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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雙料冠軍看看腿怎么了?

  “出生啊!誰讓他這么跑的!”

  “這人哪個班的?誰讓他領跑的,心也太臟了吧?”

  “我們班的已經被他帶吐了!一上來就百米沖刺,故意搗亂是吧!”

  “這誰啊,會不會跑啊!”

  “彼陽的,怎么說話呢?”劉洋不服,大聲反駁道,“我們三班的,怎么了?怎么跑步礙著你了嗎?”

  “有點常識好不好,分明是你們班的人不守規則!裁判,我們要申訴!”

  “三個體育生跑不過一個奧賽的,會不會跑!”劉洋大聲嘲諷,“別跑了,回家吧,躺你媽懷里喝奶!”

  李華拉了一把劉洋,一臉尷尬。

  “哥,哥,消消氣,等會我們班要吃黃牌警告了。”

  體委!你要逼學校在操場安裝隔音棚嗎?

  李清容懵了,她回到了觀眾席。站在略高一些的地方,俯瞰著四百米的紅色跑道,目光微微瞇起。

  江年仍舊在領跑,現在已經跑了三圈了。不停的加速,已經把幾個選手拉吐了,直接在賽場上停下了。

  長跑很難有人能從頭領跑到尾,一般都是選擇跟隨別人。到了比賽中程再慢慢反超,最后一圈完成沖刺。

  可面對江年近乎變態的體力,一直往前破風拉開差距。第二名就很難受了,不跟?后面可能會因為風阻而慢慢落后。

  跟吧,丫的跑太快了,跟得太難受了。

  第二名不愿意破風,咬咬牙跟了。第三名也會有一樣的想法,正經人誰頂著風跑啊?跟!必須跟他媽的!

  往后以此類推,整個長跑隊伍的節奏就被江年帶歪了。

  跑了一半的賽程,一大堆人吐的吐,岔氣的岔氣。要么就是干脆擺爛了,用自己的節奏在往前跑。

  唯有幾個體育生還咬得緊,三人輪流破風追趕江年。可前期被消耗了大量體力,以至于他們壓根沒法拖垮江年。

  領先小半圈的江年見他們又追上來了,索性再次加速。

  三人體育生自發臨時組成的小團隊里,領頭破風那哥們正埋頭沖呢。一抬頭,看見江年往前沖刺了,心態當時就炸了。

  你媽!玩亞索的吧!心真臟啊!

  跟吧,還能怎么辦?

  不跟就是輸了,剩下三圈了。等差距逐漸拉開,想要反超恐怕也做不到了,你加速人家也加速,僵持一陣就輸了。

  “沃日,年哥超了快半圈了吧?”李華一臉震驚,轉頭看向馬國俊,“如果能超一圈,再保持贏定了。”

  “肯定的,你看他上次那心虛樣,二中那事我看不像是假的。”馬國俊扶了扶眼鏡,一臉篤定道。

  張檸枝緊張看著,問道。

  “貝貝,還剩幾圈啊?”

  “江年應該還剩兩圈,他現在和于同杰跑在一起。”姚貝貝也覺得離譜,江年這人不僅心很臟,體格也是猛地一批。

  跑道上,于同杰感覺自己快死了。

  胸腔和火燒了一樣,不斷朝大腦傳遞痛苦的感覺。他每跑兩步,腦子里就會冒出“要不停下吧”的念頭。

  像是魔鬼一樣,不斷的誘惑著他。

  可他也明白,一旦放棄,所有的努力都前功盡棄了。班上所有人都會記得江年,也會記得有個棄跑的人。

  一睜眼,忽然發現江年在自己前面。

  咦?他掉隊了!

  此時他腦子一片混沌,根本理不清事情。心里只有一個念頭,起碼跟上江年,要輸大家就一起輸。

  緊跟!絕對不能掉!

  觀眾席,高處。

  在李清容的視角里,江年超了所有人一圈半,追上了吊車尾的于同杰。

  面對曾經有過矛盾的同班同學,江年選擇放慢了速度。放棄破紀錄的機會,不計前嫌幫他破風。

  他真的.

  跑道上,江年服了,于同杰怎么黏上自己了。

  想拉開,這哥們跟太緊了。

  人也是有極限的,江年畢竟不是什么超人強。想了想還是保留了一些體力,一直等到了最后一圈才開始發力。

  當江年開始爆發沖刺的時候,觀眾席再次爆發歡呼聲!

  贏了!!

  張檸枝一臉激動,緊緊抱住了姚貝貝的手。手臂肉眼可見的下沉了幾分,連姚貝貝都被硬控住了。

  不是,寶寶你深藏blue啊?

  難怪江年想喝進口礦泉水,沃日了。早知道這么大,誰不想喝啊!

  沖線的一瞬間,于同杰懵了,怎么就跑完了?

  體委劉洋還在關注他,大聲提醒道。

  “于同杰,你還有一圈,別停!”

  那一瞬間,還在怠速奔跑的于同杰感覺天都黑了。江年不是掉了,是超了一圈,自己快死了還得再跑一圈!

  江年停了下來,從張檸枝手里接過了礦泉水。

  氣息還沒喘勻,臉色還有些紅,低頭一看發現是沒開封過的。

  他頓時覺得遺憾,寄!冠軍也不配喝進口礦泉水嗎?

