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斯不讓小伙子們為難這些女孩,負責這邊的經理看著她,兩人對視了片刻后,他攤開了雙手,“好吧,去換衣服,然后從側門走。”
“需要我安排人送你一段路嗎?”
麗莎本來想要拒絕,可考慮到畢竟只有她一個女孩,她點了一下頭,還在經理臉上親了一下,“謝謝,我會感謝你的。”
聽起來好像是很正常的對白,但她表達的意思并不是那么的簡單,對她來說,感謝和“感謝”,是兩回事。
經理退了一步,張開手,保持著一段距離,“謝謝,不過我并不需要。”
他走回到桌邊,按了一個按鈕,“到我辦公室來。”
很快來了一個小伙,二十歲出頭,發際線邊緣有些汗水,他在里面玩得很開心,這份工作簡直棒極了!
這才是他這個年齡段的人該有的生活,像是在碼頭上干苦力,那不是他想要的。
紙醉金迷,有更多的錢,更高的社會地位,更酷,這一切都太棒了!
經理瞪了他一眼,然后歪了歪頭,“送麗莎回去,她有些不舒服。”
年輕人看了一眼站在身邊的麗莎,隨后挑著眉梢點著頭說道,“沒問題,現在嗎?”
“現在。”
酒吧里不只有一個促銷女孩,但麗莎肯定是比較出色的,她的身材很好,而且走起路來能看見水光蕩漾,人們都喜歡她,包括公司這邊的一些年輕人。
有的是真喜歡,但有的,是針喜歡。
麗莎去換衣服時,經理對這個年輕囑咐了幾句,“她說剛才看到了卡米拉幫的人,紅高跟以前的那個經理,你帶一把武器。”
“如果路上遇到了有人想要劫持或者帶走她的人……”
他把一把手槍放在了桌子上,年輕人看了兩眼手槍,一把把它抓在手中,“沒問題的,經理,如果有人想要從我這里帶走麗莎,我會先讓他們去見上帝!”
經理拍了一下他的胳膊,“小心點,送到了地方就回來,路上別耽擱。”
酒吧這邊沒有單獨的小車,一方面是阿爾貝托那邊的低端車的抵押車不夠了,剩下的都是一些中高端的,三五千,一兩萬的那種。
就算配也配不全,配不齊,而且戰斗隊那邊肯定會更需要,所以都先緊著戰斗成員使用了。
另外一方面,如果想要從正規渠道購買汽車,不管是不是二手車,就得拿干凈的錢出來。
現在藍斯手中干凈的錢其實不多,每個月也就一兩萬塊錢的進賬,馬上他又打算大批量吃進釀酒原材料,干凈的錢得省著用,所以就沒動了。
他弄了幾輛大巴車,等酒吧停止營業后,會接著所有人一起離開,這樣既不用花很多錢,也能把人們都帶走。
但開著大巴車去送人回家……顯然還是不太合適。
很快麗莎就換了衣服回來,隨后她就和經理安排的年輕人一起,從側門離開了酒吧。
站在酒吧角落中的幾人看到了這一幕,也轉身離開了。
他們這一次來這邊的目的,就是把麗莎帶走。
灣區的那些大人物們才不會在乎那些社會底層幫派火拼的激烈程度,也不在乎他們誰贏了誰輸了——
值得一提的是,海勒在辦公室潛水已經成為了這段時間上流社會里的一個笑話,而據說起源地就是帕斯雷托先生。
也由此可見,這些底層的新聞無論好壞,對他們來說都是娛樂化的,沒有實際意義的。
他們只在乎自己想要的東西,是否能夠在規定的時間里,送到自己的餐桌上。
薩姆一邊重新裝修紅高跟,一邊也在重新聯絡利亞姆之前的那些客戶。
這些客戶很重要,市長的要求是必須維護好。
薩姆隱隱約約的透露了一下自己將會是紅高跟的新的負責人,并持續的為這些大人物們提供服務,加上前任經理和若隱若現的市長的身影。
很快這些外表光鮮的體面人,就接受了薩姆成為新老板的事實。
在業務暫停差不多一個多月后,有人打電話來下訂單。
這是一位五十多歲的成功男士,百分之百的上流人物,他時不時就會出現在報紙上,是金港城社會黨成員內重要的意見領袖。
雖然他沒有聯邦政府的職務,但是在黨內還是有一些分量的,至少在州黨代會上,他會作為代表金港城社會黨意見領袖的身份,坐在更前面的位置。
市長和他的關系還行,畢竟市長還這么年輕,就有了更進一步的可能,這位意見領袖也不可能和他有什么齷齪或者不愉快,所以很快就捧場一樣的要了一份外賣,他點名要麗莎。
麗莎為他服務過好幾次,他不算是特別變態的那種,但是毆打,羞辱,踐踏她人格的事情還是做了不少,否則怎么能把內心中陰暗的一面發泄出來?
只有這些陰暗的東西在麗莎這發泄完了,他才好讓陽光的一面綻放出來,為金港城的人民們服務!
