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呢我呢?”圖拉科夫迫不及待的插上步伐,那龐大的個頭,完全擋住了薩綺麗這道靚麗的風景線。
說著,他還自豪的擺了一個肌肉POSE。
“你?”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大冷天的,這個肌肉結實的野蠻人還穿著一身開領的短袖皮衫,露出牛腿般粗壯的胳膊,那碩大的胸肌就如兩塊磨盤一樣,將可憐的衣服撐的緊繃起來,讓人擔心只要他一使勁,衣服就會被肌肉給撐爆。
下面是一條緊身長褲,膝蓋上綁了一套鋼護膝甲,上面有著彎彎的勾,那銳利的光芒仿佛在說:嘿,伙計,別逼我用膝頂,你會死的很慘。
然后腰間,掛了一件不知名的花紋獸皮做成的戰裙,腳下的是內鑲了獸皮的鐵鞋,打赤的胳膊上帶著一副皮拳套。
“圖拉科夫大叔,你是來參加婚禮的,還是來打架的?”
一句話讓大家哈哈大笑起來。
圖拉科夫惱怒:“新人小弟,你再看仔細點,這可是我們野蠻人最隆重的打扮。”
我上看下看,還是沒看出他和平常有什么不一樣,穿著好像更兇猛,更狂野霸氣了,這哪是來參加婚禮的打扮?
“是臉,臉。”好心的辛巴大叔提醒我。
我的目光落到圖拉科夫的臉上,果然,發現了有點不同,好像不是平時的刺青了,上面的刺青更多了,幾乎覆蓋了大半張臉。甚至連光頭上面都刺了一些花紋,就算是印第安部落野人看到這張臉,恐怕也得嚇跪了。
“圖拉科夫,你這臉是怎么了?被人破相了?”我大驚失色。
在眾人的嘲笑聲中。圖拉科夫悶悶的看著我:“這可是我為了參加你的婚禮特地弄的,夠意思吧。”
“太夸張了吧,以后豈不是永遠變成這張花花臉了?”
“什么花花臉,你小子皮癢嗎?”圖拉科夫氣的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向我晃了晃他的大拳頭。
“這不是刺青。過后還是可以弄掉的,要是每參加一次隆重宴會都要弄成這樣,我們野蠻人豈不早就面目全非了?再說,我們野蠻人臉上的刺青,可都是有特殊的意義,不能輕易改變的。”
“原來如此,抱歉抱歉,我還真不懂這些。”我恍然的點了點頭,漲姿勢了。
接下來是另外三個,沙希克大叔不用說。肯定是一身騷包的燕尾禮服穿在身上,他健壯高大的體型,甚至不遜色于野蠻人多少,讓人很懷疑這家伙是不是有著野蠻人的一些血統。
于是,龐大的體形襯上一身黑色白底的燕尾禮服,就像是……就像是放大數十倍的帝王企鵝一樣,噗 辛巴大叔和達迦大叔可沒有那么騷包,他們穿著同樣一件寬大的綠葉袍子,加上和善穩重的氣質,那派頭。宛如崇尚自然的神官,不用說,這肯定是辛巴大叔的創意。
這幾個關系較好的朋友,都盡可能的穿著隆重。至于其他冒險者還有平民嘛,就不能太指望了,不過多少也會穿上好一點的衣服參加。
“小弟,還沒說說你自己呢,怎么一個人在這里閑逛,今天你可是新郎啊。”問候完了。薩綺麗輕哼著,一把將擋在眼前的圖拉科夫扯開。
“有拉斐爾大人包辦,我沒什么好做了。”我聳了聳肩。
“到也是,拉斐爾那家伙,要是認真起來的話,還真沒有其他人可以插手的余地。”薩綺麗十分了解老對手的能力,聞言贊同的點著頭。
