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月在琢磨且反復嘗試了整整兩日之后,終于做出來了一樣她滿意的小吃。
去骨去皮的雞肉和豬肥肉混上鹽巴、白糖、胡椒粉、花椒粉、紅曲粉、五香粉、姜汁等各種調味料,捶打磨成細膩的肉泥,再和紅薯淀粉、白開水充分的攪拌均勻,灌入粗細合適的竹筒之中,冷水下鍋,煮上一炷香的功夫。
煮熟的淀粉腸撈出放涼,轉圈打上花刀,放入冒了小泡的油鍋中,低溫慢炸,直炸的香腸開花變色,表皮略帶了些焦脆感時撈出,抹上用甜面醬、孜然粉、水淀粉、孜然粉、白糖、香醋、芝麻等拌勻的醬汁,再插上一根竹簽……
夏明月將第一批炸好的淀粉腸拿給江竹果等人品嘗。
乍一看到這樣的淀粉腸,眾人皆是覺得十分稀奇,而在嗅到那淀粉腸散發出來十分濃烈的香氣時,又皆是迫不及待地往口中送。
首先品嘗到的是醬汁的濃郁,緊接著是淀粉腸表皮的焦脆,而后是內里的鮮嫩,醇厚的滋味……
淀粉腸的美味俘獲了所有人的味蕾,眾人皆是連連稱贊,大呼淀粉腸的美味。
呂氏三兩下將淀粉腸送入口中,在砸了咂嘴后,有些為難地看向夏明月。
見呂氏欲言又止,夏明月道,“嫂子可是覺得有不足之處?”
“可太有不足之處了!”呂氏感慨,“這淀粉腸滋味這么好,弟妹做的數量又這般少,肚子里頭的饞蟲根本就喂不飽的,不知這淀粉腸可還有多的?”
“有,嫂子想再吃幾個?”夏明月笑瞇瞇地挽起了袖子。
“兩個。”呂氏豎起了手指頭,片刻后又多豎起來了一個,“要三個!”
見呂氏開了口,江竹果等人也都紛紛不客氣起來。
“夏姐姐,我想再吃兩個。”
“娘子,我要三個。”
“夏娘子,我可以再要兩個嗎?”
“夏娘子……”
一時之間,夏明月家的上空,飄起了一陣濃郁的淀粉腸香氣。
這香氣很快將斜對門的岑纓吸引了過來。
在品嘗過淀粉腸的美味,且知曉這樣美妙的吃食將會成為她要加盟的吃食攤上的售賣商品時,岑纓驚喜之余,更多的欣慰。
這樣便于攜帶,滋味美妙的淀粉腸,價格再定的合適一些,必定能夠成為金丘縣城街上十分受歡迎的小吃。
屆時,不但能夠順利地隱藏了行蹤,說不定還能因此賺上一筆錢。
多了不說,這吃喝日用必定是夠的,也算為主子分擔一些。
只是……
“夏娘子,這樣好吃的淀粉腸,做起來是不是十分費力氣?”岑纓有些擔憂。
她并不會廚藝。
徐沖雖然還算有些底子,許多時候也喜歡鼓搗些吃食,但以他的水準,岑纓覺得大約無法勝任。
“十分簡單。”夏明月道,“岑娘子是加盟了我夏記,這淀粉腸的原料自然是由我這中央廚房來供,岑娘子只需每日拿走了這淀粉腸,串上竹簽子,改上花刀,擱在油鍋中炸上一炸,撈出后涂抹上醬料即可售賣。”
等等,串什么?
改什么來著?
剛才說在哪里炸?
素來不曾在灶臺跟前忙碌過的岑纓單是聽了這些便已是一個腦袋兩個大,根本記不清到底都要做些什么,要先做什么,后做什么。
好不容易能夠記了清楚,順利地完成了用竹簽子穿淀粉腸的第一步,岑纓很快卡在了第二步上。
改花刀這種事情,輕了不行,重了不行,不均勻不行……
看著被自己劃得七零八落的淀粉腸,岑纓沮喪不已。
若是論起來,她是旁人口中的靈巧之人。
長槍,大刀,長劍,短匕……
甚至柳葉飛刀、九節鞭什么的,她皆是上手頗快,使得那叫一個順手,招式靈巧如雨燕一般,令人欽佩。
但就是這般靈巧的她,這會子搞定不了一個淀粉腸的花刀……
岑纓撓頭了許久,最終放棄了自己親自去學炸淀粉腸的念頭,轉而將徐沖叫了過來,將學手藝這個艱巨的任務交給了他。
徐沖原本就對于要假扮尋常百姓,每日的伙食標準嚴重下降有些不滿,這會子聽到還要做活,臉拉的比驢還要長。
“當時是說過要跟在公子身邊做事,卻也沒說是做這樣的事情。”
徐沖梗著脖子叫喊,“再怎么說我也算的上是有身份的人,這會子去學手藝,還要拋頭露面地去做小買賣,此事若是傳了出去,我還怎么做人?”
“你往后怎么做人我不知道,可你現如今若是不去的話,只怕是你就不是人了。”
岑纓說著話,手中的長劍已是架在了徐沖的脖子上。
吹毛立斷的劍鋒,泛著陰森森的光,瞧著人觸目驚心。
徐沖心中生懼,卻也不服,“纓姑娘若是這樣逼我,我不去也是不成,只是即便我去了,學成什么樣子,做成什么樣子,我可不保準!”
以武力解決問題,終究也只是只能得到他的人,得不去他的心!
“你!”岑纓暴跳如雷,額上的青筋都突了出來。
徐沖哼了一聲,別過臉去,仍舊滿臉皆是不服氣。
瞧著兩個人爭吵不休,一旁的蕭洛安卻是搖了搖頭,“蠢貨,蠢貨。”
“公子是在說誰?”此時假扮家中奴仆,實則是侍衛的曹許詫異詢問。
“自然是說那個蠢笨的。”蕭洛安挑眉道,“這去學手藝不是去跟著旁人學,而是要跟著夏娘子學的,先不說這學的是什么手藝,單單是時常能夠在夏娘子身邊轉悠,必然也是好處多多的。”
“更何況我聽說夏娘子對做生意之事十分認真負責,但凡是放出去的加盟,吃食種類皆是經過她層層把關,必行是樣子新奇,滋味美妙的,若是能將做這樣吃食的手藝學在手中的話……”
那還不是什么時候自己想吃了就可以隨時做了來吃?
豈不美哉?
就是說啊。
岑纓十分認可自家公子所言,鄭重點頭,“公子所言極是。”
“公子都這般說了,你還是要如此……”
等等,人呢?
岑纓瞧著自己劍下已是空無一人,頓時一怔。
而徐沖此時已是沖到院子里頭,不耐煩地沖屋子里頭喊了一句,“你還愣著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