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有了夏明月開口,呂氏此時也來了精神,叉腰便對張春旺喊了起來,“你要臉,你全家都要臉,家里頭臉多的放不下,摞起來比那城墻的拐角還要厚,馬車撞上去都見不著一點傷呢。”
“你……”張春旺再次被氣得不輕,“我不跟你一般見識!這處果園是我先看上的,你卻橫插了一杠子,壞了我的好事,識相的,趕緊將這果園給讓了出來,不然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實話告訴你,我舅舅,那可是州官,六品大員,不是你們這些平頭老百姓惹得起的,稍稍動動手指頭,便能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你若是不信,便去打聽打聽,看看我張春旺的實力!”
“那我不妨也跟你說句實話,我伯父在京為官,正四品,舅舅乃是尚書門客,姑父乃是皇商,唯有家中夫君最不爭氣,只在軍中任營指揮使一職。”夏明月輕描淡寫道。
出門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給的!
這話成功地讓張春旺怔了一怔。
這個夏明月,背景竟是這般厲害嗎?
不對啊,他先前可是打聽過的,這夏明月是個流民,被賣到此處,就連丈夫,也不過僅僅只是個兵頭罷了。
這又是京官又是營指揮使的,是怎么回事?
難不成是因為先前戰亂,這夏明月跟家人走散,被人拐賣到此處,安定下來之后,陸續找尋到了親人?
而她那兵頭丈夫,這么快就升了營指揮使?
那要是這樣的話,他如何惹得起?
但……
這話又說回來了,什么京官皇商的,離這里皆是有些遠,軍營即便是近,卻也不常在家中,更不見得在地方上有什么根基關系,未必就管的住這事。
先發發狠,給些教訓,再說其他!
張春旺眼珠子溜溜轉了一圈,沖身后的小廝使了個眼色。
小廝回應,立刻將原本牽著的幾條狗的繩子悄悄松開,更是打了個響指。
那幾只原本齜牙咧嘴的惡犬頓時得到了命令,汪汪叫著向夏明月等人撲去,尤其是其中一個個頭最大,面相最兇的花白相間的狗,更是直接撲向前面的夏明月。
“夏娘子小心!”
郭康來忙到了前面,將夏明月護在身后。
莊園中的幾個伙計亦是急忙到了前面,要保護夏明月和呂氏等人。
烏金則是滿眼皆是陰沉,半身低俯,口中發出“嗚嗚”的聲響,在那只花白相間的狗沖到跟前時,“汪”地一聲撲了出去。
烏金體型高大,在夏明月家中養的膘肥體健,這一撲用了十足的力氣,直接將那只狗撞出去老遠,倒在了地上,許久才站了起來。
在發現攻擊自己的是烏金時,花白狗顯然十分惱怒,也顧不得要去撲咬人,而是直接向烏金發起了進攻,張口便要撕咬。
只可惜這花白狗雖然長得還算大,看起來也十分兇猛,在敏捷且十分聰慧的烏金面前根本不是對手,直接落了下風,更被烏金一口咬住了脖子。
鮮血橫流,疼的花白狗“嗷嗷”叫了起來。
叫聲吸引來了其他的同伴,兩只通體黃色的狗開始撲向烏金。
而烏金遠比它們想象中的強悍,在快速地松口之后,又再次分別咬向那兩只黃色的狗,片刻后,那兩只狗的身上皆是帶了程度不一的傷。
三只狗心中生懼,不敢再單獨一個一個的上,而是圍在了一起,同時對烏金發起了攻擊。
而夏明月等人,也已經尋來了鋤頭、鐵鍬、開始不停地撲打那些妄想著咬人的惡犬,幫烏金解圍。
惡犬兇狠,尖牙外露,難免讓人生懼。
郭康來讓果園中小孩子先回房舍躲避,以免被咬傷,他則是不停地揮舞著手中的鋤頭,試圖擊退這些惡犬。
果園的人頓時和這些惡犬打成了一團。
張春旺滿臉嘲弄地看著面前的這場混亂,心中覺得暢快無比,更是時不時地打上一個響哨,督促那些惡犬更加兇猛一些。
然而即便有張春旺等人的催促,果園這邊有勇猛無比的烏金,還有齊心協力的夏明月,郭康來等人,這些惡犬終究是落了下風。
或是被烏金咬的嗷嗷亂叫,渾身是傷,又或是被夏明月等人拿鋤頭或者是石塊擊中,已是不得不夾著尾巴,到處亂竄。
大約是不甘心就這般被驅逐,又或者是受了傷后激發了惡犬心中的邪惡與兇狠,其中一只黃黑相間的狗趁機從一眾人的包圍圈中竄了出來,直往房舍中一扇半開的門撲去。
那扇半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