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的時候可能政客們會相對純粹一點,自由選民更少,黨代會提出候選人,具有選票的大多都是各大黨派和少數大資本家。
誰能勝選的結果并不是來自于選舉,而是選舉前的政治交易與妥協。
根據官方不一定準確的統計,最初的聯邦具有合法投票權的人只有不到百分之十五。
也有一種說法,是不到百分之十。
所以那個時期決定誰來做什么,是各大黨派內部的事情。
可隨著聯邦政府不斷把投票權給了民眾,更多的人參與到這件事里,選舉就不再是單純的“我(政客)有一個夢想”,而是“我(政客)要實現你們(選民)的夢想”!
現在的競選更加依賴于宣傳,政客們要讓民眾們知道“我可以回應你們的想法并實現它”,這就是現在選舉的本質。
你不宣傳,不讓更多的民眾知道有這么一個人,他說他能實現我們的想法,他們就不可能給你投票。
而宣傳的本身就是一種“自我出售”行為,伴隨著一系列的和資本有關系的交易,那么政治商業化就是必然的結果,并且也無法退回。
當然這并不是說給人民一些政治權利不好,只是在這場進化中,資本失控了!
兩百年前一名市長只需要“我認為”就能吊死一個資本家,但現在,他們不僅不能隨便觸碰資本家的利益,還要和他們成為好朋友,因為在競選這件事上資本家比他們更重要!
威廉作為聯邦政府體系中的一員他也很清楚這一點,但他不太清楚藍斯的態度,所以他很“小心”。
藍斯不小心,他很清楚雖然政治資本化了,但政客依舊有不小的影響力,必須有自己的人,是他最核心的“下一步計劃”。
威廉聽他說要在市中心找個兩百平方米的辦公室,臉上笑容多了很多。
普利西亞就在市中心旁邊,不算什么偏遠的地區,但它終究不在市中心。
這就像是緊貼著灣區的港區房子,哪怕他們早上起來打開門的第一眼,就能看見露出半個屁股蛋的富人區女孩在半坡上晨跑,他們也只能說自己是港區人,而不是灣區人。
市中心就是市中心,不是市中心就不是市中心,哪怕貼得再近都沒用!
他舔了舔嘴唇,“兩百平方米要不少錢。”
藍斯搖了搖頭,“最多三百塊,一個月,如果你能在金港公園附近找到辦公室,租金上我可以承受更多。”
金港公園是金港城市中心最大的一個公園,不止一任市長在對外宣傳上都提到過它,認為金港公園是金港城最值得驕傲的地方——
城市的發展沒有完全聚焦于商業化,在寸土寸金的地方依舊有全開放的免費大型公園,這就是金港城的人文關懷。
但他們似乎忘記了曾經同樣不止一任市長打算拆了這個公園,把它變成一個寸土寸鉆石的地皮,但沒有成功。
大量的游行示威和罷工幾乎淹沒了整個城市,這才是保留它的原因,而不是因為什么人文關懷。
能在這附近找到辦公室,絕對是“實力”的象征。
“沒問題,我會留意的。”
他說著頓了頓,“主要就是這些,然后還有裝修,家具,各種消耗品,每個月最多五十塊錢。”
“如果我們按照半年來計算……”,他又低頭看了一眼那份他親自寫的表格,“大約八千塊就足夠了。”
藍斯聽完之后點了點頭,“有點問題。”
威廉立刻向前挪了挪屁股,“你說。”
藍斯瞥了他一眼,“你別這么緊張……”
“首先你的工資沒有寫在這上面,我同樣給你每個月五百塊,你得照顧好你的家庭,艾米麗和帕特里夏。”
“然后是我會給你們配幾輛車,先按四輛計算,每輛兩千塊,也就是八千塊。”
“你去做事不可能一點活動經費都沒有,我先給你一萬,但你得記賬,我需要知道每一分錢都去了什么地方。”
“再加上之前的八千塊……,一共是三萬二。”
威廉有些驚訝,“你數學很好。”
藍斯聽了想笑,也笑出聲了,只是威廉不知道這哪里好笑了,有點莫名其妙。
“現在我沒辦法給你這么多錢……”,看著威廉露出了怪異的表情,他解釋道,“那些合法的錢接下來有很大的用處,而那些黑錢我就不給你了。”
“在你還沒有抗風險能力的時候,我們得小心點!”
威廉很贊同的點了點頭,其實很多大政客們都在用黑錢競選,或者舉辦各種政治活動,哪怕是稅務局都無法搞清楚每一分錢的來路。
特別是動不動就有“匿名捐款”,一個信封夾著一沓鈔票就來了,神他媽知道這些錢到底是不是干凈的。
而且就算不干凈,還能怎么樣?
每個人都時候稅務局很干凈很獨立,但它就真的百分之百獨立嗎?
就真的一點污垢都沒有嗎?
這是一個問號!
錯過了這個話題后,威廉突然對藍斯那些錢要做什么有點興趣,“你打算投資金融業?”