“所以,就出來透透氣,順便也看一看拉斐爾大人究竟都布置了些什么。”
“好吧,反正我們現在也閑著沒什么事,就陪小弟一起到處逛逛,看看拉斐爾那家伙有沒有背著小弟,搞什么小動作。”薩綺麗決定下來,看了身后四人一眼。
大家連參加婚禮的衣服都穿上了,自然不可能有其他事要做,就算沒有遇到我,也是無所事事的亂逛,或是和其他冒險者湊在一起吹牛聊天,想去酒吧坐坐也不成,因為今天所有的酒吧都關門了。
到不是拉斐爾霸道,強令酒吧不許開業,只是整個營地的酒窖,凡是能開封的酒,都幾乎被她收刮了一遍,動用私房錢買了下來,再則,誰也不想去酒吧喝了一身酒氣之后,跑去參加婚禮,這是很不尊重的行為,所以酒吧老板干脆就放自己的假了。
一個人無所事事亂逛,變成了六個人無所事事的亂逛,無論是冒險者的交易市場,還是雜貨商鋪,因為婚禮都冷清了很多,相反的,街道上的人卻多了很多,幾乎有點寸步難行的感覺,大家和我一樣,都在新奇的打量那些點綴在街道房屋上的水晶燈,感嘆著百族公主的大手筆。
甚至,我們六個窮極無聊的跑去了地下農場,都發現里面被裝飾一新,洞頂上也掛滿了水晶燈,據說如果不是農夫們阻止,拉斐爾還想在菜壟上也擺些水晶燈。
自此,我們對拉斐爾的無聊境界又多了一分認識。
眼看時間已經到了下午,我告別四人,走向這趟閑逛之旅的最后一個目標。
那破舊的小旅館,我的笨蛋小師妹。
“貝安沙,準備好了沒有?”從閣樓窗口一躍而入,我出聲問道。
迎來的卻是腿毛仙人那張笑臉。
“都準備好了,我可是特地從昨天餓到現在,什么也沒吃。”
婚宴上絕對要和這老頭保持距離,不能讓別人知道我認識他。
“師兄,貝安沙也準備好了。”一身酷酷黑色打扮的貝安沙,從陰影之中走出來,只是手中還抱著的蜂蜜罐子,讓她的冷酷氣質打了個大折。
我說啊……
“老頭,你就不能給貝安沙換點別的衣服嗎?”我瞪著腿毛仙人。
“可是……我覺得這樣最合適貝安沙,根本不需要換別的。”
話是這樣說……我也想不出還有什么裝扮能比貝安沙現在穿的要合適。但是落到腿毛仙人嘴里,總感覺他只不過是嫌麻煩罷了。
想了想,我將一件厚厚的,里面墊了獸絨的白色牧師袍取出來。
貝安沙這副打扮太清涼了。還露著小腰,簡直和圖拉科夫差不多,大冷天的,說不定要下雪了,怎么能讓看似嬌小柔弱的貝安沙。穿這么一丁點的衣服去參加宴會呢?
“貝安沙,脫下披風,穿上這件袍子看看。”我對她說道。
“啊,那是我的披風!!”項鏈白光一閃,小幽靈華麗現身,抗議的瞪著我。
這小圣女,可是極為警戒,除了我還有維拉絲她們幾個以外,絕不允許其他人靠近,或者是碰觸她的東西。
“慈悲為懷。心胸廣闊,圣光普照的圣女大人,看看,您的子民在大冷天,只穿了這么一丁點的衣服,難道您就沒有感觸嗎?”
我將貝安沙拉過來,擦著淚眼,摸著她的頭,一臉的悲哀無奈,就宛如流落街頭的父女倆一樣。
然而。就在這時,貝安沙卻做了一個讓我們意想不到的舉動。
她愣愣的看著忽然出現的小幽靈,忽然上前一步,將她抱住。
“啊……啊啊。你這家伙,突然的在做什么啊!!”
小幽靈用力的掙扎起來,但是無奈,雖然她比貝安沙還要高半個頭,但是貝安沙的力氣……連我都要戰栗,更何況是小幽靈。
怎么回事?
