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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找到和應對

  人在高度緊張的時候,不僅能夠聽見自己的心跳聲,還能聽見自己血管中血流的聲音。

  他以前聽人說過,西部牛仔們在決斗的時候,背對著對手,在最后一步走完,轉身拔槍射擊的瞬間,就會有這種感覺。

  仿佛時間都會變得慢下來,眼神也會變得更好,能看見對方的每一個動作,包括他們微微顫動的手指,以及下沉重心來確保射擊姿勢的穩定,都會變慢。

  耳邊也會響起自己的心跳聲,咚……咚。

  還有如同潺潺流水一樣的血液在血管中奔跑的聲音!

  他聽說過,但他不信。

  也許心跳聲能聽到,他第一次脫下他第一個女友的褲子時,他就有這種感覺,口干舌燥,心跳如雷聲一樣框框的敲著他的腦殼。

  當然這絕對不是他為自己第一次只持續了十幾秒找的借口!

  但要說能聽見血液的流動,他是不信的。

  他覺得那是西部牛仔們為了表現出某些牛仔氣質和精神,編造出來的,我他媽還能聽見幾億個孩子們的聊天聲呢!

  可現在,他信了。

  就如同潺潺的流水,血液在奔流。

  他的大腦有那一瞬間的空白,病床撞開了病房的大門,他用力拉了一把,朝著要去的相反的方向轉動。

  另外一頭卻恰到好處的,向著相反的方向轉動。

  他用力的奔跑著,希望能在對方沖上來之前,帶著自己的兄弟離開。

  他其實沒有太偉大的情操,他只是覺得這是他該做的事情,如果萬一他做不到,不能帶著他的兄弟離開,他也不會蠢到留下來不走。

  現在還有一點機會,他要試一試。

  “先生們,這里是安恩比……”,兩名保安看到了從大廳中走進來的人,他們開始履行自己的工作職責,硬著頭皮也要上。

  資本家可不在乎危險不危險,他們只在乎自己花的錢,有沒有起到它應該為他們帶來的價值。

  一人從保安室中走了出來,另外一人提起了電話,他看樣子是準備向正在休息的保安求援。

  但電話還沒有來得及撥通,一只手就按在了簧片上,原本還有些聲音的電話,徹底沒了聲音。

  保安室中的保安慢慢的抬起頭,一個黑洞洞的槍口指著他,向一旁晃了晃,“到外面來。”

  他把聽筒放在桌子上,慢慢的直起腰,舉起雙手,他注意到他的同事,已經被人按在了墻壁上,臉緊貼著墻壁有些變形,正一臉無辜的看著自己。

  兩人被要求蹲在角落里,被捆住了手腳。

  “我們來找個混蛋,找到他之后就走了,不會傷害到這里的其他人,但前提是,你們不要做蠢事。”

  兩名保安朝著外面看去,外面還有不少人,兩人對視一眼,低著頭不說話。

  站在他們面前的年輕人掏了兩包煙出來,一人口袋里塞了一包,四十九分的那種。

  雖然不是特別好的煙,但是在這個時候,四十九分也是非常主流的“好煙”了。

  兩人就更沒有什么意見了,繼續保持著沉默,四十幾塊錢,還不夠他們去拼命。

  埃爾文直接推開急救中心的大門,貼著小護士坐著的醫生正在和小護士低聲說著什么,他可能在幫小護士做生理檢查,并且沉浸其中。

  突然聽到大門被推開的聲音時他臉上最先流露出的是驚慌,緊接著才是羞惱,以及不悅。

  但很快,不悅就變成了不安,甚至還有些恐懼。

  更多的黑風衣從外面走進來,他們撩開了每一個用來保護病人隱私的簾子,確認里面的人是否是他們要找的。

  醫生站了起來,“嘿,這里是急救中心,你們不能這么做!”,他適當的表現出了一些職業的操守,但不多,這不能怪他。

  埃爾文大步的走了進來,站在他面前,隨手拿起了臺子上的一些“報告”,“剛才有人受了槍傷來搶救,現在人在哪?”

