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薪日過去幾天后,藍斯在帝國區的幾處酒吧已經開始營業。
廉價的發泡葡萄酒和熱帶果酒成為了人們在啤酒和廉價威士忌外新的選擇,而且在這,酒吧還提供“升級”服務。
也就是往酒中加入更高度的酒精,每盎司的價格是十五分。
看上去并不便宜,但是土豆酒不超過一塊錢的落地成本價,讓它僅僅是作為增加酒精的輔料,每一瓶的價格都能售出去三塊五左右。
盈利接近兩倍。
實際上藍斯可以要求更多,因為其他酒吧的價格都不便宜,但現在是在搶奪市場的階段,所以他不會把價格抬上去。
而且“平民酒吧”這個概念,在他的宣傳下,于酒鬼中開始逐漸的流傳開。
“讓每一個人都能在工作后喝上一杯”,就是這些沒有什么名字的酒吧的口號。
不過大家都知道它們屬于誰,也非常感激藍斯先生讓酒水的價格如此的低廉。
哪怕只是便宜個五分錢,這也已經讓很多酒鬼無法拒絕了。
更別說,在這里,女孩免費,并且每個女孩都能免費的獲得一杯熱帶果酒。
加上藍斯告訴了女孩們,在這里消費不用擔心遇到危險,只要她們覺得自己不安全,和酒保,以及任何酒吧的工作人員說一聲,她們就可以在酒吧里過夜。
或者酒吧這邊會安排人送她們去她們指定的地方。
此舉獲得了很多希望探索夜生活的前衛女孩們的歡迎,酒吧里的女孩多了,那么自然而然的,男性客人就會變得更多。
這是一個互相成就的正面效應。
下午的時候他回到了帝國之夜夜總會,無論怎么說他現在還是這里的經理,還沒進門,就看到了一些人正在指揮著一些人把賭桌帶走。
賭桌的事情藍斯沒有參與,市長可能覺得他這種小角色還不足夠和柯達家族交涉,一直委托的是奧森律師。
看樣子交涉的結果并不是很愉快,柯達家族也許并不害怕市長這個“外來者”。
藍斯看了一會熱鬧,看著他們把賭桌和賭具都搬上車弄走后,才回到辦公室里,給奧森律師打了一個電話。
“這里是金港城盛大律師事務所,有什么能為您效勞的嗎?”,甜甜的女孩聲從聽筒中傳出來,很甜的那種。
如果非要形容是怎樣的甜……
大概就像是一個有著金色頭發扎著雙馬尾,面容漂亮,身材火辣,穿著橫條紋粉白相間的短體恤女孩坐在辦公桌邊,一邊咬著棒棒糖,一邊說出的聲音那樣甜。
人們都愛金發女孩!
“我找奧森律師,我是藍斯。”
女孩似乎知道他是誰,“稍等一下,別掛電話。”
她在高級的電話上按了一個等待按鈕,這個按鈕不會讓接線員誤認為通話已經結束了,在保持連線的同時,還不會讓藍斯聽到任何聲音,也不耽誤她繼續使用電話。
她又按了一個有顏色的按鈕,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內部電話總是這么快。
“奧森先生,藍斯先生想要和你通話,他在七號線。”
“知道了,謝謝,我會接聽他的電話。”
女孩掛了電話后就開始繼續做自己的事情,不需要她再做什么,奧森律師只需要接通七號線,就可以和藍斯繼續通話了。
“有事嗎?”
很快藍斯的聽筒中就傳出了奧森律師的聲音,“我剛才來的時候看見應該是柯達家族的人,正在把賭桌搬走,要阻止他們嗎?”
奧森律師向后一靠,椅背有明顯的下壓,讓他靠起來更舒服。
“不,什么都不需要做,讓他們把東西帶走。”
藍斯拱火道,“我們這里有法律規定,開設賭場一定要征得柯達家族的同意嗎?”
