑出聲來,幸災樂禍的看著劉桃子。

  男人仰起頭來,臉上寫滿了得意。

  “我昨日已經給了你錢。”

  “哦?我怎么不記得這件事?周頌,你昨日在此待了許久,可曾見過此人?”

  “不曾!”

  “看吧,我沒見過你,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劉桃子舉起了竹簡。

  “這竹簡我也不知你是從哪里弄來的,反正不是我這里的,我這里都是竹牌,也不用什么印章。”

  狗腿子再次發笑。

  桃子不言。

  男人扯了扯衣領,再次問道:“你到底辦不辦學牌?”

  “若是不辦,那就走開,勿要耽誤我的事情,不然,我可是要拉你去縣衙的!”

  劉桃子的左眼角抖了抖,眼里閃過一絲兇狠。

  那兩人看到了這兇狠的眼神,笑容一凝,氣氛頓時死寂。

  劉桃子盯著面前這個男人,看了許久,轉身離開了此處。

  可他也并不曾走遠,只是站在了街對面,從懷里掏出了餅,吃著餅,死死盯著這里。

  男人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他的酒似乎也醒了。

  “窮鬼....六百都掏不起,還想做吏嘞!我看去縣衙掏糞還差不多!”

  一旁的狗腿點著頭。

  “劉公,我看這契胡不太像是會善罷甘休的,要不要找人?”

  “你且盯著這廝,看看他在何地落腳,倘若他再不依不饒,我就送他去個好地方。”

  兩人照常在此處辦公。

  一切如故,唯一不同的是,遠處有一雙眼睛,正死死的盯著自己。

  這讓劉公格外的不安,他也說不上為什么,只覺得如坐針氈,心里煩悶,有幾次他都想要上前向對方咆哮嘶吼。

  天還不曾黑,他就早早離開了此處。

  走在路上,他都要時不時回頭,確定身后無人。

  這讓平日里能言善語的狗腿子都變得沉默了,兩人越靠越近。

  冷風習習,男人只覺得手腳都有些冰涼。

  心里隱隱有些后悔,卻又不敢言語。

  到了家,狗腿子還不曾開口,他就搶先闖進院內,將門鎖緊,狗腿子臉色大變,看了看左右,轉身就跑。

  男人又將前院的大狗放出來,進了內屋,將內屋的門也鎖的嚴實,這才敢入睡。

  次日,那個煩人的家伙終于消失了。

  男人松了一口氣,想起昨晚的膽怯,他忍不住調侃自己,當真是越老越怯弱,居然會怕一個泥腿子?

  在這城里,只要不是鮮卑人,只要不是高門,只要不是官員,只要不是貴族,只要不是富戶,他誰都不怕!!

  昨晚休息的不是很好,男人一直犯困。

  狗腿交代了些昨日去打探的事情,他也不是很在意。

  又是熬了一天,男人終于拖著精疲力竭的身體回到了府內。

  鎖好了門,男人瞬間精神了起來。

  內屋里,男人脫光了衣裳,得意的看著左右的兩個女人。

  這倆女人都是他買來的,城外常常有泥腿子來賣兒女,有些時候,動用些權勢,就能低價買到不錯的女人。

  等到玩膩了,可以跟人交換,或是賣去別的地方。

  總之,劉老爺從不做虧本的生意。

  這倆女人,他買來有一年多了,剛買的時候還很青澀,其中一個有了身孕,為了防止她難產死掉虧本,他將女人掛起來,用木槌打了一晚上,終于流了產。

  如今,這兩個女人都被他教好了,只要木槌在手,她們就如木偶般,絕不會反抗。

  他平躺在床上,一手抓著精致的小木槌,伸開了雙腿,瞇上了雙眼。

  “來,給我揉揉。”