  張檸枝也注意到了江年低頭看水瓶的動作,頓時臉一紅。這是他們兩三知道的秘密,不過她沒那樣做。

  進口礦泉水,實在是太變態了。

  打算裝死。

  江年擰開瓶蓋漱口,茜寶活力滿滿過來了,把她拍的照片給江年看。張檸枝站在一旁,頓時有些悶悶不樂。

  李清容在最后的時候過來的,把他的布料號碼給收走了。江年請假的事情,作為班長的她是知情的。

  “你等會就走?”

  “嗯,請過假了。”江年抹了一把汗。

  聞言,李清容一頓,不知道該說什么。沉默了幾秒,如同卡了似的,就這樣盯著江年,后者不由緊張起來。

  不是,雙料冠軍看看腿怎么了?

  還記仇呢?

  李清容粉唇微啟,說了一句再質樸不過的話。

  “注意安全。”

  江年:“????班長,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水庫釣魚?”

  他本是隨口開的玩笑,卻見李清容瞳孔微微擴張。眼神也變得凝練,慢慢皺起了眉頭,似乎在思考該說什么。

  “不是,我開玩笑的。”江年有些尷尬。

  李清容嗯了一聲,似乎察覺了他的尷尬。垂眸思索了一秒,嘴角微揚,臉上露出了一個十分細小的微笑。

  運動場熙熙攘攘,發號槍驟然驚響,畫面在一瞬間定格。

  熱烈如油畫。

  江年回家洗了個澡,直奔縣城汽車站。

  天色逐漸暗下來,他背著包穿過街道。抵達燈火通明的小破汽車站,去鄉下的短途車并不需要買票。

  只需要坐在候車大廳的紅藍塑膠椅上,等著售票員扯著嗓子喊車即可。

  一般格式為,“到xxx有沒有?”

  xxx即為終點站。

  他與徐淺淺的老家同一個村子,位于班車末端的小龍潭村。一個不算貧困,也不算太發達的村子。

  往上是龍頭村,往下是龍尾,龍洞村。

  別問我龍洞是什么?

  木知。

  等了大約半小時,小龍潭村最后一輛老式班車終于來了。此時天已經有些黑了,他低頭看了一眼手機。

  張檸枝給他發了消息,問他怎么不上晚自習。

  “回家了,有點事。”

  “哦哦,班上又在放電影。”張檸枝回消息幾乎沒有停頓,又發了一張圖片過來,“電影屏幕。”

  “什么電影?”他起身趕車,隨手發消息問道。

  “放牛班的春天。”

  江年拉起口罩,還未接近滿身塵土的班車。身體已經更快一步出現了反應,不得不說,家鄉后勁是真大啊!

  上車找了個位置坐穩,江年將新買的藍牙耳機戴好。

  連接成功后,這才回復張檸枝的消息。

  “你看吧,你不會掉小珍珠吧?”

  “才不會!”

  江年看了一眼,不由笑了笑,把手機收了起來。

  聊天到這里默契停止。

  窗外是縣城的夜色,耳機里是網易云音樂的隨機歌曲。黑膠唱片只需要一分錢就能開通,但是他從未開通過。

  不知名歌手翻唱的《倒帶》緩緩流淌,應該開心的地帶,你給的卻是空白,一個人假日發呆,找不到人陪我看海.

  江年看著窗戶閃爍而過的燈火,遠離縣城的班車越開越荒涼。完全進入群山,沿著夜色在靜謐的公路上行駛。

  沒由來的,想起了下午時的李清容。

  挺怪的。

  不過腿是真白啊,嘶溜嘶溜。

  抵達小龍潭村已經晚上七點四十,和父母報了一個平安。同一個宗族的堂哥早已等候多時,準備騎摩托送他回家。

  “哥,你能騎慢點嗎?”江年繃不住了,夜風吹拂,“是咱們太奶托夢給你了,今天必須要捎個人下去嗎?”

  “你別捎我啊!我還沒超啊!”

  堂哥身材高大,長相一般般,只比江年大六歲。已經成家五六年了,完全是踩著紅線生的娃,這在鄉下很常見。

  早生多生,父母幫忙帶孩子,夫妻兩卸完貨南下東廣打工。

  玩命干,平平安安就老了回家幫兒女帶娃。要是病了就走醫保拖醫院,寄掉了就拖民政,安排得明明白白。

  不止老師生活一眼到頭,農村也是一樣。

  “年啊,你讀了這么多年書,怎么說話還這么糙?”堂哥江水生放慢了車速,對自己這個小弟有些無語。

  “沃日,你還嫌棄我說話糙?”江年服了,“我這不是尋思入鄉隨俗?稍微解放一下天性,說話糙點怎么了?”

  “我和你嫂子都不說這么溝槽的話,你這話糙得跟裸奔似的”江水生笑了笑。

  沒多久,他把江年放在了一棟老房子前。拉扯了一番要不要去他家住的邀請,最后還是沒能執拗過江年。

  嗡嗡嗡!摩托車油門轟鳴。

  堂哥做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有問題打給我。”

  堂哥:“.”

  待到摩托車離開,四周恢復黑暗靜謐。

  江年才打著手機燈光用鑰匙開鎖,進入了院子。水電問題找堂哥是沒用的,親戚之間的彎彎繞繞他并不關心。

  檢查了一遍,水電都正常。

  很快,三層小樓一二樓都亮起了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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