金融投資和金融投機,是目前賺錢最快的方法,沒有之一。
芭芭拉就在金融公司上班,有時候家庭聚會的時候,她就會談起公司的那些經紀人和客戶們。
可能只是因為一次充滿了智慧的all_in,一夜之間資產就能翻了幾倍,幾十倍!
一夜之間上天堂和一夜之間下地獄的故事每天都在發生,只不過人們更多的關注那些金融殺場活下來的幸存者,這也讓他們錯誤的認為,這行賺錢很容易。
藍斯搖了搖頭,他喝一口紅茶,味道一般,“我打算用來訂貨買葡萄。”
藍斯在里面聽某林姓的朋友聊過如何用一百塊,撬動一個億的故事。
當然他是當故事和吹牛逼去聽的,但不得不承認,只要各方面的因素都契合,的確有這種可能。
就像人們常說的兩個淺膚色夫妻能生出一個深顏色的孩子,這就是小概率基因變異的結果。
只要所有因素在恰到好處的時候恰如其分,那么就算在基因學上沒有表現出生物學的父子血緣關系,也是有可能的嘛!
威廉對賺錢不太了解,不過他也知道最近葡萄價格漲得很快,“你打算買多少?”,他有一種預感,不會太少。
藍斯搖著頭說道,“不確定,但我手里的錢留個幾千塊,其他會全部用掉。”
威廉倒吸了一口涼氣,“你這么看好葡萄價格的漲勢?”
藍斯笑得很神秘,為了讓這位未來的合伙人以及帕特里夏的父親,能夠感受到自己的“神秘之處”,他不介意稍稍展現一下他的“不可思議”之處。
“我對葡萄的價格和發展趨勢不清楚……”,他話還沒有說完,威廉就皺起了眉頭。
你他媽不清楚還投入這么多,這是嫌錢多嗎?
就在他考慮要不要勸一勸藍斯的時候,藍斯接下來的一句話,讓他陷入了思考當中——
“但我對聯邦禁酒的決心,很有信心!”
威廉一下子不說話了,他也很快意識到,葡萄能釀酒,這個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
聯邦人也有自釀的習慣。
威廉過了十多秒,才輕聲說道,“但這么做是違法的。”
藍斯滿臉不在乎,“最早的時候他們告訴你,除了那個姿勢之外都是異教徒,不一樣有很多人用了其他的姿勢?”
“如果你相信我,這是一個發財的好機會。”
“它的價格至少會漲五倍以上,并且越嚴格,漲幅越多,最后甚至可以價比黃金!”
威廉不信,葡萄永遠都只是葡萄,地里能種出來,但要說它的價格能超過黃金,他不信!
不過他會注意的,也打算拿出一些錢來的,兩千塊。
如果藍斯說的是真的,那么這兩千塊,很快就會變成四五千,七八千,甚至是一萬塊!
一會后結束了談話的兩位先生重新回到了客廳里,艾米麗已經切好了新的果盤。
這里是港口城市,雖然此時聯邦是冬天,但是亞藍最南邊卻還很暖和,還有二十多度。
很多水果都是從那邊送回來的。
普通人可能買不起櫥窗里昂貴的,摘下來不超過一周的水果,但對于中產階級家庭,他們還是能吃得起的。
“先生們,聊了些什么,愿意和女士們分享一下嗎?”,艾米麗主動去了威廉那邊坐下,讓藍斯能夠坐在帕特里夏身邊。
“說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你們不會感興趣。”,威廉結束了艾米麗的探究,畢竟藍斯還沒離開,現在就說這個話題稍微有點不禮貌。
但這也可以看作是雙方很熟絡的一種表現,而且他知道,晚上艾米麗一定會再問的。
這一次他一定要堅持住,哪怕是殘酷的嚴刑拷打,他不到最后關頭也不會說出來。
“好吧,總有你會愿意說的時候!”,她并沒有糾纏這個,而是主動打開了新的話題。
一個聰明的女主人總知道在什么時候如何讓氣氛變得更好,而不是更糟。
威廉不愿意談那些事情,她就不往工作方面的話題說,而是談起了最近大火的有聲電影。
“我聽說因為這部電影,一些影院的電影票都漲了五分到十分錢。”
“太火爆了,我們前兩天還去問過,五點后到八點前,一張票都沒有!”
她說的是星光區,星光區是富人娛樂的地方,也是除了帝國區之外治安僅次于灣區的地方。
其他人也順勢說起了這個話題,這也讓藍斯想到了開電影院的事情。
“我們這有多少電影院?”
威廉看向了艾米麗,反正他是不知道的。
艾米麗想了想,“我也不知道,但應該有上百家?”
她不是很確定,但很感興趣,“你有什么新想法?”
