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最終,喬巴夫先生并沒有立刻找殺手,而是打電話給了卡米爾幫的高級干部,科恩。
科恩和喬巴夫先生來自一個州,算是半個老鄉,也是因為有了喬巴夫先生的幫助,他才順利的爬到了卡米爾幫高級干部的位置上。
在聯邦,甚至是在這個世界里,不管是政壇,資本,還是幫派,想往上爬,就必須有金錢的支撐。
特別是在幫派里,你想要有更大的影響力,更多人支持你,你就必須讓人們得到了實際的好處,才能招攬更多人。
兩人一直保持著聯系,雖然喬巴夫先生和卡米爾幫的關系很一般。
接到喬巴夫先生的電話時科恩正在躺坐在椅子上,一個女孩跪在他的面前,他仰著頭,微微瞇著眼睛,“喬先生,有……什么事情要關照我嗎?”
“喬先生”是他對喬巴夫先生的一種特殊的稱呼,這樣會顯得親切,熟悉。
喬巴夫先生看了一眼手中的聽筒,覺得有些荒唐,“如果你正在忙的話,我可以過會給你打電話。”
“忙?”
“不不不,一點都不忙,我兩只手都閑著呢!”
“是什么讓我有幸為您提供幫助?”,科恩話里有話。
過去他們之間的聯系大多都是通過助理,甚至是助理的侄子來聯系的,喬巴夫先生盡量不和他直接聯系。
這其實挺正常的,一個算是……帝國移民中的上流人士,一個是臭不可聞的黑幫干部,這兩個人之間就算有聯系,也不能是直接的聯系。
畢竟對喬巴夫先生來說,擠入聯邦的上流社會才是他的目標,而不是躺進下水道里。
至少在真正的躋身聯邦上流社會之前,他必須盡可能的保持至少沒有什么太多的污點在自己身上。
黑幫銀行家,這顯然就是最不好的一種解讀,標記。
所以他幾乎不親自和科恩聯系,這種做法很合理也很合適,但難免的會讓科恩對此有點小小的不爽。
也許他還是個窮小子,剛開始被喬巴夫先生資助的時候不會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覺。
但隨著他在幫派里的地位越來越高,他也逐漸的感受到哪怕自己已經是高級干部了,也依舊得不到喬巴夫先生的尊重。
這種復雜的情緒就會慢慢的沉淀,發酵,放大。
聽得出科恩話里表達含義的喬巴夫先生心中不斷暗罵,但他還是耐住了性子,“我遇到了一個麻煩。”
科恩按著女孩的頭讓她更深入,“有任何問題您可以直接吩咐我,這是對您多年來資助我的回報。”
“吉米。”
“吉米?”
科恩愣了一下,“兄弟幫的吉米?”
“嗯,就是他。”
原本還想著通過幫忙撈一筆的科恩覺得這個事情不太好弄了,“他怎么你了?”
喬巴夫先生沉默了一會,“他敲詐了我好幾次,今天又來帶走了我三萬塊。”
科恩聽到這難免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情緒在翻涌,“喬先生,人人都說您擁有幾百萬的資產,只是三萬塊錢而已,沒有必要和一群瘋子一般見識。”
“您可能對吉米和兄弟幫不太了解,他們之前是港口區最有名的一批童黨,幾乎每個人,不是單親家庭出身,就是孤兒,做起事情來肆無忌憚慣了。”
“老實說如果你說的是其他人,我或許還能夠幫你做點什么,但如果對方是兄弟幫的吉米,我想這件事我最多只能幫你約他談一談。”
“你和他談,不是我和他談。”
金港城港區的童黨問題曾經都上過聯邦日報,還連續報道了好幾期,并且第一期和最后一期都是頭版頭條。
港口的問題很復雜,因為這里有來自世界各地的水手和旅客,他們在漫長的航海過后需要發泄一下,于是就有非常多的女性在這里提供相應的服務。
有些是專業的,她們有組織有紀律的在專門的場所里為這些人提供服務,并且有一套完善的消滅危險的流程。
但也有些是手里缺錢,偶爾過來做一次的,根本沒有這方面的準備,或者說意識。
加上沒有組織的站街女,港區這個行業情況很復雜,總會有人意外中槍。
每年都會有很多嬰兒在這里被遺棄,誰都不知道他們的母親是誰,但大多數人能猜到他們的父親肯定不是本地人。
這些孩子都被福利院帶走,養大。
聯邦法律規定允許童工存在,從小就要干活的這些孩子們一早就學會了拉幫結派,并很快在港區形成了一股勢力。
即便是現在,也還是存在的,只是隨著經濟的好轉童黨問題刺痛了聯邦民眾脆弱的內心,所以媒體不怎么報道了。
不是沒有,只是不報道了,人們就會覺得這些事情已經不發生了,但它們實際上還是存在的。
兄弟幫就是建立在童黨之上的一個幫派,幾乎所有的成員都是那種逞兇斗狠的狠角色,否則他們也活不到現在。
這些人就沒有家人,從小在別人歧視的目光中長大,所以做事也沒有什么顧忌,肆無忌憚。
就連警方有時候都會感覺到棘手,他們殺起警察來從不遮掩,不像其他幫派可能也會除掉一些警察,但基本上都是最后沒辦法的辦法。
而他們,就是那樣的沒有顧慮,只要他們覺得有需要。
所以說到這些人的時候科恩不僅不想著撈錢的事情了,連管都不想管。
他的態度讓喬巴夫先生差點氣得罵出來,我他媽要和他談還需要你約?
