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陸啟言抬手攔住,接著沖房屋方向拱手,“敢問房師傅可在家中?”
聲音落地,屋內并未有任何回應。
但房屋窗戶內卻有影子閃過。
陸啟言看得分明,再次道,“敢問房師傅可在家中?”
音量比方才提升了三成,響亮且穿透力頗強。
引得旁邊的張安源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原本安靜的院子門在這時有了動靜。
房屋門被“哐當”一聲踹開,一個個頭矮小,身形有些佝僂,頭發稀疏花白的老漢從屋子里頭直沖到陸啟言的跟前,指著其鼻子喝道,“半晌午的,在這里嚎什么嚎?”
“在下陸啟言。”陸啟言拱手,“您便是房師傅吧。”
“正是老子。”房林旺揚起了下巴,在抬眼打量了跟前的陸啟言還有旁邊身著兵服的兵丁時,眉頭緊皺,“軍營的人?”
“我聽說最近軍營的人忙著到處建橋修路,你們既是找到了這里,估摸著是想請老子去幫著建橋的?”
“正是,不知……”
“沒空!”房林旺打斷了陸啟言的話,“想都別想!”
說罷,背了手便往屋子里頭走。
待走了幾步后,轉了身,沖著陸啟言喊道,“再在這里嚎,別怪老子待會兒罵死你!”
話音落地,人已是快步回到了屋中,“嘭”的一聲將門關了個嚴實。
陸啟言甚至聽到了上門栓的動靜。
見陸啟言眉頭微蹙,張安源忙道,“這個房師傅,就是這樣的䗼子,陸都頭別往心里頭去……”
在馬車內挑著簾子看到這一幕的夏明月抿嘴笑了笑,“房師傅果然十分特別。”
看起來,需得拿出來點誠意才成。
而且希望這些誠意能夠投其所好……
夏明月下了馬車,在陸啟言的幫助下將車廂內的炭爐、瓦罐等東西盡數搬了下來,放在了房林旺低矮院墻外。
有炭爐一直煨著,瓦罐中原本燉煮好的羊肉羊骨湯處于將滾未滾的狀態。
這會子,夏明月干脆掀開了瓦罐的蓋子,又拿了小蒲扇對著炭爐猛扇了幾下的火。
火勢變大,瓦罐中的湯汁很快沸騰,咕嘟咕嘟地冒起了大泡。
熱氣夾雜著羊肉養骨湯獨特的濃香滋味飄散開來,夏明月更是刻意又用蒲扇將這混著香味的熱氣往房林旺的院子里趕上一趕。
很快,濃郁的香氣飄滿了整個小院……
“哐當!”
房門被大力推開,房林旺出現在了門口。
先是微微揚頭,猛勁兒地嗅了幾下,而后砸了咂嘴,在發現這香氣就來自院墻外時,眼前登時一亮。
但在發現方才那些個人還沒有走,反而皆是看向他,各個臉上皆是一副諱莫如深的神情……
房林旺的臉頓時陰沉了下來,一個箭步再次沖到了陸啟言等人的跟前,“你們怎么還不走?”
想著用這種方式讓他同意幫著造橋?
擱著釣魚呢?
咋,他是那么好說話,為了口吃的就摒棄原則的人?
先不說這事兒絕對不是這樣的,即便這方式當真對,你這羊肉湯燉的就一定好喝?
想啥呢!
房林旺對眼前這幫人的行為嗤之以鼻。
夏明月卻是不緊不慢地拿木勺子從沸騰的瓦罐中舀了一勺湯出來,又將那碗送到了房林旺的跟前,“這羊肉湯既是已經燉好了,在我們走之前,房師傅要不要先嘗一嘗咸淡?”
嘗咸淡?
房林旺斜眼瞥了夏明月一眼,并不伸手去接,更是冷哼了一聲,“我可不是什么羊肉湯都喝的。”
為何要給你嘗了滋味。
別想著套近乎!
“的確,不過這羊肉湯不大一樣,房師傅喝了后保準會喜歡。”
夏明月說罷,見房林旺仍舊是無動于衷,笑道,“要不然這樣,房師傅喝了之后若覺得滋味不好,我們立刻走人,絕不含糊。”
喝口湯他們便能痛快的走啊……
房林旺思索片刻,伸手接過夏明月遞過來的碗,“這可是你說的啊,要是喝完之后,你們還不走,別怪我不客氣!”
一幫子不撞南墻不回頭的家伙!
房林旺氣鼓鼓地,將碗送到嘴邊,吹了吹熱氣后,一口將那碗中的一勺湯喝了個干凈。
醇厚香濃,鮮美可口的滋味登時在口中蔓延開來……
房林旺登時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