  醫生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不該說,他看得出這些人應該不是什么好好先生。

  埃爾文把報告放下來,他看不懂,但他看得懂人,“你打算為一個你都不認識的人,犧牲你自己?”

  不需要任何的心理斗爭過程,他就選擇了說出自己知道的,“他在四樓的病房里,門口寫著急救病房的那個……”

  埃爾文拍了拍他的胸口,“做得好,這很容易,對嗎?”

  他晃動著手指示意其他人上樓,他也從這里準備離開,“很抱歉打擾了你……們。”,他看了一眼那個臉色有些發白的小護士,“我為我們的行為道歉,希望你們不會給你們留下困擾,我們很快就會離開。”

  說著他也離開了,整個急救中心又恢復了之前的寧靜。

  急救中心中的病人不多,還有些人不是在昏睡,就是在昏迷,清醒的也就那么一兩個。

  明明這里已經恢復了之前的寧靜,但醒著人的心,已經不能夠恢復到之前的狀態了。

  四樓,并不高,比起慢騰騰的電梯,小伙子們連跑帶沖的比電梯更早抵達了四樓,當他們沖進病房時的那一刻,又跑了出來。

  “人不見了……”

  埃爾文掐著腰瞥了一眼空蕩蕩的病房,“他不可能走遠,車子還在這里,他剛才一定……”,他突然發現了什么,走到走廊邊上,從墻角拾起了一枚點著了,還沒有熄滅的,只燃燒了一半的香煙。

  他拾起來,吸了一口,濃烈的香煙吸入了肺葉里,讓他整個人似乎都舒服了幾分。

  他徐徐的吐出煙霧,“他還在這棟房子里,找到他!”

  雜物室中,他看著躺在地上,腰腹間已經有血滲出來的好兄弟,表情顯得有些痛苦!

  該死的,本來以為這就是一件很簡單的工作,沒想到不僅他們有人受傷了,而且對方這么快就鎖定了他們的位置。

  他想吸煙,但又不敢吸煙,他把病床藏在了隔壁的病房里,然后背著他的兄弟來到了這間雜物室里,藏在了一個貨架的后面。

  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禱對方不要進來,或者看一眼就走。

  可惜,金港城的上帝聽不到天堂市的人的祈禱,門外的腳步聲變得越來越多,甚至他已經透過儲藏室門下方的縫隙,看到了外面不斷經過的影子。

  他連呼吸都不敢放大聲了,幾乎趴在地板上,屏住呼吸,滿頭是汗。

  門口的雜亂的腳步聲突然少了一些,也看不見那些影子來回亂動,似乎他們已經走了?

  他松了一口氣,就在他看向還處于昏迷中的好兄弟,準備和他來一個擊掌時,儲物室的門,突然開了。

  緊接著,被打開的燈照亮了整個儲物室,他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此時的他,大腦一片空白,只能祈禱他們隨意的看一眼,而不是到貨架后面來。

  但很可惜,他們搜得很仔細。

  腳步聲越來越近,他越來越絕望,直到一雙鞋,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他順著那雙锃亮的皮鞋慢慢抬頭朝著上面看去,筆挺的褲子看得出做工很棒,毛料的大衣很保暖,以及最后看到了一個居高臨下俯視著他的人。

  “找到你了!”,那人緊接著加大了聲音,“他們在這!”

  更多的人涌入了進來,埃爾文也走了過來,他瞥了一眼地上的兩個人,“帶走。”

  很快,一行人離開了安恩比醫院的大門,他們架著兩個家伙把他們送上了大巴車,然后一群人快速的消失在醫院門口,就像是他們沒有出現過!