看到這一幕。我眼睛都快凸出來了。
幾乎和小幽靈一樣,排斥著其他人的貝安沙,竟然會主動的接近并抱住小幽靈,這難道是所謂的同類相惜?
眼看小幽靈已經怒的渾身白光綻放,要動用她的全部力量了,我連忙將貝安沙一把拉回來。
安撫了受驚不小的小幽靈后,我回過頭。
“怎么了?貝安沙,很喜歡愛麗絲嗎?”我摸著小師妹的頭,柔聲問道。
“嗯。”貝安沙點了點頭,目光落到離她遠遠的小幽靈身上。
“她叫……愛麗絲?”
“沒錯。”
“和沙耶妹妹的……”
“什么?”貝安沙自喃自語的說了一句,聲音很輕,我沒聽清楚。
“和妹妹的氣息……很相似。”貝安沙重復道。
“和你的……那個妹妹?原來如此。”我忽然明白了。
當時和貝安沙一起搗鼓記憶水晶的時候,我就已經從她那里得知,貝安沙上有兩個姐姐,下有一個妹妹。
貝安沙不止一次的和我說過,她最喜歡她的那個妹妹了,和腿毛仙人學習香料,也是為了能做出更好吃的東西,給她那個貌似也有點嘴饞的妹妹。
可惜的是,貝安沙口風緊的很,我到現在也不知道她的兩個姐姐和那個妹妹叫什么名字。
聯系到以上的內容,就不難明白為什么貝安沙會忽然抱住小幽靈了,因為小幽靈的氣息和她的妹妹很相似,愛屋及烏之下,自然也會對小幽靈有好感。
不過話說回來,她的那個妹妹,為什么氣息會和小幽靈相似呢?莫非她的妹妹也是牧師,還是說,同樣有著孤僻別扭的性格,更甚是……幽靈?
呸呸呸,瞧我這張嘴,無端的詛咒別人做什么,那可是貝安沙最疼愛的妹妹呀。
貝安沙喜歡小幽靈,可不代表小幽靈喜歡貝安沙,察覺到對方目不轉睛的目光以后,小幽靈警惕的瞪了貝安沙一眼,哧溜一聲,躲到了項鏈里面。
“想和愛麗絲打好關系,難度可不小,要慢慢來。”我安慰的摸著倍感失落的貝安沙的腦袋,心底里也是希望這兩人能夠好好相處。
“沒關系。”貝安沙振作起來,用力的將小拳頭一握。
“當初為了和妹妹打好關系,為了讓她回應我的話,我可是花了上千年的時間,現在這種程度,完全沒有關系。”
“哈哈哈。是就好。”我哈哈一笑,沒想到我的小師妹偶爾也會吹牛啊,上千年的時間,那她的年齡豈不是比雅蘭德蘭還要大?
“我好像被遺忘在世界的角落了。”
這時候。腿毛仙人寂寞的站在一角,喃喃自語,一陣凄風卷過,將他身上的袍子微微吹起,露出那飄逸濃密的腿毛。
帶著兩人回去。這時候,帳篷附近的一片巨大空地上,已經聚集了不少的人,包括一些平民,以及一些調皮搗蛋的小鬼在四處亂竄,場面已經有些熱鬧了。
足以容納數萬人的宴會,還真讓拉斐爾給弄起來了,別的不說,光是這些餐桌以及要用到的酒菜,就是一個大問題。換成是我,別說是數萬人,就算是舉辦數百人的宴會,我也指揮不過來。
吩咐腿毛仙人好好照顧貝安沙,我獨自一人回到了帳篷。
“小小吳,你回來的正好,衣服已經準備好了,快點進去試試,看合不合身。”拉斐爾迎面走來,將我一拉。帶入到了一個房間里。
琳婭竟然也在里面!
