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林和楊森他們在做現場勘察的時候,王帥和張惠這邊就已經分了幾組人,對有關王學兵的一些情況進行走訪調查。
金太陽小區的物業辦公室里,吊扇吱呀吱呀地轉著,攪動著悶熱的空氣。王帥和張輝坐在褪色的塑料椅上,面前的桌子上攤開著筆記本和錄音筆,目光緊緊盯著坐在對面的保姆李阿姨。
“李阿姨,您跟王學兵也有段時間了,您慢慢想,越細節的事兒,說不定越有用。”張輝語氣盡量溫和,希望能讓李阿姨放松下來。
李阿姨搓著圍裙,臉上滿是愁容:“我真的想不出啥特別的。王老板生活規律得很,每天早上七點半起床,我八點到的時候,他已經在陽臺上喝茶了。”
“他平時脾氣怎么樣”王帥問,“有沒有跟誰起過沖突,或者接到過奇怪的電話”
李阿姨皺著眉頭回憶:“脾氣啊,不算差,但要是生意上出了問題,就會在家里摔東西。上個月有一回,我聽見他在書房里大喊大叫,好像是在電話里和人吵架,但具體說什么,我沒敢細聽。
“那他的睡眠不好,長期吃安眠藥,這個情況嚴重嗎”張輝接著問。
“唉,可嚴重了。”李阿姨嘆了口氣,“每天晚上十點,他都要喝一杯威士忌,然后吃安眠藥才能睡。有時候藥效不好,半夜還會起來再吃一次。我勸過他去醫院看看,他總說生意太忙,沒時間。”
“他私生活方面呢聽說他經常帶女人回家”王帥壓低聲音問道。
李阿姨眼神有些躲閃:“這...這我不好多說。反正隔三岔五就有不同的女人來,有些是年輕漂亮的小姑娘,有些看著像是生意場上的。不過最近半個月,倒是沒見有新人來,就偶爾和一個穿紅裙子的女人打電話,每次打電 話,他都要去陽臺,聲音壓得很低。”
“您注意過那個穿紅裙子女人的聲音嗎有什么特點”張輝追問道。
“沒太留意,就感覺聲音挺嬌的,還帶著笑。”李阿姨搖了搖頭,“我就是個保姆,不該聽的不敢聽,不該問的不敢問。”
保姆李阿姨曾經見過這個女人一次對方穿著紅裙子,所以她就管這個人叫穿著紅裙子的女人。
但實際上因為王學斌的家人不在這邊,所以他往回領人的這種情況并不在少數。阿姨也只是打掃衛生給他做飯,所以對這些并不是特別關注。
而且王學兵有的時候在外面應酬,晚上也并不回來吃。中午有的時候也不在,所以李阿姨這邊的工作比較輕松,但是工資卻蠻高的,一個月王學斌給他1萬塊錢。
“那家里的金毛犬呢”王帥想起案發現場那只被勒死的狗,“平時它兇不兇陌生人來家里,它會有反應嗎”
“金毛可溫順了,見人就搖尾巴。”李阿姨說,“不過要是王老板不在家,有陌生人敲門,它就會叫幾聲。但只要王老板說一聲“沒事’,它立馬就安靜了。’
張輝在筆記本上快速記錄著,又問:“最近這段時間,家里有沒有丟過什么東西或者有沒有發現什么奇怪的地方,哪怕再小的事兒也行。”
李阿姨歪著頭,想了好一會兒:“要說奇怪...好像也沒有。就是上周,我收拾書房的時候,發現他的保險柜開著,里面的東西倒是沒少,可他平時寶貝得很,從來不讓我碰那保險柜,那天卻沒鎖。我當時還想著提醒他,結果 他回來看到保險柜開著,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問我是不是動過里面的東西。我趕緊說沒有,他才松了口氣。”
“保險柜里大概有些什么東西,您有印象嗎”王帥追問。
“就看到些文件和照片,具體內容,我真沒敢看。”李阿姨忙不迭地擺手,“王老板平時雖然對我不錯,但有些事兒,我心里有數,不該打聽的絕不打聽。”
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王帥和張輝又反復詢問了許多細節,但李阿姨始終沒能再提供更多有價值的線索。臨走時,李阿姨送他們到門口,欲言又止:“警察同志,你們說會不會是那些女人...唉,王老板在外面的事兒太復雜 了,我總覺得遲早要出事。”
回到警車上,王帥發動車子,嘆了口氣:“忙活這么久,感覺又回到原點了。”
張輝翻看著筆記本:“也不是一無所獲。那個穿紅裙子的女人,還有開著的保險柜,都是疑點。而且,安眠藥和他當晚的死亡時間肯定也有關系。
接下來張輝和王帥兩個人進行了一個分工,張輝這邊去負責調查監控。
王帥這邊則是調查昨天晚上王學斌在被殺害之前,有過什么樣的通話記錄跟誰聯系過還有那個紅裙的女人到底是誰。還有有關王學兵玩具廠里的一些情況調查。
營業廳的冷氣開得很足,王帥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將證件遞給工作人員:“麻煩幫我調取一下王學兵這個號碼,昨天全天的通話記錄。”
工作人員核對完信息,打印機很快吐出長長的通話清單。王帥展開紙張,目光在密密麻麻的通話時間中快速掃視。案發當晚9點到10點之間,共有三通電話9點05分,與家具廠副總趙強通話8分23秒;9點20分,和遠在 天州的老婆周麗通話3分12秒;最引人注目的是9點45分,與一個陌生號碼的通話,時長僅1分17秒,而這個號碼,在近一個月內與王學兵有過47次通話記錄。
王帥用紅筆圈出這個號碼,在備注欄看到機主姓名李娟。他立刻撥通張輝的電話:“查到了,案發前王學兵和一個叫李娟的女人通過話,通話記錄顯示,這兩人聯系很頻繁。你去問問李阿姨,認不認識這個人。”
掛斷電話,王帥馬不停蹄地趕到家具廠。趙強的辦公室裝潢得很氣派,真皮大班椅后是一面墻的榮譽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