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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除名

  得了江義和夸贊的田氏臉頰略紅了紅,面露羞澀,“你是我的夫君,我自然萬事以夫君為重。”

  “我也一定努力備考,絕對不讓你失望。”江義和接過銀子,放入錢袋中,“此時正值晌午,本該帶你去用些飯食,但我與夫子約好要探討學問,實在騰不出空閑。”

  “我沒事的,夫君忙自己的事即可。”田氏十分懂事,“我不打擾夫君讀書備考,先回家了。”

  “這段時日村中流言有些多,你面皮薄,莫要出去與人多走動,多費口舌,只在家中待著就好,不過十日,我也就回去了。”

  江義和叮囑道,“記得,要在家待著,免得惹出什么亂子。”

  “夫君放心,我一定照做。”田氏笑道,“夫君趕緊回書院吧,我先回家去。”

  “嗯。”江義和點頭。

  而后大步出了胡同,見附近并沒有相識之人,這才昂首挺胸地進了書院的大門。

  田氏則是略歇了歇,往家而去。

  到家時,日頭已是往西落了半截,田氏饑腸轆轆,餓得前胸貼了后背,想做個貼餅子來吃,但看到缸中的余糧,最終猶豫了一下,只舀了一丁點面,混著家中的菜葉子,煮了點菜葉子棒子面糊來吃。

  簡單吃上一口后,實在覺得今日應對武熊等人,加上來回跑了一趟鎮上屬實是勞累,便去床上歇上一歇。

  這一歇,便到了晚上。

  夜晚多云,月亮被隱藏了大半,并無多少光亮,就連星星都看不到幾顆,整個大地顯得頗黑。

  田氏醒來后,見外頭黑咕隆咚,便翻了身,繼續閉上眼睛。

  半下午吃的東西不多,此時的她已經餓了。

  饑腸轆轆,腹中如擂鼓一般。

  “再忍一忍。”田氏自言自語,“等到晨起的時候,便有菜葉子棒子面糊來吃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一想到并不頂飽,且滋味不好的菜葉子棒子面糊,肚子越發開始抗議,擂鼓聲比先前更大了一些。

  田氏嘆了口氣,仍舊自己安慰自己,“那就暫且忍上幾日,待夫君高中之后,便是山珍海味,也能吃得到,什么吃香的喝辣的,雞鴨魚肉,蒸肉扣肉炸肉……”

  “都不是事兒!”

  她需要做的,便是按著夫君所說的,耐心等他上幾日,等他的好消息傳來即可。

  田氏想到這些,心情極佳,嘴角都翹得老高。

  外頭,似乎突然有了動靜。

  窸窸窣窣,不大不小。

  若是以前,田氏必定警覺,起來查看一二,但此時家中早已空無長物,連糧食都沒有幾斤,別說賊了,連老鼠都不想來光顧。

  田氏并不覺得是家中進了人。

  且此時正值深秋,秋日多風,這動靜,也像極了是秋風刮起來的樣子,田氏便越發不在意。

  但這窸窸窣窣的聲音,很快臨近了屋子。

  緊接著,屋門被嘭的一聲踹開,兩個黑影走了進來。

  田氏被嚇了一跳,一骨碌爬了起來,“你……你們,干什么!”

  但那兩個黑影并不言語,只到了田氏的跟前,一把將田氏從床上拽了下來。

  田氏被嚇得不輕,片刻后回過神來,張口便要喊救命。

  但不等她出聲,其中一個黑影已是抬手,一掌劈在了田氏的后脖頸處。

  還不曾張開口的田氏,頓時軟綿綿地倒了下去,癱倒在地,如同一攤爛泥。

  兩個黑影拿出了麻繩,手腳麻利地將田氏的手腳分別綁縛,更拿了一塊破布塞進田氏口中,而后將其塞進了大麻袋之中。

  田氏消瘦,體重并不沉,因而也不必兩個人抬著,只需一人扛著即可。

  另外一個黑影,則是將準備好的燈油撒在了屋子里頭還有門邊,用懷中的火折子點著。

  燈油燃燒,火苗由小變大,很快形成了熊熊烈火,在整個屋中蔓延開來。

  而兩個黑影,亦是急匆匆離去……

  翌日,江義和早早起床,開始收拾東西。

  紙墨筆硯,一些書本,隨身衣物,以及最要緊的錢袋子,準備和書院的其他書生一并出發。

  此次秋闈,為方便各處學子應試,皆是在就近府城舉辦。

  但即便如此,從鎮上到府城路途也頗為遙遠,一個書院的人結伴而行,可以一同雇車,一同租賃房屋居住,是最方便省錢的。

  而此次秋闈,書院的任夫子因為在府城中有故交,打算與他們一同前往。

  任夫子已是找尋好了馬車,在外面等候。

  學子們皆是互相催促。

  江義和不由得加快了自己此時的動作。

  任夫子卻在此時到了屋中。

  江義和見狀,忙道,“任夫子好,我就快好了,還請夫子略等上片刻。”

  “不忙。”任夫子捋了一把下巴上的胡須,道,“有一樁事,我需得跟你說上一說。”

  “夫子請講。”江義和停了手上的動作,恭敬站好。

  “你在我們書院也讀了許久的書,也算是有一定資歷之人了,此次秋闈你論資歷還是論學識,都應該去參加,只是……”

  任夫子頓了頓,接著道,“只是現如今朝廷用人十分注重品行名聲,因而在考試審核應試資格時也十分嚴苛,而你因為素日風評不佳,旁人對你頗有微詞,此次應試審核中將你篩了下來。”

  “此次秋闈考試,你便不必去了,剛好你也收拾好了一應東西,便直接回家去吧。”

  此話猶如晴天霹靂一般,江義和頓時愣在了原地。

  而任夫子也不想再與江義和多言,抬腳便要走。

  江義和回過神來,只攔住了他,“夫子,你的意思是,我被除名了?”

  雖然方才他已經聽得清楚,但到了此時,他仍舊不相信這是真的。

  “正是。”任夫子點頭。

  江義和表情頓時一驚,片刻后急急詢問,“可我素日尊師重教,勤奮讀書,更不曾與同窗起過任何爭執,為何會說我風評不佳?”

  “你先前頻繁被賭場之人糾纏,現如今又有與女兒斷親之事,我聽聞,你前幾日又休掉了家中的糟糠之妻,此番種種,皆是被人所不齒。”

  任夫子嘆息,“我也教你讀書多年,平日也時常教你做人處事的道理,你亦是一把年歲,怎做出來這般多的糊涂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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