藍斯說起了杰拉爾,還有他打算投資電影院,并看好電影發展這件事。
艾米麗稍稍有一點興趣,但只是一點,純粹是因為當明星是幾乎所有年齡段女性都喜歡的事情。
對現在的中產階級來說,去電影院看電影是下層人才熱愛的事情,雖然星光區也有電影院。
但更多的,他們還是愿意去看歌劇,雖然有不少人其實都看不懂。
聊了一會家常的事情后,門外傳來了汽車的鳴笛聲,藍斯之前打了電話,讓他們開車過來接自己。
是時候起身告辭了,在告別了威廉和艾米麗后,帕特里夏送著藍斯到了門外。
她有很多話,但又不知道怎么開口,藍斯卻直接給了她一個擁抱。
“我得走了,注意照顧好自己,我希望我的小豬永遠都是健健康康的。”
女孩也擁抱著他,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了下來,過了一會,藍斯主動松開了她,這讓她有點悵然若失的感覺。
他掃掉了女孩頭上的雪花,“回去吧,我得走了。”
女孩點了點頭,嗯了一聲,目送藍斯瀟灑的離去,直至看不見。
第二天上午,已經一周的時間,藍斯把已經加入了帝國商會的人,都召集在了一起。
他特意在附近找了一個劇場,不然容納不下這么多人。
上午接近十點鐘時,人才來的差不多,但還有些人沒有來,因為暫時走不掉。
藍斯站在劇場的舞臺上,讓人關了門,這里特殊的建筑結構讓他的聲音能夠很順利的讓哪怕坐在最后面的人也能聽見。
據說人類在上千年前,就知道利用聲音的傳導性來設計類似的建筑了。
“感謝你們能夠抽時間過來,最近加入商會的人每天就那么幾個,所以從周一開始,商會將不再接受申請。”
他說到這里的時候頓了頓,讓他們有一個解讀的過程,一些人的確露出了一些古怪的神色。
因為有些人認為,任何時候加入商會,藍斯都會接受的,因為他可以收會費。
但現在,看起來似乎不是這樣。
藍斯坐在一個矮沙發上,很自然且放松的翹著腿,他的一只手扶著沙發的靠背,“我聽說了外面的那些傳聞,不過我不在乎,因為他們很快就會后悔。”
“今天來這,就是告訴你們,第一個賺錢的機會,來了。”
“葡萄!”
幾百人發出的議論聲很大,哪怕他們單個的聲音很小,匯聚在一起也是不小的聲音。
之前那個老人又站了起來,“藍斯先生,您說的葡萄,是什么意思?”
藍斯示意他坐下,“因為禁酒令,酒水的價格在瘋漲,但如果你們注意一下,就會發現葡萄的價格從去年十月份,到現在,已經漲了接近百分之六十,并且三個月后的交割價格已經增長了接近百分之百。”
“半年時間,漲了一倍,這還是在禁酒令的管理不嚴格的情況下。”
“隨著大量的庫存酒被消耗掉,走私酒的價格開始漲價,普通人就很難買得到廉價的酒,釀酒就成為了他們不多的選擇。”
“新鮮葡萄的價格現在還不到一百塊一噸,尼克!”,他突然喊了一句尼克的名字。
旁邊一個人從幕后走到了臺前,在藍斯的指使下,坐在了另外一組沙發上。
“告訴我們的朋友們,一斤葡萄可以出多少葡萄酒。”
尼克臉上有些狂熱,一開始他沒反應過來這件事,等藍斯告訴他要繼續加大規模釀酒的時候,他才意識到,這他媽就是在撿錢!
哪怕知道這件事已經有幾天了,但他還是很激動,每次談起它的時候!
“藍斯先生,各位,一斤葡萄大約能出四分之三重量的葡萄酒。”,他的聲音還是有些顫抖。
而此時,原本還有些鬧鬧哄哄的劇院,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大家都知道現在酒水的價格有多瘋狂,但他們沒想到的是,釀酒的原材料價格,居然這么低廉!
藍斯沒有給他們更多思考的時間,快感這個東西,剛有了,就不能停,停下來可能就會掃興收場,必須一輪輪不斷轟擊刺激神經才能真正的爽起來!
“尼克,告訴大家,我們用一噸葡萄能夠釀造出多少酒,以及成本多少。”
“好的,藍斯先生。”,他掏出了一盒煙,“我能先來一根嗎?”
藍斯前傾了一些身體,伸出了一只手,“我也要一根。”
劇場里傳出了一些笑聲,很快就煙霧繚繞起來。
尼古丁讓尼克的情緒得到了一些緩和,“就算不熟練的人,一噸葡萄也能釀造出大約兩百加侖(七百五十公斤)的葡萄酒。”
“至于成本,按照目前不到八十五一噸的價格,加上一些工具和材料,成本大約一百五十塊錢。”
嘩的一下整個劇院就像是有人燒了一大鍋油,燒滾了,然后潑了一瓢冷水進去!
所有人都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聽到了什么,他們在向身邊的人求證,藍斯不斷的抬手,示意他們不要說話,但還是持續了一分多鐘,討論聲才停下來。
他站了起來,眼睛里仿佛有一道光射出來,“一百五十塊錢,兩百加侖的葡萄酒,你們知道這些酒在市場上能賣多少錢嗎?”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他們無數次在深夜無法入睡時憧憬著有一天他們能改變他們的生活,但每一天醒來時現實生活都會給他們一記重拳。
直到這一刻,他們終于意識到,命運,將要改變了!
其實這里有一個很高級的首尾呼應,但我怕你們看不出來,又不想告訴你們正確答案,就提醒一下你們。
都幾本書了,為什么課代表還遲遲不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