那么為了更好的為大眾服務,偶爾發泄一些獸欲,讓自己有更多的耐心去傾聽來自底層的聲音,似乎就變得很正常。
這是一份很重要的訂單,有很多雙眼睛在盯著他們,這也是紅高跟重新啟動的第一筆生意,至關重要。
市長雖然不管不問,但有人告訴薩姆,如果做好了這筆生意,讓新的紅高跟迎來了一個開門紅。
那么薩姆能得到的不僅僅只是財富!
所以薩姆第一時間就讓前任經理布克,把麗莎帶過來,洗干凈,然后送到灣區去。
如果他做不到,那么他會在監獄里痛苦的死去,監獄里那些人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一定會讓他的屁股開花!
讓他也體驗體驗極致的痛苦,還有那微不足道的快樂!
從薩姆這邊要了幾個人后,他開始根據之前的一些信息到處打聽,很快就打聽到了這伙人的去處,她們中的大多數都投靠了藍斯。
只是藍斯現在不在金港城,薩姆想要和藍斯家族的首領溝通的想法沒辦法實現,他也不知道藍斯的電話號碼,而且這件事催得比較急,就讓布克直接上門抓人。
至于藍斯那邊?
等藍斯從國外回來之后,他會上門解釋的,畢竟他們都是為市長服務,算是一個戰壕里的人,他不相信藍斯會不給他這個面子。
就算場面不太愉快,他也有辦法讓藍斯的氣消下去。
人活在這個世界上,無非就是為了那么幾個東西,幾件事。
這邊,從酒吧側門離開的麗莎和年輕人離開了巷子,順著街道朝著新灣區走去。
這個名字聽起來的確唬人,但……還好它并不太遠,步行的話大約二十分鐘的路程。
一個人走路會顯得很枯燥,時間過得也很慢,但兩個人就明顯快多了。
一月中旬的天氣冷得很,不過電臺說最冷的時候還要等一段時間,人們已經穿上了厚厚的衣服。
兩個年輕人走在人行道上,每次呼吸都會在原地留下一團逐漸消散的熱氣。
年輕的大男孩想要說點什么,他正是充滿表現欲的時候,而且還是這樣一個漂亮的姑娘,“麗莎,你來自什么地方?”
麗莎轉頭看了他一眼,有點傻的年輕人,她繼續盯著腳下的路,“鐸靈。”
年輕人撓了撓頭,“我來自考拉特……”
兩個州在帝國并不連在一起,中間還隔著兩個州,麗莎沒說話,這讓大男孩有些尷尬。
他又找了幾個話題,但都沒有引起麗莎的討論,這讓他意識到,不是他找的話題不好,而是這個女孩對他不感興趣。
他心里有點小小的不滿,他知道麗莎的情況,他覺得自己已經表現得這么熱情了,麗莎還這樣的冷淡,的確有點……
他不知道怎么說,覺得有點裝?
字典里沒有這個詞和相關解釋。
接下來一段路,沒有路燈,大男孩發現麗莎突然靠自己近了一些,本來心中的一些不滿又拋之腦外,畢竟她在這里受到了那么多的傷害,心里有防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他覺得作為一個男子漢,自己這個時候該說點什么,“如果你害怕,就靠近我。”
“嗯。”,這是麗莎第一次更積極的回應,“我知道了。”
只是一句話就讓大男孩有些高興,年輕人的情緒總是這樣,因為一些冷落而低沉,又因為多了一些回應變得高昂。
就在他自顧自的說著一些近期的變化時,突然前面出現了兩個刺眼的車燈。
其實車燈并不是非常亮的那種,但在黑暗的街道上走得時間長了,突然亮起有些不適應。
車子一前一后的停在了他們身邊,大男孩把麗莎護在自己身后,同時一只手還插在口袋里,“你們是誰?”
“如果你們想要找麻煩,我只能說,你們找錯人了!”,他看著這些人,“我是藍斯家族的人,別給自己添麻煩!”
微弱的光線下,兩輛車下來四個人,其中有一輛車里應該還有人,但沒下來。
車廂里時明時滅的煙頭告訴了他,有人在里面看著這一切的發生。
一名隱藏在黑夜燈光后的人說道,“把你身邊的女孩交出來,然后回去喝杯酒,睡個好覺,一切就都會好起來。”
“我把你剛才的話還給你,別給你自己惹麻煩!”
說著另外兩人朝著他走過來,當他們越過車頭時,車燈照在了他們棕色的羊毛風衣上。
背光的光線看不清他們的樣子,但看得出,兩件風衣不便宜。
麗莎已經僅僅的抱著他,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她感覺到有那么一些安全感,而她顫抖的身體,也給了大男孩更多的勇氣,以及責任感。
他直接拔出了手槍,還沒有來得及說什么,就聽見有人喊“他手里有槍……”
緊接著槍聲響了起來,他開了幾槍,不知道有沒有打中人,緊接著自己就控制不住身體的摔倒在地上。
腦袋貼著冰涼的地面,他看到了車燈前一個家伙捂著腹部,嘴里罵著臟話。
也看到了麗莎被他們拽著頭發拖上了車。
在他即將昏迷之前的那一刻,他看到了其中一輛車后座上的人,把吸完的香煙頭從車窗中彈了出來。
它在寒風中翻滾著掉落在地上,濺射出了一些火花,隨后熄滅,就如同他搖搖欲墜的生命那樣,即將熄滅……
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醫院的病床上,來了很多人,包括埃爾文,莫里斯,這些他們眼中非常有名氣的高級干部都來了。
他的經理也在這,靠著墻邊站著,就像是做錯了事的學生。
看到他醒來,埃爾文走過來,坐在床邊,“你運氣不錯,有人聽到了槍聲,然后報了警,警察來的很快,你被救了。”
警察當然來的很快,以前他們不出警是因為出警風險大,還不一定有什么好處。
誰他媽沒事為了那點錢去冒生命危險?