但這個時候他必須穩住,他深吸了兩口氣,“那我就這樣白白被敲詐了?”
科恩笑呵呵的說道,“喬先生,您穿著昂貴得體的衣服出入上流場合,而他們只是在爛泥中打滾的泥狗腿子,您那么有錢,沒有必要為了三萬塊錢冒險,這不值得。”
“實在不行您可以移居到附近其他城市,兄弟幫和其他幫派不太一樣,他們只能在金港城的港區有一些影響力,但不多。”
“而且就如同我剛才說的,喬先生,您有幾百萬的財富,幾萬塊錢如果就能解決一個麻煩,您又何必煩惱呢?”
話里話外都透著讓他息事寧人的態度,喬巴夫先生深吸了一口氣,“好吧,我知道了。”
“那……”,科恩話還沒說完,看著手里只剩下忙音的電話,罵了兩句,又開始專注于眼前的事情來。
辦公室里,喬巴夫先生越想越氣,有錢是他的錯嗎?
不,在聯邦有錢才是最正確的。
錯的是他有錢,但沒有表現出有錢人該有的難搞,他看著助手說道,“這件事必須有一個讓我滿意的結果,去找個殺手,給他錢,讓他做掉吉米。”
“那六萬塊錢我不要了,這口氣我也一定要出!”
助手知道他現在已經上頭了,考慮再三,決定還是尊重他的選擇,“我會去找個可靠的殺手,你愿意為這件事拿出多少錢來?”
喬巴夫先生嘴角抽了抽,“一……兩萬塊錢以內。”
助手很快就離開了,他必須保護喬巴夫先生,因為只有這樣,他才有價值。
他找到了自己的侄子,“兩萬塊錢以內,去找個殺手,把兄弟幫的吉米做掉,我會讓人給你相片。”
助手的侄子今年三十歲,他一直在為喬巴夫先生做一些臟活,此時連連點頭,隨后就離開了。
他有他的渠道,很快他就找到了一個愿意做這件事的人,一個剛剛偷渡過來的帝國逃兵。
為了盡快還上蛇頭的錢,不至于讓帝國內的家人受到牽連,他必須盡快賺到一千二百塊錢,而這筆生意,對他來說恰到好處。
對方愿意給他五千塊,并且提供一把武器,而他只需要殺死一個人罷了。
在戰場上他殺死了好幾個人,這種活格外的輕松。
他考慮都沒有考慮,就答應了下來。
一周時間他都在為這件事做準備,五千塊中給了兩千塊定金,一千二百塊給了蛇頭,五百塊寄回了家里,這一周時間他把剩下的三百塊花的差不多,才開始準備工作。
用他的話來說,萬一死了,還有些錢沒有用掉,豈不是太吃虧了?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港區打轉,大致的摸清楚了吉米的活動路線,今天,將是吉米在人世間最后一天。
想到這,他掏出懷中的酒瓶,來了一口。
聯邦的酒才是真的酒,他在帝國喝的那都是他媽的什么東西!
摸了摸懷里的武器,他推門而出,迎面而來的陽光就如同新生活一樣即將對他敞開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