奧森律師聽到這,笑了兩聲,“沒有……好了,藍斯,我知道你對埃里克的決定有些不滿。”
“不只是你討厭他,我也討厭他,但這又有什么辦法呢?”
“做好你自己的事情,我會讓凱露給你一點補償。”
“如果沒有其他事,那么就這樣了。”
“好吧,再見,奧森先生。”
“再見,藍斯。”
很快就有工作人員過來,詢問藍斯空出來的地方怎么辦,藍斯讓他們弄一些獨立的包廂。
帝國之夜夜總會也會提供口活服務,但是這里的價格并不便宜。
如果說一般的脫衣舞俱樂部代表了市場主流,一段三十來分鐘的貼面熱舞加上最后一個口活是十塊錢左右,那么在這里,價格就是十五起步,上不封頂。
這里的姑娘們質量更好,她們在沒有這份工作之前,會在舞臺上作為演員表演。
如果有客人看中了她們,就可以向服務生咨詢是否可以為自己提供額外的服務。
如果她們不反對,那么就可以和客人一起去其他獨立的包廂。
這些女孩中移民裔大約只占據了百分之三十,剩下的就是聯邦本土姑娘和本地土著。
在一個不斷被資本和虛榮腐蝕的社會中,很多觀念正在悄然的改變,比如說曾經聯邦人聽到男女混校就如同聽到了最可怕的事情。
但現在,反倒是教會女校開始變得越來越少。
當然,說了這么多,最核心的問題,還是窮。
躺著賺錢對很多不愿意工作,也沒有工作機會的女孩來說真的是一種最好的選擇。
至于土著,她們是不得不這么做。
聯邦政府不允許他們種地,不允許他們開礦,不允許他們正兒八經的工作,甚至不允許他們隨意的出入保留地。
聯邦人有很多辦法逼他們,而理由非常可笑,就是為了尊重,以及確保土著的傳統不會受到文明的干擾。
一邊是和古代沒有什么區別的打獵生活,一邊又是繁華的大都市。
幾乎絕大多數土著年輕人都沒有受教育的機會,這也導致了他們實際上也不可能有太好的工作機會。
加上各種操作,他們似乎已經沒有了出路。
參加犯罪活動和出賣身體,就成為了土著年輕人們為數不多,能夠在大城市生存下去的方法,并且生存得還不錯。
吃慣了精糧的人,總想啃幾口粗糧。
老祖宗們踩著在他們的尸體上朝他們吐口水,而現在聯邦的客人們騎在她們身上同樣吐口水,又濃又稠。
埃爾文推開門看到藍斯一直在盯著窗外看,他有點好奇的走過來,也看了一眼,賭桌已經全部都運走了,其他的賭具什么的還在裝車。
“如果夜總會損失了這幾張賭桌,收入會損失一大筆。”
埃爾文管理過一段時間,他很清楚夜總會的收入主要就來自于兩部分,酒水,和賭場。
以前酒水價格不高的時候,收入則主要來自于賭場和女孩們,但現在酒水的價格提升了,女孩們的盈利能力反而弱了一些。
失去了賭桌之后,下個月也許收入只能勉強過萬,最多也就一二三三左右。
藍斯認同了埃爾文的看法,“太少了。”
埃爾文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什么?”