  埃爾文帶著他們直接去了老房子那邊,這邊在西郊,人比較少,而且大家都很害怕惹麻煩。

  坐在搖搖晃晃的車上不知道多久的倒霉蛋,在緊張和不安中,終于來到了這。

  他被人推著下了車,被推搡著進了一個類似車庫或者倉庫的地方,地上鋪著防水布。

  驟然間亮起的燈光讓他瞇起了眼睛,他被要求坐在一張椅子上。

  埃爾文吸著煙走了過來,其他人分散在周圍,門外也有。

  “你肯定知道為什么我們會找你。”,埃爾文找了一把椅子,坐在他的對面。

  他沒說話,但他的確知道,因為他們之前劫走了一個女孩,還開槍打傷了一個年輕人。

  在打傷那個年輕人的時候,他們甚至都不覺得這有什么,那只是一個年輕人而已,小幫派的年輕人。

  薩姆在天堂市也有超然的地位,而且據說他背后靠著一些大人物,所以他們在天堂市肆無忌憚慣了,只要不招惹那些招惹不起的,沒有人能夠傷害到他們。

  所以對他,對他們來說,他們并不覺得開槍擊傷,或者擊殺了一個年輕人,是一個問題。

  看著他的沉默,埃爾文看向了周圍的人,“誰來?”

  “我來。”,那個年輕人的隊長站了出來,這個年輕的,充滿了激情和動力的社會活力組織還沒有變得腐朽,它就像是一個新升起的太陽,充滿了關懷和團結。

  這名年輕的隊長有些痛恨自己,如果當初他多安排兩個人一起,或許就不會發生這些事情。

  也同樣憎恨這些人。

  他從墻壁上拿下了一個老虎鉗,還有一把錘子,這讓那個家伙已經有些想要屈服了,但他還想要試一下,看看自己能不能挺得住。

  至少這樣被薩姆救回去之后,好說。

  不是他不抵抗,是抵抗了,但扛不住。

  年輕的隊長用老虎鉗架住了他的小拇指,然后高高的舉起了錘子……

  如果不是他被綁在了椅子上,他可能已經開始在地上打滾了。

  他痛苦的喊叫著的,但周圍很安靜,西郊這邊人不多,即便有人聽到了,誰他媽敢跑過來看一看?

  大多數人都會裝作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而且倉庫門一關,其實聲音也沒那么大。

  埃爾文看著他痛苦的掙扎著,慘叫著,等反應不那么激烈了,才繼續問道,“現在能說了嗎?”

  那個年輕的隊長還沒有發泄完心頭的怒火,他站在旁邊已經去鉗第二根手指了,“你最好別說……”

  “我說,我說!”,他再次激烈的掙扎起來,太疼了,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這些人。

  年輕的隊長有些不甘心的離開了他身邊,貼墻站著,但他知道,什么時候該做什么。

  “是薩姆先生,還有布克,他們需要那個女孩,有人下了外賣訂單。”

  埃爾文聽完之后思考了一下,“紅高跟,是嗎?”

  “是,對,就是紅高跟……”

  這件事稍稍有點麻煩,埃爾文知道的事情比其他人要多一點。

  他知道藍斯拒絕了市長把紅高跟安排給他的決定,換句話來說,無論紅高跟現在是誰在經營,背后都必然站著市長。

  其他事情,埃爾文自己決定就決定了,但這件事,他得和藍斯通個氣。

  電話很快就接到了藍斯那邊,埃爾文把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我們現在怎么辦?”

  藍斯靠在床頭點了一根煙,腦海中有無數的畫面和思路閃過,他一直沒說話,埃爾文也沒有催促他。

  這種事情他自己聽了都覺得麻爪,他只是一個小人物,卻要開始進入和市長的勢力進行對抗,他連想都無法想象,所以他不會打擾藍斯去思考。

  大概十幾分鐘過后,聽筒中有了藍斯的聲音,“讓莫里斯去盯著紅高跟,注意一下安全。”

  “然后安排好車,等他們把麗莎送出去的時候,半路上截下來,連人帶車,還有他們的人,速度要快,不要給他們機會認定就是我們干的。”

  “你酌情策劃一下,看看從哪條路走得更快更方便,直接出城,到溪谷市去藏起來,等我回來。”

  如果沒有帕斯雷托先生做靠山,他可能會想一想其他辦法,但是他相信,市長不會因為一個沒有證據的事情,就和帕斯雷托先生鬧翻。

  而且無論帕斯雷托先生在這件事上是什么態度,事情突然爆發了,如果他不護住藍斯,那么他就不具備成為聯邦五大家族之一的核心要素。

  至于以后?

