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一算時間,在魯高因這邊也差不多修養了十多天,加上狐人族的大婚,磨磨蹭蹭的又是一個多月過去了,五年能有多少個月來著?貌似也不多吧,所以我也該差不多是時候回教廷山,繼續主持大局去了。
雖然我并不知道我回去以后,又能主持什么樣的大局,呃……
現在唯一的問題,已經不是艾卡萊伊和莉莉絲的關系,能不能快速升溫,做一對真正的親姐妹倆,我想以莉莉絲的乖巧聽話,以艾卡萊伊的溫柔知性,兩者之間應該不存在任何障礙。
至于瓦爾凱米特那邊,他自己都說以莉莉絲的性格,只需要一點時間就能接受新的家和新的環境,我還有什么好說?難道要說NONONO,你想的太天真了,莉莉絲說不定是隱藏的人類血統死硬派,打死也不愿意接受巨龍的身份么?我是不是傻,非得沒事找事去詐唬兩個四翼強者?
所以說,按道理來說,瓦爾凱米特這一家子的事情,應該是完全解決了,就算現在沒有解決,隨著時間流逝也會迎刃而解,我這次貿然來拜訪雖然是做了一回帶路黨,但錯有錯著,誤打誤撞,也算是幫瓦爾凱米特解決了一個困境,這不,他不僅沒有絲毫怪我的意思,還整天美滋滋的喝著小酒,抽著煙桿,嚷嚷又欠了我一個大人情,這大叔呀,雖然性格惡劣了一點,但脾氣就是實在,欠了就是欠了,不會故意含糊。
問題是該怎么還呀親,老是欠著不還也不好,我可不會大度到無視一個四翼強者的人情,嗯,看來得和艾卡萊伊商量一下,我猜她會很樂意幫我出謀劃策掏空瓦爾凱米特的老底。
好像有點偏題了,剛才說到哪里來著?對了,是現在唯一的問題,不是莉莉絲姐妹之間,也不是莉莉絲父女之間,而是我和她之間。
莉莉絲最近好像變得特別依賴我,原因我也說過了,驟變的家庭和環境,讓她感到陌生和不適,而我這個不變的鄉下救世主,讓她感到十分親切,貌似有點把我當成心靈港灣的感覺吧,大概?
總之,她已經連續五天來我家了,并且我相信今天她一定也會準時登門拜訪,因為昨天分別的時候約好了,要繼續聽我在精靈族闖下的各種豐(苦)功(不)偉(堪)績(言),按照這進度,她可以一直聽到來我家拜年。
莉莉絲那么可愛,和她聊天我當然不會覺得厭煩了,可是我也得回教廷山是不,瓦爾凱米特夫婦看出了我的煩惱,于是勸我再多留幾天,多陪一陪莉莉絲,說是有我在,莉莉絲會更開心一些,接受新身份新環境的速度也會更快一些,況且我一走,艾卡萊伊肯定也要跟著走不是嗎?這么一來她們好不容易快速升溫的姐妹關系,如此的大好局面就要立刻中斷了。
好吧,又是一個小人情,瓦爾凱米特這么說了,我還能說什么呢?就當是在為教廷山賺一個四翼強者的勞力吧,再加上我也很喜歡莉莉絲,希望她能快點適應,所以這波不虧。
只不過……惡龍蕾娜這家伙又不知道鬧起了哪門子的小別扭,真是不能讓我消停一小會。
一晃又是數天過去,莉莉絲的狀態明顯好了許多,畢竟在瓦爾凱米特夫妻的精心教導下,她是一個單純的如同一張白紙的惹人憐愛的貴族少女,因為單純,所以接受能力也快一些,再加上有我陪伴聊天開解嘛,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和艾卡萊伊的關系也變得親密起來,這不,昨天來我家聊天,道別的時候她猶豫三番后,遺憾而歉意的跟我說,她和艾卡萊伊約好了明天下午一起喝下午茶,聊聊有關于龍之樂園的事情,恐怕明天沒辦法拜訪請教了。
這是好事,我欣然鼓勵,讓她多和艾卡萊伊親近一下,光是一起洗澡感覺藥效還不夠猛,最好是白天在一起,晚上也要賴著爬上艾卡萊伊的床,鉆到她的懷里一起睡,不就是撒撒嬌的事嘛,你行的少女!