藍斯看著幾人把地上散落的一些籌碼撿起來,丟到車上,他轉身回到椅子上坐下,“收入減得太少了。”
“我們的酒吧對他們的酒吧一定會造成巨大的沖擊,但不可能短時間里就把他們的客戶都搶走。”
“這個月酒吧加上夜總會,至少為市長提供了四五萬以上的收入。”
“就算賭場沒了,酒水的銷售降低,砍一半,他每個月還有兩萬多塊的收入。”
“看上去好像是少了一半,但他還有這么多,所以我說,太少了。”
“得想辦法讓他的收入變得更低。”
埃爾文一臉茫然的看著藍斯,似乎并不明白他這么做的原因,藍斯解釋了一下,“如果帝國區的收入一直很高,他就會一直盯著這里的生意。”
“只有讓他感覺到這里賺不到錢,他才會把目光從這里挪開。”
“另外,如果收入不降低,埃里克每個月都會過來拿錢,而且每次都有錢,這樣我們就沒辦法讓他惹麻煩。”
埃爾文已經逐漸地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
藍斯不管他有沒有真的領悟,略微揚著下巴,“我們要幫他追那個女明星什么的,想辦法讓他更多的花錢,然后讓他把賭場重新開放。”
“我記得肯特那邊還有一些賭桌賭具被警局沒收了,對吧?”
肯特就是威爾的弟弟,被“撐死”的那個倒霉蛋,他的賭場里還有好幾個賭桌和相應的賭具。
肯特的死被發現之后,這些賭具自然而然的就被沒收了。
他沒有執照,這就屬于非法經營物,那些東西應該還堆放在警察局中。
埃爾文點了點頭,“好像是這樣。”
藍斯掏出煙盒,丟了一只給埃爾文,一直自己點上,“去老裁縫那,給莫里斯安排幾套體面的衣服,讓他想辦法查一查,埃里克這段時間的做派。”
“看看有沒有機會讓他和其他競爭者產生矛盾,或者想辦法幫他多花錢。”
“這種腦子顯然不太好的,應該很好對付!”
埃爾文站了起來,“我這就去做。”
等他走后藍斯提起了電話,撥通了帝國區警局局長辦公室的電話,布魯分局長接的,“這里是帝國區分局布魯……”
能直接打到他辦公桌上的人,要么是他的上級,他得罪不起。
要么是他的“恩人”,他得小心伺候著,所以他的態度放得很低。
“我是藍斯,布魯。”
“嚇我一跳,藍斯,我還以為有什么大人物對我不滿意。”
藍斯聽出了一些門道,“發生了什么?”
布魯像是有傾訴的欲望那樣,“嗨,怎么說呢?”
“一群更厲害的老爺過來要做什么民意調查,市政廳要求我們把街道上弄得漂亮點,還要注意不要有犯罪行為發生。”
“多虧了你們,藍斯,否則我們肯定要忙死,但就算是這樣,整個警局三百多人,只留了不到二十人,其他人都派出去巡邏去了!”
“這些該死的官僚,他們根本不知道這么做會給我們增加多少的壓力和開銷!”
警力一直以來都是有成本的,不過很多人似乎并不知道這一點,或者說漠視了這一點。
隨著布魯的抱怨藍斯大概明白了事情的起因,利卡萊州社會黨黨代表這段時間會在金港城搞民意摸底。
這是聯邦政黨最喜歡做的事情,畢竟對于政客們來說“民意”和“支持率”就像是他們的兩個球一樣重要,如果不能隨時隨地的摸一摸,他們會感覺到嚴重的不安!
像布魯分局長這樣的小角色,黨派立場其實對他來說其實并沒有那么重要。
“對了,說了半天,你來電是有什么事情嗎?”
發泄好了情緒后,布魯分局長感覺自己和藍斯的關系又近了一步,畢竟藍斯耐心的聽他發了牢騷,要知道在聯邦除了心理醫生會這么做外,其他人在你開口的那一刻,就會讓你閉嘴。
“肯特案子有一批賭桌和賭具被扣押在你們分局,這批東西現在還在嗎?”
“稍等一會……”,聽筒中傳來了布魯局長捂著話筒后的咆哮聲,還有一些淅淅索索的聲音。
過了大概四五分鐘,手掌在離開話筒時因為壓力變化發出的略微有些刺耳的“啵”聲結束后,聲音又變得正常了。
“東西還在,這個案子好像還沒有結案,你需要這些東西嗎?”