她已經穿好了禮服,不過并不是我想象中的潔白婚紗,而是一套似婚紗一般華麗的連袖翻領的牧師白色絨袍,上面套著著紅色齊胸的披肩。那豐滿的胸前,用絲質的緞帶打了一個蝴蝶結。
輕飄飄的紅色緞帶,在她身上四處可見,纏繞在胸前,腰間,手臂。以及那一頭墨綠色的筆直傾瀉的長發之間,讓琳婭看起來就像是一份包裝精美華麗到了極致的禮物。
偏偏牧師那淡雅高潔的氣質,被身上的白袍襯托出來,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融合到一起,配上琳婭施以淡妝的絕色容顏,讓除了她以外的一切,都顯得黯淡無比,包括她旁邊的拉斐爾。
我完全看呆了,直到琳婭喊了好幾聲才反應過來。
“吳大哥,怎……怎么樣?”琳婭羞喜不已的在我面前轉了一個圈。
“好看……好看……太好看了……”我傻傻的點著頭,幾乎失去了言語的能力。
“我的小琳婭自然和我一樣,是天底下最優秀的女人。”拉斐爾在一旁也是直點頭,大嘆琳婭有她的風采。
雖然很想吐槽幾句,不過我發現完全找不到切入點,因為我們的百族公主的確有資格說出這樣的話。
論容姿,還是有能和拉斐爾比肩的,但是,如此的容姿加上無以倫比的領導能力,數遍整個暗黑大陸,現在也只有阿爾托莉雅才能和她比肩,當然,琳婭和萊娜以后也可以,若是再算上歌舞雙姬的身份,那真是暗黑大陸獨秀一枝了。
想到這里,我不禁憤憤不平,今天可是我和琳婭的婚禮,我們才是主角,琳婭才是最出色耀眼的女性,你來湊什么熱鬧。
我嫌棄的將拉斐爾推出帳篷,背后還傳來她憤怒的“小小吳過河拆橋”的嚷嚷聲。
回過頭,和琳婭的目光對視片刻,我輕輕走上去,忍不住捏起她的精致下巴,低頭在那略施紅妝的櫻唇吻了一口。
“琳婭寶貝,今天的你美極了。”
“以前的我呢?難道就不美了?”琳婭俏皮的眨了眨眼,問了一個大多數新娘都會問的問題。
“一樣美,不過今天的你是另外一種美,從未見過的美,所以看呆了。”我早有準備的應道。
“原來只是覺得新奇而已,看多了就膩味了,對吧。”琳婭鼓著小嘴,氣呼呼的瞪著我。
“哈……”我傻了眼。
電視劇和小說里,可沒有這句臺詞,該怎么辦?
見我撓頭困擾的樣子,琳婭噗嗤一笑。
“好了,呆子吳大哥,不作弄你了,真是的,連哄女孩子都不會,現在,快點去洗個澡,待會換上衣服吧,我的新郎大人。”說著,琳婭抱起我的胳膊,將我拉向浴室。
我看了看熱氣繚繞的浴室,又回頭看了看琳婭。
“一起洗?”
“笨蛋,我早就洗好了。”琳婭俏白了我一眼,接著又臉紅紅的調戲我道:“如果你覺得能幫我重新穿上這套衣服,那么一起洗,也不是不可以哦。”
我頓時熱血膨脹,差點就要不顧一切的點頭答應下來。
但是看了琳婭一眼,看到她那層疊華麗的牧師白袍,披肩,帶結,以及那些輕飄飄的紅色緞帶,我吸口冷氣,在琳婭的嬌笑聲中,明智的悶頭一人闖入了浴室。
琳婭這是太看得起我了,別說給她穿上,就連脫下我也犯愁啊。
我想起了當年和維拉絲結婚的夜晚,已經推倒在床,卻脫不下她那身紅白色的民族舞袍的糗事。
脫不起,穿不起,你說女人的衣服設計的那么復雜干嘛?還讓不讓男人活了,我可不想變身撕衣禽獸公爵。
天氣好冷,手指頭都凍僵了,給人要下雪的樣子,難道真的要過白色圣誕了?(