又不是搶著投胎,肯定是能先叫支援就叫支援,等支援差不多來了,兩三輛警車一起出警。
但現在,隨著藍斯家族對帝國區的大清洗,整個帝國區的治安上了一個臺階不止。
而且,有時候他們出動的速度比出警都快,等警察趕到現場的時候他們已經處理完了!
現在可不是搶著投胎,是搶著業績和升職!
而這,也的確救了年輕人一命。
還有他的紅袖章,幫警察們確定了他的身份,否則他也不可能這么快就抵達醫院,警察們直接把他拖上車送來的。
年輕人不知道該說點什么,埃爾文則問起了晚上事情發生的過程。
“……車燈很刺眼,我看不太清,他們都站在燈后面或者燈前面,我一張臉都沒有看見。”
“但我知道,我開槍射中了一個人,射在他的腹部,他還罵了我。”,年輕人突然咧嘴笑了笑,不過很快疼痛就讓他笑不出來了。
埃爾文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休息。”
一行人一起離開了病房,埃爾文去了醫生的辦公室給藍斯打了一通電話,藍斯那邊也是深夜,不過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我們的人出了點事……”,他把事情的大概再復述了一遍,聽筒中傳出了劃擦火柴的聲音。
片刻后,伴隨著一聲吐氣聲,藍斯的聲音才慢慢響起,“動起來,找到這個人,別讓他死了,我要知道,是誰,在動我們的人。”
“你說他受傷了,去醫院里找,只要他不想死,就一定會去醫院,把他找出來,我明天早上就返航。”
埃爾文臉皮有點發燒,其實藍斯這趟旅行計劃不只是這么短的路程,他還要繼續南下,在計劃中。
因為更往南還有很多重要的“生意”可以做,藍斯和他單獨聊天的時候說起過,亞藍那邊很多地方衛生條件落后,人們經常因為痢疾,炎癥死亡。
雖然聯邦也沒好到什么地方去,但這里有特效藥。
先不討論那些特效藥的副作用甚至是后遺癥,至少它們能救人。
把這些藥物走私到亞藍去,不僅能賺錢,還能幫助當地人解決掉一些因為沒有特效藥不得不在痛苦中死亡的問題,這是一舉兩得!
至于當地人支付不起特效藥的錢?
也許埃爾文會有這個疑惑,但藍斯不會有,因為人礦這個東西,本身就蘊藏著無窮無盡的財富,只要你會挖!
但現在他必須改變行程,這讓埃爾文覺得自己還是有很多的不足。
可現在,的確又需要他在這,只能讓他路上小心點。
掛了電話之后埃爾文心中也有一股子火,當他從醫院出來的時候,醫院門口已經聚集了一百多人。
他們看到埃爾文時,結束了交談,丟掉了手中的香煙,都靠攏了過來。
冰冷的天氣澆滅不了他內心的怒火,他看著這些人,說道,“我和藍斯說過了,他讓我們把每一家醫院都翻過來,找到那個有槍傷的人,然后等他回來。”
“出發!”
隨著一聲令下,所有人都轉身朝著他們來的載具跑過去,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大聲的喊“遵命長官”之類的話來提振士氣。
反倒是這種靜默的,卻充滿力量的動作,給人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仿佛頭皮在發麻,雞皮疙瘩起了一身,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在內心中醞釀,翻騰!
遠處的三輛警車中,警察們捧著熱咖啡,吃著有些冷的甜甜圈,看著大批的人有條不紊的乘坐大巴或者小轎車離開,那種氣勢讓他們都感覺到了害怕。
其中一名巡警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熱咖啡,嘆了一口氣,“可能又要亂起來了。”
他的搭檔倒是顯得無所謂得很,“反正和我們沒有什么關系,他們鬧得越狠,我們的履歷也就越漂亮。”
“而且我不得不說,藍斯先生和他的朋友們真的比以前那些人要慷慨得多,我更愿意和他們合作。”
他的同伴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熱咖啡,這是那個叫做莫里斯的矮個子年輕人讓人送來的。
他頗為認同的點了點頭,“誰說不是呢?”
等這伙人都散去之后,一名警官才拿起了無線電設備,“沒有發現任何犯罪行為,重復一遍,現場沒有發現任何犯罪行為,警情解除,結束通話。”
“滋啦啦……收到,注意安全,結束通話。”
三輛警車很快就發動起來,朝著不同的方向離開,沒有犯罪,沒有邪惡,一切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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