出賣證物是聯邦警局的傳統,別說幾張賭桌了,他們甚至敢按公斤把違禁品賣給那些壞人!
聽到東西還在,藍斯多了一些笑容。
看起來好像開賭場很簡單,但實際上,并不簡單,最麻煩的兩個東西,就是荷官和賭桌賭具。
荷官還有辦法從外地找,但賭具賭桌就算從外地弄,也會很麻煩。
而本地賭場幾乎都被柯達家族監控著,偶爾有些小打小鬧的,只要不是明目張膽的挑戰他們,沒有上規模,他們其實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有人說本地的賭桌賭具生意,都有柯達家族的參股,所以買了,即暴露。
“當然,為我留著,其實你不用太擔心這個案子,因為報案人也死了。”
布魯一開始沒反應過來,“什么?”
“那這可太糟糕了,報案人是誰?”,
“威爾。”
“好吧,的確是這樣。”,他頓了頓,“你什么時候過來拿?”
“月底,到下個月。”
藍斯再次提到了帝國分局飛鏢比賽的事情,這讓布魯的情緒一下子變得很高昂,“我有一個想法,除了我們這個飛鏢比賽之外,我們是否可以搞一個全市警察聯歡之類的活動?”
“你牽頭。”
本來布魯分局長是不想回答的,但當藍斯說出讓他牽頭的時候,他覺得也不是不行。
“我考慮考慮,這關系到全市上萬名警察。”
“沒問題,你還可以找人商量商量,那些大人物們從來不體恤我們這些小角色。”
“我們除了我們自己,不會再有人關心我們了。”
“等你好消息!”
掛了電話之后的布魯分局長知道藍斯的意思,他希望能夠結交更多的金港城警察。
按道理來說他不應該攔著,畢竟這是藍斯的事情,可他也清楚,一旦藍斯結識了更多的警察,他未必就能夠像現在這樣更被重視了。
他也有一點私心,每個月穩定的一千塊額外收入,加上被重視,誰又愿意放棄這個。
但如果這個事情是讓他來牽頭,那意義就不一樣了,所有從這里面得到好處的人,都要欠他一個人情,而這對他的晉升絕對有著巨大的幫助。
可是……如果真的他牽頭了,他就要面對查理局長的怒火了,畢竟灣區獵犬只是老了,不是死了。
以他在上流社會那些大人物們心目中的地位,布魯覺得自己不一定能扛得住。
但……要是放棄吧,總有些不甘心,他很矛盾。
就在布魯分局長很矛盾到底是冒著得罪查理局長,得到大多數警員的支持,還是放棄這個機會時,威廉(帕特里夏的父親)已經坐不住了。
“我要辭職!”,他把辭職信放在了主管的辦公桌上。
作為公務員,主動辭職在聯邦也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而且威廉還是市政廳辦公室的一員。
這幾乎已經代表了他在底層公務員這個位置上,已經做到了一個中上層的程度。
再往上已經不是依靠個人能力就可以做到的了,他完全沒有理由辭職。
當他的主管看完了辭職信后,有點……驚訝,“你要去選市政議員?”
參選市政議員是遲早暴露的事情,藏著掖著,不如大大方方的亮出來,反而是一種造勢。
他點了點頭,“做了二十年的辦公室,最近也想要走出去,我已經不年輕了,在還有力氣的時候,我想要試一試。”
主管沒有挽留他,把辭職信放進了抽屜里,因為當威廉要競選市政議員,就意味著他一定得到了助力。
這個時候挽留他可不會讓威廉覺得他人好,反而會讓自己看起來像個小丑。
“需要我的時候,給我一個電話,我們這么多年的同事,我會支持你的。”
在結果出來之前,主管不介意先說點好話,萬一他成功了呢?
現在社會黨的情況有些微妙,一些地方的選民都出現了民意倒戈,威廉未必沒有機會。
“你打算去哪個區?”
“帝國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