  一張粗糙的大手伸向了劉老爺的臉,緩緩移動到了對方的脖頸處,輕輕的扣上。

  隨即,這張大手開始逐漸用力。

  男人猛地睜開了雙眼。

  他看到一個蒙著臉的男人站在他的面前,那雙眼睛,是那么的熟悉。

  劉桃子的右手死死捏著對方的脖頸,在對方睜開雙眼后,逐漸用力。

  男人頓時窒息,他的臉上滿是驚恐,他掙扎著用手里的木錘去毆打劉桃子。

  只是這小木槌在桃子身上卻發揮不出半點效果來。

  劉桃子巍然不動,手不斷的用力。

  男人的木槌愈發的無力,臉色通紅,雙目圓睜,眼淚不斷的從眼角滑落。

  他想要說些什么,只是隨著劉桃子的逐漸用力,他的掙扎愈發的無力。

  在經歷了許久的窒息之后,男人終于不動了,雙目圓睜,布滿血絲。

  劉桃子卻還是沒有放手,他又如此捏了許久。

  終于,劉桃子松開了手。

  他迅速從一旁翻找了起來,找出了些錢,將錢收起來,瞥了那兩個茫然呆滯的女子一眼,給她們丟了些錢,隨后迅速消失在了黑影之中。

  那倆女人只是呆滯的看著這一幕,一言不發。

  木錘滾落到女人的面前,女人緩緩撿起了木錘,看向了一動不動的男人。

  她舉起木錘,對著男人的高丸,重重的一棍打去。

  “噗嗤~~”

  .....................

  “就是在此處!”

  “此處!”

  狗腿走在前頭,眼里閃爍著光芒。

  他指著面前的一處食肆。

  “就是此處!”

  兩個人站在他的身后,兩人皆是膀大腰圓,穿著吏服,腰間佩著刀,對視了一眼,隨即上前叩門。

  店家笑呵呵的走出來,看著面前兩人,熱情的問候。

  “是乞樓難君啊,貴客!貴客!”

  “今日要吃些什么?”

  店家說著話,趕忙讓開了身位。

  那留著濃密彎曲胡須的糙漢搖著頭,“今日不是來吃飯的,你這里可是住了一個鄉人?”

  店家沉思了片刻,“哦,前些時日里來過一個鄉人,有過所的,吃了飯便離開了。”

  狗腿生氣的說道:“不可能!我分明看到他在這里消失的,一定是住在了這家食肆!”

  “周圍哪里還有能住人的地方呢?”

  “他們或許是同伙?”

  糙漢瞥了他一眼,又看向了店家,輕笑著說道:“若是您不介意,我想進去看看。”

  “啊,這是什么話,您能來,那是我們的榮幸啊!阿才!準備肉菜!!”

  店家叫了起來,領著三人走進了院內。

  那兩人只是簡單的看了看周圍,便坐下來吃飯。

  那店家也是好奇,倒著酒,“出了什么事?”

  “縣學一個助教被殺了,你也知道,這段時日里是不能出事的,我們可是焦頭爛額.....”

  “那何以到我這里來呢?”

  糙漢瞥了一眼狗腿子,“他最早發現了尸體,隨即向我們舉報,說是知道何人動的手。”

  店家哦了一聲,沒有再詢問。

  簡單的吃了飯菜,糙漢四處看了看,隨即就出了門。

  狗腿有些著急。

  “乞樓難公啊,那人姓劉,名我記不清了,記得是鄉野之人,只要我們在周圍的鄉野里盤查一二,沒準就能抓住這個兇手!”

  “他很好認的,我記得他的模樣!!”

  狗腿喋喋不休的講述了起來。

  糙漢盯著他,臉上出現了和善的笑容。

  “好啊。”

  “這樣吧,你先跟著我返回縣衙,畫出那人的相貌,然后就在城內發通緝,再派人去周圍鄉野打探,抓住這個人,怎么樣?”

  “好!”

  糙漢笑了起來,“你這次可是要立功了!我記得你與劉公最親近?”

  “是啊,他老人家沒有家室,視我如己出.....”

  “好!那我們就為他老人家報仇雪恨!”

  糙漢摟著狗腿離開了此處。

  遠處的巷口,一雙眼睛正盯著他們。

  傍晚。

  縣衙外,劉桃子與眾人看起了縣衙最新的木柱告示。

  告示上的內容很是簡單。

  講述了一個賊人與某位學吏的婢私通,被發現后殺人逃竄的事情。

  所幸的是,賊人已經被抓獲,也已經招認了自己的犯罪經過。

  成安內的良善百姓們又可以高枕無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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