果然,我的教導辦法似乎又起了作用,白天的嫻雅長談,傍晚的擦背洗澡,以及深夜的共枕密話,三管齊下,這對姐妹花真是一日一個關系,好的讓瓦爾凱米特都嫉妒了,時不時嘮叨著我為什么不教莉莉絲也爬上他和洛伊爾的床一起增進關系,結果被艾卡萊伊聽到,隨即被制裁了。
感覺火候也差不多了吧,況且艾卡萊伊完全可以時不時抽出時間回來,繼續跟莉莉絲增進感情。
我正想著該怎么開口,這天,有感于這個家越來越像家,整天樂呵呵的瓦爾凱米特,邀請我們來一起共進晚餐,最后,在莉莉絲的熱情挽留下,我們甚至留在了瓦爾凱米特家過夜。
晚飯過后,莉莉絲不出所料的來了我房間,不過出于淑女的禮儀教導,她只坐下聊了一小會兒,就不得不遺憾的告辭,并約定好了明天早上陪她一起去花園散心。
夜深人靜,朦朦朧朧的起了床,打著哈欠來到陽臺邊上瞭望夜色,興許是陌生居所吧,無論床再怎么大怎么軟乎,也沒辦法安心一覺睡到天亮,不知道女孩們怎么樣了,修養了那么長時間,也是時候回去看看她們了,還有我的莉莉斯,走的時候只給她留了三個血包,已經喝光了嗎?是不是又在生我的氣了。
望著浸染在濃墨之中,顯得格外孤高冷清的血月,我陷入久久的思念當中,恨不得現在立刻就趕回去。
決定了,明天就向瓦爾凱米特夫婦辭行吧,再怎么被挽留也不能答應了。
握了握拳頭,我下定決心,感覺一直徘徊不定的內心忽然松了下來,長長伸了個懶腰后,正想回床上美美睡到天亮……
“是吳凡閣下嗎?”仿佛融于夜色之中的靜謐,帶著絲絲軟糯誘惑的聲音,從頭頂斜上方的位置傳來。
“艾卡萊伊?”
“是我。”
“那么晚了還沒睡嗎?”我小聲問道,因為知道莉莉絲今晚也是和艾卡萊伊一起睡,生怕吵醒她。
“嗯,有些睡不著。”
難道是月夜渲染的關系?艾卡萊伊的聲音帶著往日不曾擁有的,讓人怦然心動的慵懶和迷離。
“吳凡閣下?”
“嗯。”
“不介意的話,能過來陪我聊一聊嗎?”
“哈?現在?”
“不方便嗎?明明可以陪莉莉絲聊,我這個做姐姐的看來是要被妹妹比下去了。”艾卡萊伊帶著一絲幽怨氣息的說道,隨即傳來她的輕笑,應該是在開玩笑,想要調侃我才對。
不過,既然她說到這個份上,我也沒辦法推脫了。
“不會打擾到莉莉絲吧。”
我有點擔心,嚴格遵守著貴族禮儀的莉莉絲,要是知道被我看到了她睡覺的模樣,一定會很害羞很生氣吧,還有現在的時間也是個問題,夜深人靜孤男寡女的,不過艾卡萊伊應該沒什么問題,畢竟我就算是不懷好意,也得掂量掂量能不能打得過她,說難聽說粗俗點,強嗶不成反被艸,大概就是一旦我產生奇怪邪惡之后,最真實的寫照。
我最擔心的其實是被瓦爾凱米特放夫妻發現,尤其是瓦爾凱米特那死女兒控,他給不給機會我解釋還是個問題。
“莉莉絲正熟睡著,睡臉很可愛哦。”艾卡萊伊先是撩我一記,然后笑著說道:“我可不能在沒有得到莉莉絲的允許下,將她的可愛睡臉出賣了,所以,能夠勞煩吳凡閣下直接跳上來嗎?”
“跳上去?”我將頭探出去望了望上方,艾卡萊伊的房間應該就在頭頂上層,往右隔了一間,這個距離別說冒險者,就算是普通人大概也能攀爬上去。
猶豫片刻,感覺或許艾卡萊伊是有什么話想和我聊一聊,我最終還是答應了,輕巧一躍,無聲無息就落到了艾卡萊伊房間的陽臺上。
寬敞豪華的陽臺上擺放著露天桌椅,艾卡萊伊正仰坐在椅子上,一邊賞月,一邊小啜,愜意的很,酒杯在她纖纖玉指拿捏下不斷輕晃。
我心里響起了劇烈警報聲。
“碧絲釀的酒。”看穿了我的想法的艾卡萊伊,沖我晃了晃杯中酒,嫵媚的輕眨眨眼,示意我別客氣,隨便坐。
“可以陪我喝一杯嗎?”