  先把眼前的這件事解決。

  他考慮過讓麗莎先去受個罪,其實這是最好的辦法,誰都不得罪,只有苦了麗莎。

  但他不愿意做,不僅僅是有人在看著這件事,而是這件事一旦沒有阻攔,他們就會一次比一次更強硬的去擠壓藍斯的底線。

  你不是不想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嗎?

  那就讓步!

  一次次讓步,最終他就會變成和海勒沒有什么區別的人渣。

  每個人生來都是有底線的,而底線,就是在一次次這樣的過程中,被自己拋棄。

  雖然他不一定會成為一個好人,但他絕對不愿意做一個人渣!

  埃爾文聽完之后有些擔心,“會不會有麻煩?”

  藍斯已經作出了決定,那么就不會再改變,“一切有我。”

  埃爾文掛了電話之后心情有些沉重,他找到莫里斯把藍斯交代他的事情說了一下,莫里斯立刻帶著人就離開了。

  他則返回了倉庫中。

  說出了幕后主使者的倒霉蛋此時仿佛格外的放松,除了手指的疼痛讓他時不時皺皺眉頭之外,他已經感覺好多了。

  他知道埃爾文是這群人的頭目,他直接問道,“什么時候讓我離開這?”

  “我的朋友需要更好的醫療環境。”

  埃爾文站在門口微微瞇著眼睛看著這個人,他吸了一口煙,“你們走不了了……”

  不等那個倒霉蛋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埃爾文就轉身離開了這,門外傳來了他的指令,“好好招呼他,等藍斯回來。”

  “你們不講信用!”,他充滿怨憤的大聲喊著。

  年輕的隊長反問道,“剛才我們有說你交代了,就讓你離開嗎?”

  他有些愕然,大腦開始思考有沒有這回事,但緊接著錘在他臉上的拳頭,打斷了他的思考……

  第二天上午,布克一瘸一拐的走到了薩姆面前,“已經安排好了,隨時可以送過去。”

  薩姆手里挑著一根細長的煙嘴,斜睨了一眼布克,“那就讓人送過去,記住,一定要讓他們知道,我們又回來了!”

  布克點了點頭,他前面也疼后面也疼,這個薩姆是個變態!

  但他又不敢說,只能默默的服從,此時他甚至滋生出一種還不如繼續坐牢的想法。

  他覺得自己已經足夠變態了,但比起這個變態,他的變態就像是過家家一樣幼稚!

  此時,門口已經有了一個經過改造的廂式貨車,它的車廂上有一個巨大的紅色高跟鞋,在兩側車廂上,還重新印刷了“紅高跟俱樂部,最好的俱樂部”和“如果你成為了上帝,那一定是因為紅高跟”這樣的廣告詞。

  但沒有地址,沒有電話,沒有其他聯系方式。

  能夠成為紅高跟會員的人,他們有的是辦法得到紅高跟的聯系方式。

  而那些連聯系方式都搞不到的人,也基本上就不具備成為紅高跟會員的資格。

  市長對他提出的會員制很滿意,而且他們也不缺錢,不需要從那些窮人身上獲利。

  麗莎已經換上了漂亮的衣服,被打扮成了一個精致的禮物那樣,關在一個大型的禮品盒中。

  旁邊擺放著許多可以用來折磨人的道具,車廂里還有各種的服裝,甚至是一些藥物,一些手術用品!

  這是薩姆的要求,也許今天的客戶用不上,但必須讓他知道,紅高跟能為他提供的服務,不只是他想的那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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