“不甚榮幸。”聽到是碧絲釀的酒,我頓時放松下來,人模狗樣的行了一個紳士禮,坐在她對面。
“干杯。”
“干杯。”
一口小酒抿下,我抬頭看了一眼艾卡萊伊,她也在注視著我,隨即,我立刻低下頭斟酒,有些不敢直視現在的艾卡萊伊,夜色撩人,氣氛融洽,似醉非醉的她,正散發出驚人的艷光和媚態,比平時的誘惑力要強上一倍不止。
沉默著連連喝了數杯,眼看艾卡萊伊還要繼續,我忍不住開口:“艾卡萊伊,就算是碧絲的酒,也該節制些,你已經喝了不少了。”
目光落到陽臺角落,那里散亂著四五個空酒壇,很顯然,在我睡著的時候艾卡萊伊就已經一直在喝。
“因為開心嘛,難道吳凡閣下感覺不到嗎?”艾卡萊伊一反平時的沉穩睿智,有些嬌憨的,迷糊的應聲道,說話間,又是一杯傾下。
氣氛再次沉默下來,我尋思著該怎么答話,艾卡萊伊現在的狀態,似乎并不僅僅是開心那么簡單,該和她說些什么好呢?
沒等我想到好辦法,忽然手心一軟,抬起頭,發現自己的手已經被艾卡萊伊隔著桌子握住,她的眼眸真誠而炙熱,櫻唇輕啟。
“真是太感謝……太感謝吳凡閣下你了,無法想象,若是沒有吳凡閣下的話,這個家會變成什么樣子。”
“你說的太過了,艾卡萊伊,就算沒有我,瓦爾凱米特遲早也會跟你坦白,你也會原諒他,并且接受莉莉絲,我只不過是把這個時間提前了一點點,甚至是倉促了點,你們別怪我,我就心滿意足了。”
“才沒有那回事,一切都是因為吳凡閣下,才會變得如此順利,若是沒有吳凡閣下的話,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面對那種情況,到底該不該原諒爸爸媽媽,甚至可能會鉆牛角尖也說不定。”
抬起頭,對上艾卡萊伊那一雙迷蒙而又認真的眼眸,好像……她不是在開玩笑的樣子?拜托,我可沒認為我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怎么辦,該怎么辦?先轉移話題吧。
“鉆牛角尖?換句話說,你現在是想通了?”
“嗯,看到莉莉絲以后,我忽然明白了。”艾卡萊伊點了點頭,在我暗松口氣的注視下,終于松開了我的手,拎著酒瓶來到陽臺邊上,瞭望圓月。
“并不能一味的責怪爸爸媽媽,雖然他們是挺喜歡亂來的,但反過來,難道我這邊沒有任何的責任嗎?我這些天一直在注視觀察著莉莉絲,不停的思考這個問題。”
“你能有什么責任?無論怎么看都是受害者,完全就是瓦爾凱米特的錯吧,艾卡萊伊,這種想法才叫鉆牛角尖。”
“不是的,不對的。”搖了搖頭,艾卡萊伊轉過身來,月下,她的面容帶著妖艷的憐色,讓人忍不住想將她摟到懷里安慰。
“我呢,小時候最敬仰的就是爺爺,當然,現在也沒有變,從很小很小的時候開始,就下定了決心要成為像爺爺那樣的優秀白龍,一直一直很努力,同時呢,有些埋怨爸爸,覺得他太吊兒郎當了,總是闖禍,讓爺爺不省心,媽媽的話,雖然溫柔,也是我尊敬學習的榜樣,但是她太慣著爸爸了。”
“然后呢?只聽到這兒的話,我到不覺得你有哪里不對。”
“或許,正是因為我太努力了吧……”艾卡萊伊輕輕撩起一抹發絲,自嘲苦笑道。
“哈?”這算什么理由?
“因為努力,忘記了作為女兒的本分,一直看到莉莉絲以后,我才恍然大悟,自己錯在了哪兒,或許……不,可以肯定,爸爸媽媽其實只想要一個普普通通的家庭,有一個可以哭鬧,可以任性,可以撒嬌的可愛女兒,這一切,從我決定成為像爺爺那樣的巨龍開始,就未曾給予過他們,撒嬌,任性,眼淚,對于我而言都過于陌生,似乎從蹣跚學步的時候開始就已經被遺忘,是因為我的夢想,讓他們的夢想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